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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帆:我和冯小刚都是劳碌的命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9月25日19:33  南都娱乐周刊

  每个演员演得最好的角色都是他自己。与其说筱燕秋抑或李元妮的角色有点与徐帆附体,不如说她们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徐帆,所谓人戏不分的表演境界莫过于此。徐帆学的就是青衣,她与筱燕秋对戏剧的执着不相伯仲;她生活中是活脱脱的好母亲,所以她对孩子的爱不用经历地震也与李元妮如出一辙;她是现世里难得一见的贤淑妻子,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传统得有点迂腐,将老公当老爷般伺候着,十年如一日地守望着这段婚姻与爱情。

  她怎么看都有点与这个浮躁虚伪的娱乐圈格格不入—得不得奖,她不以为意,但她一直自信有过硬的实力;机会当前,她却不伸手去要,哪怕是对丈夫,她用自己的处世方式赢得他人的尊重。徐帆在心里憋着劲,累积口碑与演技,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李元妮。这一次,她要爆发了!

  谈《唐山大地震》

  “我是将自己的情绪往下压的,我不能放出来”

  继《手机》之后,徐帆六年后与名导老公冯小刚再度合作,在刚上映不久的《唐山大地震》里,她主演的李元妮备受瞩目。无论是地震中失去丈夫的悲恸,还是面对一双儿女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艰难选择,抑或是在长达32年的心结中,守着废墟过日子的执着,面临母女相认的激动和愧疚……个中种种心怀激荡而表面上却不见丝毫过火。但徐帆却说,这个角色她演得畅快淋漓,演得舒服,她这次演戏只需要做减法,把情绪压下去而不是放出来。

  谢晓:我看你演的《青衣》特别喜欢,感觉有点人戏不分,这次《大地震》里又有点这种感觉,包括《结婚十年》,这几个角色性格都是比较执着,说得不好听,就是有点拧巴,与社会主流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体会这种角色,你认同拧巴这个词么?

  徐帆:我是认同的。到现在我为什么没有反感过演戏、一直迷恋做演员,而且我还要控制演戏的量,都是因为我在借助。我知道所有的人物在我的生活中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有的,但这不代表我不可能想,我跟大家一样任何情绪都会发泄出来,人物就是我宣泄的点。有记者问你要是演戏吵架的时候不会很累吗,我说我太畅快了,畅快到淋漓。我当时就想方设法,设计若是我应该怎么吵,我觉得那个很有意思,因为生活中我做不到,没有机会。

  谢晓:这次戏份中也有挺悲的部分,如果很入戏的话会不会感觉挺伤脾气的?

  徐帆:我觉得这其实是一种宣泄,其实人呢会有很痛的时候,人也有想哭的时候,但是找不到点,尤其是我的性格,老是嘻嘻哈哈的,其实是没有太多机会哭出来的,所以我觉得有这个契机让我宣泄出来我很舒服。

  谢晓:会不会有一种掏空的感觉?

  徐帆:不掏空不掏空,我觉得还为时太晚呢。你是做母亲的人,有时候你会觉得,没做母亲之前,你是在酝酿做母亲,是做加法,做了母亲之后你是在做减法,你是觉得你怎么减也减不掉,里面有一种情感不断往外涌,所以我在演这个母亲时,有很多地方我经常要控制它,我是将自己的情绪往下压的,我不能放出来,放出来成为徐帆,压进去是李元妮。

  谢晓:你觉得这个是你目前演得最好的片子?

  徐帆:是。别的戏也不错,但不是专门写母亲的,这部戏方方面面都吻合了母亲。我们现在对待我们的父母,就会觉得会管很多,里嗦,我们一定不会对我们的孩子里嗦,我要给他们很多的自由度,可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会怎么看待我们是一个未知数。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爹妈什么都不管我,他们会把这个情看得很淡么?所以我觉得亲力亲为是一个好事情,他会觉得妈妈是在注意他。

  谢晓:演完这部片会给你的电影事业带来高潮么?

