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新浪潮华语类型片论剑之《肩上蝶》
张之亮黄建新与文隽一同探讨华语片特效发展之路
著名导演张之亮 黄建新做客新浪潮
张之亮回答现场观众提问
著名导演黄建新此番为《肩上蝶》做监制
新浪娱乐讯 继麦兆辉庄文强做客新浪潮，围绕《关云长》畅谈古装英雄片的创作理念与发展方向之后，由新浪娱乐举办的“新浪潮华语类型片论剑2011”第三场“梦幻/特效 当想象力遇见技术”也在香港影视博览展上开讲。著名导演张之亮、黄建新和嘉宾主持文隽一起，就新片《肩上蝶》的拍摄制作过程、特效技术的运用等话题，与媒体、影迷进行了现场交流。以下为论坛实录：
魏君子：本场论坛的主题影片是张之亮导演、黄建新监制的《肩上蝶》，这也是我们论坛的第三场主题：当想象力遇见技术。这部新片定位为爱情奇幻大片，片中陈坤等人大展演技。两位主创请上台。
文隽：大家下午好。论坛开始之前我看到《肩上蝶》的片段，因为时间关系我还没看完就停了，我就一直说不能停不能停，我还没看到梁咏琪出场呢。那么今天请来这两位导演，张之亮导演是很低调的默默干活的导演，不怎么大肆宣传，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拍了一部电影出来。有风光如画的画面，有帅哥美女，有特效技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由我的这两个好朋友来做的，也没请大家探班，突然就说做好了。刚刚听到的美妙的音乐是由日本的久石让大师创作的。那么先问张导，“当想象力遇见技术”，等于说这个爱情片与技术有关，那问下创意是哪里来的？
张之亮：我大概2002年的时候在一个电视剧中看到有一个类似的故事，我就被感动了，就想做一个电影，但是觉得很困难，一个人变成蝴蝶守护男友，很难拍。后来我就想把这个故事做一个卡通片，因为中国做动画很少，我就跟日本一家公司做了很多年的研究，做了预告片，把整个故事都画了一遍，配了音乐和对白，也把长度都尝试了一遍，完全按照动画片来做。但三年前的时候，还是觉得不能只做动画片，因为这种爱情故事在中国实在太少了。所以就想做电影，人是如何变成蝴蝶，去陪伴爱人，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后来我用了4个月拍摄，一年零2个月做后期，将所有的动画电脑特技加进去，用了超过一年半时间最终完成。
文隽：06年的《墨攻》之后大家都在想张导干吗去了，原来是在做这个。我们也看到风景画面很漂亮，哪些景点是在那里？
张之亮：是北海道一个地方，戏中是个不存在的世界，没有污染很宁静和平，人类都想去，我们到过北海道东京横滨，广西大概靠近越南的边境也有，我们还跑去越南边上拍瀑布。后来在北京拍厂房。
文隽：这部电影的监制是黄建新导演，请黄导说下监制的作用。
黄建新：跟张之亮的合作时间特别长，最早是在1992年我做导演拍了一部《站直了别趴下》。有一天我接了个电话，是他打来的，当时他的国语我基本听不懂，他自我介绍，我说我看过他的片子《笼民》，所以我们俩就约了在西安电影制片厂碰面，后来就合作《背靠背脸贴脸》，他做监制。当时的电影市场环境是，首先是港片通过录像带进去内地影厅，所以内地市场出现下滑，当时他找我拍那部电影我很感动，就去了，后来我们变成很好的朋友，经常打电话聊天。
