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4月28日下午,《南京!南京!》导演陆川,主演秦岚、江一燕、中泉英雄等主创飞抵深圳,出席了当天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与深圳媒体一起回顾了影片拍摄背后的艰难历程,并现场释疑影片众多有争议的情节。此外,陆川等一行还辗转多家影城,参加了各影城精心准备的观众见面会,与众多现场观众进行面对面交流。
关于拍摄初衷
陆川说:“南京大屠杀这件事情没有像二战犹太集中营那样进入人类的历史里,它一直只是中国人的记忆。外部世界没有站在我们的立场去同情我们,甚至是在用一种比较质疑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他们把这个事情变成一个个案,变成中国与日本之间的一个私仇,这个是我挺痛心的,也是我们特别希望通过这部电影去改变的一个东西。”
因此陆川在导演该影片过程中,除了中国人是角色,也还有日本士兵的视角。“我们尝试着用一种完整的角度,由一个很真实的日本人来讲这个事情,可信度会更高。我们想要让所有的外国观众都能够去认识南京大屠杀,而且从人道主义和反战的角度去真正同情中国人遭受的这种灾难。” 陆川表示。同时,陆川还说,“从《可可西里》开始,我有一种感觉,拍电影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了,它会记录了我的很多很多的感受,《南京南京》记录了我这四年的一些感受,而且这部片子第一次把我对爱情的看法拍出来了,对于我来说它不仅仅是南京大屠杀,是一个关于人的片子,是我对自己的一次挖掘,里面蕴藏我对人生的很多很多的看法,我很满意的我最终找到了并且表达出来了。”
关于日本人的视角
20出头的角川正雄被队友称为“读过书的人”,到中国前,他在日本的教会读书,受了日本爱国主义的教育后,这个纯真敏感而且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到了中国的战场。那时的他,喝完汽水都会绽放出满足的笑容,当他从日本慰安妇“百合子”的屋子中经历了第一次性爱出来后,认真地说,“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这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日本士兵形象。陆川解释说,其实所有战争中都有一群向善的人,在日本老兵的日记里他也看到不少这样的记录。“我之所以把日本人还原成普通人,是因为普通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才可怕。如果电影一开始就判断日本人是坏人,那么《南京!南京!》就是自娱自乐的一部电影。”
可是,让日本士兵变成一个普通的甚至有良知的人,对于拥有集体伤痛记忆的中国观众来说,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思路。陆川也意识到了,为避免可能引发的民族情绪,他必须为电影做更多的解释。在很多的采访中,他都提到,作为军校毕业的军官,自己拥有毋庸置疑的爱国热情和行为,“拍日本人这条线时,我有非常复杂的情感。可我有一个核心的思想,要尊重对手……”导演说,角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跟其他人是平等的。选择角川作为贯穿电影的线索人物,只是从创作技巧上需要由他来贯穿整部电影,这样创作剧本比较方便。尽管如此,陆川仍然把这条线索拉得小心翼翼,他强调说,在电影里“中国人还是绝对的主角,日本人的戏份才四分之一”。
关于结尾的仪式
在《南京南京》的结尾有一段关于日本军队祭祀的舞蹈,持续的时间较长,也让很多观众在震撼之余颇多疑惑。关于该段仪式的描写,陆川表示,“最后一场戏,舞蹈那段,我告诉你唯一的真实的版本,那是我做梦梦到的。我开机之前,剧本99.9% 都改过,只有这场舞蹈的戏没改。这场戏是支撑我拍完这部戏的动力之一。我觉得这场祭祀之舞有一些很核心的东西,我到现在也没有读解,我觉得它是天授的。之前我看了很多日本侵略军的资料,有天晚上我在写剧本,凌晨半睡半醒的时候,我做了个噩梦,看到了一群这样的人,在浓烟滚滚之间,在阳光刺目耀眼下,在跳日本舞,我觉得这是他们的巡城仪式。我认为它表现了一种战争的本质,战争的本质是:异族的文化在我们的废墟上舞蹈。”
【影片背后】
艰难收集史料
2006年春,陆川在北京郊区租了栋别墅,面对整个房间的资料,开始了剧本写作。搜集资料过程中,有关南京大屠杀的研究现状让陆川很惊讶。一方面,由于70年前的中国没有完善的户籍制度,使得有关屠杀受害者的调查与统计异常困难,加上国内的相关研究和调查工作起步相对较晚,一些史实已变得模糊。另一方面,国人已习惯于用一种哭诉的哀腔来讲述这段历史,而哭诉的声音是弱者的象征,对于旁听者是没有说服力的,于是他坚定地突出中国人在大屠杀中的抵抗精神。
立项遭遇“撞车”
2006年剧本完成申请立项时,陆川遇到了大麻烦,大家都在赶“南京大屠杀70周年”,那一年向电影局申请立项的同类剧本竟多达5个,外交部和广电总局出于稳妥的考虑,《南京!南京!》没有获得立项,但此时60人的剧组已经建立,选景和美术的工作也已展开,投资方已经花掉数百万的前期投入。于是,陆川和出品人、制片人覃宏动用各种关系,通过4个月的游说才让剧本审查通过。陆川感慨,“无数人在推动这件事情往前走。”
剪辑超过16版
《南京!南京!》拍摄周期长达8个月,审查过程也有半年,前后剪辑的影片版本超过16个,每一次审查,陆川也会发现片子没有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对于现在公映版本,陆川说,“肯定有些东西观众见不到,中国电影还没分级,一部电影从老人到小孩都去看,有些镜头是不适宜的,但核心的表达没有损失,对于现在的审查结果,我非常庆幸,我感觉到很多人在帮这个电影,让它以很自然的方式呈现出来。”陆川认为不会有导演剪辑版,导演版永远没有最终版好,剪掉内容只会放在花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