  徐帆:自己要把高潮想得太多了你会很失望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寄希望大了就会失望,不想它,顺其自然。

  谈女儿

  “这才知道什么叫目不转睛,什么叫牵肠挂肚”

  《大地震》中对母亲一角的演绎,让徐帆在全国巡回宣传中屡屡赢得观众的激赏,而戏外当母亲的经验,也最让今天的徐帆有所不同。几年前,她收养了女儿,女儿让她体会到了当母亲的百般滋味,这也让她对为人母亲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说有了孩子最大的变化是心里特别安静特别踏实,她甚至不在乎女儿将来成不成功,最重要的是希望她有钱没钱一样过得安稳。

  谢晓:生活体验是不是能让你演起妈妈这个角色来特别的得心应手?有好多细微的体验是没做过妈妈的人体会不来的。

  徐帆:对。而且我就是觉得,你不如说啊,现在要是看见孩子,我的眼睛不会跑到别的人身上。我恨不得看着这孩子吧,把她吃到我的肚子里去。就是觉得,唉,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目不转睛。而且也知道什么叫牵肠挂肚。原来这些词句都会用,但是没有感受力。

  谢晓:像你这样出来工作,想孩子么?

  徐帆:想想想。(每天都打一个电话?)不是一个,是无数个。哎,我现在就是岁数大了精力有限,平时我是要爬高下低的,她干吗我干吗,她趴桌子底下我也得趴下。你不这样成为不了她的朋友,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会告诉我。

  谢晓:有没有请教一些专家学习育儿知识?

  徐帆:没有。我就是全靠自己的感觉,觉得好像这样才是养孩子。我有的时候就是愿意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我其实也有一些书啊,但我喜欢等到下一个阶段翻回来看,发现经验跟书上写的差不多。我觉得这挺有意思的,能把我培育成为育儿专家。就是她生病的时候有些着急,这种时候呢我就还是会相信医生的。

  谢晓:有没有为她哭过?

  徐帆:哭过哭过。有次她小时候晚上睡觉不小心用手指甲把眼睛划了一下,早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红了,我就让带她的小姐姐赶紧送到儿童医院去看,因为我有一个事情,我说我办完了就来。后来小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大夫要给她眼睛上打针,这样才好上药好检查。我在家听到赶紧给冯小刚打电话,说他们要给孩子的眼睛上打针啊,我就在家里跳脚。后来赶紧打一个车,离儿童医院还有一段路就开始塞车了,我就从朝阳门下了车一直跑到丰联广场。我从来没这么跑过,我是个体育上特别得不到锻炼的人。我见到女儿的时候都快跪下了,那个肠子肚子感觉往下坠,跑不动了,腿都软了。当时看到她眼睛捂着块纱布咧着嘴乐,我的眼泪就稀里哗啦的,那一刻呀,我就觉得我要是稍微不控制一下的话,她就(被我抱)骨折了。那时候特别特别着急!

  谢晓:据说女儿要富养,你认同这样的观念吗?就是让她吃好的,穿好的,见世面。

  徐帆:认同。吃好的当然是要,只要她愿意吃。穿呢,不见得是最好的,但是要漂亮的,不见得是很贵的,但是质地要是舒服的,另外样式不用特别花哨。

  谢晓:你准备将自己的审美观传给女儿啦?

  徐帆:对,就是说大大方方的,让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不要让她像个小大人。我觉得像小大人挺可怕的。小孩说着大人的话,虽然你大人听起来觉得她好聪明哦,但是细想一下就好可怕,说的都是大人的话,这家伙。

  谢晓:你跟自己的母亲是一种什么关系啊,很融洽的吗,还是也会有时候有点隔阂?

  徐帆:融洽的,尤其是有了女儿之后就更融洽。因为在没有女儿之前,有的时候急了啊,还会冲我妈吼两句,那个态度不会很好。但是现在因为有了小孩就发现下不了这个嘴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嘛。

  谢晓:你想不想把女儿培养得像自己这样成功?

  徐帆: 其实她成不成功我都无所谓,但是呢,要有生活能力。生活能力不简单,有一种孩子啊,是必须要用钱堆出来的,没有钱他的生活就太无能为力了。我是想让她有钱没钱都一样地生活得很平稳。我没钱的时候也这么过,有钱的时候也这么过,我没觉得我的生活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希望我的女儿在一种特别平和的状态下走完她的一生。

  谢晓: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个孩子像个大宠物?比宠物还有成就感,因为宠物不懂得说话。

  徐帆:对对,我觉得有个孩子让心里特别安静,特踏实。

  谢晓:会不会觉得后半辈子就靠这女儿了?

