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月20日晚,第60届柏林电影节落下帷幕,各大奖项一一颁出。王全安凭借《团圆》一片摘得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奖,这是自三年前王全安以《图雅的婚事》摘得金熊奖后,再次在柏林斩获大奖,也是继2008年王小帅以《左右》获最佳编剧奖后,柏林影展对于中国电影故事讲述方法的再次肯定。在柏林电影节期间,王全安也观看了本届柏林影展主竞赛单元的另外一部入围电影、由张艺谋导演执导的《三枪》,他称张艺谋挑战了自己,也挑战了观众,但“《三枪》不是张艺谋最好的电影”。
谈再次获奖:是对我的鼓励
记者:王导演,恭喜您,我们又再一次地见证了您在柏林电影节拿奖,三年之前您凭借《图雅的婚事》摘得金熊奖,现在又凭借《团圆》摘得最佳编剧银熊奖。
王全安:在进去之前,还有一点不安,现在比较平静,再次得奖很亲切。这个奖是编剧奖,对我个人来说,它有很好的含义,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喜欢写剧本的导演,它算是给了我导演工作另外一部分的鼓励。
记者:这一次的编剧奖,其实是给两个人的,一个是您,还有一个就是金娜。你们两个人在做整个剧本的过程里面,是怎么分工的呢?
王全安:这个电影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在上海拍,要用上海方言,所以首先我必须找一个上海的编剧来把台词做成上海话。金娜是上海人,我们过去也都认识,原先我们说好,她做副导演的工作,后来由于确实有这样的需要,就开始合作来写这个剧本,金娜主要做台词的润色和翻译的工作。
谈余男颁奖:有一点点幻觉
记者:在颁奖的过程中,余男登台,用中文说了一段特别含有深意的话。大概意思是,我们在这个地方分开,但我们今天又在这个地方相遇。当时,我们就知道这个奖项非您莫属了。您听到余男说这样的话,接过她手里的奖杯,您有什么样的心情?
王全安:余男说的极对,而且恰如其分。一个人能在那样的场合,说出一段既是大家的,也是自己的语言,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我到了台上,更近距离地看到她,真是很欣慰,她经过历练,而且和你之前的判断一样出色。
记者:您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王全安:时间过的很快,好像这个情景与三年前的那次几乎是相同的。因为我这次上台与之前坐的那个位置都是相同的,很感慨,也很新奇,还有一点点幻觉。大家即使不在一块沿袭原来的工作方法,但是彼此依然还是在往前有进展地工作着。
谈演员:卢燕并不失落
记者:这次在《团圆》中几位演员的表演都获得了很好的评价。
王全安:这次几个年龄大的演员,加起来已经200多岁了,如果说以前我拍戏一直都很轻松,那么因为演员们年事已高,我第一次有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拍的也很快,大概有28天就拍完了。让我意外的是,这几个演员,没有一个出现我原先设想的那种因为年龄大的人可能会产生的问题。
记者:刚才卢燕老师跟您说了什么了吗?这一次她来到柏林,非常卖力地为《团圆》做宣传,她有没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呢?
王全安:从职业的角度来判断,我觉得卢燕已经达到了,但奖项带有偶然性。卢燕老师很高兴,没有失落,我跟她已经商量好了,在我以后所有的戏里,她能参与的都会在里面。
谈《三枪》:不是艺谋最好的
记者:这一次除了您的《团圆》,还有张艺谋导演的《三枪》也入围了柏林,您也参加了他们的首映礼,您怎么评价这个电影呢?
