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龙《东风雨》将映 自称赢得起也输得起(图)
柳云龙拍摄封面大片
《暗算》让偶像气质的柳云龙瞬间蜕变为新锐导演加实力派演员
柳云龙自称是崇拜间谍的人
执行/王苗 采访撰文/白郁虹 摄影/张罗平 化妆/安然 助理/晓钢
封面服装提供/Loewe 灯光、场地提供/中纺时代联盟专业影棚
昏暗的摄影棚内，错落摆放着冰冷质地的各种器材，一束白光投射进来，音乐戛然而止。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双手交叉，目光坚毅地凝望前方，潮湿空气里偶尔传出交谈的声音，气氛因而显出诡异和乖张，让人恍若置身在《东风雨》抑或《暗算》的玄妙影像中。不同的是，镜头前的男人已经暂时卸下了他的导演身份，对于这个临时性“被摆拍”角色，尽管不习惯，但他努力并且职业地配合着每一个人。
时间分秒不差，柳云龙如约出现，让工作人员多少有点儿意外，他笑着说：“我还靠谱儿吧，就叫我小柳吧！”让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活络起来。显然，已升为导演的柳云龙对时间有着精准地把控。他说过，试想剧组千军万马都到位了，眼巴巴地看着导演姗姗来迟，那是多大的悲剧啊。此刻，他把拍摄《精品》封面大片当做他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项，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怠慢。当然，这个在工作中极其讲求时间观念的人，生活中却相当懒散，和他一起出行过的人，基本上都经历过他最后1分钟才赶到机场的惊险一刻，误飞机都快成家常便饭了，更别提赴饭局，简直不靠谱儿到了极点。他承认自己不喜欢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强调的是朋友之间的心灵相通，聊有意义的话题，而不是无病呻吟或插科打诨、讲段子，更不愿将情感倾注在一杯酒没喝好就可能掀翻桌子的人身上。
我赢得起，也输得起。
《暗算》让偶像气质的柳云龙瞬间蜕变为新锐导演加实力派演员，从没学过导演专业，之前也没看过任何相关专业书籍的他，靠的都是感觉以及无师自通。他笑称自己用的是“乱拳”，但往往乱拳能够打败老师傅。《暗算》让他一次性构建了具有强烈个人标识的影像风格——情怀、责任、使命、英雄，包括死亡，剧情无不蕴涵哲理，充满思辩，同时又把浪漫英雄主义推向极致。细腻的镜头，暗藏的玄机，富有禅意的台词和对灵魂的探索，都流露出一个男人对人文情怀的迷恋，而这并不停留于战争本身。柳云龙说：“枪炮和厮杀永远都是具象的，它引伸出的战场之外才最有创作意义。”以至在他后来的每部作品里，追求的都是立意、情怀以及精神索求。影像也变得更加极端化，无章可依，信马由缰，比起《暗算》中的冷峻悬疑，《血色残阳》的诡异惊悚，他的电影导演处女作《东风雨》又多了一分厚重凝练，气势磅礴，让人感觉风雨欲来，动荡不安。
但创造过惊鸿一瞥的荧屏奇迹，并不意味着就能够在电影市场上翻云覆雨，柳云龙很清楚这一点，手握1亿元的电影大投资，以新人姿态闯进更现实也更残酷的电影市场，他早就在心里做好了迎接另一场“东风雨”的准备。“没有压力那是骗人，但压力也没有大到我要弯腰的程度。票房好，口碑不错，自然皆大欢喜；反之，我也不会哭天抹泪，感觉天塌地陷。我赢得起，也输得起，因为作为导演，我还年轻，路还很长。”
我做不到逆来顺受，明明知道怎么样更好，却因为怕顶个不好合作的骂名，就忍气吞声。这绝不是顾全大局，而是对创作的不尊重。
是她一脚将我踹下去，
让我开始空中的飞翔。
很多人误认为柳云龙个性跋扈，自恋并且自负，因为忍受不了导演的百般支使，于是“逼上梁山”拿起了导筒。实际上，天生控制欲强不假，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被身边的女人杨健一脚“踹进”了导演圈。
