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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从未跟周润发决裂 《赤壁》是奋斗故事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09日07:28 南方都市报
吴宇森(资料图片) 周润发(资料图片) 《天堂口》上映之际接受本报专访,正面回应当初“换角风波”;誓把《赤壁》拍出 “奥运精神” 吴宇森导演今年61岁,40岁那年他拍出了让周润发“小马哥”形象风靡东南亚的《英雄本色》,50岁那年他拍出了票房口碑兼收并征服好莱坞的《变脸(Face Off)》。 如今他回到华人世界,带来两部新作,一部是监制的《天堂口》(即将于8月16日上映),一部是执导的《赤壁》。前者是当年吴宇森导演“心头之痛(投资3000万港元,本土回收400万)”《喋血街头》的重拍版,后者则是他等了18年才等到的圆梦之作。以这两部有来头的电影重归华语影坛,吴宇森用心良苦。 吴宇森导演在《赤壁》拍摄现场接受了我的电话采访,听筒那边还传来河北易县哗哗的雨声。他给我的感觉是,不仅谦和幽默,还很与时俱进——在他的谈话里,有“奥运精神”和“和谐社会”。 “换角事件”后的吴宇森和周润发—— 对朋友多一份理解,少一份埋怨,才能做成一个和谐社会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听说前晚(注:8月7日晚)《赤壁》的拍摄出了状况?你们连夜开紧急会议? 吴宇森:对,(河北)易县这边下暴雨,把我们搭好的景冲掉了。现在外面还在下大雨。我们临时改变了计划,要去拍别的景。那本来该是两个星期之后才拍的,所以要紧急筹备,赶通宵把东西弄好。 南都:有一段时间我们听说,在周瑜换角事件(《赤壁》中周瑜一角原定周润发饰演,但传因片酬谈不拢,周润发在开机前临时辞演,由梁朝伟(听歌)救场。吴宇森曾对此回应“一位朋友离我们而去”,并有传闻说二人二十多年的友谊从此破裂)后,周润发提出要演黄盖。《三国》里有“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说法,发哥提出这个要求有什么暗示吗? 吴宇森:我没听过周润发要求演黄盖这事,应该是谣传,所以“周瑜打黄盖”这个有趣的说法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说,辞演不会影响到我的剧组,也不会影响我和周润发之间的友谊。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他的演技和做人方式,将来我们还是会合作。在一个客观环境中,我和他都遇到了自己的困难,这个我理解。他虽然没有演成周瑜,但我对一个朋友的欣赏是没有改变的。我拍的电影最喜欢讲的就是“友情”、“义气”,对我来说,有些朋友是短暂的,有些是永远的。虽然这次我们没能合作成,并不代表我们今后不会合作。他对戏里人物的关心我是知道的,也是感激的。 南都:既然您的电影讲的都是友情和义气,那你和周润发20年的交情现在遇到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觉得他不够义气? 吴宇森:不会这么严重,只是在他告诉我不演的那一刹那,我觉得很错愕,还有点震惊,觉得怎么可能?但后来想想,每个人各有苦衷,这也是和我的电影一样的(笑),每个人都有苦衷是不是?最后我觉得,不应该让这个事情影响我对他的欣赏,还有我们之间20年的友谊。 南都:你在《赤壁》发布会上说你和周润发的关系就像三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们的关系还能够复合到从前吗? 吴宇森:我们根本没有决裂过。对朋友多一份理解,少一份埋怨或是仇恨,这样才能做成一个真正的和谐社会。有人那么关心山区的小孩子,为什么我们不能欣赏那些不远千里去教书的老师呢?为什么我们不能欣赏一个亿万富豪拿出自己的财产盖一间学校呢?为什么我们不能欣赏一个电影明星用尽全力给我们演出过的一个不能忘记的角色呢?我现在已经60多岁了,也是试着用这种欣赏的心情对任何人、任何事。一个朋友,我能够欣赏他的一部分或者大部分,足够了。也许有一天,我拍另一部戏时,还需要和周润发合作,到底他还是有我欣赏的大部分的。人生不应该计较太多。 南都:周瑜这件事后,你们见过面或者电话沟通过吗? 吴宇森:没有,因为我工作很忙。《赤壁》是我拍戏以来,花费精力多最多、筹备时间最长,也最累的一部戏。还有很多东西要做。 新片《赤壁》的进展和目标—— 我希望《赤壁》是个奋斗的故事,像奥运精神这样的奋斗故事 南都:《赤壁》投资巨大,除了国内的回收外,一定也考虑了很多海外回收的问题,你说过“希望能把在美(国)拍戏吸取到的经验,带到中国”,在这一点上你是怎么做的? 吴宇森:我来过两三次大陆了,也到北京电影学院(blog)开过讲座,发现这里的电影圈多了很多年轻人,喜爱电影的年轻人很多,让我看到了中国电影的希望。