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余姝 小刚 文/图

　　明天将在全国上映的《东邪西毒：终极版》是春节以来第一部华语大片。昨日下午，导演王家卫携主演梁朝伟、刘嘉玲，摄影杜可风来到北京出席首映发布会。王家卫曾说，这部电影之所以再度上映，是为了缅怀张国荣，而这次谈到张国荣，一向喜怒都不写在脸上的王家卫，在那副时刻不离的墨镜后面，有泪水涌出了眼眶。

　　【现场】 众星缅怀张国荣

　　《东邪西毒》拍摄于1992年，如今17年过去了，再看这部电影，真可谓物是人非，如同梁朝伟所说：“有人离开，有人结婚，有人淡出，总之大家都有很多方面的变化。”但他们共同的伙伴张国荣，却是所有人都无法忘却的记忆，甚至无法出席的张曼玉都委托王家卫宣读了一段怀念张国荣的文字，称张国荣的青春和美丽永远活在她心里。与张国荣合作最多的王家卫，提到张国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他眼中，《东邪西毒》无疑是张国荣最好的一部作品，所以终极版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张国荣，这是他对张国荣的一种纪念方式。

　　【对话】 媒体质疑王家卫

　　前晚，影片在北京举行了小型看片会。观影后，一些记者认为，这部电影虽然号称终极版，但和旧版没有什么根本区别。有记者提出质疑：“有人说，王家卫之所以推出《东邪西毒：终极版》，是因为他已经江郎才尽，没有更好的作品能奉献给观众了。”一开始，王家卫对于这样尖锐的提问还笑着回应两句：“这个问题不存在，因为《东邪西毒》已经不是我个人的作品，而是属于喜欢这部电影的所有观众的电影。”记者却又追问他接着是否还会推出《阿飞正传》终极版，王家卫脸色有点挂不住了：“我想应该不会了。”看记者还想再问些什么，他脸色一沉，很是不耐烦地说：“你别总是说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观点，我干嘛要去回应？”接着就不肯再回答那位记者的提问。

　　情绪受到影响，王家卫不像最初那般配合。直到有人问他是否怀念当年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王家卫也像被触动了一样，开始呼吁小众电影的生存空间，“还是百花齐放更好。如今内地的电影市场让我想到了当年的香港。那时候在香港这样一个商业社会，也能出现《东邪西毒》那样的影片，我希望内地电影市场也能有那样的包容性，允许更多样化的电影类型出现。”

　　这是梁朝伟和刘嘉玲婚后首度联袂为一部电影做宣传，但他们却没有营造亲密伴侣的形象，两人不仅一前一后登台亮相，还分坐在导演王家卫两边。到最后群访环节，刘嘉玲甚至率先离开，撇下梁朝伟独自面对媒体。红衣红裤的刘嘉玲，依然那么张扬，那么妖娆。艳光四射下，反衬得有点中年发福的梁朝伟倒像一个平凡无奇的居家男人。

　　●梁朝伟理解王家卫

　　张曼玉、巩俐、木村拓哉等不少与王家卫有过合作的演员，都免不了会抱怨王家卫，只有梁朝伟毫无怨言地继续与王家卫合作，也许原因并不复杂，正如梁朝伟所说：“我和王家卫有火花。我很理解他想要的东西。和我合得来的团队不多，觉得好玩，所以就继续拍下去。7月份《一代宗师》要开拍，现在我在接受训练，练体能，学咏春拳。这次是拍功夫片，真的要下工夫锻炼。”

　　梁朝伟称，《东邪西毒》是他最喜欢的王家卫的电影。他第一次看片是1994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当时张曼玉坐我旁边，看到一半，她拍拍我说：‘你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我让她别说话，接着看。她可能到最后也没明白，但我看懂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懂的，孤独、漂泊，感情世界、逃不开命运的掌握，这些感触很多人都有，只不过你自己没去发现而已。”

　　在《东邪西毒》中，梁朝伟也免不了被王家卫玩了一把，“最开始是让我演‘西毒’，我都拍了一部分了，后来去拍《东成西就》，回来王家卫就不让我演‘西毒’了。他觉得我在《东成西就》里的表演太搞笑，怕观众看《东邪西毒》会受影响而笑场。”梁朝伟还抱怨：“这几年我都没拍过幽默搞笑的电影，也很想演搞笑的角色，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找我。唉！当演员还是太被动。”

　　●刘嘉玲把马当情人

　　回忆起当时拍摄的情景，刘嘉玲坦言最难忘的就是没有化妆，头发乱乱的，脸上脏兮兮的，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导演给她的唯一搭档，竟然是一匹马，“他对我说：‘把它当成你的情人。’那段时间很冷，还好那匹马给我很多温暖。”刘嘉玲笑着说，直到这次看终极版，她才真的明白了这部电影到底要表现什么。

　　谈到片中的角色“桃花”，刘嘉玲感触良多：“我的动作很简单，就是撩拨骏马，我想那是对爱情的一种渴望和释放。桃花很美丽，但又很寂寞。她一直在等待，却永远没有等到。等不到心爱的人，也等不到喜欢她的情人。她可能等到的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悲情地死去。”

　　【成就经典四字诀】

　　王家卫的作品对影迷对明星都极有吸引力，但他为求精益求精而不断拖延拍摄时间的做法也让演员、片商、影迷都“痛恨不已”。演完《东邪西毒》，备受“折磨”的张国荣就曾发誓不再演王家卫的影片。

　　◎“拖”

　　《东邪西毒》的英文名是“时间的灰烬”(the ash of time)，是王家卫的第三部导演作品，前两部是《旺角卡门》和《阿飞正传》。影片开拍于1992年，然而拍拍停停，直到两年后才完工，上映时间上反而落后他的第四部影片《重庆森林》两天。

　　◎“借”

　　终极版中，王家卫加入了一个满是桃花的镜头，这个镜头是从刘镇伟的《天下无双》中借来的，当然，这一借就没有还了。

　　◎“删”

　　《东邪西毒》旧版是单声道，终极版重新混音为5.1环绕立体声，这个改变足以说明，该片远没有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就连技术上也有很大的缺陷。此外，终极版比旧版短了7分钟，只有93分钟，这也说明王家卫自己对旧版也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

　　◎“补”

　　终极版中加入了华裔大提琴家马友友演奏的音乐。马友友曾在香港演出，王家卫觉得他的音乐感觉跟《东邪西毒》非常贴切，于是找马友友来帮忙制作了7首新的配乐。

　　旧版《东邪西毒》中，有一场张曼玉在海边的镜头，陈勋奇用吉他拉了几声海鸥的声音加了进去，王家卫对此并不满意，要求删掉，但陈勋奇认为加入海鸥声后效果十分幽怨，能突出张曼玉当时的心境。到了终极版，王家卫又找到陈勋奇，要求他把那段声音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