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别人叫她做“姜太太”而不是周韵,不介意在姜文的电影里面做一个戏份并不多的女主角,不介意专门抽出时间到香港为姜文的电影站台,更不介意自己刚毕业前途事业正大好的时候就嫁给了姜文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在香港采访这位很低调的女演员,她的话不多,但是聊开了就很直接。问她总这么“背后”,担不担心丈夫的职业其实可以接触到太多的女明星,周韵笑着说:“我从不看他的电话,如果知道一,就要知道二,除非是我真的发现了什么。”
不喜欢拍照的女演员
我还没见过哪个女演员是像周韵这样不喜欢拍照的。在香港为《让子弹飞》做宣传,她穿得很低调,简简单单的发髻,条纹T恤,黑色的针织外套和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平底的帆布鞋。现场随便拉几个女记者,恐怕也都是这一身打扮。
有杂志来为周韵拍一组硬照,周韵挺配合的,但多少显得有点不自在。“我不爱拍照片,我自己其实是个很低调的人,不喜欢别人看着我。这和拍戏不一样,我一进入角色就会忘记摄影机在哪里。但是拍照你必须得看着镜头,所以我一拍照就傻。”
不光是不喜欢拍照,这个女演员还不喜欢回答问题。这次一个人来为《让子弹飞》做宣传,正式的群访中,她回答问题常常很简短,对家庭生活更不愿意多谈,让现场专门来听八卦的香港记者显得非常不耐烦。有人问《太阳照常升起》中让姜马虎在影片的最后露了一小脸,她有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将来也做演员?奇怪的是现场埋头记录的记者们都没听见周韵回答的声音,以为她拒绝回答,但原来她只是笑着冲镜头摇了摇头。
但到了一对一的专访环节,周韵明显就放松起来。有时候甚至觉得她都没在“被采访”,就是两三个女人在一起闲聊。她自己也笑,说是感觉像几个姐妹在一起开茶话会。
拒绝激情戏的女演员
现在演电影的女演员里,没有谁能说自己可以完全拒绝激情戏的。谁能忍心为了一点激情戏就会去拒绝一个好的导演和一个好的剧本呢?可周韵会。因为一点裸露的镜头,她和彭浩翔签了约最后都还是拒绝演他的新片。甚至,当她接下一部电影并发现这部电影有激情戏的时候,她还会去说服导演取消这场戏,当然前提是激情戏的部分本来也就与片中的唯美爱情不相衬。
“我是看起来很叛逆,其实很传统。我可以接受去演很变态的角色,但是不能去演很暴露的角色。这也并不是因为姜文,而是我自己的本性,也是我直到现在都一直在坚持的底线。”因为有这条底线,出道的时候周韵少拍了很多电影。
而说起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周韵笑说应该得算自己瞒着家里人去参加温州小姐的选美,最后她得了冠军,顺理成章地从自己原本上班的银行里辞职,到北京中央戏剧学院学表演,她说这是她真正喜欢的工作:“我对数字很不敏感,虽然从小周围的亲戚都是做生意的。”
重点推介
刘嫣VS周韵
“生活得碰撞,不能伪装”
在很多人眼里,周韵一直就是“姜文背后的女人”,牺牲很多。可事实上,周韵自己说:“我没有那么多的名利心,不想追求太多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陈可辛在为《十月围城》选角色的十年里,别的角色都变了,惟独周韵还是“阿纯”,因为这十年来“她的样子就没什么变化”。
壹 “电影里的周韵,就是姜文眼里的周韵”
记者:你应该是很早就看过《让子弹飞》的剧本了吧?为什么不主动要求演女主角?
周韵:是一直听他们在聊这个故事,当时就觉得很有趣。但是那时候还是一个男人戏,姜文说里面没有适合我的角色,我才去接了《金婚》。后来是他写着写着又有了这个角色,于是就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演。我当时正在拍《金婚》,我当时就特别发愁,心想哎呀,那可怎么办才好,因为完全没时间出来。后来就早上还在拍《金婚》,晚上就到《让子弹飞》的剧组,角色的戏份其实不多。女主角刘嘉玲是我建议的,我在香港参加一个活动,见到嘉玲,当时就觉得她特别适合。因为我是做演员的,我对剧本对人物的理解更职业吧。
记者:这次剧情和人物角色都保持得很神秘,听说你演的角色有点侠女,同时又出身风尘?
周韵:会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导演写剧本是这样的,他先想好这个角色是谁来演,然后写的时候就把这个角色写成他眼里看到的的这个人的样子。所以你在电影里看到的廖凡,其实就是姜文眼里的廖凡;看到的周韵,也就是姜文眼里的周韵。演员和角色就变成了一体,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完整的剧本是什么样子,都是到现场才拿到导演发的“剧纸”——这个词还是葛优老师发明的。
贰 “《让子弹飞》是一个幽默的好看的故事”
记者:我去看过你演的那场戏,一下子拍了很多条,导演平时拍戏一直这样要求严格?
周韵:电影很少一条能过的,电视剧就可以。我们都拍很多条,葛优老师也是,拍很多很多条,重复拍,重复说。但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就在于,不管怎么拍,他都很有激情,葛老就是这样。
记者:姜文一做导演是不是就特别令人害怕?现场都说他气场很强大。
周韵:气场那是一定的,不过我不会怕他,我尊重他。其实录音师意见最大的就是他,每次一说“安静”,就第一个出声的准是他,而且还特别大声。因为他戴着耳机,听不见,大家都不出声了,他就来一句:“安静了啊!”然后全场都笑。
记者:从一个演员的角度,你觉得《让子弹飞》怎么样?