我拍《赤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希望通过这部电影,表达我们中国人的精神和勇气,是一个风貌上的期待,还有就是希望拍一部技术上难度非常高的电影,让国内参与工作的年轻人有机会积累一些新的经验。我这次带了很多新的器材过来,给大家去用、去尝试。我还带了一些外国的工作人员回来,在电脑特技方面让大家能够有机会做一些技术交流。 南都:一样从好莱坞回来的李安导演最近接受采访时说,内地的一些工作方式,例如道具的准备,都达不到他理想的效果,他苦恼,你有这方面的苦恼吗? 吴宇森:小的苦恼会有,但整体上没有大的苦恼。我理解李安的苦恼,在好莱坞,既有好的技术,也有好的制度,能把最优秀的人才恰当地融合在一起,有充分的发挥。但在我看来,国内很多电影工作者的创意很好,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还有一点,《赤壁》这个戏我们有充分的准备时间,用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在规划、设计,美术、道具、场景上,花了很多时间很多钱,所以我遇到的困难大多数是外景地的天气突变,或者选角这些方面的。 其实内地这边有非常好的人才,只是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制度。好莱坞的一些制度值得我们学习,比如说,现在大家的工作精神是很好的,但工作时间不能太长,体力不好,精神也会受影响。这些方面我在慢慢地引导大家。 南都:现在中国的大片总说要做成“国际化电影”,你觉得一部好的国际化的电影是怎样的? 吴宇森:首先要让各个国家的观众都感兴趣,还要领会得到。我们虽然拍的是三国的故事,但外国观众不懂得我们中国的历史和那些人物的来龙去脉,所以怎样会让两边(注:东西方)的观众都满意,编剧上就得有技巧。我会沿用我一直都强调的人文精神这个原则来做剧本。 这十几年我在好莱坞拍戏,体会外国观众其实和我们很多中国人想像的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一定是看中国片只看动作,虽然中国内地有好几部大片在美国都很受欢迎,但你看李安的《卧虎藏龙》,其实有很丰富的人文精神在里面。 我给你讲个例子。我拍《变脸》(注:吴宇森在好莱坞票房和口碑最成功的一部电影,约翰·屈伏塔和尼古拉斯·凯奇主演)时,本来拿给我的剧本是一个发生在未来的科幻片,后来我把科幻情节全删了,改成一个现代故事,注重人性,注重家庭伦理,等于将一个动作片拍成了一个刻画人性的电影。但一开始好莱坞的片方就不同意,他们觉得动作片就是纯动作片,不要有文艺片的成分,但我坚持做一个大胆的尝试,我跟他们说,你们请我来拍片,是因为喜欢看我的电影,那就让我按自己的理念去尝试。 拍到最后发生了一件事。影片结尾,我准备拍完两个人的打戏后,尼古拉斯·凯奇把约翰·屈伏塔的小孩带回家了,但监制不建议我这样拍,说男主角回来就好了,不要带个小孩。我说这个小孩需要人照顾,虽然是敌人,也应该带他回家。监制说西方观众不会接受,但我坚持要拍。他说我们两人来自不同的文化,观念不同,还是不给我拍。片子拍完后,我们做了一次试映(在好莱坞影片正式上映前,有做小范围试映的惯例,借以了解观众的大致看法),结局是没有带小孩回家的。结果回收的观众问卷调查里,超过60%的观众都在问那个小孩后来怎样了,制片公司的人马上开车来找我,跟我当面道歉,说导演请你明天再补拍一段戏,让凯奇把小孩带回家吧。我重新开机补拍了一段,再做观众试映时,观众给的分就从60多分变成了90多分。一个镜头改变一个片子这么大,听起来像故事一样,但其实是我的真身经历。所以作为一个国际化的电影,最主要的是要有人性共通的地方。 南都:三国的故事有很多头绪和人物,电影虽然分上下两集,但还是面临取舍的问题吧?你的剧本以什么样的原则来取舍? 吴宇森:牵涉到的每个人物不能是空的,要尽量给他真实感,又不是演义里面那么英雄化、神化。还有,我会给英雄一个家,他们都是从生活里面出来的,除了周瑜、诸葛亮,也要有小乔、孙尚香。我希望让观众看到周瑜、诸葛亮后,觉得和自己的距离不远。除了男性的“雄”,我还希望带出一层“柔”来。这是我的出发点。我还希望《赤壁》是一个奋斗的故事,像奥运精神这样的奋斗故事。我不是在拍一个沉重的历史,希望能够讲中国人的胸襟,大家看了之后能感觉到一种力量。但我现在也不能够讲太多,如果拍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大家会笑我。 南都:语言上怎么办?台湾国语、香港国语、内地普通话都有。 吴宇森:都讲普通话。大家尽量统一。我叫老师来指导,演员之间也互相帮忙,纠正一下语音。现在看来大家表现得还不错。 吴宇森:非常好,有感情。赵薇是一个拼命的演员,能上马、能打,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男子气,英气。演技也很好,有活力,把角色丰富了很多。 