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制片人杜家毅：结果还是由导演承担

　　2002年，年仅25岁的杜家毅首次登门拜访了梅葆玖先生，仅用了3个月的时间便与梅家签订了电影《梅兰芳》的版权约，并担任了影片的制片人。这个之前对京剧一窍不通的年轻人是如何萌发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与梅家的签约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又是如何推动影片进入实际筹拍阶段？带着这些问题，本报记者对电影《梅兰芳》的制片人，也是惟一拥有这部电影合法版权的杜家毅进行了专访。

　　缘起

　　老天给的一个灵感

　　杜家毅是演员出身，曾在影片《洗澡》里饰演那个高唱《我的太阳》的胖子。不过眼前的他决不会让人与那个胖子联想到一起，因为他减掉了100斤。谈起萌发拍摄《梅兰芳》的想法，本身就是电影迷的杜家毅告诉记者，平时自己最喜欢看的就是人物传记片，《公民凯恩》、《莫扎特》、《甘地传》都是自己的钟爱之作。由此他一直希望中国也能出现这样一部电影，讲述一个有意思的人的一生。不过最终决定拍这部电影却是源于一次颇具戏剧色彩的经历。有一天杜家毅去长安大戏院的地下健身房去健身，突然听到一阵掌声和喝彩声，这让演员出身的他感到非常兴奋。台上演的是一个梅派的剧目，但是当时对京剧一窍不通的他至今也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戏，不过影片《霸王别姬》的片段却在瞬间浮现于脑海。于是杜家毅便立刻跑去买京剧方面的书籍，第一本挑选的就是梅兰芳的生平传记：“这好像是老天在突然间给我的一个灵感。其实我儿时的记忆中梅兰芳与一把扇子有关。我爷爷是做帽子的，临终前曾给我奶奶留下两样东西，其中就有一把扇子，我一直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这是梅先生送给我爷爷的一把扇子。”

　　在把书一口气看完之后，杜家毅便萌生了拍电影《梅兰芳》的想法。在他的眼里，梅兰芳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从电影的角度讲，旦角，光从形象上来想他都是美轮美奂的，更不用说梅兰芳先生的人格魅力了。他从一个唱戏的到成为京剧大师的过程是一个极具东方哲学的过程。我觉得戏曲是表现东方哲学的一种形式，其实是很催眠人的，他原本空无一物，却可以在台上信手拈来。东方有一种学说叫阴阳，梅兰芳就是阴阳极致的一个代表，男女两性可以相互转换，又能在黑中留有一块白，白里留着一块黑，可以出戏入戏、出世入世，完全游离在两个世界里。虽然他经历了时代的风云变幻，但是他依旧是梅兰芳，这也是他最伟大的地方。”

　　签约

　　四年前就拿到了版权约

　　几经周折后他打听到了梅葆玖先生的电话，继而又找到了上海梅兰芳公司吴迎老师，开始了电影《梅兰芳》的第一步：获取梅家认可，拿到电影版权。杜家毅与梅葆玖先生的交谈完全凭借单纯的想法：“电影最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谁都不能保证什么，甚至与导演都无关。我跟梅先生谈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态度，我从没有给他描绘未来电影的美好蓝图和设想，只是表示可以通过电影让大家来重新认识梅兰芳。”没想到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2002年9月份杜家毅联系到梅家，2003年1月份便签下版权约，而且梅葆玖先生没有提出任何附加条件。“我不知道之前是否有人跟梅家谈过此事，可能是因为我的想法很单纯，做这件事的态度也十分诚恳，所以从开始谈这件事到最后签约，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梅家的态度尤其梅葆玖先生是特别让我感动的，一个25岁的小伙子跑上门去，跟人家那儿编造一个自己做的特美的梦，人家居然就相信了。梅葆玖先生对我的信任是促成这件事的关键。”

　　签约之后，杜家毅关于电影的构想就是给梅葆玖先生举了很多同类题材的例子，也给梅先生找了很多传记片的影碟。而梅先生所做的工作，就是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料：“梅葆玖先生是一个京剧表演艺术家，包括吴迎老师也一直跟我说他们跟电影不是一个圈子，对电影了解不多。所以他们在之后的日子里做得更多的是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料，给我回忆梅兰芳生前的点滴故事。”

　　渐渐杜家毅发现，关于电影他们始终停留在一个概念的阶段，对于影片将如何呈现梅兰芳先生的一生并没有具体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被杜家毅称为是“半师半父”的台湾著名监制、导演陈国富的加入对促成影片的拍摄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是第一个加入我这个梦想股的人，首先肯定了我的这个梦想，但是随后他又不停给我泼冷水，把我从梦想拉回到现实中来。”陈国富告诉杜家毅要从电影操作本身出发，并从一大堆资料中选出重点，亲自开始为电影《梅兰芳》编写剧本，而且一共写了三稿。后来陈凯歌才又找来严歌苓完善剧本。据悉，陈国富编写的三稿剧本都是以梅兰芳一生的经历为主，并未只选取他人生中的某个阶段或重要转折事件，内容涵盖面很广。但是对于严歌苓目前改后的剧本架构，杜家毅表示不便透露。不过记者获悉，在片中将会出现梅兰芳先生珍贵的影像资料，梅兰芳与孟小冬的对手戏也会占有重要比例。此外，影片将会在北京、上海和美国选景拍摄。

　　未来

　　最后的结果将由导演承担

　　在这期间，导演关锦鹏表示有意执导《梅兰芳》，并透露影片的主要情节将围绕梅兰芳的情感展开。但是终因梁朝伟的档期而放弃拍摄。在这之后，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率先表示将参与影片的投资，并与杜家毅签署了投资协议。对于最终确定导演陈凯歌的过程，杜家毅表示，虽然他的《霸王别姬》是自己认为中国最好看的、感人至深的一部电影。不过在最初想拍《梅兰芳》的时候，他并没有去找陈凯歌：“因为不敢啊。要知道，我们对第五代都有一种崇拜感，以我目前的资历去找凯歌导演，是不一定有把握的。”好在之后中影集团也表示有意投资，并且韩三平亲自带着杜家毅，拿着陈国富的剧本找到了陈凯歌。看过剧本之后，陈凯歌表示愿意出任该片的导演，并找来严歌苓为剧本进行进一步修改。由此，影片《梅兰芳》的投拍进入了实质性进展阶段。不过据杜家毅透露，日前他正在与中影集团谈签约事宜，双方协议还未完成签署。

　　对于陈凯歌因《无极》(blog)引发的声誉危机，以及黎明将饰演梅兰芳一角遭到一片质疑的现状，杜家毅表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梅兰芳，争论是很正常的，面对这种争论惟一的回应就是看结果，我也和观众一样在等待结果。对于导演，全世界是没有一个导演可以保证执导的每一部电影都是成功的，没有低谷哪来的顶峰。其实对于我来说，拿到版权拉来投资，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交给导演，剧本、演员一切都由导演决定，当然结果也将由导演来承担。”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 解宏乾 孙琳琳 勾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