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讲堂》之徐克“道道道”文字实录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徐克导演的到来!这是徐克导演从威尼斯回来的第一站,所以大家应该非常荣幸能与徐导共度此刻。
徐克:各位同学好,今天很开心与这么多同学在一起。本来刚才我是想闪进来,但是闪光灯不住在闪,躲不了。回来很高兴,因为去威尼斯见到了很好的导演和作品,所以回来觉得就有很多想法想和大家分享,等一下你们问什么问题我尽量回答。
魏君子:因为今天我能够坐在这里,也是作为老爷(注:徐克外号)的粉丝,跟底下的观众一样,多少年一直喜欢看老爷的电影。今天我们新讲堂的主题叫做“道道道”,刚才片花也提到了“是人?是魔?是道?”,“道”一直是老爷电影里面很明显的主题。
跟老爷沟通新讲堂的时候,老爷说“不要那么严肃,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他的一句话就让我们衍生了今天12个酒杯。这12个酒杯是什么意思呢?我觉得老爷的电影里面有一个很侠的感觉,有一首诗,《侠客行》叫做“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这杯酒是能催生侠的蕴含在里面。所以我们今天的酒不是自娱自乐、不是自斟自饮,我们会穿插在老爷讲堂环节当中,可能会随机邀请现场观众上台来敬老爷一杯酒,你们可以当面与老爷交流,向老爷提问题,表露心意。老爷一向是喜欢跟有才华、有志向的朋友进行沟通甚至是合作,今天是很好的机会。
徐克:不会喝酒的不要上来(笑)。
第一节 反其道——徐克反常规创作的秘诀
魏君子:“道道道”的概念分成三个环节,我们先来第一个环节,就是他的创作——“反其道”。因为有一句话叫做反其道而行之,老爷早期的电影《地狱无门》、《蝶变》、《第一类型危险》,跟当时潮流都是相反的。我看《蝶变》第一感觉很奇怪,虽然是一个武侠片,但是米雪扮演的角色是并非凌空飞起来,而是有绳索,刀枪不入是因为穿有护甲……讲究物理原理,这跟当时满天神佛的武侠片不一样。
徐克:其实拍武侠片的机缘是很特别的。其实我当时在纽约是做报纸的,虽然我读的是电影,但是毕业之后找工作,在一个摄制公司里面做摄影师、编辑等等,工作很少,剩下的时间我到报馆写东西、做采访。从纽约回到香港我就到电视台找工作做,我第一份工作就拍电视剧,拍一种现代题材的讲家庭的故事,那个电视剧很长大概114集,5个导演拍,我是其中一个导演。最后问我有什么建议,当时就写了几个想法给电视台制作组,他们看了我提的题材之后觉得我想拍武侠片,经过一个会议之后就让我拍了一个武侠片叫《金刀情侠》,之后我就进入到武侠片的世界了。
拍武侠片可以说是打开自己的一条路线,因为我看了很多很好的电影和小说,所以就设置了一个武侠未来主义。所谓的武侠未来主义,就是——“如果某个年代不是朝着工业革命走,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武侠)走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第一部电影《蝶变》就是武侠未来主义。
魏君子: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看没看过《蝶变》,《蝶变》最后出现了四大发明,是另外一个文明方向。
