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刘德华的女主角(两人合作过《天与地》),也曾经演过好莱坞电影(《喜福会》),却没有以此大红大紫,反而是靠电视剧中的角色广为人知,《牵手》里那个让人恨不起来的第三者“王纯”,《小李飞刀》中令人难忘的“惊鸿仙子”。虽然接近不惑之年,但却始终保持着优雅与美丽。当俞飞鸿带着心血之作——电影《爱有来生》重回公众面前,相信不少人心里都有点讶异,她不是那个很红的电视明星吗?怎么突然变电影导演啦?
这只能说电视的渗透力和影响力实在太大,这些年间,大家记住的都是俞飞鸿扮演过的电视角色。但其实这位8岁就拍电影的杭州美女,心里最爱的还是电影。因为热爱,她心甘情愿放下成名的身段,四处拉投资自编自导就连剧本都自己写,都是为了把《爱有来生》——这部凝结她电影梦想的作品搬上银幕。俞飞鸿的这股拧巴和疯魔劲儿外人可能看不见,而在生活的圈子里,她早有尊名——“飞哥”。而“飞哥”从电视明星到电影导演的华丽丽转身,似乎也是一种“今生”和“来生”的巧妙对接,要的就是那份执着和热情。
“飞哥”早就爱电影
8岁懵懂入行 电影学院开窍
尽管俞飞鸿和电影结缘是因为8岁那年主演了《竹》,但要说那时已经由衷喜欢上电影这个行当就有点“太超过了”,真正令她感受到电影魔力,是在北京电影学院求学的时候。
如今很习惯“俞导”这个称号的俞飞鸿1989年考入北影表演系,出众的外形让她一进校就荣升为“校花”,裙下之臣众多,流传最广的一个段子是,常有男生以遛狗为名把她约出去,因为她是个爱狗之人,这个邀约屡试不爽。
比起这些蹩脚的借口,导演系学生实在更幸运,因为俞飞鸿会主动和他们在一起,原因无他,谁叫她喜欢看电影呢。“我当时看的片子比一般表演系的学生多,因为导演系的学生有机会看到一些片子,我都是和他们一起看,看完会和导演系的学长一起讨论。”爱看片的习惯延续到了她毕业留校当老师,为了和学生分享这种感受,在那个没有VCD、DVD的年代,俞飞鸿不惜劳烦朋友先在香港租下LD碟片再转成录像带寄过来,就为了能够在课堂上放映。
至于转换到外界看来有点突兀的导演的“跑道”上,对俞飞鸿来说不过是之前一点一滴促成的,“我喜欢看片子,倒不是说为了当导演积累,而是真的对电影很热爱。比如说最早期看电影,只是纯粹喜欢,以一个普通观众看着别人的故事。到成了演员,就会用专业眼光审视别人的表演,哪个地方演的比较好啊。慢慢地到后来,我已经跳出演员的框架来看整部电影,摄影、美术色调、道具、服装,我都很有兴趣的研究。”
看电影看出门道的她还说,现在最爱看一些电影的制作特辑,每每都会特地购买正版D9看看其他电影人是怎么制作的。一部《爱有来生》则让俞飞鸿对电影工业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她很自豪已经弄明白录音、剪接甚至后期制作是怎么回事,还笑言:“这种事情没法解释清楚,而是要一步一步深入到里面,然后才有特别清晰的概念。我特别高兴知道了各种细节,谁都别想蒙我。”
“飞哥”变身新导演
先有王朔鼓励 后有徐克帮忙
如果安分地当演员,俞飞鸿肯定大红大紫,因为她一路走来都很顺,且不说大三就被挑去演王颖的《喜福会》,后来《牵手》的王纯、《小李飞刀》的惊鸿仙子这些角色都为她积累了高度名气,但她说那段时间并不快乐,“我觉得我的工作是有创作性,而不是机械地重复,就算挣更多的钱,更高的曝光率,那样做我很不开心。”
放慢工作脚步的俞飞鸿2005拍完《我爱你,再见》后,全情投入到《爱有来生》的创作中,说起拍摄初衷,外界都知道她1996年看过电影原著小说《银杏,银杏》后,不知怎地突然爱上了这个和鬼有关的故事,“后来我开始想,这样一个好看的故事,拍成电影不知道会不会好看呢。”于是一个电视红人就变成了电影新导演。
俞飞鸿圈内人缘不错,当初也是王朔鼓励她亲自将《银杏,银杏》搬上银幕,后期剪接时徐克也帮过她忙,但她说,新导演所要经历的波折磨难,她一个没落下。光是找来4000万的投资,就费了不少的劲,成名已久的俞飞鸿在过去几年放下身段,不停地与投资人见面,像个“祥林嫂”一样,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有的人答应进行投资,高兴劲还没过去对方又撤资了。为了显示诚意,她还投入了自己的部分家产,“完全没有任何捷径,没有人会因为你做过演员有些名气,就会把钱给你去拍去玩的。”回忆起融资的艰辛,俞飞鸿颇有些感慨。
从2005年底到2009年初制作完成,除了资金的问题比较难解决,《爱有来生》其他方面也“磨”了很久,像剧本前后就修改了N回,请了不少知名编剧来帮忙,但俞飞鸿总觉得和自己想法有距离,“同一个故事一百个人写有一百种呈现方式,改来改去后来只能自己动手了。”看景也花了不少时间,由于主人公们的身份是隐居在丛林中的匪帮,这需要一个即是原始森林又有一片开阔草甸的主场景。因而筹备之初,俞飞鸿就带着工作人员“出没”在大部分山区,最后选在云南的高黎贡山地区。
“飞哥”为热爱很拧巴
说100遍放弃 再说101遍坚持