  徐帆:唉,没这么想。我从来没想过要靠着她。培养孩子会想念人的感觉,起码她有什么事情会想起我,我就觉得挺好的,能够交流事儿。但是我想我不用她养,我自己可以养自己。

  谢晓: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儿子?

  徐帆:我觉得这些东西就是顺其自然啦。

  谢晓:嗯,女儿以后会成为妈妈的一个伴儿。

  徐帆:对对,因为我很享受。因为儿子啊,他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就不跟妈妈撒娇了,男孩天性就是要自强要独立,可女孩子到了十几岁,还是有那种喜欢撒娇的感觉,因为不管是女孩子还是女人也好,这都是一个特正常的反应。

  谢晓:就让她长大了也干你们这样的工作?

  徐帆:她愿意,我就支持她。

  谢晓:有很多便利嘛,毕竟你们是社会名人。

  徐帆: 嗯,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看她愿意,她要是有兴趣做,我就帮她。她要是没兴趣做,再做别的,我再看看我能帮到什么份上。所以我现在就是拿我的为人来对待别人,等我女儿以后大了,别人也是觉得,啊,她是徐帆的孩子,对她好一点吧,因为她妈还不错。那个时候退休了,我没有任何的可用之地了,所以就指望旁人觉得她妈妈还行,这就给我女儿造点福吧。

  谢晓:如果有一天女儿真的翅膀硬了得走了,你会舍不得吗?

  徐帆:我想那是所有孩子都会走的一步。这跟我演戏一样,如果你让我现在说以前有没有演得不好的角色,你有没有后悔演什么,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但我是觉得,现在为我以后一点点地去铺垫,铺垫我不后悔的心理,也就是铺垫我舍不得的心理,这些东西我都在尽可能的时候全都做足了。以后的话,如果她不要(我)了,再慢慢,一点点地收一点点地收。

  谢晓:现在家里的父母亲、老公还有儿女,你会把谁排在第一位?

  徐帆:现在突然理解了我妈妈说过的水往下流了。我妈妈说不强求的,因为这种东西你要孝敬是孝敬,你不能说我不孝敬,但是水往下流是一种自然现象。原来说水往下流我都不明白,现在想起来确实妈妈说的是对的。

  谈名导老公冯小刚

  “结婚就没爱了么?不是,我仍然很爱”

  从1999年到2010年,徐帆与冯小刚的婚姻走过了11年。单论长相,他们几乎是“美女与野兽”的结合,但徐帆却分外崇拜这位中国名导的才气,她不但最了解丈夫的性格和工作特质,更懂得作为妻子进退腾挪的大智慧,该支持时绝不含糊,该守望时也不多说一句。两人在诱惑众多的娱乐圈,在经历过种种风雨之后,依然在生活上相敬如宾,在工作上更是合作无间。

  谢晓:上次专访冯导,我感觉他这两年心态变化好大。是不是太成功之后,就有淡出的想法?你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徐帆:我呢,还好。因为这个看我们工作的性质,他的工作确实是太操劳了,我的工作对于我来说稍微简单一些。我是一个个体,就是把自己做好了就没问题了。他呢,等于是整体的。而且说实话,他是特别有责任感的人,你对他有期望他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给他投的资他不想让你赔钱。

  谢晓:所以他的片老赚钱啊。

  徐帆:所以他越这么赚,越是想把筹码加起来啦,有压力,我也是挺心疼他的。但是我有的时候又没有办法,帮不上他。这个看起来是不怎么好的事情,但其实另外一方面也是好事情,如果我要能帮得到他,那势必我们工作上就会起到摩擦,对不对?如果我现在帮不到他呢,我们起不到摩擦,他回到家里可能还觉得松弛一点,是吧?我觉得我只有靠这个帮他吧。

  谢晓:你也会赞同他退隐的想法?