徐克:而且我觉得人在生活上的时代符号会出现一些很奇妙的联想,所以我把一些很现代的符号放在所谓的武侠世界当中去,作为一种有意思的联想,希望这种联想可以与戏里面的思维有一些新的启发。
明白了为什么一辈子选择做电影
魏君子:现场观众可能非常熟悉您的作品是《黄飞鸿》、《笑傲江湖》、《东方不败》,但这些其实都是五六十年代香港电影的颠覆式翻新,这也是一种反其道的形式。
徐克:《黄飞鸿》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年代。我记得我5岁的时候看第一部动作片就是《黄飞鸿》,那是一个我认识的演员叫做关德兴老师,他主演的,他演了一百多部《黄飞鸿》,那时候一响起“将军令”我们就开始高兴,就跟去卡拉OK一样。
那个年代,电影跟观众的关系很神秘,我那时候就很渴望观众跟银幕之间的关系。在1980年代之前,香港出现的新浪潮电影,就是一帮人当时在电视台有表现,对一些故事、风格上有明显表现,后来因为这样,电影界就把他们拉进去,所有电影人就叫我们这10个人新浪潮。我们这些朋友经常会见面谈,就是新浪潮要翻出什么浪花,拍出什么样的电影,自己对自己的看法怎么样。这个时候我自己就考量到,作为一个电影人到底电影跟我的关系是什么,我就开始回顾了过去喜欢看的电影,就找出我童年开始到我去学电影的时间里面,我对电影为什么这么热烈的感动,而且为什么这些电影引发了我去学电影。当时我就开始收集了所有我童年到后来喜欢的所有电影,全部重新看。那时候还好,有些电影有录影带,有些电影没有出,我就找一些电影公司邵氏、嘉禾让我看。看了以后,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一辈子选择做电影这个职业。
《黄飞鸿》这个题材,我当时就觉得重新塑造一次,当然不是把这种历史的东西再重现一次,而是我对那个东西的感觉,是希望从我的角度呈现在大家眼前。当时拍《黄飞鸿》的时候,因为华语电影已经有了好几十年拳脚功夫片的历史了,但有感觉的动作片是在70年代的男性电影。我拍《黄飞鸿》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进入了成龙、洪金宝等人的时代。当时再拍拳脚动作片怎么来做呢?我就想呈现出自己感觉的动作片。很多人都觉得我这样做好像跟市场很不协调,那个时候刚刚好是现代喜剧流行,就是香港跟台湾的市场都流行喜剧,所以我拍《黄飞鸿》他们觉得市场不行。因为我觉得当时看电影的人是要那种兴奋感,我觉得可以呈现给大家,所以就拍了。
魏君子:我想到这个环节,有没有现场观众愿意上台跟老爷喝杯酒,就刚才老爷谈到的这些内容提一些问题或者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注:有人上台,喝酒)。
观众A:在2009年第一场雪那天晚上,在北京徐克导演喝了好多我也喝了好多,后来徐克导演就让我在《狄仁杰》剧组做冷兵器顾问,我叫张海,江湖人称半江湖人。我上来的原因是上次我不知道导演的酒量多少,这次想知道一下。
魏君子:你上来检验老爷酒量,如果每个人上来都检验老爷酒量活动就没有办法做了。你刚才说是作为《狄仁杰》剧组的冷兵器顾问,给大家看看你有没有带来什么冷兵器(注:兵器上台)。
观众A:今天坐而论道我说一下这个,这其实是唐朝的刀,大家看这个像日本刀,告诉大家一个故事。日本人没有学会中国刀怎么做直的技术,因为中国刀缝合是几种不同的钢材合在一起刚柔并济,所以可以变弯,日本人没有学会这个技术所以他们的刀不会弯。
徐克:大家以后拍电影就知道了,这也是唐朝的剑。
主持人:既然说到刀,徐克导演给我们说一下当年拍摄《刀》,《七剑》的感想吗?
