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远把即将上飞机的冯小刚捉到他的“UME”来做讲座,说起来还是很得意的――前一天在上影参加“金秋群英会”的时候他见到一些记者说到此事,很有些面子:“冯小刚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文隽也是一个好说的人,他们凑在一起,场面应该是很热闹的。”
同时也透露:“以后还要找吴宇森、王家卫……把这样的讲座一直办下去。”
所以可以认为,第一个开讲的冯小刚,已经有了很大的江湖地位。
冯小刚穿着随意,在“新天地”影院最大的一个厅,他在台上整个人陷坐在一张大沙发里,看上去很放松地面对这么多人。
文隽持影评人态度,问话尖锐,但也懂行,所以一路把气氛调节得不错。
主题是“冯小刚有一说一”,在这样的指示牌底下,说到中国电影……以及和电影有关的种种话题,其实不必担心冯小刚导演会违心。
作为一个“体制”外的人――这个“体制”是有着一个微妙的解释的,简单说来,就是一个爹妈不疼的孩子。
冯小刚有着一个要强孩子的所有特质。
先是说到了“金鸡奖”,他把它比作一个更年期的老女人。
他的理论:一个老女人到了年纪还要通过整容把自己弄得年轻漂亮,不如让自己更老一些,去除掉所有的怪脾气。
听上去,他这样的一种刻薄,其实还是表示着不被认同的忿忿;但是他已经用自己的勤勉和聪明赢得了票房,从而使自己的影片也赢得了数座“百花”奖座,他可以拥有被关注的话语权。
所以在很多公开或非公开的场合,他都是说话很“冲”的那个人。
去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的导演会上,老导演吴贻弓曾经表示原本不该有媒体记者到场――也是在担心类似于冯小刚们的口出狂言,再经一些不知深浅的媒体报道,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理论上,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尤其是要把自己的思想通过作品传达的那一部分,比如导演,确实是应该保持着自己的赤子之心的,所谓“童言无忌”,无忌的语言不是单单指无知,其中更可能有着哲理和警醒。
但是这些无忌的语言如果并非“童言”的话,有时候很容易流于尖酸,从而显出自己的小气来。
分寸的把握,就是对这个人的本质最大的考验。
年底上档的,有两部很值得期待的影片,一是冯小刚导演的《天下无贼》,另一是有冯小刚客串出演的《功夫》。
他在这个时候跑来上海,媒体自然是很高兴的。
对于初次合作的刘德华,他有敬意:“他确实是一个勤奋的人,在休息室里总是在压腿啊想剧本啊,在3个月的拍摄时间里面,有8成时间早于我到现场,有过无数次我到了之后,看到他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了,他看到我说,你又晚了。”
有时候他也懊恼,在8点开工的时候故意叫剧组通知刘德华9点半到,“结果他还是8点半就到了。”
回忆第一次见刘德华,彼此对视了大约有一分钟,“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看我的时候我是该看他还是不该看他,他突然说,导演,我觉得有一场在火车顶上的戏可以改一下……”
他评价这位天皇巨星,说:“他在破坏的同时,有建立。”
也就是说,刘德华在向他提出很多问题的时候,已经准备了几套方案供他选择。
至于周星驰,他说其实一直以来有一个愿望,希望和他再加上葛优一起,拍一个喜剧出来。目前来看,合作也只有他在《功夫》里面一个短短的亮相,或者是导了一个由周星驰主演的广告。
因为《温故1942》剧本的审查不被通过,他接下去在筹备一个脱胎于《哈姆雷特》的古装片《夜宴》,“如果大家觉得《哈姆雷特》是一个很闷的故事的话,我觉得《夜宴》至少不会使人觉得闷。”
关于他如今对于喜剧的“怠慢”,他的理论是:出一次远门,是为了更想家。
“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特别有趣好笑的喜剧,叫做《贵族》。”
约莫可以想象,这个“贵族”在嘲讽的,是怎样的一群人。
题外话:如果冯小刚在他“出远门”期间,可以同时允许一路风尘去除掉他身上的小气,那么到了拍摄《贵族》时候的他,就会少了些许聪明人的心虚,于是更加挥洒自如。
其实金鸡奖可以没有冯小刚,但是中国电影还是不可以任他缺席。(《上海电视》商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