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一个机会趁着夜色驾车赶往松江上海影视乐园,正撞上侯咏在拍《茉莉花开》。于是,就一屁股坐在侯咏身旁,面对监视器一坐就是三个小时,亲身经历了三个镜头的拍摄全程。
经过摄影师灯光师等一个多小时的摆布后,陆毅被呼叫器请到了拍摄现场———卫生间。只见陆毅的穿戴有些古怪,内衣外披着羽绒服穿着睡裤,原来即将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是
从陆毅如厕时手持的外国画报开始,镜头随之向上摇到洗漱盆及镜子,再从镜子中陆毅的实影推成虚影,而镜子玻璃上留下“莉”写的“遗言”———不要忘记这个月给妈的生活费25元,我是爱你的。这真是“螺丝壳里做道场”,本不太大的卫生间,既要有规定的道具,又要摆放各种灯架和摄影机。待导演侯咏一声令下“开始”场记“拍板”后,原来熙熙攘攘的场面立即一片肃静,只听见摄影机发出带动胶片走动的轻微马达声,几乎屏住呼吸的几十秒钟的宁静,又在导演的“停”声中被打破,我以为第一个镜头就此大功告成了。其实不然,侯咏并不满意,不是摇的速度不均就是镜子上的字不实,前前后后直到拍了九条才基本满意。就在灯光摄影重新调整角度为第二个镜头作准备时,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又从监视器的回放中意外地发现一个小小的穿帮镜头,镜子里的边缘出现了摄影师裤子的影子。为此,侯咏又下令“重起炉灶”,直到拍了第十条后才真正OK。
趁工作人员为第二个镜头作准备时,侯咏点上了一支烟笃悠悠地吸上几口,一张憨厚的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态。我们聊起导演的各自不同的执导风格,有的严肃有余,有的太过松散。侯咏冷不防说道:不是谁有个说法叫“快乐足球”吗?我这叫“快乐电影”。当提到中国足球队原主教练米卢的名字时,侯咏直摇头说不知道,看来足球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脑子里占不到什么位置,只有电影才能让他疯狂。
第二个镜头仍在卫生间拍摄,角度自上而下呈俯视状,灯光和道具重新进行了调整,摄影师被挤到墙角艰难地掌机。这个镜头是场面不动的全景,陆毅手持外国画报坐在抽水马桶上,头微微抬起眼光游离画报转向镜子上的“遗言”。拍了两条后侯咏已感满意,但摄影师仍稍有遗憾要求再拍一条,侯导演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看得出他们已是配合默契的搭档了。突然,录音师从监听耳机里听到干扰声,示意等一下再拍,大家竖起耳朵搜寻干扰声的来源,这才发现是远处火车通行发出的声音。过后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地拍完了第二个镜头。
如同第一个镜头拍完侯咏要抽支烟一样,第二个镜头一完他就习惯性地把手伸向烟盒。此时的烟盒上已经没有叠放的打火机了,两件东西被整齐地插放在一个三夹板做成的毛坯小盒箱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微型信报箱,这是组里心灵手巧的木工师傅在静静观察后的“即兴创作”,香烟和打火机各占其位的小玩艺儿被挂在安放监视器的架子上,多少也成了侯咏“快乐电影”的一个缩影。拍剧照的小青年拿着笔记本电脑也凑上来了,让侯导演看了几张自己用电脑加工制作的工作照,侯咏夸奖几句后仍不忘提醒年轻人,千万不能把工作当旅游闹着玩,看来侯导演奉行的“快乐电影”并非是无限的。
第三个是特写镜头,画面上出现的是陆毅如厕时一双穿着拖鞋的脚,外国画报突然掉在地上。我想这个镜头可能会用个替身,只要穿上陆毅的睡裤和拖鞋便行了。但此时的陆毅并没有离开现场,他仍披着那件淡灰色的羽绒服,在隔壁墙上挂有他穿中山装,章子怡穿高领旗袍结婚照的“家”里候场。拍摄时候导演以他那摄影师特有的眼力,指出睡裤的褶纹要多一些,双脚摆放的位置要成什么角度,也是拍了三条后才告收工的。
侯咏从他包里取出自带的速溶咖啡给我提神,说是他们已习惯了“中晚班”的时间。对于媒体近乎狂热地追寻《茉莉花开》动态的现象,侯咏坦言是始料不及的,他开始不太理解有些人为何要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地写东西,后来也感到媒体间的竞争很激烈,大家都该做好各自的工作,所以他不急于新闻曝光,而是集中精力拍好影片。至于提到演员,侯咏对章子怡赞赏有加,说她是一位很有潜质的年轻演员,而《茉莉花开》也将彻底改变她那“大配角”的形象,当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女主角。侯咏和陆毅此前交往并不多,但从已进行的拍摄情况来看也是十分满意的,怪不得侯咏会自嘲地说,有时候准备了对年轻演员说戏的内容,一到现场根本用不上,他们的临场发挥甚至超过自己的设想。陆毅在“喜欢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的选题前选择的是前者,按他的话说:“电影精细,准备工作就要花很多时间,我们演员既可抓紧时间多休息,也有时间多琢磨如何表演,拍电视剧连轴转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