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派记者永川探班《十面埋伏》手记之一
我离张艺谋只有一米
星夜出发前往重庆
19日早晨,飞机在重庆降落的时候还不到8点,机场建在离市区25公里的渝北高新开发区,这里地势较市区稍高,因此即使在多雾的冬季,这里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到永川的高速路路况不错,还不到两个小时,我已经抵达了永川。第一件事是联络已经到达茶山竹海并且已经和《十面埋伏》剧组有过接触的新闻同行。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我等来的是一个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成都媒体的记者因为和剧组发生了“强烈的肢体冲突”,已经在我到达永川的同时离开了永川“中华茶艺山庄”。该山庄“识时务”地涨了房价,原本200多元的标准间一下暴涨到588元,记者只好委屈住了下来。记者用房间电话线连接手提电脑上网的费用,被山庄涨到0.6元一分钟。“这两天跟谁都吵架,动不动还要动手,整天被人唤狗一样呼来喝去就够让人窝囊了,谁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呀!所以对于山庄这一和抢劫几乎没两样的举动,我们一致抗议,直到我们威胁要曝光这里乱宰人的价格,山庄方面才妥协,恢复了原本的费用。”华西都市报一记者在撤离前,气愤地对我说。
“无论如何也不报道这破玩意儿了!”一北方口音的记者扛着照相机边走边说,还用怜悯的眼光看看我:“你们报社干嘛不派个男的来?”“又不是打仗,还要分男女。”我回答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你这身板不够他们折腾的,要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许他们还不敢怎么样。”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用手比画了一下我们俩的身高差距,他大约180厘米左右的身高,男性,已被剧组赶走;我156厘米的身高,女性,刚来。
完成任务谈何容易
茶山竹海在山上,离永川县城还有30来公里,这里阴冷、湿润,温度和昆明差不多,但空气湿度很大,把我的头发全弄湿了。山下有很多私营的中巴车,车里的人几乎谈论的都是《十面埋伏》剧组拍戏的事。山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秩序全被打乱,谈起剧组的时候自然是怨声载道。
“搞不好过两天我这车都不准开上山了。”司机一边小心地驾驶,一边抱怨。“我家就在他们拍戏的扇子湾附近,每天我都要下来做生意,现在真是麻烦得要命!”车内一中年男子也接话。徒步6公里上山 我们车子刚到翠竹山庄,就被值勤的警察拦下来了,理由是前面剧组正在拍戏。这下,车里像炸了锅似的,各种骂人的永川方言听得人直发笑。
司机下车到前面和对方交涉,大约20分钟以后,他垂头丧气地回来,告诉大家今天只能步行上山。我和一个当地的年轻女孩子用方言说说笑笑(我是四川人,但还好,从小我就从父母那里承袭了不带成都“软绵绵”乡音的川话),走过警察们的视线时,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6公里的山路对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可就是个大问题了。还好我有坚强的意志,之前有一次在昆明被人抢了包,我一路狂追下去,最后歹徒被联防队员抓到的时候瘫倒在地上,还把他吃的晚饭都吐了个干净。我站到了张艺谋身后 这是我19日的历险中最惊险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部分。为了防止后两天刘德华、章子怡、金城武、梅艳芳演戏的时候,自己被剧组的人“清理”出去,我暂时不能透露我打入敌人内部的过程。过几天,我一定把这个过程毫无保留地告诉大家。
拍戏的地方叫扇子湾,从19日早上开始,张艺谋就和演员们在这里开始布置、走位。章子怡是18日到的,不过今天因为还没她的戏,所以我在现场并没有看到她。剧组为几位大牌演员准备了两辆房车,大概一辆供刘德华、金城武使用,一辆供梅艳芳、章子怡使用,但是今天(19日),这两辆房车并没有出动。
“今天拍了还不到10场戏。”一个守卫告诉我。现场,一些身穿墨绿色、有着明朝服饰特点的人在吊威亚。张艺谋是个要求完美的人,容不得丝毫瑕疵。虽然是走位,但一名演员却被吊在高达30米的空中上上下下地折腾了近20次。老谋子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穿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和黑裤子,本来就瘦削的脸被黑色映衬着更显得他像个“黑脸包公”似的。我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点一点地从后面往张艺谋所在的小坡“蹭”。大概因为张艺谋一脸严肃,片场气氛也让人觉得压抑,张艺谋一会儿站起来大声指挥那些穿墨绿色衣服的演员,一会儿又小声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商量着什么,就这么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去地搞了整整一个下午,探班剧组其实是件很闷的事,就这么看着演员们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或一句对白。
就这样,我慢慢地“蹭”,终于一点一点地靠近了张艺谋!
