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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井下拍戏度圣诞 《无人区》造型更邋遢(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2月24日16:01  三联生活周刊
黄渤井下拍戏度圣诞《无人区》造型更邋遢(图)

黄渤(资料图片)

  见到黄渤,是夜里22点。之前听同行讲,黄渤的风趣可以灭了当前所有内地主持人。有人把他和宁浩的组合称为新一代的葛优与冯小刚,曾与他合作的导演管虎说他“每个毛孔都透着聪明”。我怀着很大的希冀,但那天黄渤的回答里亮点很少。采访结束时,他的宣传说:“今天他从早上10点就开始接受采访,你见到的不是黄渤的常态。”黄渤以前讲过一个故事:他在西安演出,从下午16点唱到夜里3点,跑了11家歌厅,唱的是同样的歌曲,枯燥得让他想撤退。现在的他通过演戏蹿红了,也许又要到那种轮回里。

  记者◎孟静

  在《疯狂的赛车》之前,黄渤是黄金配角,导演们很喜欢用他,演个民工,扮个小偷,操着山东腔。“整个形象浑然天成。”黄渤这么解释。他永远是破衣烂衫脏兮兮,污泥混着血渍,就算担纲赛车手也是个极其倒霉的家伙,被人揍得经常失去方向感。2006年圣诞节他在拍《疯狂的石头》,那天的戏要从井盖里钻出来;2007年他在拍《斗牛》,圣诞节那天待在井下;2008年《疯狂的赛车》,又是一场下水道戏。“3年的圣诞节,我都在下水道中度过。”

  在成为演员前,黄渤唱过7年的歌厅,当过8年舞蹈老师(唱歌和跳舞的时间重叠),开过工厂、玩具店,现在还拥有一家公司。父母都在政府机关,他却有着丰富的底层经验。

  因为先天学习差,黄渤从初中时开始参加唱歌比赛,高中起正式在餐厅做“伴餐歌手”,每天放学后六七点开始演出,下班后蹑手蹑脚地回家,小心开门怕惊动了父母。一个高中生,每场两三首歌能挣15块钱,后来挣到六七十块,每月下来是父母工资的好几倍,慢慢的父母想让儿子考大学的幻想也破灭了。

  “小时那种痴迷,一首歌练一天,中午吃个饭,接着练。瞎子拉二胡,乐理一窍不通。”电视上放一些迈克尔·杰克逊、麦当娜、小虎队的歌,没有DVD的慢放,黄渤就靠看电视学舞蹈,边唱边跳,也攒了两首歌。他是青岛人,青岛健力美舞蹈学校的校长看到他的演出,邀请他去教课。学生们大多比他年纪大,还有学老年迪斯科的老太太。第一节课的上半节,黄渤就把自己练的两段舞全教完了,剩下的时间只有复习。他赶紧回家现炒现卖,居然没有学生发觉。几年下来,教过的学生有两三千,教师节时也能收到祝福卡片。

  在这期间,黄渤开始参与歌厅的嘉宾演出。歌厅演出有两种:常年在一个地方的驻场歌手,另一种就是散兵游勇式的嘉宾。驻场歌手如果一场200元,嘉宾就有800~1500元,因为他所担负的工作不仅是唱歌,包括边跳边舞,串场主持,把场子搅热。“一场15~40分钟,要求气氛特别好,简单鼓掌不行,必须唱到沸腾。”观众简单地鼓掌,这歌手就要走人了,必须全场欢呼,嗷嗷乱叫。听起来难度很高,但常年的演出让黄渤早就总结出一套经验,屡试不爽。“在台上轻车熟路,怎么控制现场气氛。特别清楚第一首唱什么,观众有什么印象,中间说什么话,让大家和你有同样的感受,然后再唱个情绪特别高亢的,有个共鸣,第三首、第四首让大家High起来,最后温情一点,《朋友》之类的。有些话千锤百炼过,说什么话观众情绪到最高潮,你要下台观众不让你下,返场再唱一个,都是有规律的。现场状况每天不一样,有喝醉的,有时比较闷,用什么办法把现场挑起来。你拿的钱高必须达到这样的状态,慢慢练,一开始没有这样的气氛,一点点练出来。第一首和第二首的衔接,今天不好,明天换一首,好的慢慢保留下来。”

