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港正传》讲40年变迁 香港人的痴狂北京梦

《老港正传》海报

《老港正传》剧照

《老港正传》剧照

《老港正传》剧照

　　6月13日，《老港正传》香港首映。黄秋生在片中饰演香港少数派“老左”，演技再次大突破。《老港正传》讲述的是香港爱国电影院放映员左向港一家三口及其身边友邻40年来的生活及命运变迁，旨在唤起香港人的集体记忆。据悉，该片将成为广州正佳广场“香港电影回顾展”的开幕影片。本报特派香港记者 吴飒

　　“老港”是这样一个人：

　　1 他(黄秋生饰)一生信仰共产主义，乐于助人，甘于清贫，是个极为坚定的“老左”(左派)。

　　2 一生的最大梦想是去北京天安门，“感受祖国大好河山”。

　　3 中年丧妻。老婆(毛舜筠饰)一直任劳任怨、努力赚钱。

　　4 有个因自己政治信仰问题而备受欺负的儿子(郑中基饰)，他自小被人称为“左仔”，受尽欺负；他每天都做发财梦，到内地淘金，屡败屡战，父子间时有分歧和冲突。

　　5 2008年，老港将踏上北京的圆梦旅途。

　　导演要你哭的三个场景

　　香港首映散场后，众人交流最多的似乎就是“哪场戏你哭了？”吴君如无比动情地告诉记者，“我一路哭到尾”。事实上，即使《老港正传》所关照的只是香港非主流的少数派人士，他的生活经验和生命历程对于大多数香港人来讲，似乎也已承载了太多的集体记忆。但是，对于缺乏相同记忆的内地观众，剧中那些真挚而夸张的亲情戏，是否也能有相同的催泪效果？

　　催泪场景一

　　推荐人：毛舜筠——这是我最满意、最感动的一场戏。

　　地点：天台，小木屋。

　　毛舜筠穿着丈夫黄秋生难得送她的素花衬衣，化了个极为浓艳的妆。儿子郑中基进门“妈，你怎么化得跟梅艳芳似的！”接着开始四处寻找他三百多元买来的彪马球衣。黄秋生说把球衣打包寄给了内地老家亲戚。郑中基大怒，父子之战爆发。毛颇为无助地坐在桌边，噙泪嘱咐儿子多喝汤，并喃喃道“你爸是个好人”。

　　催泪场景二

　　推荐人：导演赵良骏——这场有关父子关系的戏我感同身受，拍得最理想。

　　地点：内地，郊外一茅厕

　　来内地淘金的郑中基正在认真大便，突然接到阿姨电话，被告其母病逝。郑中基赶回香港医院，悲痛万分，疯狂撞墙，继而歇斯底里地对黄秋生一通痛骂，指责其信仰对家庭所带来的苦难和伤害。之后，郑中基恨意冲天地收拾物品，离开家。黄秋生宛若失魂般，两鬓斑白，蹒跚着追自己的儿子，“忠--忠--”黄双手环臂，四目找寻，孤独而绝望。

　　催泪场景三

　　推荐人：黄秋生——我后来在看这场戏时，哭了，毛舜筠读信读得非常好。

　　地点：还是天台，小木屋。

　　黄秋生一个人，落寞地收拾着妻子毛舜筠的遗物。突然看到一封写着“给老公”的信。他缓缓展开信封，凝神看完，失声痛哭。此时，郑中基从内地生意失意回到香港，回到小屋。看到正在啜泣的父亲，冷淡地问一句“干嘛”。黄递过信，毛舜筠温柔的声音响起，“两父子是一对筷子，要相爱相扶”……父子俩相拥而泣。

　　黄秋生：我演的是一个人，不是火星人

　　早在一个月前为《老港正传》配音时，黄秋生就在电话里忍不住：“哇，好得不得了。经常有人问我入行拍得最好的戏是什么，以前我说没有，现在有了。”

　　《老港正传》是黄秋生的个人演技秀。一个坚定到有些偏执的左派香港草根，黄秋生从20多岁，一路牛气烘烘地秀到60多岁，几乎不用化妆和造型。有人说黄秋生出色完成了任务。或许从此，黄秋生不再是色情狂、变态狂，他变成了扎扎实实的左向港。也有人说，黄秋生演过了。

　　不管怎样，黄秋生显然很紧张这个角色，紧张到有些忐忑，有些可爱。具体情况，参见以下两段对比对话。

　　南：最难忘或最感动的一幕？

　　黄：(心不在焉地)整部电影都很难忘，每一幕都非常好。看完电影再说。

　　南：内地观众会理解这部电影吗？

　　黄：(不太爽)爱，理解吗？友谊，理解吗？穷，理解吗？我演的是一个人，而不是火星人。

　　南：内地的观众可能会不理解，会觉得这个香港人怎么也那么爱国，有点傻啊。

　　黄：爱国是傻啊？让他们先去看看香港历史，去看看香港左派斗争史，然后再说话。

　　南：之所以把这部电影演得这么好，是否与你自己的价值观有关？

　　黄：当然有，我是偏左的。(魂不守舍地)呀，电影开始没？我要过去看！

　　南：恭喜你。

　　黄：(“怯怯”地带点激动)你感觉怎么样？

　　南：哭了两三次。

　　黄：(“羞羞”地带点感动)我也哭了。

　　南：整部电影看下来，你感觉怎样？

　　黄：我自己很满意。老早就告诉人家这部电影是飙戏。所以我就怕自己演得不好。

　　南：你现在还沉浸在电影里。

　　黄：(搓了搓手)很过瘾的。

　　南：你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了。

　　黄：如果这部是我的代表作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我喜欢这部戏，很有意义。

　　评论

　　一场太过仓促的圆梦

　　文-乌丫

　　这是一部“回归电影”，有些仓促，有些应景。

　　赵良骏有意撇开或说避开宏大的历史叙事，只是以此为背景“点式串联”，讲述了一个底层左派的坚持。导演似乎试图不为这个人物的信仰价值定性，他反复强调他只是在客观表现——在香港真的曾经或正在存在着这么一群“左向港”。一个疏离于主流价值体系的少数派分子。左向港的信仰宛若他的那个“天安门之梦”。赵良骏越是用力地表现老左的坚持，我们就越发地心生悲情。

　　与《金鸡》的诙谐和后现代不同，《老港正传》正派而平实。它贯呈赵良骏的电影内核，似乎是他对香港本土文化的坚持和寻根。但即便赵导演有意要避开“宏大的历史叙事”，我们却依然在电影的开头看出了其对影片的限制——很多事件的交代，都浅尝辄止。

　　电影最后，郑中基拿到了三张2008年奥运义工申请表，左向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北京圆梦了。结局骤然走向了封闭式处理，这令我如鲠在喉。至今，我能想出的对它的合理解释只有两种——要么，赵良骏太残酷了；要么，赵良骏倦怠了。因为这答案，给得多么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