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老电影人：张瑞芳直爽依旧人不老
经典形象李双双趁着电影百年纪念采访一些老电影人的想法由来已久。近100年，技术更新换代全面加速，民族解放在全世界广泛铺开，那些为电影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老电影人，见证电影发展的同时，面对今天自由宽松的创作环境、高效优质的技术条件，心里自有许多感慨。他们确实也更有发言权，评论当今纷繁复杂的电影圈，再华丽的辞藻都不及他们洗尽铅华的只字片语精到。
上海，作为中国电影发展史上的第一重镇，诞生了中国电影的诸多重要电影和电影人。张瑞芳、牛D、仲星火、秦怡、梁波罗……这些能勾起老影迷们不尽回忆的老艺术家，如今都在这座城市过着明星光环下的老年生活。
春节前夕，记者一一走访了这些电影人。如果说他们一直以来都在银幕上以“艺术照”的方式面对观众的话，这一次，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生活照”，也听听他们对电影百年的期待。
采访张瑞芳，约了四五次还敲不定时间，因为她太忙了，忙着参加电视台怀旧节目的录制、忙着接待领导的探望、忙着办敬老院参加各类社会活动。小年夜的傍晚，记者直接来到张瑞芳位于繁华闹市中的家，在前来慰问的上海市政协领导离开后，她终于在电话里说“你上来吧”。
本以为一天都在接待来访领导的老艺术家会略施粉黛，见了才知道想错了，这位曾经与白杨、舒秀文、秦怡并称“四大名旦”，与周恩来“单线联系”参加革命，凭借《李双双》、《泉水叮咚》等片获得过多个金鸡百花奖的大明星，生活中只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88岁)年轻很多的健康老人。仲星火在提到拍摄《李双双》时，说张瑞芳性格直爽，在拍摄现场经常指着仲星火，说“你这样拍不对”，然后明确说出自己的意见。记者面前的张瑞芳，直爽的脾性看似并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说话语调干脆，语速很快，对不感兴趣的问题，直接拒绝回答，而回忆自己在重庆演话剧的日子时，则绘声绘色地蹦出几句四川话。
走进张瑞芳简单古朴的家，就像走进了个小小花市。临近春节，从各界领导到以前工作时的同事、朋友，送来的鲜花占据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墙上悬挂的周恩来总理像、郭沫若字画以及桌上堆积的书报，和地上、桌上、凳子上的鲜花相得益彰。大大小小十几种书报杂志整齐地堆放在椅子上，作为政协委员和老电影人，张瑞芳经常要出席各种会议讨论活动，并主动学习各种最新词汇。她是中央电视台一套晚上8点档电视剧的忠实观众，看完《汉武大帝》后继续追《我心飞翔》；她是上海话剧中心小剧场话剧的忠实观众，经常接触年轻人排出的最新作品。记者问她保持年轻的秘诀，她说简单得很，“就是始终融入社会，并不因为岁数大而脱离社会发展”。
张瑞芳的晚年生活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她与自己的亲家母一起操办了一个敬老院。这个叫“爱晚亭”的敬老院，从2000年开始筹办，最近其同名分院也在建设之中，张瑞芳还有以此为原型，拍摄一部敬老院题材电影的打算。
张瑞芳的儿子如今在澳大利亚工作生活，他对母亲和丈母娘办敬老院的举动十分支持。她介绍，儿子在敬老院筹备时，专门在上海待了半年时间帮忙布置，还亲自选定了窗帘的颜色，并设计了许多灯。
说起以前拍电影的情景，张瑞芳感触良多：“我们以前拍电影，就是干革命。文艺界整天想的，是塑造人的灵魂塑造人的理想等等各个方面。拍电影之前，先得学习文件，而不是接触剧本。现在好多观众为什么见了我们都很有感情，主要就是因为觉得我们都很有使命感。”
拍《南征北战》，张瑞芳虽然只是演个小配角，但最难忘。“拍这个戏是政治任务，要让全世界的人看到我们是如何打胜仗的。一开始我们去听战士们的报告会，我演的孙玉敏的原型赵玉敏也在那里作报告，我就使劲去看她去感受她。回来后我们就总结，然后下乡去山东体验生活，那时候拍戏很扎实，群众演员都要一起去体验生活。《南征北战》前后拍了8个多月，我们和当地群众都很熟了，真正开拍时都不觉得是在拍戏，就像平时生活一样。”
对于现在的电影圈，张瑞芳不愿多说，“我没有资格评论现在的戏，因为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实在相隔太远了，我不愿意做教诲别人的事情。我们这一辈和现在的电影人，所处的完全是两个时代，不一样的。我们当时拍出一个片子，有上亿观众看，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学习，是像教科书一样的。现在的电影，又要卖钱，又要受观众欢迎，比较复杂。”
文/图 本报记者 孙毅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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