  徐帆:不是。只是说他是怎么一个想法,他愿意怎么做,我都支持他。隐退我也支持他,不隐退我也支持他,让他能够在工作和生活上找到一个感觉最舒服的状态,我觉得这个对他来说是挺重要的。因为要是跟他憋着劲,我觉得没必要,那就是折磨他,我还真没想到要折磨他。

  谢晓:你是不是内心特别崇拜冯导?

  徐帆:我很崇拜他。

  谢晓:难怪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他那么好,民间段子都是说你在家怎么做贤妻良母的。

  徐帆:哈,其实我也有急的时候,我也有生气的时候,都很正常。这种时候,他也能理解我,所以这种东西就是相互的。

  谢晓:你们俩有吵过架吗?

  徐帆:没有什么大吵,有的时候比如我忘了帮他拿东西了,确实是我不对,我没拿,说两句就说两句吧。然后有的 (做的)东西他不吃,他不吃就我吃,我愿意吃,我就多点一点,想多做一点也不算浪费,这都不算。就是你一问嘛,突然之间没有些什么比方可以拿出来说的一个例子,就差不多这些小的地方。

  谢晓:基本上没什么原则上的问题,原则上以他为主体?

  徐帆:对对,我就觉得他是我们家老爷,得以他为主。我们家他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女儿为主。他一要回来,女儿在他回来之前就安置好了,剩下的也就是他了。女儿特别小没有自理能力,所以要照顾,但你要是说围着转的就是我们家老爷。

  谢晓:我觉得冯导可能特别的享受吧?

  徐帆:这个我不敢说100%,反正有那么一点点儿吧。

  谢晓:你个人觉得会不会累呢?

  徐帆:这个事情,我觉得是你不让我这么干我累。因为人有的时候你发现没有,他习惯了一种方式,你再让他变换,他是不适应的。我就是习惯了我说的这种方式。

  谢晓:我觉得其实很多女孩子在谈恋爱的时候就想,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白马王子,但是到结婚的时候就宁愿找个爱自己多过爱他的人。

  徐帆:你在这么想,愿意他爱我多一点时,对方一定也在想她爱我多一点。如果说爱我多一点的话,这没问题,但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能看出问题了。因为关键的时候,就像李元妮和方大强,方大强宁愿自己死,给你留住一条命了。我是觉得好的东西平常是看不出来的。

  谢晓:就是说你也没吃亏。

  徐帆:我占的是大便宜啊(笑)。

  谢晓:这个真是大智慧啊。你说嫁给一个成功导演,会不会自己心里有时候挺有压力的?

  徐帆:在这个圈子里,说实话,大家都说他是成功人士,我没觉得。反正他那么有名,我不还是叫他冯小刚?仍然该叫什么叫什么,不会因为有了名,这个称呼改叫先生了,那就挺怪异的。不管怎么样,过日子家家户户都一样,多有钱的人不也得睡觉也得吃饭吗?

  谢晓:导演说好久没和你合作,这一次给你自由度比较大,以前因为你们夫妻的关系,他老在现场指点你,会不会紧张?

  徐帆:那样会有一点紧张。之前演的戏和经验会少一些,他跟我一样,越是自己家人要求越严格,怕人家说三道四,他的这种心理我是能够体谅的。但是这一次为什么比较好呢,因为我们俩也有沟通,他也看到这几年我没跟他在一起工作,自己的工作还是有一些成绩,他应该可以放心一点。

  谢晓:像很多人说,导演找了一个演员老婆,事业就完了。基本上说的就是开后门吧,适不适合都会让自己老婆来担纲,反而公私不分。

  徐帆:我觉得关键是两个人自己心里要明白为的是什么呢,都是为了对方好啊。如果就只想自己好,那就把对方越勒越死。这些东西都不是强制的。越强制,越不灵。

  谢晓:你觉得嫁给冯导之后,客观地说,这么多年,他有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么?

  徐帆:非常。

  谢晓:机会,或者是说其他的?

  徐帆:啊,这个,其实应该说,他培养了我的艺术品质。艺术欣赏水准我也是有的,但靠我自己是不可以达到这种高度的,我自己觉得他给我带入的这种东西,是我原来想都没有想过的。你比方说,我们看服装、建筑、绘画、家庭的陈设,还有对人的感觉,这种东西,我归纳不了,但是他会归纳,我就在一旁吸取了。

  谢晓:生活中,会不会因为有了小孩就忽视了老公呢?

