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这几天都跟着电影《风声》行动,电影里罗列了种种刑具,展现了种种刑法,麦家看的时候有一阵突然就流泪了。“因为我想到:人生在世,何尝不是一个受刑、挨罚的过程?人生多险,生命多难,我们要坦然、平安地度过一生,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交出去’,交给一个‘信仰’。”
问:大多数人觉得《风声》的灵感有可能来自风靡一时的“杀人游戏”?
麦家(以下简称“麦”):我不认为《风声》只是简单的“杀人游戏”,我甚至认为我的小说根本就不是“杀人游戏”。如果说我个人对自己的小说还有什么欣赏之处的话,就是它不仅有一个充满技巧的故事,更在技巧性的故事下藏着我对人和历史的看法。我觉得人生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受考验、受罚,甚至受刑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怎么样让自己变得坚强,同时创造自己的价值?我的结论是:一个人要过有信念的生活,因为个人是很孤独和脆弱的,在面临生活残酷无情的一面时,如果个人没有寄托在某一个强大的组织或者强大的另外一个人身上时,你很可能就败下阵来。你要把自己寄托在哪怕是虚拟的组织或者个人上,你就会从中汲取力量,不会因此孤独,不会觉得是你一个人在受刑。你就会抗争、坚守。
问:电影是否也延续了小说的主题?
麦:延续了。虽然有些人解读电影时对悬疑情节过分看重,比如强调电影《风声》使用了大量刑具,认为它太惊悚、太残酷。但我看片时,尤其到张涵予扮演的吴志国在老虎凳上接受针炙刑罚时,我真是潸然泪下,并没感到恐怖。
我们日常生活中虽然没有老虎凳、针炙刑罚,但由于我们内心的孤独、敏感、脆弱,或者可能由于我们的一次失恋、离别,甚至被单位同事侮辱,承受的伤害程度和他们在老虎凳上承受的伤害程度是一样的。当你面临种种人生陷阱、种种人性恶的一面时,能不能挺过去?所谓坚强,不是重量指标,而是受刑指标。
问:电影情节上做了较大改动,你能否接受如此改编?
麦:这很正常。为什么华谊到处保密?就因为它本身是一种谜语故事,谜底当然是不能揭穿的。
问:你能否猜到电影新设的谜底?
麦:坦率说,我只猜中了一半。为什么《风声》中的“老鬼”那么坚强,置生死于不顾,因为他有信仰,他为理想献身。一个人必须有信仰,才能变得强大,这是一种人生哲理,它在关注人在局限和困境时,怎样摆脱,怎样得到更多的历练,怎样完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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