徐克:《七剑》和《刀》是两个不同的想法,因为当时觉得武侠动作有很多方面可以尝试。因为从唐朝开始有武侠小说、武侠文学,到现在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们可以看到不同形式的作品,不同的一群人把武侠的故事用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当时我想用不同的手法表示武侠,比如说《刀》就是利用很写实甚至有点纪录片的方式去拍,因为过去也有一些其他国家的导演用这种方法拍动作片。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做不到的,整部戏强调要真打,就两场戏吊了威亚,刀也是很真实的,演员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学习。
《七剑》又不一样,因为在我们的武侠小说里面有几个大师,梁羽生算其中一个大师,我刚刚入行的时候差一点拍了他的一个《云海玉弓缘》。当时我进电视台制作组觉得我可以拍武侠片就让我去了,结果遇到了一个导演就差一点拍了这部戏。其实所有的电影人,新进去的年轻一代需要老一代的电影人给我们讲他们的体验、看法,可以作为我们的参考,这也是他们对我们的鼓励。导演张鑫炎拍了《少林寺》,希望我可以继续把那种效果拍出来。《黄飞鸿》事隔这么多年之后,我在杭州见到他,他那时候就在筹备《七剑》的电视剧。
魏君子:后来电视剧也拍成了。
徐克:对,叫《七剑下天山》,这个名字非常好。他当时说七把剑怎么分,我记得小说里面说七把剑是神的剑,而且里面有很多人用剑,不只是七把。后来我就卖关子说我想想,然后就形成了《七剑》的电视版和电影版两个,我回去就的七把剑,其实这是两套人物不同的故事,写出七把剑的发展。可是我发现这七把剑是前七剑的七把剑,还有后七剑的七把剑,整个下来是14把剑,我们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也好都是拍了前面的七把剑,没有拍后面的七把剑。其实前面七把剑相当于《七剑下天山》里面的前传,后七剑是小说里面的故事。我觉得每个作品后面都有一些故事,包括《七剑》银幕上是这样的,但是幕后的创作故事还有我们后面发生了什么,才是真正创造出七剑后面的故事。
创作力和想象力——和故事里角色聊天
魏君子:我一直想问老爷一个问题,看老爷的电影我觉得老爷的电影里充满了想象力,非常的天马行空。但是尔东升导演一直说“徐克导演是一个发明家、是一个技术狂人”,刚才导演也说拍《七剑》怎么搞清楚是七把剑。这里面就有矛盾——想象力和技术狂人之间的差异。因为经常听到某些导演说,如果给我1亿美金我也可以拍出美国大片,类似于《阿凡达》、《2012》……老爷怎么看想象力和技术?
徐克:每个作品的题材我们有信心的话,一定会有吸引力和冲动想把它弄到屏幕上。创造电影里面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对那个事件有没有感觉,及如果你对那个事件有感觉的话,那个事件自然会给你很多不同的启示。比如说《倩女幽魂》,我那时候筹备《倩女幽魂》,有人说你这个是聊斋故事?我说是的,他说聊斋故事很过时,我说你为什么说过时呢?他说电视台也有,而且现在古装聊斋没有人看了。我当时觉得《倩女幽魂》、《聊斋》感动了我,里面有人在社会生活当中挣扎的例子,可以表达自己的一种看法。这一点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而且我觉得当时电影里面没有这样的东西,我就有一种感觉想拍,然后我就说我们拍《倩女幽魂》。当我想这个故事的背景、音乐、题材,你在追寻它的有关故事资料里面会打开一个世界。
我常常讲一种接近于妄想症的说法——就是当你对一个事情足够诚意、有足够专一的话,故事里面的人会找你聊天。我曾经看过一个舞台剧,讲作者和12位角色谈话,我觉得很荒谬,但是我开始创作的时候真的感觉到了。比如说《狄仁杰》,我对狄仁杰很好奇,觉得他在武则天的统治下是怎么做的,很奇怪,有一天我坐带沙发上,就感觉到了武则天是什么样的人,就感受到做皇帝的感受是怎么样的,我觉得这种精神上的交流在创作上是有帮助的。我创作《聊斋》(倩女幽魂)也好、《黄飞鸿》也好,你对里面的人物有诚意的话,那些人物会一个一个呈现在你面前,可能讲出来会很可怕,那么你的创作时间有一个足够的过程以后,他们会自然而然的找你,他们可能有一天突然在你面前出现,也许在你梦里出现。所以说天马行空我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天马行空,一个题材只有你不断想它的话会有很多的可能性,打开他给你可能性的门看后面的空间,可能会有更多的故事。
谈特技——不带眼镜的3D技术已经出现
魏君子:老爷说说创作的故事是相信这个世界,现在谈谈怎么实现这个世界?刚才说《倩女幽魂》现在来看特技也不是很过时,可是《狄仁杰》开场的时候看到一个通天大佛,让人觉得震撼,这个技术上是怎么实现的?