  当然每天都有突发状况,歌厅的复杂性只有常年浸淫其中的人才能了解。醉酒闹事的、打架的,甚至还有枪战发生。黄渤练就了一身插科打诨、应付难堪场面的本事。“就是一种江湖生活。”比如有人喝多了,给特别多小费,点他唱《青藏高原》,他肯定是顶不上去高音部分,就会用他的方式化解:“方法有太多种,开玩笑,找人合唱,跟人比谁唱得高,嬉笑怒骂。”能练到这种程度自然有个过程,“一开始特较劲,后来知道怎么应对,唱也没关系,变成搞笑、好玩的,硬来肯定过不了。站在台上晾在那儿,不可能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没有人能帮你”。

  嘉宾演出是极其没有保障的,黄渤搞了个组合“蓝色风沙”,火爆时他还会带着伴舞队跑场子。他们先翻地图,觉得哪些地方好玩且没去过,就杀向那里。苏州、杭州、桂林是他们最先去的地方。“这个圈和平时所说的演艺圈不一样,不是电视上看到的明星,各个演出地方比较认的,我们在小圈子里小有名气。”他们也有经纪人,也经常被人偷骗抢,也要面对三教九流,并不比演艺圈好对付。而一起打拼的伙伴,生活中的唯一目标就是进入真正的演艺圈。

  上世纪90年代,广州有个太平洋影音公司,捧出了杨钰莹、毛宁,黄渤也南下寻找机会。和黄渤同时代唱歌厅的有满文军、满江、周迅和她当时的男友窦鹏,他们都认为沙宝亮应该最先出来,那时候的圈子里只有他和黄渤能唱能跳,结果沙宝亮是最后一个成名的。

  长时间在歌厅混迹,可能会带有一些“偏范儿”。有时下意识,天天这样,就像门口服务员的迎宾笑容,有时尽量保持不让人看出来。天天都在演,唱的也是观众喜欢的、当时流行的。黄渤从没停止过自己写歌,喝上一瓶啤酒,小风一吹,他思如泉涌,写了首得意之作,第二天起床一看,惨不忍睹。他心里计划好:这首给郭富城,那首给王菲,这首给张学友,也试过向唱片公司寄小样。“没用,后来自己就清楚了,还是有诸多原因,当时认为自己行,因为在那种环境里,其实差得很远。一个歌手出来唱十年八年还在一线上,三五年不出一个新歌手,全国有多少人在唱歌?去广州发现跟你想要的结果差得很远,进不了那个圈,依然唱歌厅。”

  唱歌的收入不错,尽管来回火车票都要自己出,每月联系演出的电话费都要两三千,存不下钱,但比起其他北漂歌手,黄渤算是生活富足的,起码他住的是半地下室。最后一站,他来到北京。“眼前有一团火,总有个希望。走到那儿,就扑灭了,北京是最后一团火。”他唱歌的地方颇为高档,通过朋友窦鹏的关系,他在王府饭店地下二层表演,同台的还有玩票性质的周迅。北京基本是全国最低价,一场200块钱。黄渤还是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机会,一起唱歌的朋友慢慢地也转行做生意,有的老老实实回去上班了。

  唱歌于是成为一种负担,“再也带不来愉悦的感觉,你是为了一个目标,当目标不在时,你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天一黑心情就不好,演出完心情立刻好了”。台下的人喝酒、划拳、聊天,没人在听他唱什么,“你付出的别人不那么尊重”。有个机会他成为一家韩国工厂的中方代理,那家企业有专利,生意做起来很顺,“订单、技术都是韩国人,我只出厂房、工人,再雇一懂管理的。跟政府、企业、税务、工商、原材料供应商打交道,角钢、变速机、发动机,一开始去出了不少笑话”。每天夹着包出去,在酒桌上点头哈腰。“这是某某老板,做机械的。”渐渐肚子也起来了,那是他最富裕的一段时期,“不好玩,除了挣点钱,其他任何快乐带不来,每天缠在事务性工作里,不是自己想要的”。

  2001年,小时一起唱歌的老乡、演员高虎告诉他,有个电视电影《上车,走吧》需要一个会讲山东话的男演员,看了很多不合适,导演管虎让他寄几张剧照过去。“我哪有剧照,只有演出海报,全是有型有款,吓导演一跳:这孩子有点帅,不太合适。高虎说:保证没那么帅。去剧组一看,导演放心了。”他演的角色是个进城农民,在小巴车上当售票员。那部只拍了11天的短片获得了很多奖项,黄渤第一次演戏就有机会走上了红地毯,他一进噼里啪啦闪光灯乱闪的颁奖会场,发现这边坐着巩俐,那边是周星驰,唱歌时没实现的梦想居然靠拍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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