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福芝芳】

　　福芝芳是标准的“大太太”

　　陈红( 听歌 blog)，《梅兰芳》中“福芝芳”的扮演者、电影的总监制、导演陈凯歌的妻子。在这三种身份之间，她如何华丽变身？在《梅兰芳》北京首映之前，她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专访。

　　羊城晚报：你怎么理解福芝芳这个人物？

　　陈红：她年轻时就入梨园，是旗人，有一口地道的北京腔。她活泼开朗，特别大气，尤其懂操持，有见识。她陪伴了梅兰芳的一生。

　　羊城晚报：《梅兰芳》着重体现了梅兰芳和孟小冬之爱。你怎么理解福芝芳的内心世界？

　　陈红：她依然是梅兰芳相濡以沫的妻子，这个感情是孟小冬没法替代的。她对梅兰芳和孟小冬的感情，那种感受也不是一句简单的接受就能形容得了的。但是，她对梅兰芳的爱一直没变。她对梅兰芳是一种大爱，大到能包容一切，无怨无悔。这样的感情会存在于任何时代。爱，有时候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羊城晚报：你觉得福芝芳怎么看待孟小冬？

　　陈红：孟小冬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女老生，福芝芳对孟小冬肯定有欣赏的感觉。虽然孟小冬是梅兰芳爱的女人，但福芝芳是个胸襟宽广的女人，她不会排斥对方的存在，或者想干掉这个女人。她真的是一个标准的“大太太”，她能为了梅兰芳接受一切。

　　羊城晚报：你的第一场戏是怎样的？

　　陈红：梅兰芳演出完了走下台，我就等在那里，帮他整理戏服，递上我给他煲的汤，是一场很家常的戏。

　　羊城晚报：福芝芳跟梅兰芳之间的戏都是温情脉脉的？

　　陈红：对，她和梅兰芳之间的温情在每一场戏里都有体现。他俩就是我们在生活中能见到的那种最普通的夫妻关系。他们的感情是藏着的，他俩注定白头偕老。

　　羊城晚报：你觉得梅兰芳对福芝芳的感情怎样，除了尊重有没有爱？

　　陈红：梅兰芳对所有人都非常尊重，不论对方贫富贵贱，他的教养非常好。梅兰芳对福芝芳的爱是毋庸置疑的。不爱这个女人的话，他无法跟她一起到老。艺术家的感情都是很真的。

　　【身份：总监制】

　　当制片人“生命成本”太高

　　羊城晚报：这次再当制片人，觉得难度跟当初做《无极》(blog)时相比如何？

　　陈红：难度不一样。《无极》有很多动作戏，还有从最北边到最南边的外景大转场，以及很多很多的电脑特效。《梅兰芳》则要还原一个时代，这个时代和其中的人物都真实存在过，你不能把他们创造成另外一帮人。但是这种还原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只能依靠史料去猜测，在一个规定情境里头创作，这就是难度。

　　羊城晚报：作为总监制，你有“指挥”导演的权利。但作为演员，你又必须听导演的调度。你怎么平衡这两个矛盾的角色和关系？

　　陈红：其实谁也没有管着谁。当总监制，我的任务就是更好地让导演的想法得以实施。我们的身份并不对立，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当演员的时候，我跟导演的合作也挺好。他就像一个大家长，很有安全感，不论我们在演戏时遇到什么障碍他都能解决，好像有一副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觉。

　　羊城晚报：之前在采访幕后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陈凯歌对影片的质量非常精益求精。但这必然会造成成本过高，你作为制片，会不会为此着急？你怎么看待？

　　陈红：我们做这样的戏，就得投入这样的资金———剧情横穿三十年，又要做北京、上海甚至纽约的景。如果没这么大的投入，我们会选择索性不做。不过，我们拿到的钱，基本上都是花在制作上面，没什么资源浪费。

