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导演的《最爱》首周票房取得了4000万左右的不错成绩,这得归功于影片前期的宣传和映前业内人士的交口称赞。然而,影片上映之后,该片的口碑也迅速从“交口称赞”变成了“两极分化”,带着观众的种种质疑,记者昨天独家专访了刚刚完成十城市巡回宣传的顾长卫。
“唉……我觉得电影总是有遗憾的,做一个电影挺不容易的。”顾长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2007年开始,《最爱》筹备了将近三年,拍摄横跨四季。2010年7月关机后,顾长卫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剪出了一个150分钟的版本叫做《魔术外传》,却因片长太长不得不忍痛割爱,每天拿掉一点,最后就有了观众们现在看到的《最爱》。
艺术的《魔术外传》变成商业的《最爱》之后,观众质疑片中放大了爱情主线,却没有看到“爱情”只看到欲望,很多裸露和血腥的情节似乎完全没有必要。
《最爱》到底想表现什么呢?顾长卫回答,最初想表达的主题是人们应该放下很多成见,多一点对人的理解,对生命的尊敬和欣赏。《最爱》主题在聚焦困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他语气坚定地说:“难道我们就那么成熟和健康么?为什么没有坚持最初的方向?我也坚持不了,坚持我就死定了,很可能这个作品就出不来了,或者出来了也没地方放。”
《最爱》公映,顾长卫面对的是接踵而至的质疑,在经历了异常纠结和修改折腾后,人过中年的他回答竟然是——“懂事了、长大了”。他说:“可能年轻的时候愤青多一点,有志向但是对现实不满。现在则不想在一个片子里表现我有多么独到的见解,或者对现实有多么深刻的批判,而是希望不要对人性失去信心。因为现实的困境对大众来说已经太多了,电影里还是要给观众一些希望。”由于大量的删改,让很多对《最爱》抱有极高期待的观众看完之后感到“不解渴”,顾长卫坦言这种感觉自己也有,“我觉得不解渴也好,就渴着呗,让自己下回还能有愿望再去拍电影。”下一部拍什么?顾长卫有一个很特别的逻辑,“有几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但是还没有浮出水面,都在看能不能忘掉,能不能不做。可以不做的最好不做。”
回应质疑
质疑一:影片叫《最爱》,但是很多观众认为商琴琴和赵得意之间并非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欲望或者是同病相怜,这么理解对吗?
顾长卫:我个人觉得《最爱》并不是一个标准的所谓爱情的答案,我希望它是一个开放的。“最爱”可以有很多解释,可以是“非常的爱”、“大爱”或者“最后的爱”。我自己也不认为这就是一个爱的典范,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人物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强的普遍性的,很鲜活。
质疑二:在影片结尾,商琴琴为了给高烧的赵得意降温,整个人泡进水缸里,这段裸戏有必要么?
顾长卫:其实现在大家看到的裸戏部分已经做了虚化的处理,在没有做虚化处理之前,我觉得特别好看,其实它表现的不是性,而是一种生命力,有一种柔软的质感。我觉得那种震撼更强烈,现在有一点遮遮掩掩的,反而有点不太自然似的。
质疑三:赵得意在最后有一个砍腿的镜头,很突然,也挺血腥的,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刀?
顾长卫:赵得意是一个晃来晃去的二流子,哪有便宜他都会出现,哪有麻烦他就溜了,这是他最正经的一次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这个举动对这个人物来说是一个台阶,让他有一个成长和升华的机会。在做《最爱》的过程中,跟随着故事里的这些人物,会觉得个体的生命有时候是很无力的,你能决定你自己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如果命运有一种注定的悲哀,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在这个片子里,还是想让每个生命都有它独特的魅力。
质疑四:章子怡和郭富城的戏份很多,但是其实很多配角演得更出彩,更有质感,却在片中一闪而过,一个接一个死了。
顾长卫:确实有篇幅的原因删了不少,但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留白。我希望这些角色能为大家提供一些话题,让观众产生各自不同的联想,有时候观众会潜意识地赋予角色一些补充的东西。这也和我的性格有关,我在生活中说话老说半截,觉得能意会就行了,也许我的爱和憎都没有那么鲜明,都没有那么极致,所以作品中有时候说了一点又不说了。
质疑五:影片从150分钟剪到100分钟,突出了爱情主线,是否是出于商业的考虑?
顾长卫:首先是出于商业的考虑,因为一部电影如果达到两个半小时长度的话,确实太长了,观众坐不住,影院也非常排斥这样的电影,本来能排六七场,太长了就只能排四场。坦率地说,最初爱情只是片子的一部分。其实在最初的版本里,濮存昕饰演的哥哥赵齐全,戏份和弟弟差不多,但是哥哥这个人物在剪辑的时候拿掉的比较多。因为他的故事社会性太强了,有点麻烦。他涉及的话题在一部电影里可能也解决不了,所以就选择了相对比较容易被大众接受的爱情作为主线。 J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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