徐克:也跟我的第一部电影有关,我的第一部电影叫《蝶变》,因为我们也想用科技跟其他方法呈现出来。《蝶变》是蝴蝶杀人,要有很多蝴蝶飞来飞去,当时很多人研究了很久,后来很辛苦的把蝴蝶在镜头前面运作,包括网、风扇、香味等等。有一天一位朋友来探班,他是当时电视台的编剧,他坐在那儿一天,收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你那么辛苦为什么没有想过用特技呢?我说我没有想过,他说你可以找找懂的人问一下怎么搞特技。当时我就跑了一圈,从我们的本土一直找到外国,找到美国、欧洲、日本,到其他国家去找。当时的特技还没有那样真实,都是一些模型,所以消耗的经费也相当高。但这一点上我就觉得原来有这么多的东西,到底要不要去了解一下呢?一个人走了一圈之后我马上感觉了解多一点,后来变成剧组的人走一圈了解的更多一点,就开始做(特技)这个事情。
到了下一部戏。当时嘉禾公司问我想拍什么题材?我当时就说要拍一个很玄的,有很多梦幻的效果,像《新蜀山剑侠》里面就有很多这样的效果。他们觉得我是在研究电影技术方面的东西,后来我拍完《新蜀山剑侠》的时候他们说怎么老是在拍特技?。
现在有了3D,我觉得3D其实是很好玩、很有意思的技术上。在《狄仁杰》没拍之前,剧本有很多的美术设计,我突然觉得这部戏如果拍3D电影也会很有意思。后来我就去找有什么人懂3D?结果没有。其实每个人都在等《阿凡达》出来,因为《阿凡达》是唯一的3D电影,3D电影在世界电影历史里面已经很多年了,为什么《阿凡达》出来之后其他的电影没有显示出3D电影的强势?那3D应该怎么做?我觉得3D可以去学,可以不拍3D的但是要懂。我是很愿意做的,因为每一个世界里面都会给你一个新的观念,新的观念永远是我们走向下一步的开始。当时的黑白电影变成彩色电影,当时的默片变成有声电影,我觉得我们要享受这个年代新的技术、新的知识,让我们有更多的体验、更多的可能性。
主持人:刚才徐导说《阿凡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电影技术是日新月异变化的,我们离不带眼镜的3D电影还有多远?
徐克:不带眼镜的3D技术已经出现的,只是它现在的技术作为一个大银幕的演出还是需要很贵的经费,不过不用眼镜的3D电视已经出现了,而且不是现在,而是前两年已经出现,所以我觉得很快大家就会看到。
魏君子:我记得当年拍《新蜀山剑侠》的时候请了好莱坞《星球大战》的特技团队,80年代老爷做的《开心鬼救开心鬼》也是用了这种技术,这次拍《狄仁杰》也是用了《阿凡达》的团队的技术?
徐克:对。我觉得他们也很友善,也想结交世界不同地方的电影人,把3D技术传递过去。因为现在3D技术还是很少的,由于《阿凡达》电影开发了很多软件、器材,根据市场的发展他们有一些新的产品出来,我们在选择方面多了一些可能性。但是有时候需要庞大的架子很重的机器去拍一个东西,我觉得过几年这个机器会变得很小型化、很轻便。当时我就觉得如果要学3D要做好,要跟有经验的人来做,所以我就请了做《阿凡达》3D技术效果的主管负责人。当时我跟他说培训我们3D技术,他说可以,就过来培训了我们三个星期怎么拍3D、怎么做后期,我们就知道了怎么拍。
共通的方法——牵扯到人性本能会受欢迎
魏君子:老爷说的技术上的东西跟电影学院应该是很对口的,下面有没有朋友愿意上台再跟老爷喝一杯酒?(注:三学生上台)
学生B:徐老师好,我觉得我上来的挺冒昧的,因为我是2010级的文学系新生,我上来是说问题,他们两个人喝酒可以吗?
