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电影节即将开幕,四位华人导演同时入围竞赛单元着实令人欣喜。回想16年前,陈凯歌凭借《霸王别姬》摘得金棕榈的那一幕,依然让人感慨。著名影评人李尔葳的日记披露了不少《霸王别姬》获奖前后的幕后故事。
1993年5月17日
中午,凯歌和徐枫飞抵戛纳,刚下飞机,美国《综艺》、《银幕》杂志以及法、意等国记者又围住了他们。当天上午,新西兰女导演简·坎平执导、美国女演员霍利·亨特主演的《钢琴课》已经举行了首映。首映后,观众和媒体的激赏使它成为夺奖呼声最高的影片。记者问徐枫是否紧张,徐枫说:“对手越强,我们赢得越有意思。”
1993年5月18日
中午,几十位台湾记者聚集在戛纳机场。他们在等3个人———《霸王别姬》的男女主角张国荣、巩俐、张丰毅。按照ARP公司的说法,主要演员到齐,参赛影片可以加分。巩俐说:“有人说白色旗袍是我的幸运色,希望能像去年威尼斯一样‘旗’开得胜。”张国荣带了一条游泳裤,但好莱坞杂志、英国BBC 等国际一流媒体要对他进行专访,他无奈地笑说:“泳是游不成了。”
1993年5月19日
《霸王别姬》的首映典礼在戛纳会堂假日宫大殿主厅隆重举行。面对如此热烈的场面,张国荣将巩俐抱了起来,张丰毅则倚着她。三人的造型引来一片闪光。
1993年5月21日
这是戛纳电影节最具中国味的一天。《霸王别姬》的风头未过,另一部代表中国台湾参赛的侯孝贤作品《戏梦人生》又成为媒体关注的热点。当晚,刚刚到达的侯孝贤一行得知徐枫、凯歌等人在戛纳中国餐厅“大观园”吃饭,就立即赶来。在座的陈、侯、徐枫、张国荣、巩俐、张丰毅、李天禄等人把酒欢叙,互道“为中国的电影争光”,情景感人至深。
1993年5月24日上午
徐枫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坐在电话旁等候通知。一直在巴黎静候佳音的张国荣,因为始终没有听到评奖结果,急不可耐,又乘飞机回到了戛纳。汤臣公司接到大会服务部的电话。电话暗示徐枫和陈凯歌务必出席颁奖会,并询问张国荣是否在戛纳。凯歌对记者笑言:“如果今晚能够得奖,当会抱头痛哭一场。”刚下飞机的张国荣得知影片有可能获奖时,激动得顾不得形象,孩子式的拍手叫好。
1993年5月24日晚上
象征全球电影界最高荣誉之一的戛纳电影节颁奖典礼隆重举行。首先颁发的评审团大奖被宣布由《戏梦人生》获得时,不仅侯孝贤一行喜出望外,《霸王别姬》的代表们也兴奋得热烈鼓掌。
晚上8点钟,颁奖典礼的最高潮即将到来。路易·马勒先宣布《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大奖时,全场出现了短时间的静穆,旋即,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侯孝贤情不自禁地大声说“太好了”。后来他又对记者说:“中国电影就像春天的节气一样,就要百花齐放了。”
隆重的颁奖典礼于当晚8时半落下帷幕。陈凯歌在戛纳的皇宫广场留下了他作为国际著名导演的手印。当他们从颁奖大厅走到街上时,当地的华侨竟然将他们抬了起来。
仅以一票之差落后于英国演员大卫·休利斯的张国荣痛失影帝宝座,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并没有表现出失望。意大利评委克劳迪亚·卡迪娜尔在评选影后时竟然投了张国荣一票,因为她认为张国荣比女人更能演好女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