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刘德华近日为时尚杂志拍摄一组写真,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对于自己饰演的“狄仁杰”一角,刘德华称:“我是人,我是男人,我是个平凡的男人。”换一个人这样说,恐怕会被批评为装逼。但他是刘德华,他可以──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可以。
刘德华穿卷裤腿的牛仔裤、平底鞋,将细瘦的脚踝露了出来,他这样走进座落在偏僻工业区的摄影棚,走进来的样子即是在说“刘德华来了”。他审视一遍为他准备的服装,不评论什么,只用眼色向身边的工作人员略微示意。他对年轻的摄影师很客气,但也不用听她调遣。他太熟练了,随便一坐,便已经是配合了灯光的好姿态。
刘德华确是如传说中一般爱岗敬业,他专心被拍,专心被采访,专心地提醒大家轮流去吃午饭,连他偶尔流露出的漫不经心都是专心的。譬如合影时站在严肃的人群正中窃笑──就像一个一贯三好的优等生淘个了无伤大雅的小气,然后等着老师点他的名。
猴子与劳模
《霸王别姬》里的戏班子上是上,下是下,师兄可以替师父猛抽师弟的嘴巴,等级森严得有如公务员职称体系,有中国北方的官气。而听刘德华讲他年轻的时候上无线艺人训练班,“打架泡妞,泡妞打架”,讲他还没红时去九龙城的茶餐厅跟媒体朋友泡着,听他称呼徐克“老爷”,只觉香港的演艺圈全是烟火气。
福尔摩斯今年大热,老爷拍古装新片中国神探狄仁杰,刘德华演主角,观众普遍没异议。似乎长久以来,无论是警察还是小偷、情圣还是浪子,没人批评刘德华演谁不像,也没人要求刘德华演戏像谁。
他自己回忆,二十年前刚开始演电视剧的时候,刚好《神雕侠侣》在找男主角杨过,很多人觉得他像,也有很多人觉得他长相现代化,古装扮相会怪。而当时他喜欢的古装戏演员是郑少秋,“他演叶孤城真的太帅了,我觉得自己很难达到”。
后来刘德华演了个时装版杨过,“杨过觉得他没做错什么事,因为他的性格是天然的,他认为爱情是没有界限,我就这样去演了。”《神雕侠侣》里的刘德华,跟女孩子打情骂俏的方法和态度自然而然,跟当时二十多岁的香港人没什么区别。他说,这种古装戏演法颠覆了以前,创造了一种新的方式。
而当时徐克正领着香港古装电影一路回归。《新龙门客栈》还算时装演绎,到《倩女幽魂》和《东方不败》,林青霞和王祖贤长衣飘飘,鬼影重重,看林青霞发脾气的样子,古装戏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轮到这次《狄仁杰》,刘德华找老爷恳谈,“我们这个戏可以再颠覆一次,回到《神雕侠侣》的套路,其他人维持在古装,因为他们的性格跟我不一样,可狄仁杰的思路是,虽然觉得女人不应该当皇帝,但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就让她先做吧,你看,狄仁杰的心理很现代”——这是刘德华对狄仁杰的理解。狄仁杰是人,不是神。刘德华神往地评价,仿佛在自我期许。他把狄仁杰演成心理医生,“我的狄仁杰看人很定,别人的每一句话都要听进去,有时候还要求对方再说一遍,从动作和表情研究每一个人”。
这是徐克与刘德华的第一次正式合作。
刘德华说,老爷要求高,见到假发一刀切的发脚受不了,要求演员们尽量真发上,又要求服装朴素真实,“除了官帽,所有帽子都是一块布叠出来的,神奇”。刘德华表示,老爷说了算。
徐克接受采访时曾说拍戏是“要找心里的猴子”,刘德华解读:“猴子是顽皮的,有些事情人做出来,直觉以为自己是对的,可能就是因为直觉让人做了好事或坏事。所以如果你要了解那个人,你一定要了解他心里的猴子到底是什么”。
听着通顺,未必有理。刘德华心里有什么呢,猴子还是劳模?他说他没解读过自己。
演古装戏太辛苦,刘德华喜欢喜剧、剧情片和科幻片。最中意的作品是《瘦身男女》,认为它是一部完全靠想象力,不靠特技化妆靠表演的电影。他也喜欢《拆弹部队》,“喜欢它设计一些东西让你以为是真的”。但那些大兵,内心一直要找到男人最重要的舞台——他们认为是战场。“无知。男人,在家里也可以做英雄”。刘德华如是说。问他在家干什么,他说“不干什么,呆着”。
他拒绝谈婚姻。
孔雀与名牌
刘德华说:“我已经遗忘了。原来以前的我是那个样子的。”
刘德华出生在农村,小时候觉得家里是有钱人,因为家里租地给别人去种, 有许多白鸽,有米仓,还有水池,他记得二姐曾经掉到水池里去,但家人都说没有,他为这事恍惚多年,直到不久前二姐告诉他“我想起来了,有这事”。
他还坚持说自己家里曾有一只孔雀。
刘德华6岁前没出过九龙。后来全家搬到城市里,住在钻石山,除了爷爷。“爷爷不喜欢城市,因为爸爸从农村搬了出来,爷爷生了他的气,将他扫出家门。但爷爷一直非常疼我”。现在,刘德华的童年故居租给了别人做废车场,只有放牌位的祠堂留着。