  徐帆:不会。有了这个孩子我才发现,原来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是在老公身上,后来我发现他好累呀。每个男人都希望你把他当成男人,而不希望你把他当成孩子,他会反抗的。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呢,我觉得让他自由度大一点,他会舒服一点。有一个小孩呢,对小孩子专注一点,他会很高兴。

  谢晓:他老夸你贤妻良母。

  徐帆:以前贤妻是可以,良母就是未知数,现在看到了,我做妈妈做得还可以哈,还挺有模有样的。他原来想不到会这样。

  谢晓:在你眼里冯导还有哪里是不完美的?

  徐帆:他不是完美的,他不是完美的老公。见不见面,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就挺好。我根本没要求他完美,我不要求完美。说实话我是追求完美的人,但我不要求完美,我觉得有追求就像有信仰一样,有追求才有乐趣,现实就是现实,我不用跟现实有意识对抗。

  谢晓:都说结了婚爱情也就变成了亲情。

  徐帆:是,但是亲情也可以变成牢固的东西。对吧?我可以说,我现在觉得,其实有一点,亲情和爱情我分不清楚,没有绝对的。你要说成为亲情,就没有爱了么?不是,我仍然很爱。

  谢晓:爱是肯定的,但不会是那种让人心跳的激情了。

  徐帆:但是我觉得,那样好像太浅显了,太浅显了!可能有两次恋爱,就没了。可有的人,一生当中,哪只两次恋爱啊。

  谢晓:是是,那你作为一个搞艺术的人,太少的恋爱会不会激情不够?

  徐帆:不会。我觉得这种东西,看每个人,他自己知道需要心跳的东西在哪里,我能找得到。我不需要一天到晚谈恋爱,我谈不起。

  谈价值观

  “我觉得伸手要来的东西不值钱”

  从武汉到北京,从话剧到电影,从走红的青年演员,再到成为冯小刚的妻子,二十多年来,徐帆的道路看似一帆风顺。但她却毫不讳言,自己从一开始就很自信,而且如今更骄傲了,因为身上有硬货。她内心十分强大,少有物质欲望,也不需要奖项肯定,这一辈子求的不过是“不遗憾不后悔”六个字。虽然随着华谊上市,冯小刚身家已经达两亿以上,但徐帆说她还是当不了家庭主妇,她和冯小刚都是劳碌命。

  谢晓:有钱人的诱惑多一些,对吧?

  徐帆:我没有那么多欲望。就是说我不是,我不大愿意跟人提什么钱的事。我实在是觉得我所有的生活和做的这些事情,没钱的时候是一样可以做,不费钱,我干的都是不费钱的事儿,是费情感费脑子的事,而且费心的事。这是每个活着的、心脏有跳动的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就看你做不做了。

  谢晓:但你以前也在节目上说,这年头很多女的是扑上来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名老公。你会有危机意识么?

  徐帆:呃,我觉得还行吧。因为为什么呢,这个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工作,不在于你有多大的名,但是你只要把你的这份工作做得特好,就挺好。我就是一看大门的,我都会很自信,因为我把这工作做得特好,工作带给我自信。

  谢晓:上次冯导还说你比较实在,对物质的欲望没那么强啊,包括你走了很多年的红地毯,才知道那个衣服是可以赞助的。

  徐帆:原先都是他给我买,我就觉得挺心疼的,你给我买了干嘛啊,就穿一次。我现在发现了,只要是他买的我都多次地穿,我不怕人家说你这个衣服怎么又穿了,什么撞衫啥的,我不怕,我就告诉你这是我自己家的,我没事儿!这都是辅助的东西,我有硬货,我身上有本事。你说到大天上去,我穿衣服没有?我是穿着衣服出来的,我没光着,没影响市容,就行了。

  谢晓:自己的心态特别好哈,可能到这种年纪也不用像正在上位的女艺人那样争了。

  徐帆:因为我是觉得呢,一岁年龄一岁人,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想得很明白,知道我要什么。我十几岁就知道然后我就这么要的,我就要这个。

  谢晓: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么?