周韵:我觉得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看的电影,太好玩了,听说冯小刚、葛优和嘉玲姐那场戏,现场都忍不住笑喷了。应该是一个幽默的好看的故事。
叄 “我没享受过和姜文单独看电影的待遇”
记者:你平常爱看电影么?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周韵:其实我看电视剧少,看电影很多。我喜欢《玫瑰人生》这样的电影,看了好多遍……但是我演来演去都是男人戏多。
记者:去电影院看么?
周韵:原来读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
记者:不和姜文去么?
周韵:他总是带一堆人去,我还真没享受过和他单独看电影的待遇。
记者:你想过拿影后吗?
周韵:真是没想过,我觉得那离我太遥远了。老是想的话,会心态不好。
肆 “我脾气直,他要是发火的话我会更火”
记者:不拍戏的时候,你一天的时间都怎么打发?
周韵:不拍戏的时候一天特别容易过。我早上起来就给两个孩子做饭,吃完饭后就去送大的那个上幼儿园,回来再照顾小的,健会儿身。然后再去接大的回来。晚上就给他们洗澡、吃饭,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记者:传言说你在片场当众和导演姜文吵架?
周韵:对,我脾气不好,比较直,他要是发火的话我会比他更火。目前还能对付吧,不知道将来怎么样,大家都在调整中。也没有什么办法去解决,生活就是得碰撞。如果你碰好了,就往下走;碰不好,可能就拜拜了……但是你不能伪装你自己,你可以伪装一年,但是伪装十年,你试试看?会得忧郁症的。
记者:之前采访吴君如的时候,她说曾经在陈可辛的口袋里发现过别的女演员的照片,有时候也会看他的电话。你会不会?
周韵:我不看他的电话。因为我很了解我的性格,如果知道一,就要知道二。口袋里的照片是没有发现过,做导演选女演员肯定是要看很多很多照片,他办公室墙上有那么多照片,贴满一面墙了,哪还要放口袋里。工作肯定要接触的事情,我一定不去问,问一句就会问第二句,直到问到最后一句。我觉得特别无聊,因为这个事情是不存在的。
伍 “我现在这个年龄,是女人有故事的年龄”
记者:听说姜文也指导过你演别的戏?周韵:也不叫指导吧,他做过演员,很了解一些演戏时候的技巧。比如在演《十月围城》的时候,因为要演一个瘸子,他就说你千万别去演,一演就假了。他就教我在一只鞋子里面放上一个跟,这样走起来就一高一低了。还比如扮一个老人,穿一件大棉袄,他就让我在棉袄里放上垫肩,这样自然就驼背含胸。这些也没人教他,他在学校就这样,是天生的。
记者:很多女演员一毕业后都忙着演戏,结婚生孩子都要到三四十岁才考虑,你却刚刚好反过来。其实现在想想,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吗?
周韵: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选择。的确有很多人说周韵当时如果要演了《玉观音》,现在就会怎么怎么样。但我却觉得故事和经历也很重要。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年龄,接戏的范畴算宽的,可以有点老,也可以有点小,是女人开始有故事的年龄。
记者:你们还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么?
周韵:不想再生了,太累了。
记者:大儿子叫姜马虎,二儿子的名字也挺奇怪的,谁起的?
周韵:我们一起起的,就是一个名字么。
《让子弹飞》现场扫描 她在枪声中吹羽毛
去年底,记者探班正在广东开平拍摄的《让子弹飞》,意外地在片场看到周韵的戏。当时片方还没有公布周韵有份加盟,因此不方便透露有关她拍戏的细节。这次在周韵亲赴香港为影片宣传后,也提到她在片中的造型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场戏讲的是周韵带领一班“天涯歌女”迎接马匪们进城时的情景,歌女们的造型颇有点日本艺伎的感觉——这一造型不久前也在姜文代言某DV品牌时所公开的拍摄花絮中曝光。现场所见,周韵作为这班歌女的领班,只在服装的颜色上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但妆容却是也“面白唇红”,和她以往电影造型中的清纯的形象非常不一样。
正如周韵自己所说,姜文导演对戏的要求非常严格,多场戏都要拍很多条,而且看得出来每拍一条他的想法都在变化中。这场戏中,当城外响起了马匪们的枪声,一班歌女吓得都贴到了墙上,惟独周韵扮演的角色,不但不害怕,当她看见天上飘着一朵洁白的羽毛的时候,甚至还大胆走向前,仰头一边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边用力吹着羽毛,进入了完全忘我的境界。
众所周知,《让子弹飞》的前导海报上一直都是一片羽毛托着一颗子弹。虽然早有记者问过姜文这两样物品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一直讳莫如深。以记者现场探班的理解,“子弹”代表的是有野心的男人,而“羽毛”则代表纯洁有理想的女性。周韵在片中正是扮演这样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侠女,即使在如豆的枪声面前,她也可以表现出自己无所畏惧又带点天真的性格。至于这一戏份不多的“侠女”到底在电影中起到如何关键的作用,相信只有等电影上映的时候,大家才能揭晓答案了。
■新快报记者 刘嫣/文 龚吉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