04年的时候针对《墨攻》我俩第一次谈，年初他把日本的漫画都拿给我，我也很有兴趣，就一起讨论剧本改剧本，与投资方见面，就一起做了。当时拍了4个月，在国语片里算是很长时间，那部戏我们互相都更了解了。那部之后，张之亮突然消失了，我也忙了很多其他电影。有一天他说他要拍一个动画片，我们在三里屯吃饭，我说我动画片是外行，他就给我讲这个故事，我当时很感动，但我说我那么大年纪，还拍爱情？因为之前在香港，有一次我开玩笑，记者问我下一部拍什么，我说爱情，后来就被写在报纸上说那么大年纪的导演还拍爱情。其实张之亮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内心深处的温暖被勾起来了，但我告诉他这种戏很难拍，美轮美奂，能让人想起成长的美感，有想象力。后来一直到前年的时候他说找到投资了，可以拍了。我对他很了解，他对人性美好的东西是很执著去追求。当时墨攻的时候，他那个戏可以拍的更暴力更商业，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人性的一面，所以去研究墨子的东西。
在剧本的前期我们有一些讨论，比如拍摄计划的安排，人员的组合，宣传的建议等，但是他最后剪完给我看，我还是很吃惊，我们看到这样的东西特别少。去年还是前年，德国有个童话的故事创造了票房纪录。很多德国人小时候都听家长讲过这种故事。我就看他剪完的画面，还是觉得那种温情和人性的微妙感觉分寸感很好，觉得这个戏是能够慢慢吸引你一点点进去，能让你有一种沉浸在其中的感觉，这种电影太少了。
文隽：黄导说的最重要的是一个真诚的温情的故事能打动人。德国的这个例子让张导更有信心去拍。但如果跟现在很多浮躁的制片人说，要拍单纯的爱情故事，有动画的，不一定能打动人去投资的。刚才播放的画面一定不是低成本的，制作很精良，怎么说服投资方？
张之亮：我这个投资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他之前投资过我们的一个卡通片，是用卡通来讲中国的刑法，来教育小朋友从小要知法守法。所以他是一个觉得赚钱之后也该对社会有责任的一个正直的商人。他从来没问我打算怎么去拍，他就是觉得我已经拍戏二十多年，他觉得我应该怎么拍就怎么拍。他说他不懂电影，他完全相信我。是个非常难得的投资者。
黄建新：当时这个片子做预算，全部用CG来做，我们估计了一个，3000万出头，随着物价涨就不够了，后来他说找到一个朋友来投。我参与电影市场较多，这个判断是很难做出来的。我就很感动那个老板的支持。他不仅仅是支持了一部电影，他是对中国电影人心里还有的激情给予了重大支持，我们观众常说现在电影没有心理活动没有真实情感，其实这种电影真正拍的好是可以有票房的。刚才我坐在那儿，旁边就有人说很好看，可见是吸引人的。
文隽：也是因为张导这么多年的拍片，让我们很有信心。这部电影第一个吸引大家进来的就是演员。陈坤演过《画皮》，也是魔幻古装的爱情，现在找他来演现代的，是什么原因找到陈坤、梁咏琪、桂纶镁、江一燕？
张之亮：我觉得尤其一个文静的一个戏，特别需要演员的表达演绎。我觉得陈坤的表演非常到位，在中国新的年轻演员之中，他的形象很配这个角色，信守承诺，忠于爱情，有说服力。第二个就是环绕他的这些女演员，应该带着不同性格的女性，梁咏琪代表有智慧的，桂纶镁代表激情，愿意为男生付出很多。江一燕是愿意自我牺牲的那种，他们的形象都很匹配，电影也需要观众认同的演员。
文隽：你满意吗？
张之亮：很满意。
文隽：我们也看到很多特技，做了一年多，我们还听到在画面中有两只小昆虫有对白，就好比在看迪斯尼，怕不怕看到中途发现突然有昆虫能说人话，小朋友会喜欢，但风格上？会有忧虑吗？
张之亮：虽然昆虫能讲对白，但跟人是没有沟通的，人不能跟动物聊天的。就好比我们看《人鬼情未了》，他跟鬼之间也是无法沟通的，蝴蝶也是跟人无法沟通，所以我们不是从低龄的角度去看，而且我们也能从中看到对环保的看法。
文隽：张导不满足于拍一个只是很动人的爱情故事，最近天灾人祸，让我们反思现在的大自然环境。这部影片中陈坤是植物学家，研究环境的，这些方面你的想法是要灌输这主题吗？
