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临留下三大心愿 构思多年没拍成《赤壁》

　　他走了，没留下一句言语，但那些未及交代的话中却包含了孙道临(孙道临吧)老人未完成的三个心愿。记者昨天采访了孙老的家人和朋友，得知孙老生前有三件事非常想做，却没来得及实现。 林艳雯

　　【心愿一】

　　构思多年就想拍《赤壁》(赤壁吧)

　　近日吴宇森(吴宇森吧)导演的电影《赤壁》的拍摄格外引人关注，吃了梁朝伟(听歌,梁朝伟吧)、金城武(听歌,金城武吧)、胡军(胡军吧)等重量级的演员阵容，影片本身的题材也是大家非常关心的。然而，谁又想到，这竟然是孙道临老人最心心念念想要拍的题材。

　　据了解，关于《赤壁》的电影孙老构思了很多年，只是一直苦于资金等客观问题，无法成形。之前听到吴宇森要拍《赤壁》时，孙老感到很痛苦，遗憾自己不能亲自拍摄这样一部影片。不过，孙老晚年也曾退而求其次，拍摄过一部赤壁的纪录片，以此来填补内心的空缺。

　　【心愿二】

　　想要成立朗诵团

　　孙道临生平有几大爱好，其中之一就是朗诵，而他的第二个未完的心愿便与此有关，孙老一直想成立一个上海朗诵团，可惜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而以失败告终。

　　不过，孙道临对于朗诵的热爱却没有因此停止，2000年时，他曾和曹可凡、宋怀强等一起录制了一张《银汉神韵》唐诗宋词朗诵唱片，这可算是孙老在朗诵上的绝唱了。曹可凡回忆说，当时进录音棚录制，孙老总是要酝酿很久，朗诵时情感渲染到极致时，他甚至泪流满面，录完之后很长时间都出不来。

　　虽然这张唱片中孙道临只录了《将进酒》等七八首唐诗宋词，但却在当时树立了中国古诗词吟诵的典范。

　　【心愿三】

　　用自己的声音演绎舒伯特

　　关于孙道临老人，还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他对西方古典音乐非常喜欢，而且很有研究，尤其对舒伯特有深入研究。孙老曾经写过一篇名为《我的朋友舒伯特》的长文，平时也会随口哼上几句舒伯特的艺术歌曲。

　　据家人透露，虽然孙道临先生的歌喉不比一些专业的歌唱家，但他的音乐修养却是很多歌唱家都无法企及的。而孙老的心愿，是要将自己喜欢的所有舒伯特艺术歌曲全部录成专辑，自娱自乐也好，与大家分享也罢，孙老想要记录下用自己声音演绎的舒伯特。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能唱了，这个心愿最终也没能完成。

　　●记者手记

　　那年握他的手，还那么有力

　　两年前的12月28日，记者在虹桥机场握着孙道临先生的手，把他送上去北京参加“纪念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表彰大会”的飞机。两年后的今天，记者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孙老，这一次的送别却将成永别。

　　上一次见到的孙老，他和张瑞芳、顾也鲁一起，坐在轮椅上手牵着手合影，孩子般单纯的笑容仿佛就在昨日。当时记者蹲下身子，在孙老的膝前和他聊天，老人家很高兴，滔滔不绝讲了不少，多是些希望中国电影万世流芳之类祝福的话。记者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孙老看起来依旧硬朗，虽然身边有家属陪伴，但他却坚持要自己走进机场，不用轮椅。他说，能和这么多老艺术家以及中青年电影人同行去北京，对于他来说是一次非常好的学习交流机会。

　　除了老人的话语，给记者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双有力的手，记者握着孙老的手时，可以感觉到沉沉的力量，也许这正传递了他的坚强和执著。

　　可惜，那次见面后不多久，老人便得了带状疱疹住进了华东医院，孙老的女婿曾告诉记者，就算在病房里，孙老还是天天看剧本。据说最近老人家精神很好，还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有时甚至会走到同在华东医院疗养的老导演汤晓丹的病房去看他。

　　昨天再次见面，握不到孙老有力的手了，也看不到他少有的笑容了，更不能像上次那样和他聊天。这一瞥，竟已是天人相隔。但就像汤晓丹先生说的一样：“道临，你不会走的。”因为，孙道临先生是我们心中“永不消逝的电波”。

