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集结号》票房灰暗前景 冯小刚论牺牲价值

　　《夜宴》之后，冯小刚并没有重拾他的拿手喜剧，而是转拍战争题材新片，打算用这部新型的中国战争电影重返贺岁档。日前，一直低调拍摄的《集结号》首次邀请媒体到沈阳附近的宽甸镇探班。几杯白酒下肚后，兴致高昂的冯小刚畅所欲言，他称8000万元人民币的投资是否能回收让他很有压力，坚持将这个故事拍摄成电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客观地说，我拍片子到现在票房没有败过，从个人来说即使此次败在票房上我也认了，我真的为这个故事感动。我想通过该片，探讨牺牲价值”。

　　-专访

　　曾经想打退堂鼓

　　东北的白昼很短暂，不到17点天便黑了，冯小刚只得召集班底返回宽甸。媒体前来探班让冯小刚异常兴奋，说如同给沉闷的拍摄注入了新鲜血液，于是在宽甸最大、最好的酒店设宴款待，冯小刚一高兴频频举杯，喝得多了点便有点收不住话匣子。他称《集结号》在拍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困难险阻，特别想通过此次机会诉诉苦。

　　“这部影片没有大明星，又是受众颇小的战争片，如何收回8000万元人民币的投资，让我很有压力。”冯小刚开诚布公地说，观众以为他只会拍喜剧，他很希望挑战自己一把，拍完《夜宴》这样有视觉效果的，还想圆一场“军队情结”的梦想。“从华谊兄弟来说，投资喜剧是最赚钱的，让我拍这部片子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他透露，在开拍前自己突然冷静下来，劝王中军取消拍摄计划，“我说‘不拍了，赚不了钱’，可是王中军说‘拍，认了’，这是很大的一场赌博。客观地说，我拍片子到现在一部比一部票房高，从来没有败过。我知道王中军是做好了用其他电影贴补这部的准备，我知道他孤注一掷的心理，所以连片酬都不敢与他谈。”

　　得到王中军的支持后，哪怕是败在票房上也认了，不过他对票房还是有一定的期待，“这是一部男人戏，我想拍如《英雄儿女》一样的革命英雄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电影，哪怕全体女性观众抛弃我们了，还有男性观众，希望《集结号》不少于《千里走单骑》，甚至能达到1.5亿至2亿元的票房。”

　　《集结号》探讨牺牲价值

　　《集结号》根据杨金远的小说《官司》改编，由刘恒担任编剧。影片的故事发生在1948年到1956年间，一个连队的战士绝大多数阵亡却无人知晓，惟一活下来的那个人开始了长久的寻找追溯。冯小刚称，感谢张国立向他推荐了这么好的小说，“我想拍没有拍过的，能让我又很有热情的电影。张国立适时推荐了这个小说，不过他说错了标题，让我找《报告团长》，这是他自己看过之后定下的名字，结果让我一通儿好找。”他同时也感谢了王中军对他的支持，“商人拍电影是为了赢利，他们完全可以不同意，让我继续拍喜剧，但他们如了我的心愿。”

　　冯小刚说，《集结号》不是以往的战争片模式，自己真的为这个故事感动，他要表达的重点不是战争，而是牺牲价值的探讨，是个人是否得到了公正的评价。在冯小刚的执导下，影片竭力避免以往战争片中的弊端，“有些片子中的主人公，觉得不打仗就难受，甚至主动请战，其实中华民族不爱打仗，是爱好和平的民族，《集结号》中的战士是不爱打仗的，但不得不去。还有些片子里敌人的机关枪一扫射，主人公丝毫无损，但他周围的人则倒下去一大片，根本不真实。我拍《集结号》就将战士的生死置之度外，根据剧情正常发展，如任泉(blog)扮演的指导员不听从张涵予(blog)扮演的连长的指令，以为他贪生怕死，率领一队战士冲锋陷阵，结果被炮弹炸成了两截，廖凡扮演的排长在攻打坦克时被燃烧瓶烧焦了。”据悉，韩国特技人员根据任泉等人的形象制作了模型，连毛发和皮肤都极为相似。对那个被炸成两截的模型，任泉不敢多看一眼。

　　越拍越难自作自受

　　冯小刚称自己的压力不仅来自于回收票房上，同时还有拍摄中遇到的重重困难。首先是拍摄周期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邀请韩国特技人员来工作，其中经历过道具被焚毁的惨剧，之后重新赶工不仅耗费了大量的金钱，还耽误了时间。与韩国签订的合作期限即将到期，“谷子地连长带领的47个战士最后都阵亡了，我们花两个半月、几十万美金制作了47具遗骸，最后在大火中化为灰烬，重做之后正好赶上韩国物流业大罢工，苦等了15天什么戏份都拍不了。

　　之前在南方也等了15天，原计划拍第一场攻坚战用10天，结果现在拍了12天了，才拍了将近一半。”在宽甸拍摄的攻坚战是一场雪景戏，恰好遇到无雪的天气，只得超出预算范围购买100吨化肥充当白雪。另外，拍摄地宽甸距离丹东很近，属于军事敏感地带，不敢请当地军队扮演群众演员，使用枪炮和坦克都得小心翼翼，让冯小刚感觉特别扭。

