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石脚、门拱雕梁,浓郁岭南风格尽含其中,而这正是程东所想要的,“在这里,我要向猎德村的乡亲父老说一声,非常感谢!”
南都记者 陆欣 实习生 徐世杰
提起程东的名字,多数人估计没啥特别的反应。但给出几个小提示:《赌侠》里的独眼龙大军,《整蛊专家》中的整蛊恶霸,还有《九品芝麻官》的家奴来福……不用再多说,是不是已知道他是谁了?是的,程东,就是周星驰多部电影里的那一片绿叶。从2002年左右开始,他不声不响地隐身,大银幕上没了他的身影。下个月,在广东境内拍摄的功夫喜剧《蔡李佛拳》即将上映,导演一栏,赫然写着:程东。这些年,他跑去哪了?重出江湖,拿起导筒,为什么独独钟情于广州?
本周某天的下午,广州的太阳尤其猛辣。两点钟,程东如约而至,出现在珠江新城的猎德祠堂大门口,接受南都记者的独家专访。他肩上斜挎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帆布绿布包,戴着一顶五角星鸭舌帽,简单随意有个性。祠堂门口,有不少村里的大爷大妈围聚搓麻将。有些人,程东还认识,不时打个招呼,“嗳,好久不见啊”。他告诉记者,猎德祠堂是《蔡李佛拳》的主要场景,当时待了一段时间,有些面孔都非常熟悉了。祠堂不大,是传统的三进门型格,他带我们参观了一圈,指着各处介绍,“戏中,在这里还会放一排椅子,那里放着练功木桩”……那个下午,他娓娓讲述了多年前的“上午打华仔、下午被华仔打”的“血泪”故事,道出“隐世”之秘,以及重拾旧业再战影视圈的种种思量。
说说新动作
开工作室,拍功夫喜剧,期待星爷新作
复出首部戏,在猎德村拍
这两年,眼见电影市场生机蓬勃,那种最熟悉的感觉又涌上程东心头,“毕竟有一二十年的感情在这块上。”他决定重拾电影事业。这次,做足准备。
第一,开设工作室,组建自己的创作团队,除了招朋引伴,找了一些当年合作过的幕后工作人员,他还计划从大学校园里挖掘编剧新人,“目前工作室在广州,之后会在北京也设置一个点,两头跑。”不单把大本营安放在广州,代表着重出江湖的首部戏《蔡李佛拳》也是在广东拍摄完成,广州则成为重要的取景地点,尤其猎德祠堂。
它在戏中的新身份是“蔡李佛拳馆”,“它之于这部戏”,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由于城中村改造,猎德村原先的老祠堂已拆除,如今的猎德祠堂,是全然一新的,但完全按照老祠堂原貌重建。青砖石脚、门拱雕梁,浓郁岭南风格尽含其中,而这正是程东所想要的,“在这里,我要向猎德村的乡亲父老说一声,非常感谢!”
第二,选择从自己最擅长的题材起步,搞功夫电影,而且是喜剧的,“还是从老本行开始,做起来顺手。”他精挑细选,选中有功夫底子的王宝强做主角,程东很有自信:他发现,王宝强有一种别样的幽默感,“幽默的点很多,而且有点冷,可能会有新的效果出来。”
昔日老友齐聚,期待星爷再出新作
程东此次还找来吴孟达、黄一山、黄一飞、苑琼丹等昔日好友做绿叶,希望打响第一炮。看着这个配角阵容,让人五味杂陈:多么经典的周星驰喜剧班底啊!对于一众老友,程东更是信心十足,“吴孟达好开心,跟我说‘你让我当有钱人,我第一次有这种优待啊。’”他还仔细排列演员组合,专门找来惠英红与吴孟达打对手“他们俩第一次合作,真的不错。”
程东也表示:“有一次,我跟一个关系挺好的监制也在说,我们能不能真的把以前周星驰身边跑龙套的人重新集合起来,拍一部电影给观众看。”只选身边人,不想要中间那个核心———星爷?“不是不想,加他进去就有困难了,必须他同意才行,要有办法说服他才行。”他说,自己一直期待星爷再推出新作品,“最好不要把我们忘掉,最好我们这群好朋友一起再演一次!”
莫提伤心事
这些年,大银幕上怎么没见他了?
港片衰落,广州仔挣扎度过
在这之前,约有八九年时间没有听到程东的消息了。大概从2002年《反收数特遣队》之后,程东再也没有出现在大银幕上,他干嘛去了?“你一说这个,就提起我的伤心事。”说着伤心两字,他却是满脸笑盈盈,有些狡黠,有点诡异。
“那是我最低落最低潮的时候”。程东回忆说,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最辉煌的时候,一年有百部电影,“我试过一天24小时、四五个组轮流拍”,与吴孟达、成奎安、黄一飞等一帮甘草演员天天见面,大家感情好得如兄弟,与刘德华、周星驰、郭富城、张学友等几位顶梁柱也是,“比如,上午在一部戏里,我打刘德华;下午,换了另外一个组,变成刘德华打我;甚至晚上还会遇到,就我砍他。有时,自己都乱套了,哈哈。”
那时,忙归忙,累归累,总是有活干,有戏演,心底是开心的。他原本是广州仔,十七八岁时,自己孤身跑去香港,到丽的电视台做场记、道具、制片,等所有工种都做过一遍,从幕后转到幕前,从里到外,圆了一个爱电影的梦想。
然而,2002年之后,香港电影市场萎缩得严重,“全球市场都在萎缩,加上又有金融风暴、SA RS等,一年开不到十部电影。”辉煌时开百部电影,满眼尽是盛世,突然连十部都开不齐,台前幕后那么多人,尤其是甘草一派里的。想去电视台接点活,但“电视台有自己的演员,价钱低,人家不肯用我们”,很多人等不到戏,总要养家糊口,怎么办?不少人选择转行。“那时确实是个很大的考验,很困难,几乎没有‘娱乐’圈了。”他开广告公司,学做生意,总算“挣扎着过来了”。
香江往事
与星爷合作,很开心
程东与周星驰合作过不少作品,谈话之前必定聊到这个话题人物。外传星爷性格古怪,与人难相处,与昔日不少好友都感情淡薄。不过,程东表示,星爷本人很有趣,工作又专业,和他合作很是开心。
他非常有趣
以前我们的合作很开心,他非常有趣,比如我跟他演《赌侠》,他给我的第一个意见就是:“你是有特异功能的人,你必须有造型!”我说:“你想我怎么办?”“我把你搞得一个眼睛盲的!”我就成了独眼龙。其实,他也会怕别人把他的戏抢掉,哈哈哈。
他不是一个很主观的人
我跟他拍戏相处那么多年,他不是一个很主观的人,他是很接受意见的。他反而会问“你怎么演?”,听完我的想法后,他可能会到一边去想。我觉得他很专业,这个专业精神我很喜欢,连我们拍一场戏《九品芝麻官》,我们拍一个公堂的戏,那么多演员,每个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演方式,我觉得也不会(很主观),可能是外界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