虽然今天张艺谋和一个平常导演所做的事没什么分别,而且今天还没大牌演员拍戏,但接近他却是一个让人感觉十分刺激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我天生有层“保护色”吧,所以我呆在剧组中的两个小时里,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我走。
在准备收工回去的时候,我是从老谋子的身后“蹿”出去的,也就是说,我离老谋子最近的那会儿只有1米左右。之前想接近剧组的记者都被“打了出去”,所以我在接近老谋子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接近他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工作必须
“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外,还有个私人的想法,那就是别人都被蛮横地“打”走了,我初来乍到想试试看接近老谋子是不是那么困难。结果是虽然接近他比较困难,但只要方法得当,是不会被“打”出去的。
今天算是初战告捷吧,明天新报记者将和今天一样与您分享我的“探险”经历。
永川探班《十面埋伏》手记之二(12月20日)
“刘德华”拉章子怡逃命一小时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阴冷,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不肯露脸。昨日(19日)记者打探来的消息称今天(20日)早上剧组会在9时准时开始拍戏,上山的公路也将从9时开始封闭。不过还好,我到一个新地方睡得不是太熟,因此一大早,我就起身为接下来的“卧底”工作作准备,提前了半小时到剧组,“埋伏”到了美丽的扇子湾。
早早地,我就与同伴一起出发前往剧组的拍摄场地扇子湾,山路很难走,穿过一个乱石坡的时候,我不小心滑倒,整个人从乱石上滚下去,幸运的是,滚到一半,一棵树拦住了我,不幸的是,我的头撞到这棵树上??眼前一阵金星乱飞后,我晕了过去。大约过了几分钟,同伴拍打我的脸把我叫醒,我慢慢地坐起来,动动手、动动脚,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拍拍衣服,我和同伴继续前进,虽然这时候心里委屈得直想哭。
扇子湾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山坡,灰色的公路从山坡中间穿过,公路两边都是竹林,剧组要在这个地方拍摄大约20天左右。
张艺谋:不够!不够!不够!!
张艺谋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严肃,除此之外,记者这两天在片场见到的张艺谋除了严肃之外,还很苛刻,稍有不满意,便大声喊“停”,然后重来一次。大约《英雄》给人造成的强烈冲击视觉让老谋子十分满意,因此这一次,他依然坚定了这一信念。
-------“竹叶!竹叶不够!”张艺谋大声朝工作人员喊。可不要小看了这一袋袋的竹叶,这是“武林高手们”在竹林上方飞舞打斗时的“必需品”,上面一开打,下面的人就要将竹叶搞得漫天飞。我在看这段拍摄的时候其实心里直想笑,在竹林的顶端“飞”已经不是稀罕事了,难道老谋子想把《十面埋伏》拍成《卧虎藏龙》?我不能靠近张艺谋面前那台监视器,否则我也可以看看在竹林顶端“飞”的高手们是如何“打架”的,虽然这段拍摄有点类似《卧虎藏龙》,但我想老谋子完全有理由为自己开脱??“有吗?我有剽窃《卧虎藏龙》吗?没有!周润发打的时候至少没那么多竹叶在飞!”
-------“空地还不够宽,再派人割草!”老谋子还是很不满意剧组招来的工人在山坡上割草割出的那块地方,他还嫌太小了,不够宽阔,气势不足。于是,剧组以每天20块钱的代价找来许多山民,在扇子湾的山坡上割草,为了尽量让进入镜头的场地显得有气势,扇子湾到今天已经成了半“秃顶”状态。
-------“威亚钢丝不够长,演员飞起来的高度不够!”我想我如果是那几个吊在空中飞了20多次的演员,我下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朝老谋子脸上挥一记老拳。不是开玩笑,昨天试演的时候,那几名演员已经在大约30米的空中“飞”了一整天,可老谋子仍然不满意,今天居然嫌弃他们飞得还不够高。在拍摄过程中,张艺谋不停在与剧组负责威亚的工作人员协商,怎样能让他们再飞高一些。我猜这几名穿墨绿戏服的演员之所以没有揍老谋子,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杂技演员??老谋子果然老谋深算,普通角色也要找一帮不怕“飞”的杂技团演员。
章大美人穿男装露脸
一身深棕色的长袍、一顶同色的帽子,深色的飘带垂在双肩……竹林深处,两名作同样装扮的人携手狂奔,准确地说是“逃命”。
跑步是件辛苦的事,狂奔更辛苦,在张艺谋的“监督”之下狂奔更是苦上加苦??光跑不行,跑的时候你还得留心自己的表情,一个眼神不对,老谋子就让你再奔一次。不过,好在我们的章大美女章子怡不畏辛苦,好歹她是张艺谋带出来的,再辛苦也得熬。老谋子工作的时候绝对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章子怡就这么被“刘德华”拉着狂奔了一个多小时才算过关。