　　羊城晚报：你在制作过程中有没有感觉压力过大？

　　陈红：前期的时候会有。比如我们要在上海老音乐厅连拍7天，钱从哪里来？比如我们搭了个纽约街，到哪找上千个白人群众演员？我们在上海一条著名的街上拍戏，要封路9天，但这条路上却有中国银行和和平饭店，怎么办？我必须一一处理，根本没有时间抓狂。到后期，我尽量让自己在做事的时候保持快乐的心态———如果都不快乐，还做来干什么？

　　羊城晚报：很多幕后人员都说，陈凯歌的细致和严格让他们又抓狂又佩服。作为总监制，你的感觉呢？

　　陈红：这话要我来说，可能有拍马屁的嫌疑。（笑）我只能说，所有工作人员都能无怨无悔地跟随他的脚步，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羊城晚报：几次尝试之后，你觉得自己适合做制片人吗？你做到了几分？

　　陈红：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自己合不合适，就去做了。我是射手座的，特别自由散漫，就像随意溜达的时候进了一个房间，看看不错，就呆着了。我感觉这个工作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挑战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困难。我觉得自己的能力挺受锻炼的。但我没办法给自己打分，还是大家来打吧。

　　羊城晚报：“夫妻档”能让你们的配合更默契，但也会因距离过近而导致种种问题。你如何突破妻子的身份，来当一个客观的制片人？

　　陈红：我们俩在工作中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这点我们已经很默契了。孙红雷有一次还说：“怎么你们俩在片场就跟哥们似的！”真的，工作的时候，一点夫妻的感觉都没有，我们都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

　　羊城晚报：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以制片人的身份跟陈凯歌以外的导演合作？

　　陈红：没有可能！不跟他合作，那我就没必要做了。干这个工作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其实超出了一个女人的承受力，生命成本太高了。

　　【身份：陈凯歌妻子】

　　夫妻关系很简单很自由

　　羊城晚报：对福芝芳这个人物的理解，男人和女人的角度肯定不同。你跟陈凯歌是不是一样有分歧？

　　陈红：我们俩的理解一定有出入，每个角色就是在讨论中成长的。我们俩有争议，但没有争吵。

　　羊城晚报：你觉得自己跟福芝芳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陈红：个性爽快，这是我们很相似的地方。但我远不如她———她既平凡又伟大。我要做到她那样，可能要下辈子了。（笑）

　　羊城晚报：从现代女性的观点来看，福芝芳和孟小冬谁更适合做一个妻子？

　　陈红：福芝芳更适合当一个妻子吧，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妻子。但是，我觉得她应该留一点时间给自己，不要全部付出。

　　羊城晚报：但你似乎也把自己的时间都交给了陈凯歌和他的事业。

　　陈红：不同，这份工作也是属于我自己的，是我喜欢的。工作的时间，就是我自己的时间。

　　羊城晚报：工作这么繁重，如何保持两人的激情？

　　陈红：我们虽然几乎24小时都在同一个片场，但都是各干各的，根本没时间四目相对。有时候，我们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对方。如果说天天有激情，这话任何人都会觉得假，不可能一天没见，回家看到他就立刻激情四溢。自然的状态最自然。

　　羊城晚报：男性可能都会将孟小冬这样的角色定义为红颜知己，但以女性角度看，孟小冬可能是现代人定义的“小三”。你作为妻子，会允许丈夫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吗？

　　陈红：孟小冬不是“小三”，她跟梅兰芳有过两年的婚姻，当时的年代允许有两个太太，那时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至于我能不能做到像福芝芳那样，因为事情没有发生，我真的很难说。

　　羊城晚报：福芝芳和梅兰芳之间是相濡以沫的关系，你和陈凯歌之间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陈红：我们俩就是最简单、最自由的夫妻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个“自由”不要理解成“随便”，我们只是追求一种最自然和简单的生活方式和相处方式。在家里，我们就像所有夫妻那样，你做做饭，我炒炒菜，没有分工，非常随意。

　　羊城晚报：说一下你当年为什么爱上陈凯歌吧？除了他对你的承诺之外，你看重的还有哪一点？

　　陈红：他的才华———当然！在我眼中，一个男人的才华就代表着魅力。本报记者 李丽 黄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