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亚鹏监制出品的电影《圣殿》于11月5日起在华星影城进行小规模放映,绕开诸如“网络聊斋”、“鬼节妖片”等商业宣传标语,影片本身所呈现出的形式化风格、对MTV影像语言的运用,以及深入的精神层面主题探讨,都有别于时下偏重叙事、猎奇与视觉刺激的国产电影,更像是一部善于通过状态捕捉来影射内心世界的影像化的韩片。对关注国产电影的影迷们而言,这是一种有价值的尝试,对习惯了把看电影当作娱乐消遣的普通观众而言,这是一次值得推广的欣赏取向培养。问题是,这种新颖的却缺乏明星效应的小成本电影,在当
下这商业挂帅的国产电影市场中如何生存?这样的尝试与培养,有没有适合的土壤?
讲述压抑现实与想飞的灵魂的矛盾冲撞
有一个小伙子在武汉球场街的一家网吧里足不出户,吃喝拉撒睡了俩月,只为玩网络游戏《传奇》,到最后身上都馊了,被忍无可忍的老板赶了出来。这样一则社会新闻触发了导演王竞拍摄《圣殿》的想法,他用一个类似的主人公、类似的故事来展现压抑芜杂的社会现实与愈压抑愈想飞的灵魂空间之间的矛盾冲撞,将更多的典型现实人物,如离家出走沉溺于网吧中的中学生,不顾一切要见网友的痴迷者,被金钱蒙蔽良知却又惴惴不安的网吧老板等纷纷引入电影,令矛盾冲撞更加剧烈、更令人沉思。
与麻木消沉的现实相对照的网络幻想空间,却是另一番景象,里面有凄迷美丽的女孩,有动荡激越的乱世,有引人入胜的传奇……导演故意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让剧中人穿梭其间,形成强烈的反差与间离效果,男主角毅然决然地要远离现实、决不回头,即使他所追寻的爱情与传奇不真实到如同镜花水月——这是对压抑空洞的物质时代及其所造就的虚无幻想的双重质疑。
我们想逃,可我们能逃到哪儿?
因陋就简但并不敷衍了事
《圣殿》的投资只有区区一百多万,所以在制作上只能因陋就简,尤其是在幻想部分,只能通过简单的场景设计与造型来展现,但创作者并不敷衍了事,尽可能地拍出了现实的逼仄与幻想的迷离,这其中的大部分效果当归功于构图精良、独具特色却并不突兀矫情的摄影手法,这与有着多年商业广告拍摄经验的导演王竞那相对新颖的审美思路是分不开的。
问题当然也有很多,比如幻想场景过于单调简陋,缺乏神采飞扬的想象力,这样的想象力与制作成本其实并不冲突,完全可以通过剧本来实现;现实与幻想之间缺少更贴切的转换,未能用更好玩、更虚实莫辨的故事来达成更具震撼力的娱乐性与冲击性,对白设计与演员表演在某些方面也显得苍白做作,这是大多国产电影的通病。
谁来看《圣殿》?
贾樟柯推荐说:“《圣殿》在努力开拓新的美学形态,并与当下中国现实保持了同步的呼吸,这种努力对今天停滞不前的中国电影来说显得犹为重要!”孟京辉推荐说:“在想象和现实中自由穿行,融怪诞和游戏于无聊骚动……是灵魂的需要还是身体的习惯?……值得一看!”
可在明星扎堆、大片如云的商业电影环境下,谁来看《圣殿》?电影爱好者们会来吗?他们已经看过太多优秀的欧美日韩电影了,差强人意的《圣殿》值得他们购票进场吗?普通观众会来吗?他们已经习惯了偶像当道、特效当先的纯娱乐片,简单的《圣殿》凭什么吸引眼球?
以此衍生出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国产电影,该怎么探索新形态?这样的电影,该如何存活?这样有利于电影本体的类型尝试与观众培养,上哪儿去找赖以生存的土壤?
很少有人关心过这样的问题,很少有人能给出合理的答案。(许涯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