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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艾嘉想拍一部黑社会影片 目标进军奥斯卡(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12日00:07  南方都市报
张艾嘉想拍一部黑社会影片目标进军奥斯卡(图)
张艾嘉《红楼梦》剧照

  今期主持:林燕

  林燕妮:十七岁负笈美国加州伯克莱大学,取得遗传学学士学位。其后于香港大学考取中国古典文学硕士,可谓文理皆精。足迹踏遍世界,视野广阔。迄今出版小说及

散文集六十余种。曾获得“香港第二届艺术家联盟”最佳作者奖。

  今期嘉宾:张艾嘉

  张艾嘉:全能女艺人。不但是优秀的歌星、演员,还是才情四溢的女导演、编剧、制片。17岁展开歌唱生涯。19岁赴港发展,主持、唱歌、拍广告、制作单元剧;《童年》、《忙与盲》、《爱的代价》等歌曲都曾风行港台大街小巷。1972年为嘉禾公司主演《飞虎小霸王》、《龙虎金刚》,成为上世纪70年代两地影坛的偶像明星。曾获台湾电影金马奖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自上世纪70年代末走入幕后,任制片及导演。1979年在香港与梁淑怡等合组比高电影公司,制作并出演许鞍华处女作《疯劫》。

  张艾嘉是香港的影坛才女,能编、能导、能演、能唱。她十几二十岁从台湾过来的时候,名字叫张爱嘉,后来把个爱字换为艾字。初来时她的身份是演员。随着岁月的磨练,她的艺术层面多了也深了。去年年底的“欢乐时光”便是她做编剧的。

  她所演的《地久天长》给我很深的印象。她洗尽铅华,演个普通家庭的妈妈。“戏中夜里你把孩子背着跑上一段长长的石阶去看医生……”我在回忆。艾嘉仿佛说起来也累一样地更正:“不是一个孩子,是两个。一个携着一个背着。大儿子因为输血得了血癌和艾滋病。那场戏拍得很辛苦,NG了我便要携一个背一个从头走过。一个不小心滑倒了,为了保护小演员,我自己用右肩着地,连脸颊都撞瘀了。结果戏中的孩子终于都不能活。”

  想和古天乐合作黑社会片子,不过他很难度期

  “我想拍一部黑社会片子。”艾嘉说。我心里真的哎了一声,她个儿小,一手捏得碎似的。她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告诉我:你也不是挺高挺大,我怎么不行?她跟我分析:“其实我想写个黑社会头子,做了爸爸之后会怎样呢?人有了孩子便不同了,自己是黑还是白?那是真与幻之间的心境。”

  黑社会故事让她想起古天乐。艾嘉看过他演的《生日快乐》,是刘若英真实的故事。“演喜剧会夸张点。”古天乐不爱说话是人尽皆知的了。艾嘉说:“其实他人非常之好,工作态度亦好,接着好的剧本他便很用心地演。他有时古古怪怪,平时不做声的。但我知道他为人很有义气,人挺好。他亦喜欢多点机会演多点不同的戏。在香港男人中他算好的了,不过他很难度期。”古仔现在很红,很多人找他拍戏。我访问过他,那天他的心情很好,问什么答什么。仔细一看,古仔的眉毛、眼睛、嘴唇、脸形、高度全部都入帅哥之列。

  替儿子改个名字叫奥斯卡,因为我想拿奥斯卡奖

  艾嘉写剧本时,每天凌晨四时便起床。“那么多年都如是。我的甲状腺有问题,过分活跃。脖子啊什么的都不停流汗。如果月事跟甲状腺毛病碰在一起,便更加辛苦。甲状腺病好了又回来。总之有时没事有时发作。我写剧本写到上午十点半十一点吧。我整辈子都是这样的,通常只睡四、五个小时。有时清晨陪丈夫打高尔夫球,夏天五时冬天六时多吧。”

  艾嘉上有大姐和哥,她是老三,排行最小。她觉得现在的环境太复杂,小朋友要应付太多的考试,竞争太多,每个人都得学很多课外东西才能取悦大人。艾嘉把儿子奥斯卡OSCAR送去了英国读书。“替他改个名字叫奥斯卡,因为我想拿奥斯卡奖。”她笑着说。“他是头公狮子,爱玩电脑,我得叫他多外出一点。”

