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蒋雯丽《立春》：梦想无罪 现实有理

　　就在上周的时候我还说，对于“梦想”这个词，我们应该永远保持宽容的心，尽管不是每个梦想都能照进现实，甚至有些时候，梦想在现实面前卑微得如同蝼蚁，轻轻一捻就随风而去了。但就算这样，我们也应该尊重每一个梦想，尊重每一个有梦想的人。

　　当时说这些话的我没想到，一周之后，这样的心意竟会被一个造梦的人生生敲破，留下的，是一地绝望的碎片以及残酷到勿语的最现实的人生。

　　顾长卫的《立春》今天在沈城上映了。我不知道慕名前去观看影片的人，走出影院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因为不理解而愤怒，或是因为太理解而伤感？总之都有可能。无数衍生于现实中的经验告诉我们，小人物与命运抗争的结果大抵不过两种：要么让梦想与肉身玉石俱焚，要么让清高的灵魂在现实面前低头，然后卑微而平凡地继续生活。

　　于是，《立春》里的每一个人物也自然地被分成了两类，没有一个例外。

　　主人公王彩玲外貌丑陋，内心善良，有着一副好嗓子和一颗对歌剧艺术孜孜以求的诚心，说白了，这就是个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在那些生活在王彩玲周围的人看来，她的梦想再有100年也休想照进现实。但她不信，学意大利语，自己缝制演出服，花钱找人办北京户口，一心要考进中央音乐学院……抗争的结果和人们想的一样。

　　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王彩玲并不是故事中惟一一个为了梦想不断追求的人，还有那个把自己比作“一根卡在很多人喉咙里的鱼刺”的胡金泉、利用王彩玲之后又将她推进感情深渊的画家黄四宝，以及谎称得了癌症骗取名气和王彩玲信任的女孩贝贝，为了让梦想照进现实，他们志得意满过，如履薄冰过，不择手段过，到头来，他们甚至不如那些最平凡的人来得幸福。

　　影片虽然是在表现理想主义者为追求梦想不懈努力的过程，实则刻画了梦想的弱不禁风和现实的百般沉重。顾长卫试图让《立春》有别于之前的《孔雀》，甚至为此删了张静初( blog)的戏，但角色的精髓却从未改变。从姐姐到王彩玲，都是越想得到就越是得不到的苦命女子。最后的“殊途同归”并不是因为当初对梦想太过坚持，而是因为他们在坚持梦想的同时却不懂得尊重现实。梦想无罪，现实有理。就像爱和痛并存、责任与义务同在，想要从世界的手里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先学会尊重这个世界赋予你的一切。

　　“谨以此情此景献给王彩玲……”最后，顾长卫用这句话作为影片的结尾。献给“王彩玲”们的不是这部影片，而是“此情此景”，是王彩玲站在天安门广场上与养女快乐唱歌的情景，是我们最常见的、最简单的幸福。

　　他想说明什么？想表达什么？

　　或许，这世界上还有比梦想更值得尊敬和坚持的东西，比如：最简单的生活、最贴心的爱人以及最平凡却最踏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