　　●当时

　　最初连台词都不会念

　　在孙道临生病期间，曹可凡曾到病房采访他。在1月6日即将播出的《可凡倾听——纪念孙道临》节目中，孙道临愉快地回忆了自己当年的故事。

　　小时候是个放羊倌

　　孙道临的童年充满了艰辛，他回忆那时候自己父亲生病了，家里养了一头公羊和三四头母羊，为了照顾这些羊，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念书。因为在北京养羊，不能待在家里，孙道临家就在近郊区的地方，租了个小房子，外头还有一个空地。白天把羊放出去了，晚上去就喂它们。为了调剂无聊的放羊生活，他还给羊一一起了名字。

　　从剧务场记开始电影路

　　虽然孙道临留给大家的都是银幕上的形象，不过这个学哲学出身的艺术家当年还出过唯一一部诗文集 《走进阳光》，当个诗人是他一度的梦想。

　　孙道临在《可凡倾听》中透露，自己并不是演戏的天才，最开始连台词都不会。他回忆，当时学校要演出话剧《雷雨》，黄宗江觉得孙道临的气质特别好，于是建议他去试试，可是孙道临念的台词，简直不成话，假嗓子、还冒调。于是，黄宗江先安排他从剧务、场记开始慢慢学，电影之路由此起步。

　　差点不敢演军人

　　《乌鸦与麻雀》中的“华先生”成就了孙道临的电影路，他曾演了不少本色的文人形象，不过给观众印象最深的却是《渡江侦察记》里的“李连长”。孙道临在节目中透露，当年也曾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当时我也非常着急，军队的生活也不多，怎么办呢？我说我这个人到底能像一个军人吗？我都没多大的自信。陈述(陈述吧)不是我好朋友吗，我就让陈述给我画一画，把我这个人画成一个军人，让我看一看像不像。他也真的跑到我这儿来了，看着我就画，画了以后我说，哎，还可以，做一个连长应该过得去。”于是，孙老就下定决心接下了这个让他一炮走红的 “李连长”一角。

　　【幕后故事】

　　和一根领带“过不去”

　　去年录节目时，孙老很高兴，让女儿帮他找了烫好的衬衫、领带、西装。不过，女儿拿来的搭配孙老竟然不满意，他说，既然上镜就要对得起观众。老人让女儿从家里带来了很多套衣服，由他自己挑选，最后，孙老选了一件白衬衫、一根绛红色领带、一套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很是神气。

　　虽然那时的孙道临已经出现记忆衰退，看着曹可凡有时会说：“你是谁啊？你也住这里？”弄得大家哭笑不得。不过，老人心里却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录制那期节目时，提到了自己的“老战友”，老人潸然泪下，而他最后也有些抱歉地说：“可凡啊，你们认识的孙道临已经不在了。”怎一句心酸的自白啊。

　　●追忆

　　王文娟(妻子)：这对他是一种解脱

　　昨天，在医院里，王文娟一直都用黑色大墨镜遮着眼睛，但看得出，刚从大连演出完赶回来的她，身心都非常疲惫，全程都需要家人搀扶。昨天回到家、布置完灵堂之后，王文娟一直都沉浸在遗憾中，为什么在紧要关头，自己没能陪在孙老的身边。据透露，王文娟老师的血压非常不好，上血压190、下血压100，超过正常指标很多。虽然身体欠佳，但王文娟还是很坚强，她表示，孙老也病了很长时间，也许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记者得知，王文娟和孙道临夫妇结婚多年，感情一直都非常好，孙老住在华东医院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王文娟老师每天守护在病床前，一路扶持着走过来，因为女儿经常要出国，所以，王文娟成了孙老唯一的精神支柱。据悉，在孙老晚年，还曾为妻子王文娟执导过一个戏曲连续剧，这也让王文娟很是感动。 林艳雯

　　张瑜(张瑜吧)(后辈)：他激励我演好四凤

　　昨天记者联系到张瑜的经纪人王力平，她告诉记者，张瑜目前人在美国，无法赶回来参加孙道临的追悼会，“但是肯定要用其他方式向孙老的家人表示慰问。”王力平说，张瑜在孙道临执导的《雷雨》中扮演四凤，这也是他们的唯一一次合作。

　　在张瑜看来，“孙道临是一个能给她‘刺激’的导演，能把她充分调动起来。”孙道临是《雷雨》的导演，同时也在片中出演周朴园，王力平也曾担任《雷雨》剧组的工作人员，她说，当时孙道临和张瑜谈得很多，对于四凤这个角色如何塑造，尤其是当剧情走向高潮时，两人对如何表现四凤的绝望产生了分歧，“不过后来他们沟通了很久，最后的效果他们都很满意。” 记者 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