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暄报道 提起“Dis-covery”,首先映入人们脑海中的是恐龙、木乃伊,还是海底世界?这个著名纪录片品牌为人们展现了众多科学奇观,可是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崔宏新、许俊、龙淼渊,离30岁还差得老远,身着休闲服,笑起来很纯真,却已经打上了“Discovery制造”的标记。他们是“Discovery”2005年度的6位新锐导演其中的3个。通过这个计划,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在一个外国公司的资助和鼓励下,从怀有梦想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也许将被全球瞩目的中国新锐导演。
什么时候我也能
“钻进去”?
2000年,山东青年崔宏新刚刚参加工作,是一名摄影助理,梦想成为全中国最牛的摄像。他第一次看到了Discovery探索频道的纪录片,这是一部名为《野性非洲》的系列纪录片,讲述生活在非洲的动物的故事。“我当时是张着嘴巴,目不转睛看完的,在插播广告的时间,我都没有起身。看完后就想:为什么一部纪录片也可以拍得这么吸引人呢?”
从这一刻开始,崔宏新的梦想转了一个弯儿,“有朝一日我也拍这样的纪录片。”
一晃到了2002年,Discovery探索频道在中国首次举行新锐导演计划,崔宏新当天夜晚连夜写了两个选题计划寄送出去,一个是关于孔子的,另外一个关于旧城改造,因为缺乏经验以及预算太高,这次崔宏新接到了“sorry”的邮件,他落选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请一个老师给我做预算,他是按照电视剧做的,一下子报了160万元。”
在失望之余,崔宏新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成功。
迟到的选题让他再次落选
2004年,崔宏新突然获悉Discov-ery探索频道在中国再次举办新锐导演计划,他高兴坏了。又是连夜写好了一份选题计划。写完后,反复修改了不知多少遍,然后就是坐等天亮,邮局一上班,就马上用特快专递发了出去。“我当时觉得,我这次肯定能入选。”崔宏新这次提交的选题是江西农民拍DV的故事。
然而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20多天后,崔宏新的邮箱里又多了一封标题为“sorry”的邮件,他再次落选了。后来他才知道,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太晚了,专递送达的时间离截止日期只有几个小时。而且崔宏新的选题和别人报重复了,Discovery采取先到先得的原则。一年后崔宏新碰到拍摄了“全民DV”的吴皓,就是那个比他抢先一步的幸运儿:“我要是早点报,我就是新锐了。”
2004年底,崔宏新离开工作单位成为了一名独立的电视制作人,但是在中国,这一行干起来不容易:“我和哥们一人拿出10万块钱投资买了一套前后期的设备,就开起了小作坊,当时接下的第一单生意对方却拖欠制作费,10多万元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们。”2005年,崔宏新入不敷出,没有了原来电视台的体制保护,他不得不用一己之力和残酷的市场竞争,而且还频频遇到拖欠制作费的问题,最惨的时候他兜里只有50块钱。
“离职后的一年多里,我始终生活在一种混沌的状态里。当时所有的想象都成了一种泡影,每天为了生活东奔西跑,不得不违心地做一些我很讨厌的商业专题片。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锐气在一天天地消磨。我已经开始后悔当初选择这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哪里。那是我最消沉的一段时光。”崔宏新在拍摄心得里面这样写道。
这次三个选题全部通过
2005年Discovery探索频道第三次在中国招募新锐导演,闲来无事的崔宏新打算再试一次,“我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搜索,先是看见一个农民造飞机的。我就写好选题给报上去了。后来又想起过去还拍过一个做面塑的民间艺人收洋徒弟的故事,我也给报上去了。后来还是觉得不够,又报了一个改装车大赛的,当时完全就是想要投其所好。”崔宏新说,“之后20多天挺难熬的,大家都在劝我放弃,他们好像都知道我是个不成功的人。可是我心灵深处,还是有个声音告诉我,你会成功的。虽然这个声音是这么的渺小……”
9月底,崔宏新终于收到了“通过令”,他欢欣鼓舞,兴奋之余又开始琢磨了:“就告诉我通过了,到底是哪个选题通过了呢?”崔宏新打电话过去询问,才得知自己的三个选题全部通过了,高兴变成了忙碌,他赶忙拉着多年合作下来的哥们,开着他们那辆行将报废的小夏利,三天之内跑了上千公里,分别拜访拍摄主人公,还让他们签署了“形象使用许可”,整个十一假期他都在修改选题。
如果落选了明年还会来
10月11日,崔宏新和其他19名选手飞往上海进行培训和答辩,决定谁将是6名幸运儿:“按规定每个人都是30分钟,人家是一个选题,我却有三个选题,算下来每个选题只有10分钟,我觉得我挺亏的。”通过内部消息,崔宏新认为农民造飞机那个选题比较“有戏”,他决定一上来就说这个,谁知道评委们就让他说了一个开头,就开始“转攻”改装车大赛的选题了。“评委们抢着问我问题,最后他们也问够了,就剩下一个问题:‘你能把这个片子拍出来吗?’我扬了扬手里的合同,他们都乐了,原来探索频道拍摄任何镜头都有索取版权的习惯。”
和准备选题一个通宵彻夜无眠的痛苦相比,最难熬的还是崔宏新等待结果的那个晚上。晚上聚餐,崔宏新和别人说起参加了3次的事情。Discovery探索频道北京代表处的Connie跟他开玩笑:“你这次再落选怎么办?”
“明年我还来,你们如果不举行的话,我就等到你们举行的那天。”
在第二天的晚宴主持人宣布入选名单时,第一个名字就是崔宏新,崔宏新还有点不相信:“哦,我的梦想实现了,下面我应该干点什么啊?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处在幻境中,4年3届,我的愿望终于达成。几年前我第一次看探索频道的纪录片,我就在想,哪一天我也能钻进去和他们一起拍,现在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