由倪萍主演的电影《美丽的大脚》即将公映,记者有幸与倪萍共同观摩了该片,让记者意想不到的是,倪萍和观众一样边看边流泪。
当年倪萍做话剧演员的时候,也曾拍过6部电影。她说:“如果不是后来做了主持人,我或许会一直拍下去。电影在我心里寄托着许多无法表达的理想,它像一道神奇的彩虹一直挂在我的天空上。”
压力来自“张美丽”们
记者(以下简称记):《美丽的大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倪萍(以下简称倪):这是一个农村女教师和一个城里的女青年志愿者———两个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女人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乡村老师和乡村电影放映员之间的爱情故事。整个电影凄苦、浪漫、快乐、震撼。
记:你在主持人行业是很出色的,接拍这部电影有没有压力?
倪:我演“张美丽”这个小学老师是有很大压力的,这种压力不是来自外界舆论,而是来自像张美丽这样一些长年在最困难的条件下执着地从事教育工作的可敬的乡村老师们。在骨子里,我对乡村教师一直都怀有一种很深的敬意。我在中央电视台主持过近10年的教师节晚会。在晚会上介绍他们的时候,我常常下意识地流露出一大堆说不出的情感,有时都不敢多看他们那张被油灯熬干了的脸庞,更不敢去握他们那双拿粉笔头的手,这些乡村教师大多文化不高,却对教育充满着热爱。
导演骨子里很浪漫
记:拍摄中遇到过困难吗?
倪:70天的拍摄时间,几乎每天都是早晨五六点钟出车,夜里十点钟回来。西北的春天黄沙漫卷,早晨能把你冻死,中午会把你晒死。可是影片拍出来却很壮丽,壮丽得让你都不敢相信。
记:你对杨亚洲导演的印象如何?
倪:如果观众将来给我打分是60分的话,里面有30分是给亚洲导演的。亚洲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导演,但是只要表达出来的东西都是很准确的。他的创作常常是现实的,但是他骨子里飘荡的东西却又是浪漫的,甚至是很幽默的,他害怕感动,远离煽情,但又充满了对人类的热爱。他在人物处理上是很冷静的,电影中的几个演员他选得都很准确。袁泉是他最早定下的演员,这么年轻的女演员在人物把握上竟然那么深远,很让我吃惊。孙海英是我给导演推荐的,那时候我们家正热火朝天地看他的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他和吕丽萍在人物塑造的能力上让我们很敬佩。
把自己变成当地人
记:你的生活与剧中人相差很远,杨亚洲为什么请你来演?
倪:大概觉得合适吧,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合适。但真要开始演了,却觉得无从下手。朴实怎么演?善良怎么演?我去宁夏体验生活的时候,我往那里的乡村小学一站,觉得自己整个心都是空的。他们的贫穷震撼了我,他们的快乐也震撼了我,他们对知识的渴求,他们对教育的执着都深深地打动了我。我那个时候恐慌了,我太不熟悉他们了。我去了好几所学校,跟老师们上了一些课,他们每天吃土豆,长年没有水洗脸,但他们还不停地笑。这快乐来自哪里?我和张美丽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我的欢乐和张美丽的欢乐太不一样了,我们的痛苦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张美丽很具体,渴了你喝什么?饿了你吃什么?不认识的字怎么办?不懂的事你问谁?太多太多的时候,我不能理解张美丽的人生观,然而她的美好却深深地吸引着我,那么清爽、透明、执着、简单,这都是在我身上已经久违了的东西呀。
记:那你怎样去缩短你和人物之间的距离?
倪:我先从改变话音开始,我学着说当地话。从去宁夏的那一天起一直到回北京,我几乎没穿过自己的衣服。我在同心县大街上走,那里的老乡见了我根本不知道我是电视台的那个倪萍。在那里,我天天穿着张美丽的衣服,风吹日晒,走的时候我已经很像当地人了。所以你后来看到张美丽在北京大商场训斥孩子那场戏觉得很真实,我自己也觉得已经不用什么演技了,是张美丽在说话,我们两个不同境遇的女人在灵魂上捆在一起了。
懂得真正的幸福
记:看影片的时候,我发现你也哭了,什么地方感动了你?
倪:其实看的时候我一直在挑毛病,我的感动很复杂,戏里戏外都有。张美丽的清纯感动了我,张美丽的简单让我同情又让我敬佩。整整70天的拍摄,我没有看过样片,我不知道未来的影片是什么样子,当导演用蒙太奇手法把一部完整的电影呈现在面前的时候,我被打动了。
记:这次拍片的经历会影响你未来的生活吗?
倪:演员这个职业的幸福是与众不同的,名利那些东西是比较表面的幸福,真正的幸福是你在两个小时里去浓缩一个人的一生。你去体验她,你去表现她,你去和她一块哭一块笑,你会比别人多活几辈子。(本报特约记者苏万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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