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影院经理陪我一个人看!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字幕)就没有了,没有了,结果,看了10分钟字幕,(彩蛋)就5秒,鸭梨好大,闪出影院……”网名为“吴尊家的宝”的网友在自己的微博上描述了一段尴尬经历,而她所等的,其实是正在上映的《加勒比海盗4》在片尾字幕后“藏”的一个“彩蛋”。
“彩蛋”究竟是什么?观众对于彩蛋的态度是什么?是什么让影迷们看不到彩蛋?南都在微博上做了关于彩蛋的小调查,今天就来说说关于彩蛋的那些事儿。
等OR不等,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去年《盗梦空间》在国内热映,片尾究竟有无彩蛋,曾引发一轮激烈的讨论。但这两年来,引进大片越来越多,彩蛋也就越来越频繁,但现在好莱坞大片制作人员实在太多,导致片尾字幕越来越长,等彩蛋慢慢也变成了一场心灵与心灵的较量,变成了让“脸皮变厚”的最好训练方法。因为要等彩蛋,必然要面对的是已经亮起的影院灯光,为其他观众让路,以及终极对手———清洁阿姨或殷切期盼,或冷漠注视的眼神。而不久前,《雷神》引进版删除片尾彩蛋的新闻更是引起了一些网友的讨论,作为观众,等还是不等,这确实是个艰难的选择。
南都为此在微博上发起了“你们愿意坐在影院里等字幕之后的彩蛋吗”的小调查,网友们(尤其是那些有过等彩蛋经历的)贡献出了自己的“精彩故事”。
死扛:敢于等彩蛋的影迷才是真影迷
从本次调查的结果来看,有超过四成的网友坚持,“不论多久都愿意等,人走光了也要等”。但因为彩蛋常常在字幕之后,很多时候影院又早早亮灯,影迷不得不“独自等待”,同时忍受清洁阿姨幽怨的眼神,其过程之尴尬和艰辛,令很多网友感叹,“敢于等待彩蛋的影迷才是真正的影迷。”网友Locat看《钢铁侠2》时“等了十几分钟,差点被保安轰出去了。”不宜诺斯的天王君则幽默地表示,“看完电影之后和清洁人员对眼神儿成了我的保留项目。”为了等彩蛋,大部分人都被迫练就了一身“无视保洁保安术”。
影评人how ie表示,烂片中途退场也没问题,但“为了一部好电影,怎么等都是值得的”。影评人张小北回忆道,“《加勒比海盗3》时我一直等到清洁大妈站在边上和我一起看银幕,假装没看见她,最后终于等到彩蛋。两个一直半信半疑的哥们终于发出欢呼声。”
无奈:字幕实在太长,影院也不让你等
虽然调查中无一观众表示不愿意等,但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坦言有心无力,不论原因是“字幕本身太长了”,还是“一放字幕影院就清场了”。前者对不少想等字幕、又没有练就“无视保洁保安术”的观众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钢铁侠》字幕6分17秒,彩蛋60秒,到《钢铁侠2》的时候,字幕7分54秒,彩蛋只有46秒,《加勒比海盗3》更甚,虽然彩蛋84秒,但字幕长达9分43秒,到了《加勒比海盗4》,字幕依然接近10分钟,但彩蛋只有5秒左右,如果再算上正片的时间,对不少人的膀胱,都是不小的考验。
但很多时候,不是观众想不想等彩蛋,而是一些影院字幕不放完就清场。畅销书《我呸》的作者奶猪在某影城看《最爱》时,就遭遇了“又没放完字幕就直接掐掉”的情况,而网友Stephenuncle“在看《this is it》时,几十观众在等字幕后的歌,结果……它关机清场!”网友谢竟然更惨,“每次我都没有等到彩蛋,清洁大妈(大叔)就开始赶人了……”对于内地大多数影院来说,这些并不是个别案例,而是每天都在发生的普遍现象。
尴尬:部分观众不知彩蛋为何物,个别影迷嫌彩蛋泛滥
影评人张小北说,“彩蛋是给看碟的影迷准备的。”虽然很多人在调查时表示愿意等彩蛋,但高达14%的观众根本不知彩蛋为何物,同样值得注意。对于大部分的普通观众而言,彩蛋很大程度上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哪部影片有彩蛋、哪部没有,这样的资讯他们事前全然不知,观影时又没有留下看字幕的习惯,何来等彩蛋一说?
