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王小帅《左右》是否能让爱升华(图)

《左右》海报

《左右》剧照

　　爱，有时是为了某种程度上的饥渴，有时，是为了别人。伦理道德，在身体接触之时，已经显得那么不重要……

　　早在2001年，就凭借《17岁的单车》获得柏林电影节评审团银熊奖的王小帅，今天又再次夺得柏林编剧银熊奖，只是《17岁的单车》里那种青春的荷尔蒙已转变为《左右》(blog)人到中年的情感困惑。

　　从十七岁到四十七岁，性，总是苦涩的，挽救生命的愿望，是否可以冲破伦理道德的压力，而制造一次“爱”的机会？《左右》的戏剧矛盾，大的方面，建立在社会道德与公共伦理的冲突上；小的方面，是人性自私和生命愿望的矛盾。两者作用下，模糊了背叛与忠诚、亲情与爱情和拯救动机的界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怀疑或疑虑是整个计划的冷霜，会导致情感的冻结。

　　导演阐述：这是人世间最苦涩的一夜

　　这个故事从情节上来说有点较劲，但这只是表象，每个人在生活中都要面临左右为难的尴尬情况，而且是不能逃避的，这才是我最想表现的。这部电影应该是最没有可能出现隔阂的。当初准备拍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在冒险，因为这部电影本身没太多的民族特色。不过，这也是很跨界的一部电影，从整体的角度来说，东西方理解起来都没有什么障碍。这个电影的故事是一场全世界无法拒绝的人世间最苦涩的夫妻性爱，已经各自组成家庭的夫妇，在生死面前将如何挑战伦理底线？我的电影不会给出答案，我想伦理上的危机才是中年人在感情上要面对的最大困难。

　　简评：《左右》，中国式感情写意

　　看完《左右》，会不自主地想起杨德昌的《一一》，设立出矛盾的对立面，人物情感的交错，静止的长镜头，形式简约的同时传达繁复的内容。王小帅在柏林电影节上曾说希望《左右》成为跨国别的情感电影，但影片的根子是绝对中国化，人工授精失败，必须和前夫上床才能救得孩子，可是这又会导致两个家庭的破裂。西方人会觉得这不是个事儿。法国记者看完后说，《左右》里的人非常老实，在法国，给另一个男人生孩子，不会觉得是个问题。中国人则会皱着眉头拧巴得不行。

　　在破裂和颠覆之后，《左右》里的两个家庭是靠着中国式情感缝补了起来。西方人会觉得中国人想太多忧虑太多，但实际只是因为在中国人眼里，左与右并不是泾渭分明，我们崇尚中庸最不喜欢二选一必有舍弃，矛盾和挣扎是为了人生旅途继续走下去。《左右》的英文名字又叫“In Love We Trust”，这个LOVE是用中国毛笔写下的“爱”——只有中国人可以理解，王小帅说得能够让全世界都了解。

　　王小帅对其中的人物做到了精准细腻的刻画，但为了把通俗故事引向深层次剖析时又做得太刻意的压抑，冷静之余过于晦涩，如上文所说《左右》传达复杂的内容，但许多矛盾(社会贫富差距，不同年龄层的生活状态，中年危机感等)只是点到即止，好比小石头丢进深湖中只是泛起一小圈涟漪。叙事上甚至走向失控，所幸结局收复了部分失地。观者内心的情感压力和绝望情绪在一开始就被打到谷底，很容易与影片节拍产生脱钩并会感觉剧情太过沉闷拖沓。《左右》是部好电影，我更希望王小帅未来能拍出一部雅俗共赏的好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