  “其实我希望他去内地。我有两个继子,都在美国,今年大学毕业了,二十三、四岁了。他们念财经也好市场学也好,未来的市场都在中国啊。”她个人则喜欢北京多点。“我爱北京话剧团,也喜欢那儿的小学和小朋友。小朋友实在比大人好,知道自己的角色。大人却会逃避责任。”

  我十六岁便出来打工了,在广播电台做DJ亦做过主持

  那她自己的教育历程呢?“我在十一、二岁时在香港念了一年书,跟着去了纽约三年,还没毕业便再度回港,在新法书院念书。”艾嘉的国语说得纯正清脆,英语和广东话都很流利。但她说:“我不是读书人,不想花妈妈的钱,她供姐姐念书已经很吃力。那么我便跟妈妈说,让我试试在台湾电视唱歌好吗?其实我不想演戏的。”

  “我十六岁便出来打工了,在广播电台做DJ亦做过主持。电视剧亦拍过一个,那是十一个女人的故事。其中有焦姣和潘迎紫。我兼做导演和监制,用了六十万。为了省钱,我们不入片厂,只拍外景和现成内景。拍完了,观众反应非常之好。那么台视便找我拍戏了,我说什么都不拍,拿回我那片子便跑去拍电影。”

  “我在电视台工作时,一直没有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我算有点名气,幕前幕后我都有作秀。我渴望拍中影和邵氏的电影。他们有胡金铨、李行、李翰祥等大导演。我第一部电影是在台湾演的。十八岁我便回到香港拍《龙虎金刚》,跟王羽、许冠杰和邓光荣合作。”那都是当时最红的男明星,“原来邓光荣在新法念中五时我也在新法念小五。”

  “在香港拍戏很辛苦,老赶时间,对身体不好。我到了如今的年纪才知道要付出代价。以前老是糟蹋自己的身体。现在拍戏不同了,有保姆、有人煲汤。那时得自己带衣服去配搭,拿着杯子和全部需要连戏的物件去,所以根基打得很好。”

  这些现场经验是电影学校不会教的

  “第一次做副导演是跟龙刚拍《哈哈笑》。第一天拍赌场戏,需要很多演员。龙刚很懂得调度场面,以不是很多人去制造很多人的感觉。刚从左边走了出去的人换件衣服又走回来,左左右右的来回穿梭,那便像人数很多了。”艾嘉又学会了一招,“SARS那年我们拍机场戏,其实只有五十个人。工作人员二十个,主角除外,亦只有临记二十五个,怎么填得满机场?那我便用龙刚的方法。每人穿上三件服装,在镜头面前一走过便换第二套,走完再换第三套。这些现场经验是电影学校不会教的。”

  “我有很多好老师,我跟过胡金铨在韩国拍《空山灵雨》和《山中传奇》,足足去了一年。老板是罗开睦(大家乐连锁快餐店老板,英年早逝)、胡树儒(是拍广告片出身的)。前三年胡先生中风了,得坐轮椅。肌肉萎缩了,我几乎认不出他。他说话也不清楚了,但还想着拍电影。睦哥患上骨癌,他提都没提过,还来探班。从来不诉苦。”我跟睦哥是世交,很痛惜他的离开。

  胡金铨拍片要求之严谨整个电影圈都知道的了。艾嘉没好气地说:“他说抄经纸是中国蓝那种颜色的,那才是正宗。有谁知道啊?我老在等,等到工作人员在韩国买到很像的那种纸才开工。胡导的要求过份完美主义了,但正因如此他的戏便很有气派。回想起来真的很开心。”

  以我的性格,我应该演贾宝玉。他却让我演林黛玉,好失望

  谈到李翰祥那部《红楼梦》了。林青霞饰演贾宝玉,张艾嘉饰演林黛玉。问过青霞,她说她猜得到李翰祥会找她演贾宝玉,亦相信自己演得来,她想都没想过导演会叫她演林黛玉。

  艾嘉却认为李翰祥一定叫她演贾宝玉:“以我的性格,我应该演贾宝玉。他却让我演林黛玉,好失望。李导说你什么角色都应试一下,所以我把这个角色给你。我好痛苦,因为我不喜欢林黛玉的自哀自叹。”我说:“青霞要比你高上半个头啊。”艾嘉不服气地说:“我可以穿高跟鞋子。”想起来,我不禁逗她:“你演林黛玉太健康了。听闻宝玉要娶宝钗那一场,你伤心地飞奔回房间,你跑得那么快,快得好像奥运一百米赛跑似的。”她仍是不服气:“不是快,那是身段问题,我不懂得越剧身段。”一双大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我。这女子啊,没有一天服气的。果然,她的技艺一年比一年发挥得好。