但另一方面,对于一些资深影迷来说,好莱坞对片尾彩蛋的“滥用”也招至观众的不满,以前片尾彩蛋都是和电影本身有关,但现在好莱坞大片,尤其是那些续了好几集还没续完的电影,通常都把彩蛋变成下一集的“预告”,有时干脆就是为了别的电影打广告。网络红人胡戈就有过一次不太满意的等待经历,“《钢铁侠2》的彩蛋太坑爹了,等了十分钟终于等到了,跟剧情完全无关的一个莫名其妙的镜头,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只是为了给一个破电影打广告!”光是这个星期内上映的影片中,就有《雷神》、《最爱》、《速度与激情5》三部影片内藏彩蛋。影迷“吃货陈”指出,彩蛋这种手段,偶尔用用还可以给电影制造话题,如果每部影片都有彩蛋,那就不存在话题,也没有惊喜可言了,“我可以等,但我觉得电影这么弄其实没意思。当成为习惯之后,等彩蛋就觉得很没必要。”
放OR不放,影院的选择也很难
不放字幕为哪般?节省时间多放片
目前在广州本地,坚持正片放完不掐字幕的影院只有广州万达国际影城一家,其他影院的表现均不稳定。对此,影院经理坦承确实有“节约时长”的考虑。广州某影城的经理就提到过:“现在一部影片开始前有广告、预告片,再加上结尾的字幕,整个下来时间确实挺长。尤其一些国外电影,比如《加勒比海盗》,片尾字幕特别长,掐掉确实能节约一些时间。”
据这位经理透露:“影院一个厅一天放映的场次平均为6场,以每部大片字幕平均需要播10分钟,如果剪掉,6场下来就能节约60分钟,这样的话影院就可以排一场时常一个半小时的片子了,多一场就多一点总票房。”但她同时也强调,影院通常的做法是观众一走就掐字幕,“但如果时间允许,观众也有需求,我们就放,比如《钢铁侠2》的时候很多观众等彩蛋,我们就坚持把它放完了。”
但也有影城想到了一个“两全”的办法———把长长的字幕剪掉直接上彩蛋,虽然对幕后工作人员有些许不敬,但观众很受用,影城也得到了“实惠”。最近的《加勒比海盗4》,就发生了类似的状况,网友吴糍糍就提到:“正片放完,走了一段字幕,我们刚要起身,就看到了那段剧情(彩蛋),绝对没有等将近10分钟那么长”,据此可以推测,影院应该是又剪短了片尾字幕。
为什么正片结束就亮灯?“只有一二成观众愿留下”
至于影迷们对影院“惟利是图”、“不尊重观众”的指责,经理们则无法认同。在他们看来,内地观众没有留下观看字幕的习惯,这才是影院掐字幕的最主要原因。接受采访的中华广场、飞扬影城、青宫电影城、广州万达影院经理一致反映,除了资深影迷、铁杆发烧友,能坚持看到片尾的观众非常少,“应该是2到4成吧,不会超过这个数,特别是英文电影。”青宫电影城杨经理说。星美影城的徐经理更直言“1到2成最多了。”
至于提前亮灯、保洁进场等“赶人”做法,多数影院经理表示这是服务问题,一些工作岗位就重要的服务细节并没有形成非常明确的制度,保洁人员可能认为影片已经播放完,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提前进场打扫会干扰到观众。广州万达的曾总对此的解释是:“这些现场运营的小细节,其实是跟影院的经营理念有关的。对于片长太长的片子,字幕太长将场灯亮开,这是做善意提示,因为也有观众要先走。但场灯一亮,另外的观众又会觉得这是赶人,就会不舒服。这对我们来说,也挺难的。”
