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2小时15分长的电影,用黑白灰的影像,将观众又一次带回到那个惨绝人寰的年代。
昨日,电影《南京!南京!》剧组走进沈阳,对这部重新审视南京大屠杀历史的影片,与观众进行了心灵深处的交流。
现场:演员集体素装出席
昨日,导演陆川携《南京!南京!》剧组成员秦岚、江一燕、中泉英雄在沈阳华臣影城举行了媒体见面会。由于影片题材的严肃性,演员们都是素装出席。
一部电影从开拍到上映,持续了4年,昨日,谈起拍摄过程的艰辛,各位演员似乎仍旧无法跳出影片带来的伤痛。
秦岚:拍摄跟随拉贝离开难民营那场戏的时候,我一回头,看见那么多群众演员跪在地上,伸出手哭喊祈求,我一下就崩溃了。我忘了我是在拍戏,自己大哭,当时真的不行了,一个中国的女人,没有办法从那样的场景走出去,每一场戏都是内心的煎熬。
江一燕:“慰安妇”很敏感,演这样的角色也需要勇气。历史赋予了我这样的责任,用电影让大家记住这群人的灾难。
中泉英雄:导演给了我一些资料,我看过后觉得,战争不要再发生!不光是作为一个演员,作为一个日本人,我也要演这部电影。
影像:黑白世界的屠杀纪实
《南京!南京!》以一名日军军官角川的视角作为主线,讲述了1937年的12月,南京城破开始的大屠杀历史。
导演陆川,复原出70年前冬天里的死城南京。刘烨饰演的国民党精锐部队一员陆剑雄,在大批的国民党士兵溃逃出城后,留下来在南京街头巷尾展开了无望而惨烈的抵抗。
抵抗失败后,日军展开了大屠杀,南京全城沦为一片死地。惟一尚有生机存留的,就是位于金陵女子学院的“安全区”。大量的难民因为拉贝的“纳粹”身份而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而实际主持安全区难民工作的,则是拉贝的秘书唐先生(范伟)和归国女教师姜淑云(高圆圆)。
影片着重刻画了几个人物,胆小怕事的唐先生因为生存而出卖了安全区的同胞,又因为女儿和妻妹的惨死而觉醒。妓女小江为了救难民营的同胞而自愿当“慰安妇”被折磨致死。教师姜淑云为救同胞,在被日军抓住后,恳求角川“杀了我”。
目睹了战争对于中国人和日本人的摧残后,角川最终做出选择:他把两名中国幸存者送出南京城,然后举枪自杀。最后,导演也给南京城留下了新的希望,年幼的小豆子在陆剑雄、姜淑云乃至角川的保护下,最终幸存下来……
南京!自救!
针对电影表达出的诸多问题,发布会结束后,记者对导演陆川进行了一次专访。
华商晨报:当初是什么原因决定拍摄这部题材敏感的影片,并坚持了4年?
陆川:从《寻枪》到《可可西里》再到现在,发现内心还有另一个陆川,是我自觉不自觉的一个找寻。我想拍我们自己的东西,一寸江山一寸血。四年,我就想干一件翻天的事儿,这段历史得重写。
华商晨报:为什么选择用黑白的影像来展示?
陆川:因为只有黑白的色彩有一种提纯的力量。在黑白的影像下,血是黑色的,是庄严的,而不是刺激的。
华商晨报:为什么以一个日军的视角来讲述这个事件?
陆川:用一个日本人的视角,更能影响世界,乃至走入日本。
华商晨报:你是怎么说服中泉英雄来拍摄这部电影的?
陆川:我从来没想过用中国人来演日军,因为真实是第一位。镜头里每一个日军都必须是日本人演。我去了几次日本,跟演员沟通。事实上,现在中泉英雄面临很大的来自家乡的压力。
华商晨报:影片的题材过于敏感,在剪辑的时候,有没有特别考虑怎么剪能通过,怎么剪可以打擦边球?
陆川:没有,很多人保护这个片子。中国电影没有分级制,所以有20多分钟很激烈的镜头删掉了。没想片子过不过,第一次送审的时候等了很长时间,但拿回来的时候要求改的都是小地方。
华商晨报:那场日军的大规模祭祀代表了什么?
陆川:祭祀表达了我对战争的理解,异族文化在我们的废墟上舞蹈。
华商晨报:影片整体的感觉非常压抑,会不会阻挡一部分观众进入影院?
陆川:这个不担心,这不是追求共性的时代,影片的独特性会吸引特定的人。损失的,也许是寻找娱乐的观众。
华商晨报:片中范伟的牺牲有些突兀,还有结尾处日军洗澡代表了什么?
陆川:范伟是我特别喜欢的演员,他被枪决的地方在剪辑上有点问题,是他保护一名国民党军官走的,日军已经知道了。至于日军洗澡表达的是还有彻头彻尾冷血的人。
华商晨报:为什么大量运用晃动、追随、不对称的镜头?
陆川:为了造成心理的不稳定感。
华商晨报:影片放映后,您的父亲陆天明先生说了什么?
陆川:做了他30多年的儿子,第一次看见他流泪。他没有说电影好不好,只说这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文化事件,让更多的人去思索,不是给答案,而是触动。他自己买了20多张票,带着亲戚去看,我很感动。
本版稿件由本报记者 关舒柳 采写
陆川为这部电影付出了太多太多
■本版图片由本报记者杨晟坤 摄
说句狂妄的话,这部电影没有终点。
———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