王全安:张艺谋导演非常明显地挑战了自己以往的风格,他也挑战了观众,我觉得我可能跟他说的科恩兄弟对这个电影的看法是一样的。
我确实没有想到,他能把一部科恩兄弟的作品拍成这样,很震惊,也很惊讶。但从职业角度来评价的话,它并不是张艺谋最好的电影。赵 静
余男谈王全安擒“熊”:
《团圆》打动了所有人
作为内地女演员中继巩俐之后第二位做柏林电影节评委的余男,完成了所有柏林电影节的评委工作,她在昨日返回中国,在柏林她接受了记者的电话采访,谈到了这一次在柏林做评委以及对于柏林最后结果的各个话题。
《蜂蜜》接近完美
余男表示,其实最终几部电影胜出的结果,标志着这一次作为柏林电影节突出对家庭的关注,“家庭是本届柏林电影节关注的主题,而家庭也是每一个人生活的最重要的一面。”不过说到为什么会选择土耳其影片《蜂蜜》最后成为金熊大奖的得主,余男表示,其实就如评委会主席维尔纳·赫尔佐格所说,“我们在选择一个电影的时候,不是看它有什么背景,或者什么类型,重要的是你觉得它好与不好,而且第一感觉是最重要的。”对于《蜂蜜》,评委们集体认为,“这部影片不仅有着艺术的深度,而且也有着对社会的深刻的剖析,而且画面非常干净,是一部接近完美的电影。”余男透露,《蜂蜜》获奖,其实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她形容这部影片“就好像闻到了妈妈烤面包的香味,非常的诱人。”而对于另外一个获奖的最佳导演波兰斯基,余男说其实这个导演的艺术水准是大家公认的,“在提名最佳导演的时候,所有人马上想到的就是他。”
张艺谋还是领军人物
虽然“三枪”没有任何斩获,但是作为评委的余男却表示张艺谋对中国电影的贡献是大家不能忽视的,“当你看到很多外国人看到张艺谋的电影鼓掌的时候,我真的为他感到骄傲,我觉得中国电影走向柏林本身就是胜利,这样的导演和这样的电影应该更多一些。”余男说,“其实奖项不是评判一个导演的最终标准,而且张艺谋已经获得过太多的国际大奖,张艺谋导演是中国导演的领军人物,一直拍摄艺术片的他转向商业方向,本身就很值得敬佩,而这一次在柏林见到他还是那么谦和,我觉得他很了不起,他虽然没有获奖,但是他对中国电影的贡献不是奖项可以替代的。像张艺谋这样的导演,大家也应该多一分理解,我觉得他对商业片的尝试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
说到前男友的王全安新片《团圆》获得银熊的时候,余男说自己很了解王全安,这部电影也代表了王全安的艺术水准,“这部电影的故事打动了所有人,我觉得获得最佳编剧也是大家一致的意见,我觉得王全安是一个很坚持自己艺术水准和艺术见解的导演,我为他高兴。”她说,“《团圆》最后能够获得最佳编剧奖,是评委会最后的讨论结果,我自己也很为王全安感到高兴,毕竟这也是代表了中国电影的奖项。” 童立/文
“三枪”,一败涂地!
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在本届柏林电影节上颗粒无收,堪称“众望所归”。
“三枪”带着国人的一片口水来到柏林,可还是不受待见,早早显出颓败之势——在情人节举行首映后劣评如潮,电影杂志《Screen》的影评直指其是“闹剧版《血迷宫》”,综合各媒体评分后,《三枪拍案惊奇》只有1.8分(满分是4分),是至今得分最低的竞赛电影。颗粒无收就算了,还一不小心垫了底。张艺谋应该不会觉得有多“难堪”,他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他说:“早就习惯了,你们骂不倒我。”但没人想骂倒你,真的。你可以不在乎批评,但你得对得起观众的期待吧。毕竟大家都是在一次次骂过后,仍然掏腰包去看你的电影了。但天知道这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直认为虽然骂的人多,但早期的那些土电影《黄土地》、《大红灯笼高高挂》、《菊豆》对中国生存状态的实录,后面《我的父亲母亲》、《一个都不能少》的淳朴劲儿,再后期《英雄》的花哨绝美,《满城尽带黄金甲》的中国式阴险宫廷和结尾的政治隐喻,总还有可取的地方。《英雄》树立了高票房的招牌后,他也拍过像《千里走单骑》这样被叫好的文艺片,但却亏损了三四百万。经历了这个转折之后,他的电影口碑就开始一部比一部差,票房却一部比一部高,张艺谋成了“捞钱机器”。不过,桂林《刘三姐》实景歌舞,当然还有令人难忘的奥运会开幕式,都让人觉得他仍然是中国最好的导演之一。
其实,“三枪”这个片子若要以普通影片的标准来要求,也还能说得过去,电影院里比这更无聊的作品也多了去了,但以张艺谋这个名头,配上当红明星倒腾出了这么个片子,想不让人骂两句真是有点憋不住。国内媒体在看完“三枪”点映后,集体失语,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也许大家最初还是想给张导留几分薄面的。没有好本子,就去买别人的剧本翻拍;不太会讲故事,就直接把二人转搬上银幕。这些都没关系,可为啥整出来的剧情显得那么阴郁,非常古怪而且不协调和杂乱呢?感觉就是一堆乱码,不让人懂就算了,还吓人。这样一部“大杂烩”片子在国内“以小见大”捞完钱也就算了,居然还弄到了国际电影节上,实在佩服张艺谋的胆略(尽管他说得知入围很意外)。童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