  “演员到了某一个年纪,便会演弗吉妮亚?沃尔芙(英国著名女作家),妮科尔?基德曼便是演她拿到金像奖的。”艾嘉是年纪很小便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得天独厚的是她那种样子不见老。梨涡一笑时仍有少女味道。

  我一岁大爸爸便逝世了。他是空军,撞机死的

  “我一岁大爸爸便逝世了。他是空军,撞机死的。小时我跟祖父母住。妈妈还年轻,她再嫁了,但不高兴我说她再嫁。那时思想传统,用旧方式管教子女,打得很厉害的,长鞭啊,凳子啊。小时我很恼怒的。”

  “十三岁去了美国,那三年对我的影响很大。我亦兼职帮人照顾小孩,我天天都有工做的,很多人喜欢用我,每周我都赚到很多钱的,二、三十美元吧。妈妈不许我买迷你裙,但我还是买了,穿了。”问她爸爸原籍哪儿,她好像觉得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笑着说:“山西。”

  她还在想着《红楼梦》:“黛玉那角色很难抽离。我帮林奕华在台湾搞过一台实验剧,也搞过一个大型歌舞剧。”

  “表演是活的,如果导演好,剧本好,你穿上戏服便行了,几乎不用演。演戏,包括了人生经验和运气。做林黛玉要回到古代。李翰祥说:”每个人心目中的林黛玉都是不同的,你扮你自己想像的那个。‘生活经验很重要,选角非常重要。如果有一场戏演员能交戏便好了。身为导演,如果演员表达不到,便改剧本,用周边的一切令他看上去好点,或者干脆剪掉他的戏。“

  正是年轻时(拍拖)拍得多,所以现在非常之安定

  谈到拍拖了。艾嘉被很多男子喜欢的。她说:“年轻时拍了很多,BoBLiu(香港美联社社长)你记得啦。正是年轻时(拍拖)拍得多,所以现在非常之安定。”我说:“男人未必娶最爱之人为妻的。”艾嘉又抗议了:“什么叫做最爱?当然心中是有往事堪记的。我跟丈夫已结婚十几年,我爱他。我做不到无爱的婚姻。我第一次结婚是二十五岁,就是嫁给BoB.三十八岁再结婚,拍拖时间很短,我是怀了孕便结婚的。”她诞下的心肝宝贝便是奥斯卡。

  艾嘉此生最大的噩梦便是奥斯卡让人绑架。“我们得与CID(香港便衣警察探子)合作,要高度机密,不然便很危险。前后七天,我至今都不愿意回想。那时儿子才九岁,他到今天都不怎么提起让绑架的事情,我得带他看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算OK啦。大家忖测我到了这个年纪时,会不会心理病发作?最好不会吧。我跟绑匪互相不认识,没有仇恨,他们的出发点是钱。”

  “全程都是我丈夫跟绑匪谈判的,但还没谈成协议,CID已经抓着他们了。在儿子未回来的前半个小时我已知道他会回来的。我有信仰,上帝告诉我孩子快回来了。我几乎崩溃,儿子反而很冷静,他说:”妈妈不要哭。‘我跟儿子、丈夫和妈妈马上离开香港去台北和上海。一回来便接拍了《地久天长》。那时我是强烈地压抑自己。三个月后,我真的崩溃了。“

  “我感慨的并非那三个绑匪,他们是二十、二十三和二十四岁。我担心的是这个社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那三个青年人不知后果,却够胆量去犯罪。我很想跟他们说:”你们所做成的伤害你们不会了解的。‘“

  人生是一个旅程,我希望自己能够找寻到内心的平静

  现在社会最大的问题便是贫富悬殊。我采访过一些家庭,台湾也如是。男人失业了便打女人。香港,每个人都追求钱啊钱的,辛苦得不得了。爱钱的人心态会传给下一代。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一样。我觉得生与死都不容易。连老人家都天天说想死。

  “人生是一个旅程,我希望自己能够找寻到内心的平静。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慧黠的艾嘉还要走很长的路。单是追求钱,路很短,不短也有尽时。她所盼望的,是把一点点爱,一点点浪漫传给新一代的人,那是条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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