  徐帆:一直都是这样,我觉得我挺神奇的,我自己有的时候,就想着自己很神奇。从十几岁上艺校起,戏里面有一些什么爱啊啥的这些东西,戏曲里头的这些公子、小姐什么的,这些东西,开始慢慢明白了以后,一直到现在,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我知道我的妈妈就这么对我爸爸的,现在年纪大了我的爸爸反过来就这么对我妈妈的, 因为我妈妈身体不好,就是这样的,我看到的,我面前天天晃悠的就是我父母,我的父母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我就是应该这样,所以我的孩子以后也应该这样对待我。

  谢晓:导演说这么多年每次都不是你主动要角色啊,反而是制片方安排的?

  徐帆:对,就不光是他,别的导演我仍然是不会要的,我不好意思。性格导致成这样,我觉得任何东西,你要是伸手就不值钱了。

  谢晓:但是好像这个时代变了,女演员都是主动找机会,像你的这种做派还吃香么?

  徐帆:所以人家给我的回报也是尊敬,这个东西都是你没意识到的,它是需要时间去攒的,我自己能够感觉得到。给我的回报是尊敬,不管是老的小的,都特别尊敬我的时候,我就会特别感谢他们,这个是你要不来的。

  谢晓:会不会觉得有点遗憾,演技到了那个份上,但没有找到一部特别大红大紫的作品,就像《青衣》啊、《结婚十年》啊,也算是不错的了,但觉得以你的演技成名时间会更早一点……

  徐帆:我觉得我的心态还是……

  谢晓:不后悔不遗憾?

  徐帆:对对对,我这一辈子,我觉得做任何事为的就是不后悔不遗憾这六个字,别的好像对我没有太大意义,不重要。

  谢晓:你不想舒服地成为家庭主妇?

  徐帆:我不是说家庭妇女有什么,你要专是在家庭里做得特别好的话,也是有一种自信的。但这个家庭妇女看是什么意义上的,我为什么说要有一个工作,哪怕是一天只工作几小时,少一点钱都没事,因为工作你要接人待物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跟社会没有断档没有脱节,这样你觉得还是一个社会人。而且有的时候,在家庭里常年那么呆,慢慢影响到你接触的朋友也是这么一群人,张家长李家短,就把人弄得很小气,人还是要大气,所以就要和社会接触,人的气质是要靠气场来锻炼的。你要没有这种磁场,就是特别小小气气的,你就会老是抱怨,会觉得这也不足,那也不足,因为你确实,觉得劳动没有换来什么东西嘛。

  谢晓:那你这种心态没法嫁豪门哈。

  徐帆:没有没有,我没法嫁豪门,我要嫁豪门,三两下我就拿斧子劈了。

  谢晓:现在有没有期待比如事业上的发展啊,得什么奖啊,去国外发展啊?

  徐帆:我的工作,我的专业上没有得奖技巧,也没有需求。得奖这事,顺其自然。

  谢晓: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演技不需要用奖项来肯定?

  徐帆:我就是觉得,演戏演得好不好,专业技术过不过硬是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特别自信,我的专业技术很过硬。

  谢晓:从什么时候过硬的?

  徐帆:从一开始。原来吧,我要这么说,人家就会说你吹牛吧你,你看你多骄傲啊,对吧?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更骄傲。以前我没法说这个话,我说出来人家也不信啊。我跟冯小刚特别相像的地方,就是我们俩都是劳碌命,必须用事实来说话。所以这样也是让我们两个人对自己的东西越做越实,我们俩做的是硬货。

  谢晓:你接下来的事业,有没有设想?

  徐帆:只要跟原来一样就行了。老要有起伏,我可受不了。

  谢晓:像你这样的性格好像挺不合圈子的。

  徐帆:我觉得,不管这个圈子虚伪不虚伪,你用真的对待他,他是能够感受到的;但是他用不用真的对待我,我也是能够感受得到。只是说,我感受到了,你用真的,那我们就真的,你要是假的,我也就跟你客气客气,也就完了。我也用不着跟你死乞白赖的有什么较真。其实现在大家都这样,只不过是我把这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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