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小江(1914-1938)性格桀骜不驯的青楼女子。太平盛世里被人鄙夷的她在战争中也一样无助,但当日军索要100个中国女人充当慰安妇时,她第一个举起了手,用牺牲挽救了同胞。
原型:曾亲身经历南京大屠杀的明妮·魏特琳在日记中记载,日本人到她所在的学院抢女子,不然就要以搜查伤兵为由进入安全区,结果“有些妓女主动站起来跟他们走了”。
《南京!南京!》中,女人是战争最大的牺牲品。很多观众都说,江一燕饰演的妓女小江第一个从人群里走出,甘愿去做日军慰安妇、以换回难民营短暂平安的那一刻,她那只举起的手圣洁得如火种。那是《南京!南京!》中最动人、也最痛楚的一幕。
江一燕昨天接受本报独家采访时表示,“我演不好的时候会气得凿墙撞墙,崩溃了十几遍……这部片子我真的把自己完全放进去了”。
拍摄之前
原定演员临阵退出了
江一燕是最晚进组拍摄的演员。在她之前,本已确定另外一名女演员来演小江,但由于角色争议太大、家人强烈反对,那位演员最终还是放弃了。
江一燕并不回避自己曾落选《南京!南京!》的过去,“最初导演来我们公司选演员的时候并没有看上我,他觉得我像高中生。”
江一燕没想到落选后还会收到陆川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就说《南京!南京!》里有这么一个青楼女子,桀骜不驯,牺牲自己换来了大米。陆川说记得我眼神里的倔强,问我愿不愿意演。我觉得自己应该去试一下。”
不敢告诉父母有裸戏
江一燕对“裸戏”非常恐惧,“尽管剧组没有确定这些戏最终会不会拍,但‘可能会有’这几个字已经让我非常顾虑了。但我还是豁出去了。”
不过,江一燕一直瞒着父母自己饰演青楼女子、有裸戏的事情,“我怕他们会担心,我相信他们去看了电影以后,顾虑会自动打消。”
拍摄之中
导演要什么就演什么
“进组才发现原来导演总是现场改剧本。我们在片场经常会这样问导演,‘导演,你怎么那么憔悴’?他就说,‘我改剧本到天亮。’一个导演肯这么拼命足以让我信赖他。所以他要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江一燕回忆说。
江一燕最难忘的是在教堂拍摄的一场重头戏,“我和几千个群众演员站在一起,一下子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身边有另外几个演妓女的演员,我拉着她们的手,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感觉当年真的是这样从屠刀下走过。”江一燕说,“拍摄这些戏时,我把自己打碎了,真实地放进了那个年代的情景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向每位裸戏演员道谢
片中有一场戏,死在慰安所的中国妇女被裸着扔上推车。江一燕说,拍那场戏的群众演员大部分是高校女学生,她们知道自己不仅要全裸出镜,而且连一个正面镜头都没有,但就是出于对“南京大屠杀”这个题材的尊重和对导演的信任,她们都毫不犹豫地走到镜头前。
面对现场数百名演职人员,这几位群众演员一遍一遍地被扔到车上,时值寒冬,她们所受的身心的煎熬让在场所有人敬佩。每次拍完,江一燕都会冲上去,用大衣裹住她们,不断地说“谢谢”。
拍摄之后
第一次和中泉说话了
《南京!南京!》拍摄结束后,江一燕用了多半年的时间,四处旅游,她说那半年会经常做噩梦,好在醒来后看到窗外的阳光觉得现在真好。
“我和日本演员之间合作的感觉其实一直很矛盾。”江一燕回忆说,因为入戏很深,她不拍戏的时候也不和日本演员说话。但最近在杭州剧组与观众见面时,有观众对日本演员出口不逊,令饰演角川的中泉英雄在后台痛哭流涕。“我给他递了一张餐巾纸,劝他不要难过,他用不流利的中文说‘我希望一直和平……’那时,我也流泪了。这是我从拍戏到现在第一次和他讲话。”江一燕坦言,“让一个日本年轻人承担72年前的罪行是不公平的,如果因为《南京!南京!》能让两国人民乃至世界有更多交流与反思,能对和平有更多期许,那才是我们拍这部电影真正的心愿。”
记者手记
一辈子也忘不了小江
江一燕给我们的印象多是像《无处安放的青春》中周蒙那样的柔弱女生形象,这次在《南京!南京!》里虽然戏份不多,但她饰演的妓女小江如同一朵黑暗中的小花,虽布满风尘却倔强盛开。
沉默,是江一燕在回忆拍戏过程中最多的反应。任何一个参与到这部电影的工作人员或许都有着同样的复杂心情。采访次日的一早,江一燕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她说“你问我是如何解压的?我想了一夜,为什么没有像高圆圆那样失眠呢?而是睡眠特别好。后来我想可能因为我每天去现场就像满格的电池,而一天的拍摄会把我所有的能量都掏空,连吃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那段时间反而是我睡眠最健康的日子,也是拍戏生涯最疲惫的。”
我没有想到在这部电影最密集的宣传期,一天会飞几个城市的江一燕如此重视一个采访,在意到每个问题她都需要重复思考。也许是因为她做事认真,也因为那句“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小江。”
信报记者 唐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