　　冯小刚总结似的说，拍这部电影是磨练，“越拍越难，我这是给自己找罪受，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脾气变好了，我知道着急也没有用。之前拍《夜宴》已觉得很难，现在觉得那时是虚张声势。”

　　-演员

　　葛优曾讨戏份被拒绝

　　影片招揽了张涵予、任泉、廖凡、邓超(blog)、王宝强(blog)、胡军等青年演员加盟，而拒绝了冯小刚的搭档葛优。冯小刚介绍，没有找葛优参演，还以为得罪他了，但葛优并没那么小气，反而于前几天专程到宽甸探班，“优子说，虽然没有他，但小刚的电影，他是一定要来看看的。他还跟我开玩笑，让他扮演一个镜头很少的角色，哪怕是演一枪就给打死了的战士，或者是为战士托子弹的小兵。”冯小刚还是为葛优着想拒绝了他的申请，因为无论是年龄和体力，葛优都不占据优势，“他长期失眠，时差与常人相反，可以睡到中午12点起床，夜里工作。而我们的演员需要早上5点起床投入拍摄，对于他来说很辛苦。”

　　冯小刚表示，认识张涵予多年了，觉得他是一个生活在过去的人，对文革之前的东西特感兴趣，连唱歌也是长征组歌一类，“拍这种电影需要这种人，他特沉迷、痴情、执着。”在原著中，对于其他战士的描写很少，几乎都一笔带过，但《集结号》中给予了他们更多的发挥空间。冯小刚称，每个人物对电影都很重要，他要让观众对他们印象深刻，即使谷子地最终对着枯骨呼唤他们的名字时，也应该能让观众听到名字，看到他们的特征式遗物而想起这个人，唤起观众的情感。

　　影片基本上属于男人戏，虽然女主角汤嬿在片中与三个男人有情感瓜葛，但爱情始终不是主线。冯小刚曾想过不要女主角，觉得形同花瓶，但最终保留了这个角色，冯小刚说：“通过这个女性，谷子地意识到他们的家庭都在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更坚定了寻找的信念，其实找到了战友，就是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张涵予说支持悲情冯导

　　张涵予扮演男一号谷子地，在战争中率领一个连阻击敌人。他与大部队约定以集结号为撤退的讯号，因以为自己没有听见集结号，导致全连那么多的生命牺牲，所以压力特别大，走上寻找战友遗骸的道路，希望证明他们不是“失踪”，而是为保全大部队而牺牲的英雄。当他一脸伤痕接受专访时，其以假乱真的妆容引起了记者们一番研究。他笑道，因为营救战友时被弹片划伤，脸上留有炮灰和伤痕，这些都是由煤灰和锯末装点而成，每次洗澡总是将宾馆的下水道堵住。

　　张涵予说，在为其他演员配戏过程中，他多次要求试演谷子地的角色，但没有人搭理他，当冯小刚通知他出演男一号时让他大吃一惊。张涵予称，在拍摄到第四天时才找到感觉，当时跟导演要求，如果拍得好，一定要给他鼓励，这样可以让他更自信，越拍越好。经过近三个月的拍摄，张涵予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演得好不好能感觉到80%，在没有经过配音、剪接和效果处理时看回放，我觉得和我的想像没有太大出入，已经很震撼了。前面打得越惨烈，兄弟们越可爱，后面就越让观众揪心，完全可以与《拯救大兵瑞恩》媲美。”

　　他说冯小刚骨子里是一个很悲情的人，之所以拍喜剧是因为他缺少快乐，自己对他转拍战争片信心十足，“战争片是他的梦想，虽然明知道很难，但我们都会坚持下去。”

　　-花絮

　　记者与演员见面不相识

　　当天拍摄的戏份是一场攻坚战，张涵予饰演的连长谷子地和由任泉饰演的指导员带领战士们向城市守敌进攻。从现场上看，战士们刚遭受到敌人的猛烈袭击，而连长和指导员指挥着战士们向敌人开火还击。整个外景仿造了一个城市街区，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街道两边到处是被炮火破坏的建筑，马路当中布满弹坑、沙包和铁丝网。全副武装的冯小刚通过翻译与韩国技术人员沟通，告诉他根据演员的走位掩埋合适的炸点。一脸严肃的冯小刚完全无视记者的干扰，自顾自地与技术人员交流，“当他打到这里来时，正好炸弹在他身后爆炸，然后他一把抓住要逃避的战士……”这时，工作人员已掩埋好了炸点，冯小刚一声令下，随之黑色的烟雾和尘土炸散开来，全部时长不超过一分钟。冯小刚解释说，由于每次掩埋炸点需要半天，而爆炸只需两秒，为了加快拍摄进程，所以他尽量避免试戏，而是与技术人员和演员沟通好之后，立刻进入实拍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