这是剧组拍的一组关于逃命的戏,“刘德华”不是真的刘德华,而是替身。据知,真的华仔还要再过三五天才能到片场,不过他的戏也不多,因为档期排得满满的,他只能在竹林拍3天。今日(20日)是章子怡到竹海后拍的第一场戏,着的也是男装??逃命嘛,可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里要纠正记者昨天犯下的一个错误,昨天我在到达竹海片场后,见到了几名身着墨绿色古代服装的演员,当时由于没有任何人或任何资料(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或任何资料),记者只好自己判断他们穿的是明朝的服装。但是今天,记者从现场收集到的情报显示,《十面埋伏》拍的并不是明朝时候的故事,而是唐朝。
大约17时左右,剧组收工返回中华茶艺山庄。张艺谋坐上一辆车牌号为渝A78073的白色现代轿车离开。
夜戏武打场面烟雾缭绕
晚上没有章子怡的戏,但这丝毫不降低武打场面的热闹程度。剧组在下午收工回去后,演员及工作人员稍事休息又开赴金盆湖湖边为夜戏作准备。
晚上看拍戏,而且是看武打戏实在让人大呼过瘾,夜晚的湖水让人觉得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美丽而幽静。剧组工作人员在湖岸四处燃放一种专门的材料,为接下来要拍的武打场面烘托气氛。竹林、幽静的金盆湖、暗蓝的冷光、飞来飞去的演员、缓缓升腾的烟雾让夜戏的场面显得格外“规模宏大”。但实际上,这块看起来神秘异常的拍摄场地还不足400平米。为了赶回住处发稿子,记者没能在金盆湖片场多呆,相关报道请关注明日本报的追踪报道。
本报记者探班《十面埋伏》之三
“不要脸”的武打镜头都由替身完成
今天茶山竹海的天气同样多雾、阴沉,难怪四川出了“蜀犬吠日”这么个成语,这里的冬季的确难以见到一丝太阳。如果单只说张艺谋是个如何如何敬业的导演,恐怕很难有说服力,这么说吧,比如今天(21日),剧组原定的开拍时间是早上8时左右,但由于该戏的武打成分居多,因此清晨6时许,就有一些工作人员陆续来到片场开始准备工作,与他们第一批时间同时到达的,还有导演张艺谋。每一个细节,张艺谋都不放过,亲自督阵指挥工作人员一一作好准备,无论在工作的时候或是在工作之前,张艺谋的话都很少,尤其今天这个清冷的早晨他更显得沉默。
这两天,记者也渐渐摸熟了片场的情况和剧组的工作规律,因此在清晨还不到6时的时候,记者就摸黑进了扇子湾,早早地找好隐蔽处准备开工??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草丛,幸好这个位置绝佳的观测地没能入了老谋子的法眼,否则这块地的草被割掉,记者还真再难找到这么个好地方。雾气越来越浓,隐蔽在草丛里的记者就像进入幻景一般,这里的景色的迷人。
甘露继续担任“花絮”收集人
昨天剧组雇人割了一天草,今天一大早,张艺谋便要求工作人员继续安排村民收集竹叶铺地。厚厚的一层绿竹叶已经满满铺了一地。
这两天,剧组中一直有一个“奇怪”的身影??她就是DV不离手的甘露。《英雄》的拍摄、制作花絮是由甘露完成的,这次同样不例外,和张艺谋合作愉快的甘露又愉快地接下了为《十面埋伏》制作花絮的任务。甘露一身雪白的外套在剧组忙碌的人群中显得非常抢眼,甘露的“玄流工作室”人员已追随《十面埋伏》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此次永川之行,甘露却只带了一名男助手,想来每天跟随剧组奔波的她这次任务也不轻松。甘露之前接受成都媒体记者采访时摸棱两可地回答“我拍到的都很美”,这次在记者两天的埋伏中得到了印证??这里的环境的确很美。
金城武梅艳芳1月才到竹海
前两天记者收到的消息称,刘德华要比金城武、梅艳芳提前一些时候到永川的茶山竹海,但这两天由于刘德华一直在北美州举行的美加个人巡回演唱会,档期安排很紧,因此他原计划过三五天到剧组拍戏一事已被推后。剧组负责安排演员日常生活的一名工作人员称,刘德华的档期已经推迟,但因为剧中他与章子怡的戏最多,而且在竹海拍摄的这一段戏又很重要,因此刘德华到剧组报道的时间也不会延后得太晚,最迟他也会在元旦节前抵达竹海向剧组报到。
“不要脸”的武打镜头都由替身完成
《十面埋伏》的故事背景设定在唐朝,片子武戏分量较重,尤其大侠们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镜头较多,为了保证大牌演员们的安全,张艺谋在许多武打镜头中都利用替身来代替,尤其一些“不要脸”的镜头,更是替身们发挥优势的重要时刻。比如昨天章子怡一场被“刘德华”拉着狂奔逃命的镜头,就由刘德华的替身演员和章子怡一起来完成的。这里我要特别为大家解释一下何谓“不要脸”,演员们在拍戏的时候并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将脸的正面镜头呈现给观众,尤其这样“飞来飞去”的古装片,演员们长发飘飘不说,宽腰大袖的古代服装更是为替身的出现制造了一个个绝好的机会。别看刘德华最近还在北美州忙他的个人演唱会,实际上,刘德华已经有不少戏由他的替身演员来完成了。(本报特派记者 丁虹永川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