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博伊尔

史狄芬·戴德利

姜文

　　本报记者 李佳佳／文 韩 墨／图

　　曾经的代表作《猜火车》、《沙滩》让英国导演丹尼·博伊尔成为全世界年轻影迷最为推崇的导演之一，去年的一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又让丹尼成为囊括奥斯卡8座小金人的大赢家；同为英伦导演的史蒂芬·戴德利则起步于戏剧艺术，随后电影代表作《跳出我天地》、《时时刻刻》让他频频赢得众多奖项的青睐，最新力作《生死朗读》上映后，好评如潮，女主角凯特·温斯莱特更因此片把今年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收入囊中；中国导演姜文，曾先后在《北京人在纽约》、《芙蓉镇》、《红高粱》、《寻枪》等影视剧中出演角色，有着深厚表演功力的他近些年来转型当导演，代表作《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令他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跻身知名导演行列。

　　三位导演的创作轨迹十分类似，都是从青春题材影片起家，近年来逐渐向商业制作靠拢。18日的上海电影节重头戏“主席论坛”上，三位电影导演同台对话，以“如何拍摄简单而好看的电影”为题展开了一场热烈讨论。

　　发言过程中，丹尼完全没有国际大牌的架子，畅所欲言，手势极多，不时表现出幽默感。在他看来，在现今复杂的电影制作工序中，很难给“简单电影”下定义，拍电影最重要的是表达；史蒂芬则严肃许多，他谈论更多的是戏剧艺术与电影艺术的区别；姜文在论坛之初则稍显拘谨，发言简洁而精炼，但有关中国电影“虚假繁荣”的质疑激发起他发言的兴趣。姜文认为，现今的中国电影的确出现了“怪圈”，很多电影都拍成了一个样，没有了个性与质朴的表达，“虚假繁荣”现象值得影人思考。

　　“简单电影”如何历练而成的？

　　故事的选择：童话思路＋个人观察

　　《贫民富翁》在今年奥斯卡上的成功再次打造了小成本影片“一夜成名”的童话，影片“以小博大”的成功商业运作也引发国际影坛的关注和讨论。谈起这部影片的拍摄经历，丹尼坦言至今仍记忆犹新，“为了拍《贫民富翁》，我在印度呆了一年，印度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这期间有很多有趣的经历。英国最多的移民来自印度，他们在英国有自己的文化和家庭，你可以发现，他们总是以家庭为单位一起活动，他们骄傲于自己的文化，当看到电影获得成功后，他们在那里庆祝。宝莱坞的电影其实也一直在创造童话，而我只是抓取了类似的‘童话思路’，在这个基础上掺入现实元素。”

　　当主持人问姜文是什么激励他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回忆起十几年前的经历，姜文思考了许久，他说：“当时在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这个电影，这话可能很多人不信，我想，为什么没人拍这样一部类型的影片？跟几位朋友商量后，我就拍了，换成现在我肯定不拍，过程太麻烦了。”姜文承认，《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有着他强烈的个性特征，还运用了自身的经历和观察。对于影片中幽默元素的采用，姜文表示是生活给予了他拍片的灵感，“因为生活中本存在着很多幽默、荒诞的东西。”

　　演员的调度：手法不尽相同

　　“拍摄《海滩》时，我们在泰国取景，摄制组的人员结构庞大，我从欧洲带了200多人的专业团队，像一支‘军队’，出现了诸多问题。所以在拍《贫民富翁》时，我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教训，只带了10个工作人员，其余工作人员全部在印度当地寻找，为了避免路人围观，我们尽量做到低调拍摄，不引起城市的骚动。”丹尼回忆说。如何调度年轻演员在电影里发挥最佳的表演状态？丹尼认为，一些新演员自然而又青涩的表演其实是很珍贵的，“我在拍片时常鼓励每一位演员，给他们一种社区感、团结感，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从来都没拍过电影，每拍完一段，我都高兴地拍手说：太好了！非常成功，能再拍一遍吗？”丹尼说，在拍摄《贫民富翁》时，他对待专业演员、非专业演员、小孩子要分别采取不同的技巧。

　　史蒂芬·戴德利称，他在每一次拍片时都会有商业上的考虑，但他一直很幸运，因为没有遇到被投资方强迫添加明星的情况，“我一直很抗拒那些有着不好表演习惯的演员，对于导演来说，他们是很难调度的。多年戏剧舞台的经验让我养成了排练的习惯，我会在拍戏前几个月就把演员集中起来，进行训练。比如《生死朗读》，我跟温斯莱特以前并不熟，但我们会提前在一起讨论剧情，预设一些场景，一些亲密镜头都是我与温斯莱特亲自排练，随后教给那位年轻的男孩。对于新演员来说，在导演正确的调教下会很快进入角色。”

　　姜文也同意史蒂芬的观点，他认为无论是经验丰富的演员，还是新人，都需要鼓励，“如果在拍片现场有一个人破坏了你的情绪，整个剧组都会不舒服，我虽演过很多片，但仍需鼓励。表演对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有的演员需要当众暴露身体，还有的演员需要暴露他的内心，这个时候，导演要是调度得不好，演员就会在现场产生很大的压力。”

　　简单的故事一定会有市场

　　“现代科技的进步使很多传统电影的风格都有所改变，很多投资人喜欢少投入、多产出。票房是衡量影片成功的重要标准，这一点可以理解。但电影绝对不是一宗简单的买卖，需要不同分工，导演、演员、录音师等都不是买卖人，我追求有质量的作品。”姜文说道。

　　此番来中国参加电影节，丹尼和史蒂芬都表示十分荣幸，也纷纷透露在条件成熟下可能会拍摄一部以中国故事为主题的电影。丹尼印象中，15年前，全球60%的影片都产自北美，剩下40%来自其他国家。现今全球电影市场的格局已发生重大变化——好莱坞不再是“一枝独秀”，亚洲电影市场已越来越引发国际影人的关注，电影业已越来越全球化。丹尼看好中国的电影市场，他认为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处于上升期，“在一个快速变革的时代里一定会产生动人的故事，人们的生活状态、心态都值得关注。但同时，要给予电影人一定的空间。”对于“简单电影”的未来，丹尼举例称，“我拍《惊变28天》时，用的是只有5000美元的小摄影机，拍电影最重要的是表达，简单的故事一定会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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