徐克:可以。
学生B:刚才您讲了半天技术的问题,从我们文学系来讲,我觉得导演和文学是分不开的,尤其您提到武侠文学。我想从创作方面来问您,有一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我觉得恩怨是江湖的外在表现,其实内在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心中的道和侠义。就像现在新《红楼梦》的翻拍,就是因为《红楼梦》是经典。当您面对一部名著或者一个经典人物形象的时候,您是从还原自己内心理解出发还是尽量靠近原著?我觉得这两个无法说谁对谁错,但是这两个的优劣在哪里您可以解释一下吗?
徐克:创作方法是这样的,为什么有些电影无论你什么国家、无论你是在什么时代,都有对你很深的一种亲切感,而且感觉上跟你密切关系?我当时也很好奇,什么地方可以做出这种效果?我把电影结构、音乐等等大方面都进行了分析,我会发觉所有的美学方面会有很几种做法。第一个是原始的痕迹,翻拍《红楼梦》和旧的《红楼梦》,可以把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当你可以很快的连接上,让观众对这个东西有感觉,是因为他是基本上是跟原来人性的原始是有关的,就是人本能的东西。无论是《红楼梦》还是《三国演义》还是印度的神话史诗、还是古代的东西,我觉得如果牵扯到人性原始本能的话就会受欢迎。比如说说黑泽明拍的《七武士》讲的是饥饿,讲的就是饥饿的概念,可以把不同的人都拉在一起;第二个是讲到伦理上的关系,就是人际关系、家庭、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伦理上的关系。伦理上的关系不同人是有差别的,西方人的孝敬父母跟中国人的孝敬父母是两回事,伦理方面大部分是相同的但是是有分别的;第三个范围就更不同了,因为这个是决策文化,比如说你是道家我是佛家的话,道佛不相通,你讲的所有道教的东西佛教可能是不赞同。就是所谓文学上的东西在内容上怎么跟全世界的人共通在一起,这一点上如果我们要发展的话,如果我们写一个文学作品的话你必须是人文的东西,也许可以是不同思维的东西,但是你可以从人性、基本的人性上建立人与人沟通的基础。
学生C:我最喜欢你的电影是《七剑》,我看很多人的说法觉得《七剑》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是我很喜欢《七剑》的一种气,就是天地有正气的气。我的问题就是你拍一部这样的武侠电影是从主题上入手还是从人物上入手?我看《七剑》每一个人物的设计,都是精心的,好像是人物的设计才撑起了这部戏。您觉得这样对于一个武侠小说的改编甚至于一个电影的拍摄,到底是从大的主题入手还是小的人物细节入手?
徐克:有时候是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起点去想,有时候是一幅画开始,有时候可能是一个下雪的人家打秋千,人生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故事。电影开始的时候不是完整的画面,肯定只是一个画面,用一个画面告诉大家他对生命的疑惑、对价值的定位,然后再把不同的生活遭遇关联在一起,要找到很多点来表现故事里面的内容。这里面也许是先出现人物,也许先出现故事,它都是自然而然的。如果你很辛苦的找他的话可能很难找到,但是你放松打开自己思想的话,你可能会发现他会自己就进来的。这样说可能会很虚,但是我觉得慢慢的你会有这种感觉,你可以体验一下。
学生D:《黄飞鸿》虽然是武侠片,但是它本质上仍然是家国天下的故事,作为同一时期的《东方不败》,它的故事却充满的奇妙和诡异。我想问一下您在同一个时期怎么会想拍摄两种不同的主题?
徐克:我觉得有些人是完全没有生活规律、生活空间的。为什么爱因斯坦用脑用的比较多一点,我们就用14%或者10%呢?是因为我们自己想的太少了,可能是我自己想象的比较多一点。
魏君子:我觉得今天三位学生完全把徐克当成老师,徐克也是完全以老师的姿态给学生一个解答。现在我觉得三位学生给老师敬一杯酒也是很好的。(注:四人喝酒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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