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一口地道的胶东方言,完全不化装,穿着土气的羽绒服,在泥水四溅的工地上奔跑……告别农村教师张美丽,倪萍又在电影《泥鳅也是鱼》中扮演了女主角泥鳅——一个刚离了婚,带着双胞胎女儿到大城市寻找美好生活的农村女人。
和《美丽的大脚》中的张美丽相比,倪萍觉得自己明显进步了,但她坦言在角色把握上依然有难度:“演女民工最难的是那种情感上的距离。生活在底层的、再微小不过的人
,也是有尊严的,一旦他们在灵魂上站直了,就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情所打倒。”
“我喜欢拍生活中常见的、屏幕上不常见的事。”从《没事偷着乐》到《美丽的大脚》,再到去年一鼓作气拍完的《泥鳅也是鱼》和《雪花那个飘》,导演杨亚洲的影视剧多年来一直锁定平头百姓,家长里短,在大制作满天飞的影视圈,踏实地走着自己的“平民路线”。那种底层百姓的“穷欢乐”始终洋溢在杨亚洲的影片中——泥鳅也是鱼,人穷志不短。
这几年,《婆婆》、《大姐》、《大哥》、《亲情树》等平民题材的电视剧纷纷涌现,是不是有点全民大抒情的意思?但杨亚洲觉得还是太少。“中国一共才多少皇帝啊,都拍烂了,而反映中国成千上万的普通人的题材却不多。一个好导演,要能深入生活,细腻地观察,发现普通人身上让你感动的东西,这样才能拍出好的作品来。”杨亚洲说,这些年无论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经验告诉我,你从生活中抓到的、看到的融入创作,远比你在屋子里编要高级要聪明得多。“给生活增加一点传奇和荒诞——这可能就是影视剧与生活的不同之处,要拍得好看,只有真实是不够的,我们所做的就是在真实生活外面套一个木相框。”杨亚洲说自己不喜欢悲剧,也不喜欢喜剧,“我喜欢的是悲喜剧,如果能让你含着眼泪笑了,这是我追求的境界。”
作为中国电视剧界公认的“金牌导演”,杨亚洲的电视剧各大电视台按顶级电视剧的价格抢着要,而遗憾的是,就在《空镜子》、《浪漫的事》、《家有九凤》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收视高峰的时候,他的电影却常要接受终老于片库的命运。《泥鳅也是鱼》是杨亚洲去年拍摄的一部小成本电影,投资尚不到700万元。在东京电影节上,这部被认为是“充满力量的电影”一举获得“艺术贡献奖”,并被日本最大的发行公司角川电影公司买下了发行权,但国内至今没有一家发行公司主动提出将这部影片推向市场。在国内公映档期没有最后确定的情况下,《泥鳅也是鱼》近日亮出了周游世界的计划,应邀参加伊朗电影节之后,再奔赴加拿大电影节、维多利亚电影节、远东电影节和西班牙巴塞罗那电影节,先去海外市场找知音。
对此,杨亚洲也颇感无奈:“这些年中国电影的现状证实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电影的好坏与票房收入有时不是成正比的,就像电影的前期创作和后期宣传、炒作完全是两回事。”杨亚洲对如今的电影要通过炒作才能把观众拉进电影院,多少显得有些无奈。“中国电影的进步归根结底还要依靠观众欣赏水平的进步,我们作为创作者或媒体人应该在这方面做些什么。”杨亚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