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平：签约“静秋”是张艺谋的意思
张伟平对电影营销有自己的一套
周冬雨和窦骁随张艺谋做客新浪
《山楂树之恋》今天正式亮相银幕，制片人张伟平向羊城晚报记者独家详述“山楂树”生成的前前后后，以及周冬雨如何成为第一个与新画面公司签约的“谋女郎”：
羊城晚报记者 王正昱
张艺谋回归文艺路线的新作《山楂树之恋》，今天正式登上内地银幕，开始接受观众满怀期待而又挑剔的目光。面对现今大片集结的市场，要把这棵“山楂树”卖个好价钱，少不了制片人张伟平的“吆喝”。近日，张伟平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独家专访，详述了“山楂树”生成的经过以及该片的营销策略。而谈起首次签约的“谋女郎”周冬雨，张伟平却坦言自己从来不擅长做经纪工作，与她签约是张艺谋的意思。
【投拍文艺片】
“除了张艺谋，没人敢拍这片！”
在张艺谋上一部作品《三枪拍案惊奇》杀青后，张伟平本来准备投拍另一部大制作电影《金陵十三钗》。后来，因为张艺谋对《山楂树》剧本的喜爱，张伟平说服自己，投资了这样一部商业元素甚少的文艺片。在与记者的交谈中，他笃信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吃惯了红烧肉的观众，总是想尝一下青菜豆腐的味道。
羊城晚报：出于什么原因让你决定投拍《山楂树之恋》这样一部文艺片？
张伟平：现在的大片太多了，观众看得都腻味了，所以我决定反其道而行，给观众换个口味。当初版权方把《山楂树之恋》这本小说给我看的时候，我看那上面写着很多导演的名字，包括我的姜文兄弟、陈凯歌导演、张元导演等等，他们都在书上推荐这本小说。后来我从版权方那里了解到，张艺谋在电影导演中是最后一个看到这本小说的。
羊城晚报：那为什么其他导演或者投资人没有把它拍出来呢？
张伟平：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人敢拍这部电影。作为导演，大多数人对电影的市场运作是不清楚的。如果他谙熟市场规则，那么这个导演就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导演。当然，如果对市场一窍不通的导演，也不敢接这片，他没这底气啊！每个导演都希望自己拍出来的电影有人看。作为导演，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拍的电影没人看，然后又在国外拿一个大奖，那才叫真正的悲哀！作为制片人，我是有资格这样评价一个成功的导演的。如果一个导演，拍出两部没有票房的电影，那么他的心理防线基本上就崩溃了。所以，我相信大多数导演在看到《山楂树之恋》的剧本时，都有一种本能的冲动，就像男人看见美女一样。作为和张艺谋共事多年的好友，我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一定能胜任这样的题材，而我也有底气卖好这部电影，所以才决定拍摄《山楂树之恋》。
羊城晚报：但是面对这个大片集结的市场，你当时就没有担心过？
张伟平：坦率地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是质疑的，因为像这样一个爱情故事，没有武侠、搞笑、惊悚、战争等商业片的元素，观众需要的感官刺激，统统没有。所以，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说服自己。记得当时在东京，我跟张艺谋说了这样一番话：“艺谋，如果‘山楂树’搬上大银幕，背后的风险太大，否则这个剧本也不会最后还轮到你手上……”后来，我反复琢磨了中国的电影市场。在今天商业片泛滥的内地市场，就像坐过山车，把人都搞晕了！如果拍一部《山楂树之恋》，就像一股春风，一定可以感动广大观众。这也叫反其道营销。内地的电影市场不像港人那样，纯粹把它当生意在做，这个市场是一个充满了未知数的市场，恰恰在这个时候，你需要冷静地判断这个市场。当所有大片都一窝蜂地营造视觉刺激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输出一部打造主流文化价值观的影片。因为我们的主要市场是在中国内地，我们更了解这里的观众，天天给他们吃红烧肉，不光不健康，他们也一定会有吃腻的那一天。而这个时候上《山楂树之恋》，就像给观众端上一盘健康的食品，犹如一碗清淡的青菜豆腐汤。
【叫卖山楂树】
“在新娘子出嫁前，破例让大家揭开了盖头”
作为中国内地电影大片时代的开创者，张伟平的营销手段一直堪称业内神话。从《英雄》、《十面埋伏》到《三枪拍案惊奇》，他总是在电影上映之前做足噱头，却不向媒体透露半点影片细节。此番叫卖“山楂树”，张伟平却一反常态，不仅将两位主演神秘地隐藏起来，还破天荒地带着电影成片拷贝在首映式前放给全国媒体看。他认为，“有智慧，是新画面不败神话的诀窍”。
羊城晚报：为了卖出这盘健康食品，这次的营销有什么独到之处？
张伟平：这次必须改变营销手段。你可以看到我以前的商业片，从来不在“出嫁”前让媒体先看到“新娘子”(成片)。因为对一部商业片来说，要让媒体挑出毛病，太容易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只给媒体看“嫁妆”，不让你们看“新娘”，要的就是不断提高公众的期待值。这次就不一样了，直接让新娘子带着嫁妆，在出嫁前去了国内最会挑毛病的四个城市———北京、上海、广州还有成都。我就是要让这电影先在国内溜达一圈，让你们媒体把这电影看够了，我们再坐下来聊电影，这叫———有的放矢。这种营销就比先前“看嫁妆”的方式还要来得震撼。
羊城晚报：这套营销方式，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张伟平：营销不是作为一门学问坐在课堂上瞎侃的，这都是我在实战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真到了“战场”上，就是刀光剑影的事。尤其是电影营销到了今天，在国内已经变成了利益之争，有雇枪手写评论黑你的，有花钱请写手给你挖陷阱让你往下跳的，现在的人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所以我们的电影要卖得好，不光是要有信心，还要有智慧，这就是我们今天立于不败之地的诀窍。
羊城晚报：可你为什么又要把两位主角藏起来？
张伟平：必须要把他俩藏起来，周冬雨和窦骁是在首映式前两天才从国外回来的。周冬雨是一个有灵气、有亲和力、非常质朴的孩子，所以不让她在首映式前露面，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签约谋女郎】
