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保留80%香港味 老外欣赏杜氏冷幽默
本报特派记者 李丽 发自法国
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片《复仇》于戛纳时间5月17日清晨首映，这是杜琪峰首次起用国外演员担任男主角———在被阿兰·德龙拒绝后，他找来了法国“摇滚老爹”约翰尼·哈里戴扮演片中的“复仇者”。《复仇》是法国和香港合拍片，从昨日的首映情况看，杜琪峰延续其一贯的“暗黑江湖”风格，而“八分港味，两分法味”的改良配方则成功地做到了让中外记者都觉得很有趣。首映结束后，全场记者一致叫好，鼓掌不止。媒体普遍认为，这是一部很有艺术性的娱乐片，除了因为“涉黑”而可能无法进入内地市场之外，应该能成为香港电影进军全球市场的一块新的试金石———不再非得通过跟内地合拍，还能保留更多香港电影本身的特质。
媒体同样认为，今年的“金棕榈”，《复仇》将是有力的竞争者。杜琪峰之前曾四次参加戛纳电影节但未有斩获，其中《大事件》、《黑社会2》和《铁三角》都以展映身份入围，2005年的《黑社会》是他首次参加主竞赛单元的作品。
80%香港味：老外欣赏杜氏冷幽默
如果硬要分血统，《复仇》的八成血统还是来自港片。杜琪峰保留了其以往作品中的长处———男人味的角色、令人屏息的夜戏以及那些令人紧张中忍不住大笑的杜氏冷幽默。
剧情———杀手就像英雄
男主人公法国老头是巴黎的旅馆老板，因为女儿全家在澳门被杀，他来到中国找寻真相。偶然之下，他找到黄秋生、林家栋和林雪这个杀手三人组(姑且称为“杀手A组”)帮他报仇。经过一番曲折，杀手A组终于查出了凶手———对方也是三个杀手(不妨称为“杀手B组”)。火拼后两败俱伤，此时杀手A组发现，他们的老板跟杀手B组的老板竟然是同一个人。但杀手A组还是决定帮老头复仇到底，甚至因此慷慨地献出了生命……影片中杀手A组大多以墨镜、西装、风衣等潇洒造型出现，而且行事有情有义，跟近年来港片中常用的冷血风格截然不同。不少中国记者表示，这部片子令人联想起当年的经典港片《英雄本色》。
镜头———又见招牌夜戏
杜琪峰最擅长拍夜戏，这一点在《复仇》中得以延续，杀手A组和杀手B组的火拼便发生在夜晚的树林。黑暗中，杜琪峰用慢镜头滑过那些四起的硝烟、惊起的夜鸟以及半隐的月亮。巨大的枪响回荡在影院，直到银幕平静下来，观众才从双方各自捂着的身体部位，猜测到刚才的激烈战况。在黑老大带手下追杀杀手A组的一场戏中，杜琪峰索性偷懒地用起了他在《文雀》中就用过的旧招数———夜雨中，马路上，人们撑着伞匆匆走过，看不见脸，法国老头惊恐地拿着照片，对着人群比照，希望能找到刚刚失散的杀手朋友们。
细节———洋溢夸张港味
杀手A组奉命去杀黑老大的情妇，三人还煞有介事地分工———一个看电梯到几楼，一个看她进了哪个房间，另一个则负责从清洁工身上偷钥匙……看到这里，没有观众计较现实中是否有这个必要，因为每个人都忍不住被杜琪峰逗笑了。任达华当众抱住情妇狂吻，之后却擦着嘴冷冷地说：“她跟别人‘有路’(有奸情)。”这类充满设计感的细节都能在以往的港片中找到“同类”。
20%法国味：
法国老帅哥获得认同
《复仇》的故事发生在香港和澳门，语言则包括粤语、法语和英语。不过，因为情节很清晰，所以对白很简洁。这很适合约翰尼·哈里戴———这位著名的老歌星和老演员身上有种内敛忧郁的气质，不用说话就能迷倒观众。首映结束之后，不少中国记者都表示对约翰尼的气质能跟杜琪峰电影如此契合而感到惊讶，也有记者表示：“这位法国老帅哥的演技丝毫不输于对港片轻车熟路的黄秋生。”
■导演采访
杜琪峰：
不知“复仇”是道菜
记者：为什么要跟法国合作这部影片？
杜琪峰：这个故事讲的是杀手的世界、男人的浪漫，没什么对白———有点接近法国片。我也很希望能通过这部片子来带动香港和法国电影的合作，让香港电影有更多机会走到不同的地方，为香港的电影工业擦出更多火花。
记者：影片名“复仇”的法文单词还指一道冷盘。片子中总是有很多食物，它们代表着什么吗？
杜琪峰：这道冷盘我根本就没吃过。没错，我电影里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吃饭，因为我很喜欢吃东西，而且又喜欢拍电影，两个都不想丢。我想，吃东西可以表现人的不同感情和性格。
记者：片中有不少上世纪80年代香港黑帮片感觉的镜头，你是故意要向它们致敬吗？
杜琪峰：你觉得像就像吧。但对我来说，它是2008年到2009年拍的片子，我想它应该属于现在吧。是不是我现在拍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记者：在这部片子之后，你会不会增加跟西方电影合作的机会？
杜琪峰：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让我更接近西方观众的想法，也更了解西方电影的拍摄手法。
■演员发言
约翰尼：
剧组演员英文差
约翰尼坦言，整个剧组只有杜琪峰能说“一点点”英文。但他表示，跟一班香港演员合作还是很愉快，“他们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这个问题，杜琪峰大方承认。他说约翰尼的加入给剧组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每个人都必须学英文，“但林雪法语不行，英语也不行，最后还是搞到要重新配音”。但杜琪峰强调，跟约翰尼虽然沟通有问题，“拍起戏来却绝对没问题”。
约翰尼透露，他以前拍戏经常没剧本，或者每天中午12点才能拿到两张纸，但难得的是，杜琪峰却早早给了他剧情大纲，他戏称：“这让我更清楚自己的故事是怎样的，或许我也是现场唯一拥有剧情大纲的演员。”对此，黄秋生为杜琪峰辩护：“演员并不是拍每部片都需要很详细的剧本，就像我们从地点A开车到地点B，并不都需要地图，因为杜琪峰是一个很‘熟路’的导演。”
据了解，约翰尼是《复仇》的法国投资商推荐的，此前杜琪峰根本不知道此人是谁。约翰尼在法国很红，昨天剧组走红地毯，就属他的粉丝尖叫声最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