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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报讯:生活中的香港导演关锦鹏是个很随意的人,7月6日晚,上海科技馆前开阔的空地,他就这样和记者面对面席地而坐,衣着简单,言语轻声。盛夏夜晚的天空,某一角被现场摄制组的灯光打得透亮,空气中憋着一股闷热,又隐约含着雷暴雨降临之前的不安。
关锦鹏来上海已经好几个月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SARS最严重的日子我都呆在上海拍《画魂》”。7月2日该剧刚结束国内的拍摄部分,“9日就要飞巴黎继续十一二天的拍摄
,然后杀青该剧”。
见到关锦鹏那晚他正在为爱将胡军拍一则广告,一旁的助理和摄影师、灯光师的目光一直追着他,一副随时准备开工的架势。不过好脾气的他依旧抱着胳膊配合着记者的话题,偶尔会瞥一眼现场忙碌着的工作人员。
-“《画魂》会为我带来更多的影迷,这个数量是我拍电影一辈子达不到的,凡事有得必有失嘛……经过《画魂》之后,胡军也会对自己更有信心。”
《胭脂扣》、《人在纽约》、《阮玲玉》、《红玫瑰白玫瑰》、《蓝宇》……熟悉关锦鹏电影的人都熟悉他影像风格的华丽和颓靡,这一次,一贯行走在电影丛林中的他将视线转向电视剧,不变的是吸引他注意力的依旧是他最拿手的“女性题材”。
“我看过巩俐演的电影《画魂》,但觉得电影的篇幅多少有些不足。其实潘玉良在画坛不见得有多大的影响力,关键是她传奇的一生和感情世界更适合电视的画面和模式。我不觉得拍电视剧跟电影有什么差别。”不过,以拍电影的精致手法来诠释电视剧倒是事实,关锦鹏说,期间他和剧组人员的沟通与磨合颇花了些时日和功夫。“演员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要求,因为像李嘉欣、胡军、刘烨我们都有过合作,彼此很了解,伊能静虽没合作过,但也有过沟通。倒是从开始筹备到拍摄最初的那段时间,工作人员对我提出的要求经常会不理解,觉得干吗要这样?不过到了(内地拍摄)停机前的一个月,大家都进入了一种状态,很投入,而这样的要求也是他们所乐意看见的。”他向记者解释:“所谓用拍电影的要求来拍电视剧,就是怎么让它在镜头中有电影感,怎么能在很多时候避重就轻。”
问他担不担心因此失去一些看惯他电影的FANS,关锦鹏笑得很坦然:“《画魂》会在中央电视台一套播出,虽然我不知道到时收视率如何,担肯定会为我带来更多的影迷,这个数量是我拍电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凡事有得必有失,而且不见得拍完《画魂》我就不拍电影了。”
谈到他很青睐的爱将胡军,关锦鹏如此评价:“以前胡军扮演的多是些阳刚、强悍的警察角色,而这次的潘赞化不同。一开始他不太接受潘从最初的强悍一直发展到后来内心很脆弱这样的个性,但表演下来证明胡军对这个角色胜任有余。经过《画魂》之后,他会对自己更有信心。”
-“我和王安忆有同感,更钟情于上世纪80年代的上海……我之所以看中《长恨歌》里王琦瑶这个人物,就因为她身上有种硬度。张曼玉和郑秀文都比较适合演她。”
呆在上海的关锦鹏又有灵感涌现——准备将女作家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拍成电影。
“昨天我和王安忆一起吃午饭,聊天,她说她特别钟爱描写80年代的上海,觉得经济开放、城市发展毁灭了上海原有的二三十年代的东西,一切变得很通俗、很大众化,这点我有同感。记得1989年我第一次来上海收集阮玲玉的资料时,当时看到徐家汇那带一排排的梧桐树、外滩的氛围,觉得像极了三四十年代上海的黄金时代……”听得出来,关锦鹏迷恋那个年代特有的感觉,以至说到现在大都市的上海,他毫不掩饰对它的批评:“看上去有堂皇的外表,但对内里质量的要求还是有差别。”
于是,曾经那个繁华与破败并存的上海、那些飘着万国旗的小巷、幽雅的淮海路边高高的法国梧桐、飘忽难测又患得患失的女人心事、黑暗中依稀闪烁的窥视的眼睛……王安忆独特的描绘上海的笔调深深打动了关锦鹏,而《长恨歌》中的主角王琦瑶——一个典型的上海里弄女子身上又恰好裹挟着他本人最欣赏的女性特质:坚强而有硬度。
《长恨歌》描写了上海女子王琦瑶在40年代到80年代间的传奇经历——从普通中学女生被选为“上海小姐”,后成为某要员的“金丝雀”,上海解放后成了老式里弄里过着“小资生活”的平民百姓,直到最后死于非命。关锦鹏的电影时常弥漫着一种凄美的格调,他说这和自己的个性有关。这次他选中的王琦瑶一样充满悲情色彩,“王琦瑶的悲剧在于她最爱的就是自己,她个性上阴暗的东西造成了她感情上的悲剧。”关锦鹏说,届时邀请扮演王琦瑶的女演员不是张曼玉就是郑秀文。
-“我理想中的男性一定要勇于承担,这点比责任更珍贵……我的生活中已经有一个相处十几年的朋友,他已成为我家庭的一分子。”
和著名艺人张国荣一样,关锦鹏也是香港演艺圈里少数不介意公开自己特殊性取向的导演。对于自己影片擅长捕捉女性微妙感情与细节的特质,他曾对记者表示,自己并非全然以一个男性的视角去关注女性,“你怎么知道我个性里面就没有女性的东西?男人的个性中也常常会有女性的触觉在里面。我喜欢比较细的东西。”
于是,每次面对媒体,关锦鹏总会被问及私人感情的问题,他似乎见怪不怪,每次都尽量耐心地回答,口气平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的爱情观?对于感情,我已经有一个相处了十几年的朋友,已成为生活中的习惯了,他变成了我家里的一分子。”
而谈到理想中的男性和女性,他的观点始终不变。“我喜欢比较有强度的女性。我们常常觉得女性的外表很柔弱,其实你会发现——比如一个女人嫁到一个家庭后,就是骑在老虎背上下不来,但你可以看到她身上的强度可以令她撑到最后。而我理想中的男性不在于他外表是强悍还是柔弱,关键是要有责任感,能够承担,这个‘承担’比责任更珍贵。”但他也很遗憾地表示,现在很多男孩子没有勇气去承担,碰到一点困难就会退缩,不容易下承诺。(青年时报记者 韩 蓓文;陈 琦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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