鲜有人知道，除了演员身份，柳云龙还创立了自己的个人影视公司，职位是监制。当年，他曾提出一个大胆方案，希望请到内地、香港、台湾3位导演分别执导《暗算》中的“听风”“看风”“捕风”，陆川、张艾嘉和刘伟强都在计划之中。但这只是一个美好愿望，实现起来相当困难。刘伟强就说，他不会导电视剧，如果执导恐怕会让投资方赔钱。刘伟强婉言谢绝后，柳云龙又四处寻找国内导演，但在接触的过程中他越来越茫然。举例来说，一位第五代导演在看完剧本后，坚持要用一位女演员反串阿炳，他认为阿炳是一个清秀、孱弱，还有些害羞得如女孩子一样的人，这跟柳云龙心目中关于阿炳的定位大相径庭。“寻找导演的过程是漫长的，谈了一个又一个，以至于到最后，还没有开拍，我发现其实这个故事在我心里已经完成了。”这个时候，合作方川台的领导，制片人杨健都鼓励柳云龙出任导演，“那时，我的内心深处是排斥的，最大的障碍是因为我是主演，我担心分身无术。但是最后，是杨健一脚将我踹了下去——去蹦极。我见过这样的情形，一切都装备好了，可有人还在犹豫，不敢往下跳，这个时候，教练就会突然一脚，这个人离开了脚下的泥土，开始了空中的飞翔。”
我……不是间谍，是崇拜间谍的人。
在电影的奇幻空间里，他尽情飞翔，自由且凌厉，他努力朝一个方向，越飞越高，越飞越抖擞。这是一个让他迷恋的方向，他固执地将镜头摇向那里。“我对间谍片有兴趣，或者说，我对从事间谍这一行业的人有兴趣，很迷恋。他们是非同寻常的一个群体，往往具备过人的智慧和胆略，最容易名垂青史，但他们却选择了沉默和幕后。我自己……不是间谍，是崇拜间谍的人。”
他被视做“谍战狂人”，当年选择《暗算》，开创了特情片的新类型，现在拍摄《东风雨》，揭开的是一段尘封已久、不为人知的关于中国情报人员的隐忍、付出和牺牲。“美国人拍《珍珠港》，日本人拍《虎虎虎》，可是在日军偷袭珍珠港之前，谁知道沉睡在历史中的我们中国人的这一次行为？是我们首先拿到了这样一份情报，这才是引起我巨大兴趣的地方。”
当商业娱乐正以加速度的方式潜入影视作品的各个角落，当大众都在追求搞怪、血腥这些感官刺激时，柳云龙却像他作品里的谍报工作者那样，坚守信仰，崇尚理想。“我很固执和坚持，不喜欢追赶时髦，审美观轻易不会改变。”
对话柳云龙
注定和家长里短无关
记者：你的作品在骨子里有作家电影那种清高的东西，会不会产生距离感？你本人也是个清高的人吗？
柳云龙：我喜欢陌生的东西，注定和家长里短无关，还有就是大的时代背景下，人物的命运和人性。这些和现实一定有距离。
我不是一个自视清高的人，不习惯俯视也不习惯仰视观众，我要的是平视，是我的作品带给我和观众之间的心灵感应。
记者：大家把《东风雨》看做是《暗算》《史密斯夫妇》《风声》的集合体，智力比拼、阴暗色调来自《暗算》。男女爱情加斗争就是《史密斯夫妇》中的皮特和茱莉。范冰冰遭受酷刑的情节让人嗅到了《风声》的味道？
柳云龙：《卧虎藏龙》女主角跳崖在空中下坠的情节，也让人嗅到了《东方不败》和《大话西游》的味道，你能说《卧虎藏龙》是这两部影片的集合体吗？
记者：有观众反映这部片子故事有点儿散，像张艺谋的风光片，有点儿花哨了，台词也过于文了。你接受这种观点吗？
柳云龙：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麦克白。
记者：这部戏里你和范冰冰还有一场“欲罢不能、令人绝望”的感情戏，为什么你的作品里全都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柳云龙：我喜欢悲剧，而且钟爱表现人物的死。莎士比亚说过，评价一个男人怎么样，一看他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二看他死的方式。
我的不好合作都是在戏上
记者：你是不是从小就叛逆？据说你当年分配到实验话剧院，不想跑龙套，就辞职下海了，学了4年表演，说放下就放下？