张之亮：这不光是日本，香港、大陆也好，全世界都是，中间提到，牛有病就把牛都杀了，猪有病就杀猪，这都是发生我们身边的，为什么只有人能在世界上生存呢，这是引起观众思考的。观众希望从中看到怎样得到真爱，但也会让观众知道如何去爱地球。
文隽：有把握让观众哭吗？
张之亮：一个好电影不一定要让大家都哭的。
文隽：你有把握能感动我们吗？
张之亮：我会从讲故事的方式和故事本身，让观众能抓到一些东西，他们哭不哭不是我关注的，我觉得他不会失望的离开。
文隽：张导和黄导从92年开始一些合作的渊源，黄导跟香港导演特别有缘分，比如《投名状》《十月围城》等，香港班底的一些合拍片，几乎都很乐意找他监制把关，当然他很忙，对于香港电影节来说，黄导是香港影人的战友和朋友，也很了解我们的想法。《肩上蝶》音乐部分已经做好了，应该很快就能看了，黄导你的《建党伟业》进度？
黄建新：正在补台词，我来的那天一直补到第二天凌晨，回去之后演员也都在等我继续。大概已经补了50多个演员的，还有十几个就补完了，演员数量跟《建国大业》差不多，一百七八十个。
文隽：做后期的时候，张导也没闲着。听说你是《龙门飞甲》的文戏导演，这个片子进度如何？
张之亮：他们现在在弄特技部分，因为特技非常复杂，有三个团队不同的特技的人去帮忙，包括美国香港韩国。详细的就以后再说吧。
文隽：期待《肩上蝶》能很快放映，给大家看，希望能突破魔幻奇幻题材。
媒体问题：
提问1：这两年国内很多片子拍3D，用特效镜头，但是出来的效果总是不好，是钱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张之亮：电影有很多技术，你走进这个技术的时候总是有一些不明朗的，经验也不足够，探讨的过程总会出现，就好比从黑白电影走到彩色，我们很多技术都没达到，现在又从高清到3D，我们不断朝着潮流的方向走，这都是一个经过的过程，我相信再给一些时间，多拍一些都会好了。我们看到很多好莱坞的大片，特技，到我们国家来的时候都是他们最好的时候，所以我们该给大家一些鼓励和时间。
文隽：做不好是缺时间缺钱还是人的问题，肯定什么都缺。
提问2：之前冯导说拍《唐山大地震》的时候特别不愿意用内地的特效团队，您用的是哪个？
张之亮：我现在用的是香港团队，整个电影的特技都是香港的朋友去做，从看景开拍到结束都是他们。
文隽：我也听说这个片子在去年的戛纳放了预告，是很受重视和欢迎？
张之亮：我是觉得中国的电影不光是在自己的地方上映，我很希望能把电影推到外面，戛纳是一个窗口，其实当时只是剧照，没有今天这么多效果。当时我们在美国也放了3分钟的一小段完成篇，美国那边就更有兴趣，戛纳只是觉得很有兴趣，想要多一些的资料。现在整个已经完成了，希望可以尽量多推。
提问3：片子在暑期档上映，但当时肯定很多片子都是特效取胜，您的片子特效亮点在哪里？再问黄导，《建党伟业》的很多演员据说都被删掉了，包括汤唯？
张之亮：其实这个戏里我大概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去研究特技，我很难说哪一个特技片段是最好的。尽量做到完美，难度是这个是虚拟的世界，要把它做成很真实的感觉，不会像是动画片，我是想真实还原脑海中所想的那个世界，比如你看《阿凡达》，你看山浮在那边会觉得很真实的。我们在拍的时候这些都要考虑到。我不知道观众会怎么考虑，但对于创作者来讲，只要这部戏有人喜欢，我们接下来就会拍有特技的电影。我其实没有看轻文艺片，只要是美好的东西就要花钱将其做出来。那个世界的单纯和纯洁是我想要说的，而不是特技本身，特技只是一种手段，我只是借用了这种手段。我希望你们进去看也不是为了去看特技，我希望大家看电影本身是在讲什么的意义，而不是蝴蝶是真是假，否则我就会觉得很失败了。
黄建新：特技电影在我的感受里有两种，一种是特技作为角色，一种是作为技术，《魔戒》中是特技作为角色，《肩上蝶》也有这个特点，特技作为角色，江一燕化成蝴蝶，陪着陈坤3年，角色就有心理有情感有诸多东西附着在上面，因此张导说你去看的时候忽略特技，要看到其情感关系。
