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揭秘《海上传奇》 将联袂杜琪峰拍武侠片
第63届戛纳电影节将于明日开幕。贾樟柯的《海上传奇》和王小帅的《日照重庆》分别入围“一种关注”和主竞赛单元，“第六代”双子星首次同时入围戛纳。昨日，王小帅在北京意气风发借酒壮行，而贾樟柯却悄然来蓉出席活动，他笑言，最好一人拿一个奖！品着一杯清茶，贾樟柯娓娓道来自己的“上海传奇”。据悉，14日贾樟柯将带着刚“出炉”的拷贝赶赴戛纳，16日的全球首映之后，这部纪录片将于6月在上海世博会放映，随后登陆国内商业院线。而在拍了4年纪录片后，贾樟柯将再度转型，他的商业武侠大片《在清朝》将于10月开机。
出征戛纳 再度从成都出发
不是世博宣传片而是一件展品
昨日出现在记者面前的贾樟柯少见地戴着一副墨镜。因为在后期剪片中被强光灼伤眼睛，他的视力需要1年多时间才能恢复。不过他笑言拍这部电影很健身：“中间病了一次，顺便把烟也戒了。”明日，戛纳影展即将开幕，贾樟柯笑言上一次自己出征戛纳也是“从成都出发”——2008年他的《二十四城记》正是在成都拍摄。他坦言，拍摄《二十四城记》是对拍摄《海上传奇》很好的准备和学习。“《二十四城记》是讲一个工厂的变迁，而《海上传奇》更加庞大，是一座城市的变迁。”
该片拍摄时间长达1年多，贾樟柯透露，自己原先的构思是一个背着行囊的旅人，从重庆登船，经过武汉，一路到上海，沿途有人讲述对上海的感情和记忆，当船最终驶入上海，影片结束。不过最后他颠覆了自己的设想：“最初的构思是讨巧，因为我不是上海人，这样可以回避我的缺点。但我发现既然有充裕的资金和时间，不如硬碰硬地触摸这座城市，确实很累，但很过瘾。”为此贾樟柯查阅了海量的历史资料，为了选景，他用了一个月时间当“背包客”，每天早上6点半背着包出门，一直走到天黑，用自己的眼睛和脚步去感受这种城市。
影片最初名叫《上海传奇》，但在剪辑过程里，他的想法又变了。“原本《上海传奇》是想讲述上海的历史，但最后保留在电影里的18个人物，他们的讲述从1930年代一直到了2010年，内容不仅包括个人的历史，也包括了这个城市的历史，也可算是中国的历史。《上海传奇》感觉有些局限了，似乎讲的只是上海，其实不是，它包括了中国近现代生存经验的一种描述。想改成《海上传奇》，具有更大的包容性，信息量也更大。”该片由世博局协助拍摄，但贾樟柯表示：“这还是贾樟柯作品，不是世博会宣传片，而是在世博会上将要向世界呈现的一件展品。”
不找专家找当事人
看不懂历史也被故事感动
拍摄《海上传奇》对于贾樟柯而言是一次特殊的经历。他随时随地准备着飞往某处采访某位传奇人物，每采访完一位历史人物都会陷入其中，感慨好几天。贾樟柯表示，以前自己的电影拍摄的都是普通人，而这一次几乎每一个都是传奇人物。他为自己选择采访对象定了一个规矩：不找专家学者，直接找历史当事人、有故事的人。因为“我不需要理论的阐述，寻找的是当事人鲜活、珍贵的个人回忆，从历史事件中看到个人的命运。”而他还巧妙地把一些珍贵的影像资料与采访对象结合起来使用。比如在采访安东尼奥尼来中国拍片的中方制片人，他就在湖心亭，用安东尼奥尼1972年的纪录片《中国》中同样的机位拍摄画面。
他一共访问了88位和上海发展有着紧密关系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后代。“许多人实在不好找！这一年里，我连睡觉都不敢关手机，生怕错过了哪个大人物。”最终影片选择了杨杏佛之子杨小佛、杜月笙的小女儿杜美如、曾国藩的曾外孙女张心漪、费穆的女儿费明仪、上官云珠的儿子韦然、陈图画、陈丹青、韩寒、杨百万等18位人物讲述百年“海上传奇”。影片长达138分钟，贾樟柯还是意犹未尽，准备制作一个电视版本，此外还将出版同名图书。
贾樟柯感慨，自己经常在采访当事人时，被他们的只言片语、生活细节感动。张心漪教授是曾国藩的曾外孙女，她的父亲又是吴佩孚的秘书长。她对贾樟柯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故事。贾樟柯说：“我请陈丹青看了这个段落后，他说保留了旧上海的语言，她的上海话与现在年轻人的上海话完全不一样，非常优雅。你听她的语言，就感觉是在读张爱玲的小说。我问她这么多年没回上海有什么感受，她说，‘女人嘛跟着丈夫到处跑，对我来说，这样一种流浪是一种浪漫。’我觉得很感动，感觉就像小说一样。”
转型拍武侠大片
杜琪峰亲自充当“教授”
自2006年《三峡好人》之后，贾樟柯一直醉心于拍摄纪录片，《东》和《无用》先后入围了威尼斯影展，开启了中国纪录片入围欧洲三大影展的先河。《海上传奇》之后，南京、天津等城市也希望他拍摄《南京传奇》《天津传奇》，但贾樟柯并不想把自己的“传奇”做成张艺谋式的“印象”系列。“我现在特别想拍剧情片。《在清朝》今年10月会在山西开机，这个计划2006年就定下来了，忙着拍纪录片拖了那么久，海外一些片商交了定金都只能退给别人。”这不仅是贾樟柯的第一部商业大片，而且还是一部武侠片。贾樟柯非常自信：“我自己就是个武侠迷。我觉得武侠片还有空间。”据悉，该片将在确定武术指导后再确定演员阵容，“我们得看是选能打的，还是选会演的”，影片计划在明年暑期档上映。
为拍摄商业大片，贾樟柯起用了许多香港制作班底，包括《无间道》的摄影黎耀辉，而著名导演杜琪峰更是担任监制。虽然一个是拍文艺片，一个拍黑帮片，但贾樟柯一直非常喜欢老杜的作品，此次合作，更把老杜比作“教授”。他说：“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开一次会，他把商业电影从最基本的东西一点点教授给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问我，你这个电影的追踪性是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指叙事动力。他经常提醒我，你是要拍一个作者电影，还是一个商业片？”
据悉，《在清朝》讲述清朝末年废除科举制后，一个小县城里侠、匪、盗之间的故事。贾樟柯透露影片会很幽默，但绝对是真正的武侠片。为拍摄影片，贾樟柯将在山西搭建一座清末的小县城。“《卧虎藏龙》掀起了中国武侠片的一个高峰，但我觉得在叙事质量上、在动作观赏性上、在主题上都还有发展的空间。”本报记者卫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