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狼灾记》：低调的华丽
新浪娱乐讯 有两种电影很有意思，一种是夸张式的影片，就是屁大点事情都说得煞有介事，比如无厘头和主旋律，不过前者是乐而为之，后者却往往是形势所迫。
另一种电影则是内敛式的，就是无论多激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都往平常了说，往客观了讲，冷眼旁观，笑看风云。
我更喜欢后者，因为这其实是一种故作客观的视角，这样的电影往往表现出一种刻意的镇定、一种对剧烈情感的强制压抑，虽然一言不发，却试图表达一切。这并不是一种真诚，而是一种把玩，是对电影语言的肆意挥洒，不是所有人能玩得好的。
个人认为，《狼灾记》依旧算是这种内敛式的电影，尽管它身披“奇幻”的宣传噱头，拥着着全明星的豪华阵容。因此有人问《狼灾记》是否为田壮壮导演向商业片转型时，这位北京侃爷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如果说用内敛一词过于沉重的话，不如换一个轻松点的词语——低调。在我眼里，与张艺谋的大开大合，陈凯歌的故作深沉不同，田壮壮的电影大都保持着叙事的低调，无论是他早期的《猎场扎撒》和《盗马贼》，还是后来的《小城之春》和《吴清源》，田壮壮以其让人有些费解的固执，排斥着剧作，排斥着对白，排斥着交代，排斥一切非影像化的东西。
相比之下，《狼灾记》倒没有那么极端，反而采用了一种颇为常规的三段式叙事结构，清晰地讲述了三个相对独立，却又相互关联的故事。若光看剧情介绍，似乎每段故事都可以拍得荡气回肠、惊心动魄，因为故事里不但充盈着兄弟情义的延宕，亦充斥着爱欲伦理的碰撞，更涉及了人与野兽在旷野中的对决，井上靖原著中萦绕的神话气息同样弥漫在故事里。
然而，田壮壮导演却并没有给我们这样一个常规的期待，他依旧延续了他最擅长的低调风格，用冷峻的姿态将这么一个具有大片气魄的故事拍摄得极富文艺气息。影片几乎很少有对白，基本靠影像来推动叙事，却并不令人乏味。相反，正是这种无声的情感，无言的欲望，无形的杀戮却更能让人领略千里冰封下的危机四伏，万里雪飘中的孤寂苍凉，莽莽山野间的灵肉交融。尽管影片中也不乏规模宏大的两军对战，气势磅礴的风雪狼灾，可这些场面却并不像以往国产古装大片那般张扬血腥，而是周身笼罩着阴郁的悲剧氛围，展现了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对命运的屈从，矫情点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音希声之境界吧。
也许是我对田壮壮电影过于偏爱，令我陶醉于这样一部华丽却低调的电影。历史也罢，神话也罢，并不一定都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起伏跌宕；人性也好，狼性也好，也并不一定都要上升到图腾的高度来过度阐释。看似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谈笑间却已是樯橹灰飞可能更接近历史，也更近乎神话。越是这样，历史才越蕴涵着伟大的力量，神话也越笼罩着迷人的光辉，故事里的人们也越展现着他们的人格魅力。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名人太多、英雄太多、大师太多了，只要挂上这些头衔，他们的经历就变得传奇起来，他放个屁都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他要挂了就是时代的悲剧，不可笑么。
扯远了，再回到《狼灾记》这部电影上，我倒是很赞同田壮壮本人对影片的一番自白，他说，我想拍出一部很纯粹的电影，它不带有今天人的意识形态在里面。它带有传奇神话色彩，但是它并不是讲传奇神话的电影；它是写人的心理、人性、狼性，残忍和情感。就是这样，一部电影能给人如此纯粹的感受，足够了。文/米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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