“用明星来挣钱，这不是我张伟平做事的风格”
和张艺谋合作过10部电影，捧红过大大小小的“谋女郎”，但张伟平此前却始终没有与其中任何一位签约，甚至还拒绝了章子怡的签约要求。在张伟平看来，捧红女演员可以，但要她们来为自己挣钱，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事，“靠明星挣钱，这不是我张伟平做事的风格！”
羊城晚报：在让周冬雨面对媒体前，你们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张伟平：既然选择让她在首映式露面，也就意味着在这之后我们要将她彻底地推向媒体，并且给她准备了大量的媒体采访。所以我们在对她的培训中，把主要的功夫用在了和媒体打交道上。但要注意的是，我们并不是要教会她如何去应付媒体的问题，比如像那些专业的艺人那样，在媒体面前阿谀奉承、虚情假意、装腔作势。我烦这个，一句话：别弄这种起鸡皮疙瘩的事情！所以在周冬雨面对媒体前，我们就是让她尽量真实、可爱，告诉她要自信，用自己一贯的表达方式面对媒体。
羊城晚报：采访周冬雨的时候，感觉她不像一个新人那样处处小心，而是比较有性格，甚至多次拒绝回答问题，这是你们的策划用意吗？
张伟平：当然不是，这就是她的性格。这人的性格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来呢！我们以前的“谋女郎”，她们当初出道的时候，都不像周冬雨这样。首映式那天，我还在跟张艺谋说：“天资最好的就是周冬雨”，她真实！你看她敢于拒绝你们的问题，不刻意迎合任何人，这就是她的真实性格。
羊城晚报：你这样夸她，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签约新画面公司的“谋女郎”吗？
张伟平：不是，我们要捧红一个女星很容易。从《有话好好说》到现在，我和张艺谋一共合作了10部电影，这里面的10个演员，都存在是否签约的问题，可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认为我可以捧红你，但在捧红之后我再拿你来挣钱，那就不是我张伟平做事的风格！
羊城晚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的大型娱乐公司不都这样在做？
张伟平：首先，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大型娱乐公司，我也不想做成那样的公司。其次，我也不欣赏那些所谓的大型娱乐经纪公司。准确地讲，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你说商人，哪有对赚钱不感兴趣的？但我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我只要手头的钱够花，对赚钱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我有这样的野心，新画面公司早就上市了！
羊城晚报：那为什么现在又决定签约两个演员呢？
张伟平：这是张艺谋的意见，他觉得把人家找来拍戏了，他们又这么年轻，不要耽误了他们。我就把这意见给采纳了，签了周冬雨和窦骁。
羊城晚报：首映式上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室内的墙上挂的不是电影海报，而是这两位演员的大幅艺术照，这是你的意思？
张伟平：我本身对做经纪公司的事没什么兴趣，但既然签了这两个孩子，我就会用新画面的平台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机会，让他们能迅速走进千家万户。至于这个方式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可以用新闻发布会的例子来说明，比如《英雄》的时候，我们用了超大幅的电影人物海报，顶天立地这么大。而这次我们用了演员的生活照，我就是想尝试一下，发布会现场不用海报可不可以？在这之前，你们不是没见过这两位演员嘛，那就让你们看个够，这就是新画面的方式！
【把脉商业片】
“外来资本的进入，导致烂片越来越多”
张伟平看来，其实观众最渴望的是看到更多更好的国产影片，因此，作为中国电影人，最重要的是多出好影片。而中国电影市场目前还存在不少隐患，最关键的问题不是产量的增多，而是质量的提高，有些商业片，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中国观众越来越喜欢走进影院看国产大片。
羊城晚报：那你怎么看待那些上市和准备上市的娱乐公司呢？
张伟平：坦率地说，上市这种形式是一种融资的手段，是壮大和发展公司规模的好途径，这个我一点也不否认。但是，你自己心里一定要清楚，你是不是能驾驭得了这么大的公司，上市后又是不是能对得起股民。如果你对不起股民，你上市了，那跟上吊有什么区别？你手上握着的都是人家股民的退休金，你要对得起人家！否则你是要遭报应的！所以我看身边好多上市公司的老板朋友，回家连觉都睡不着。我说他们就是典型的躺着睡不着、坐着打呼噜的人。这又是何苦呢？我做电影这行这么多年，进入睡眠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5分钟，就不知道什么叫失眠。你说这难道不是因为一种放弃而得到的享受吗？
羊城晚报：现在行业里除了这些大公司，还有很多外来资本的热钱，你怎么看它们带给电影市场的影响？
张伟平：艺谋不是也说了吗？现在的年轻美女都归了“煤老板”，影响了下一代的品质不是吗？(笑)外来资本的进入，让人感觉好像电影的产量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但电影的质量却始终没有上去，导致了烂片越来越多。就像现在的香港和台湾地区的电影市场，观众们看的哪里还是本地的电影，都看好莱坞去了，因为他们的市场早已经被这些外来的资本给搅浑了。这些外来资本，我认为它们在进入电影市场后，连泡都冒不了一个，就会死掉！包括前一段时间国内的暑期档，几乎每天都有新片上映，你现在想想，能说得出名字的有几部、挣钱的又有几部？它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王正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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