《建党伟业》一直在剪片，最初的版都是3个多小时，我要剪到2个小时以内，所以肯定会出现删掉戏的情况，很可能比原先还严重，所以我还在犯愁，不知道怎么样跟演员说，有些剪掉的可能是我生活中最好的朋友，但这是个无奈的选择，但我先不方便说剪掉谁。关于汤唯，没有遇到这个情况。
提问4：前段时间在日本做后期遇到地震错过电影节的报名，接下来要到哪个电影节亮相吗？暑期档电影还是很强的，《肩上蝶》除了梦幻和特效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观众？
张之亮：去哪一个电影节要看发行方面对我的安排，我知道现在有可能去东京国际电影节，上海电影节，戛纳那边我还在等回复，还有其他的我也需要跟发行同事去了解。
拍电影能够去电影节的话，是个盛会我很喜欢，但能跟媒体沟通观众沟通自己的看法是很好，所以哪一个我都很珍视。尤其对于导演的心态来讲，上片期间都会有很大压力，不管对什么档期什么对手都一样，但我尽量不会把心态这么放，好的坏的很早就定了，不是现在来担心的，碰到什么对手都是良性的，不需要担心，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其他的平常心。而且发行方面他们认为这个时间是最好的时候，我们就听发行的安排。我们只是导演，在发行上也不怎么有经验，所以交给他们。一个电影好与坏不是导演全部能够决定，其他的我还是需要发行传媒观众大家的支持。
黄建新：张导在日本录音，后来地震，我们找不到他，电话也打不进去，后来他回到香港打电话给我们，说日本地震的时候晃了很久，后来晃了好几分钟才出去，后来又回来录音室把东西又录完。
张之亮：其实地震我们都不知道那么严重。杯子掉在地上，我看看我的日本同事都很镇定，我就没动，后来楼上一个工作人员跟我说导演先出去吧，我就走到外面停车场，看到很粗的水泥都在晃，我还没经历过，就拍下来发一个微博就发到新浪。后来停了很安静了，我们就上去了，后来又抖了。久石让刚到，他还在说自己的车子发动机一直在晃，他觉得有问题。东京是5级，但其他那边已经到9级了。那天晚上我们在通宵，久石让老师就把我送到地铁，我回到饭店发现现场全是人，我住在12层，电梯停了我就爬上去，走楼梯的时候看到墙上的灰掉在地上了。我到了12层发觉没带钥匙，又下去拿钥匙再爬12层。
提问5：电影上映后收到什么效果是成功的？黄导也很了解现在电影的诉求，您谈谈这种电影在市场上怎么吸引观众去买票。
张之亮：我觉得看到画面之后已经满足了，我觉得对于一个电影人已经算成功，但我肯定希望得到更多的认同，让我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我之前拍过一部戏叫《车票》没太多人知道，有一天有个记者朋友说在飞机上看，吴奇隆和左小青演的，飞机下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谁是导演，后来他就又去找那个片子重新看一遍，他说很感动，他说他是第一次看我的戏，我觉得我就已经是成功了。对于电影人来讲，票房是很大的支持，但观众给我的一些意见会让我很开心。有一次我去柏林，我去排队拿票，客人中有一个人看着我，就过来跟我拉手，说看过我的《飞越黄昏》很喜欢，我就偷笑了。这就是电影人的动力，成功对我来讲就是那么简单。
黄建新：刚才文隽说看到美轮美奂的画面、美妙的音乐、好的演员，这些元素组合了在一起，另外我已经看完片子，我觉得你看完片子也会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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