柳云龙：当时话剧舞台给年轻人的机会很少，我又不习惯拿着自己的简历到处找戏拍。就想改变一下，那是一段游戏的时光，中间一段时间还做了玩票的歌手。下海的经历我有过，这就像体验生活一般。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以经商为职业。很快，我的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迹。我回北京了，去拍吴天明导演的电影《非常爱情》。
记者：你的形象完美，可惜你当年所处的年代还没有偶像一说，有生不逢时的感觉吗？
柳云龙：有一阵子老有人说唐国强是奶油小生，第五代导演好像都不喜欢形象完美的演员，所以我当时觉得自己会被弃用。
记者：有些人反映你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说不好听就是不好合作，你觉得呢？为什么会给别人这样的印象和压力？
柳云龙：我的不好合作都是戏上的，我从来没有因为戏之外的东西和剧组发生争执。我的确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也就是山东人常说的大男子主义，喜欢做主。这种性格作为演员是很受罪的，碰到有想法而且敬业的导演那是运气好，反之一定就是悲剧。导演没想法，我痛苦；导演再不认真，我可能就会爆发。我做不到逆来顺受，明明知道怎么样更好，却因为怕顶个不好合作的骂名，就忍气吞声。这绝不是顾全大局，而是对创作的不尊重。
记者：自己玩自己的，还能混得这么好，有什么诀窍？
柳云龙：你认识这种人？能介绍认识一下吗？我也好向他取经。我从来没有自己玩自己的，影视创作是集体行为，而不是个体行为。一个优秀的导演，在于能调动你的合作者，将对方最好的竞技状态发挥出来。《东风雨》的制作班底是一流的，摄影指导黄岳泰、美术指导易振洲、造型设计刘世运、特效总监Sing、剪辑林安儿，哪个不是行业的佼佼者？
“杀手”一词听来让人凉飕飕的
记者：有人说你笑起来挺阴的，有点儿像《公安局长》里的钟六一，可偏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为什么？
柳云龙：只能说钟六一笑起来挺阴的，不是我，你能说安在天对阿炳的笑阴吗？那么多人喜欢钟六一，可能是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记者：听说你不太愿意别人叫你师奶杀手？
柳云龙：“杀手”一词听来总让人凉飕飕的。
记者：你不是一个高产演员和导演，为什么？
柳云龙：拍戏是我喜欢的事儿，不是我谋生的手段，我没有基本的温饱之忧，所以很在乎自己在精神领域的追求，不会凑合着赶戏揽钱。
记者：大家愿意拿你和麦家PK，因为在你的《东风雨》公映时，他的电视剧正在火热拍摄中。
柳云龙：我从来没写过小说，怎么和麦家PK？难道要关公战秦琼？
记者：连导带演是很辛苦的，台前是你不肯舍弃的吗？
柳云龙：随遇而安吧，关键看剧本吸引我的是哪些方面。我不会舍弃台前，既然做了演员这个职业，我希望此后能在任何一个年代都留下影像。
记者：你的几部戏你都坚持自己唱，当年你是十大金曲得主，现在还有欲望在音乐上有所建树吗？
柳云龙：本来唱歌对我来讲就是玩票，几部戏自己唱主题曲也并非全都是自愿。有作曲喜欢我的嗓子，说难得遇上的“烟酒嗓”，但我录歌比拍戏还讲究，经常录完了还要求重录，不断进棚、缩混，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吃不消了。
《东风雨》的主题歌我就没唱，请的是台湾歌手黄大炜，不过在预告片里，留有作曲捞仔给我录的一版，号称“试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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