《爱有来生》耗费时间这么长,俞飞鸿不否认自己非常紧张这部导演处女作,甚至到了“拧巴”的程度:“和第一次总是有关系,总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在云南拍摄期间,最大困难来自天气,二十几天内暴雨不断,形成泥石流,冲垮了搭建的场景,冲断了到达景地的公路和山路,使得拍摄不得不中断。剧组无奈停机解散,回北京休整一个半月,等雨季过去后,再重新修建场景,回到景地拍摄。
想起那时,俞飞鸿都心有戚戚焉,“有时下雨真是下到令人绝望啊!”这时她总是用这句“金句”鼓励自己:“我每天都对自己说100遍放弃,然后说101遍坚持,就是那多一遍的坚持,才让我拍出来。”除了告诫自己坚强,演员共度难关的表现也让这位新导演颇感安慰,“他们会尽量去体谅我,虽然很艰苦,但感觉像一帮子人在旅游,没戏时就爬爬山,我们还开玩笑说在那吃的猪是‘虫草猪’,因为都在深山里放养,说不定就是虫草和矿泉水喂大的。”
圈内不少导演初出道都以小成本制作“试水”,像俞飞鸿这样自找苦吃的人真不多,经此一役她说什么都不怕了。“本来第一部戏应该是轻松的,到积累一定的经验后才去做比较大的作品。但我第一部戏一出来就是庞大的团队,所有的困难都给我遇上了,因而我说过做完这部电影,以后再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害怕。”
其实作为一个新导演,俞飞鸿用百倍的努力证明自己做着一件对的事情。在云南拍片期间,每天去片场就得三四个小时,算起来工作时间起码十七八个钟头,本身就是重体力劳动。演员和工作人员轮换着生病,只有她一直保持亢奋的状态,拍片、骑马都在前头。甚至于有人很纳闷,问助理说:“你给她打了鸡血?”
第一次当导演就指挥一个不小的剧组,俞飞鸿也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一定要有清晰的头脑,尤其你创作的方向。现场那么多人,就等着你的指令。指令一旦不清晰别人就会对你表示怀疑。做导演也不能犹豫不决,你要很清楚,想好你要什么。”
“飞哥”不疯魔不成活
没空去拍拖 对感情不会执着
投入《爱有来生》的筹备后,俞飞鸿就逐渐淡出公众视线,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躲起来结婚生子了,虽然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绯闻并不多,仅有2006年时的窦文涛。问起感情进展,她不愿多说,以“没空管”三字做回应,“这三四年所有做的事情都跟这部戏有关,筹备期间天天开会讨论,从剧本到定角,甚至绘制图纸都得参与。所以我随时随地都在工作,比在幕前还忙,拍一部戏就算你是女主角,总有几天没你的戏,但这部片,我基本没有休息时间,没有周末。”但这种类似上班族的生活又让俞飞鸿乐在其中:“我早上起来,阿姨煮好咖啡,我端着杯子就到办公室来,忙一天,总是在接电话和开会,很喜欢这种认真工作的样子。”
没空拍拖却在制作一部爱情电影,俞飞鸿承认自己在影片结尾给段奕宏写的那段话,体现了她的部分爱情观:“小说里有悲哀和无奈,但我的片子更多的是释怀。放手不是不爱,而是爱到深处,不一定要生生世世相不相守。”这种释怀体现到她的现实生活中,俞飞鸿说自己对感情也不会特别执着和纠缠,“感情是一种感觉,你看不到摸不着,太多计算纠缠也不行。”
虽然已是38岁的“熟女”,但从俞飞鸿的谈话中丝毫感觉不到她着急婚事,反倒是很安于当个单身宅女,没工作时喜欢待在家,看书看电影听音乐还有睡觉,有时会和老朋友吃吃饭。年龄的增长对她来说更像件好事,因为眼界更开阔了:“我对很多东西产生很大兴趣,比如历史,不论是中国史欧洲史都很感兴趣。”
女演员最敏感的是年龄、曝光度。这些从来就没困扰过她,她没拍过性感、裸露的跨页照片,不介意你对她演技的质疑,爽快地告诉你出生日期,接受采访时不施脂粉、素面朝天,“我关心的是我的生活、心境。这几年,在别人眼中我好像消失了,但我比任何时候都忙碌、有成就感。”
记者手记
“飞哥”名不虚传
见到俞飞鸿本人,不禁感叹这个北影曾经的“校花”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但一番交谈下来才发现这位大美女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有点man,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比想象中干脆,江湖人称“飞哥”真是名不虚传。
而当你先入为主觉得一介女流面对那样的困境多少要哭一下发泄时,她反复强调自己不哭,也不喜欢把麻烦带给别人。不讳言厌倦宣传的她,当天在工作人员安排下轮番接受采访,因为深知肩负重担,采访中看得出来她在尽力找词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时又显示她理性不耍个性的一面。□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陈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