今年《天堂口》和当年的《喋血街头》—— 我的童年就是一出《喋血街头》,《天堂口》就是翻拍自这部电影 南都:听说陈奕利导演拍《天堂口》,创作冲动来源于你给他讲的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是怎样的故事? 吴宇森:我小时候在一个很穷困的环境里长大,(上世纪)50年代,我们家住在香港石硖尾那里的木屋区,那地方是个贫民区,每天有很多罪案发生,我就在一个有很多的流氓、娼妓、赌徒的环境里长大,经常带着一帮人和另一帮人对抗。那时如果没有宗教信仰,没有好的母亲,没有电影的吸引,我差点就加入黑社会了。我的童年,就是一出《喋血街头》。《天堂口》就是翻拍自这部电影。我父母是知识分子出身,只是因为我父亲得了十年的肺病,才被迫流落到那里。小时候我每天一起床,一定拿家里一样东西当武器才出门,因为我知道我一跑出家门口,一定被打,很多次被那些孩子打破头。(你小时候很能打吗?)其实是因为身体弱嘛,很多时候都被别人欺负。我那个童年,现在想起来真的就像地狱一样。我爸爸坚持要我读书,后来有家美国教会捐助我读教会学校,这个恩我记了一辈子。还有不能忘记的就是电影,我小时候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歌舞片,觉得那里面的地方和人就像天堂一样。后来我拍《喋血街头》,里面有一些人和一些故事都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和发生过的事。现在陈奕利拍的《天堂口》其实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喋血街头》。 南都:听说你到现场看过陈奕利拍戏,建议他在戏里加入一些“吴宇森风格”的动作场面,例如圣歌中的白鸽之类,但他没有采纳? 吴宇森:嗯,这个传言不准确。第一,我作为一个监制,首先是喜欢陈奕利的表现手法才做这个工作,故事是他和编剧两个人想出来的,所以在开拍前,我作为一个监制,应该让他有充分的创作自由。第二,我只到过现场两次,而且是探望的性质。开拍之前我只给他了一句话——动作好看固然重要,但感情线更重要。我不希望他拍出来的电影给人感觉就是重拍吴宇森,每个年轻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和创意。不一定要用慢镜头,要举双枪飞白鸽的,那样就太闷了。 南都:那为什么我们在网上看到的两个版本片花(注:该片的官网上挂出两个版本片花,分别命名为吴宇森版本和陈奕利版本)中,吴宇森版本里有很多你的标志性场面,陈奕利的版本里却全没有这些场面? 吴宇森:我并没有剪过一个吴宇森版本啊,这是个误会吧。可能是宣传人员和剪辑师做的。这种两个版本的做法在好莱坞是惯例,通常他们的预告片有两个,一个只有一分多钟,不介绍太多故事内容,让观众提前产生好奇,让大家感觉这个戏是动作片。但到了第二波,再出预告片就多了一些剧情,让大家明白原来影片有很浓厚的感情戏。 南都:你在《天堂口》画册的序言里,写到陈奕利获得了很多支持,他很幸运。除了幸运之外,你怎么评价他的个人功力? 吴宇森:他个人是很有才华的,但年轻导演难免有技术上的经验不足。他的优点是处理感情戏很成熟。《天堂口》是我回来(回归华语影坛)的第一部电影,我是很慎重的。我选择陈奕利是因为,3年前有一天张家振(《天堂口》的另一位监制)跑进我的办公室,说给我看一个年轻广告导演的作品,陈奕利的广告,几十秒内讲一个故事,拍得很好,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可造之材。 南都:《天堂口》做宣传时,一直说陈奕利是吴宇森的弟子。 吴宇森:我从来都不收弟子。我年轻时受到了很多中外导演的影响,比如说张彻导演,可以说他是我的师傅,但我是不是他弟子呢?受别人影响启发每个人都有的,但能不能够做出属于自己的风格就要看自己了。我个人也不伟大,但是我对年轻人很喜爱,能够帮到一个年轻人我就很开心了。 南都:《喋血街头》对你来说是一部有遗憾的电影(1996年的《喋血街头》耗资3000多万港元,香港本土只收回400万港元,被视作吴宇森自《英雄本色》后最大的挫败),选择一个初出茅庐的导演来重拍,你是怎么考虑的? 吴宇森:我不很了解大家说的有遗憾指的是什么,但对我来说,惟一的遗憾就是这个电影本来是3个小时,后来被迫剪成两个小时,有很多我喜欢的感情戏不存在了,而且剪出来的底片都被弄丢了,我永远没有办法还原成原来的版本,里面原来有五六个演员的戏是有充分的背景描写的。陈奕利说他喜欢这个戏,希望拿戏里面的某段感情来重新发挥,所以我勉励他去做。 南都:现在做出来的结果能弥补遗憾吗? 吴宇森:起码他在友情、爱情方面着墨比较多,这些部分在原来的版本里被剪掉了。张震演的杀手、吴彦祖对朋友的坚持、刘烨那个角色,都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面有恰如其分的表现。我在这一点上是很满意的。专题采写:本报记者 陈弋弋 录音整理 实习生 吴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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