他不是常常听自己以前的歌。“因为回头看会觉得不好,或是不够。不过以前不好或是不够没关系,要看今天,今天不好或是不够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拍《全职杀手》的时候,导演杜琪峰说,与十年前比,今日的刘德华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他要刘德华寻找以往的动作、设计和演戏的方法,“我试了三天,感觉什么都是假的。以前那些动作是发自肺腑演出来的,现在完全不行”。所有人停工一周,把以前的《傲气雄鹰》拿出来看,还是做不到。“太难。是真的过了。以前,我演戏的时候没什么顾虑,现在就怕别人说为什么演的时候那么帅,好像故意在耍帅。我现在会怕。”
──做演员、偶像、天王做到四十九岁,意识不到自己最帅的角度,确实很难,意识到了忍住不用,更难。 刘德华拿过的奖比我们听说过的还要多,刘德华的影迷数目多过一个二级城市的全部人口,到今日,“刘德华”三个字如名牌中的经典名牌,任何一个奢侈品商城必备,所有逛街的人必须看到它的存在,才能放心地经过它,接着逛下去。
接受采访的前一天晚上,刘德华从机场回来,有人走到警戒线里拿着相机对他拍来拍去,直到警卫来干涉才罢休。“难为情啊”。他说:“我能接受的比较宽,我会看到大家有一些难处,但我也会有不理智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脾气,我不会做人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不要逼我”。他笑笑,又说,假如昨天他当场发了脾气,肯定又会被拍下来放到网上,“然后你们就会看到《另一面的刘德华》”。
他说他现在没法随便推开自己的窗户。
水倒在水里
“李小龙说,每个人都像水,在杯子里就是杯子,倒在地上就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态,很难说我的特质在哪里。”
刘德华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友善”。每当认识一个人,都先当他是100分,随后根据表现慢慢扣分。他认为人最重要的品质是坦诚。
刘德华需要朋友吗?他说需要。“如果要说谁最重要,那一辈子就慢慢的扣,朋友、事业…慢慢做减法,到最后的时候只剩下家人、子女,子女也有自己的家庭,谁陪你走到最后,就是你的另一半,你没有其他的选择,除非你不爱你的另一半,那另说”。
刘德华激赏一句歌词“让我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吹干你的泪眼”——吹干,太美太温柔了,他说,“文字是很神奇的”。有一次他在歌词里写“紫色的灰暗”,有个文学家说用错了,他不服气,“我觉得大家的意境不一样。灰暗是一个形容词,比如说我的思想很灰暗,难道代表我就是灰色吗?所以紫色也会灰暗,红色也可以灰暗”——“可是最后还是没流行起来”。那首吹干眼泪的《缠绵》也没流行起来,刘德华说,“流行歌有它自己普及的调调”。
他还说,很流行的歌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写的,比如《冰雨》、《笨小孩》、《爱你一万年》还有《男人哭吧不是罪》。“那些是从我心里讲出来的”。
刘德华还有一首歌《长途伴侣》。他说,在爱情当中,如果两个人要做长途伴侣的话,爱情只是感情上的一个起点。“爱情跟爱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爱情很短暂,不会很长。你发现你爱一个人,慢慢的时间久了总会找到她不足的地方,但是两个人要坚持下去,必须做到包容对方所有的缺点,不然她看你不顺眼,你也看她不顺眼,怎么走得下去。所以爱情是短的,爱是长的”。
刘德华认为女人的小心最可爱,“女人对爱的人会特别小心,害怕对方被骗,关心他吃什么穿什么,当他是小孩,有时会很过分——但就是因为过,才特别可爱”。就像父母永远认为自己的孩子不是坏人,而是被别人带坏的。朋友、亲人,特别是爱人也该是这样。
想得很清楚了,他还是说,爱情很奇怪。
最近刘德华在做的事,是学油画。他的计划是照着唐诗三百首来画,画完以后再用唐诗三百首写词。听起来很雄伟。“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三年,还是五年。”他又说:“其实我这个人,没有计划”。
刘德华有两双穿了十年的皮鞋,一双哑光的,曾无数次出现在他主演的电影中,后来被人认了出来,于是不敢再穿。另一双亮漆皮的现在就穿在他脚上,鞋面上映着他的脸,略带鹰勾的鼻尖,很大的方形的眼睛,笑起来很明显但因为他是刘德华所以依然吸引人的皱纹。他站在一个墙角里,低头四十五度,灯光打在侧脸上,脸上摆出逼仄的表情,很有型的皮衣搭在肩上。摄影师不断地说“好,很好”。五六年前曾与他打过交道的媒体人,每年圣诞节都能收到他的公关公司寄来的圣诞卡。他是演艺圈内有口皆碑的好人,号称“劳模”。
他最后说:“没什么可劳模的,这个圈子混长了都这样,不劳模的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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