没等到,又想看,怎么办?“我们会专门放给你看”
影院经理们表示,片子经院线进入影院时,并没有正式的工作流程确认,有时候连他们都不知道有无彩蛋。在他们了解、同时影片又很热映的情况下,影院还是愿意培养和配合这种热情的,因为从长远来看,这会给影院带来更为持久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青宫电影城的杨经理说,“我们还是很留意这些带给观众很多乐趣的东西,《宝贝计划》的时候,我们还专门贴出告示,告诉观众影片结束后片尾有花絮,让观众不要错过。”
至于有观众想等彩蛋却等不到,甚至有院线经理建议他们可以大胆一点。以《盗梦空间》为例,那时就有观众通过投诉获得放映结束后重新再看完整字幕的权利,中华广场电影城的关经理说:“如果是我们影城,我们也会这么做,观众如果没有看到彩蛋,可以投诉,我们会专门给他看。但一定要在当天当场次结束后,否则我们也很难配合大家的要求。”对于看不到的彩蛋,也有网友支招,“其实网上都有,回家搜一下就看得到了,不用在影院等那么久啦。”
彩蛋是什么?
西方国家过复活节时,家长会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藏好染色的彩蛋(现多为外表精美的蛋形巧克力),让小朋友找寻。电影的制作人员借用了这个概念,为了“奖励”那些有耐心把片尾字幕看完的观众,会在片尾字幕的中间或者最后放上一段隐藏剧情、制作花絮、删节片段或者搞笑画面。这样做既鼓励观众尊重创作者,也能让影迷们体验惊喜。
彩蛋多见于好莱坞大片,香港有很多导演、制作人也喜欢在片尾字幕中加入“彩蛋”,比如彭浩翔的《志明与春娇》,成龙主演的电影在片尾都会有NG镜头,这已经成为一个惯例。我们简单统计了一下,近期内地上映的《速度与激情5》、《加勒比海盗4》等大片片尾均有彩蛋,您看到了没有?
《最爱》:
导演顾长卫现身
《最爱》片尾字幕结束后,导演顾长卫现身出现了一个镜头,一个人寂寞地放着烟花。
《速度与激情5》:
车神女友没有死
性感美女伊娃·门德斯与强森饰演的探员碰面,根据他们的对话,车神多米尼克的女友其实并没死。
《雷神》:
雷神要当“复仇者”
“摔死”的洛基一脸邪恶亮相,貌似功力大增。塞缪尔·杰克逊现身,介绍另一部漫画片的剧情。(内地版本因审查原因删掉了这个彩蛋)。
《加勒比海盗4》:
欢喜冤家还没完
佩内洛普·克鲁兹在海里捞起了控制杰克船长的巫毒娃娃,这预示着这对欢喜冤家的故事还将继续。
等彩蛋的“悲惨史”
@崔斯坦:《钢铁侠2》的午夜首映场,本人苦苦等了十多分钟,清洁阿姨来了,保安来了,另一个保安也来了,彩蛋还是没有来。最后在三人的注目礼下,发飙也不是道歉也不是,弱弱地离开。
@ Sherryxo:原来咱们一直傻乎乎做的那件事儿叫等彩蛋啊。
@韩大刀巡夜:《C +侦探》去影院前有网友提示,一定要看字幕后,有谜底谜底,人都走了,只好站在银幕下等,没有!
@吴尊家的宝:《盗梦空间》,一到字幕,影院就开灯,结果,所有人高呼“关灯”。服务员郁闷了:“没有那个陀螺倒地声的。”结果,一观众高呼:“胡说,我昨天听到了……”
他山之“石”
海外影院都敬业,字幕结束才亮灯?海外影迷素质高,个个等到最后?
在“等彩蛋”这件事儿上,内地观众其实并不孤单,海外观众也有一样的经验。很多资深影迷都有一个固有的印象———外国的影院一般都是字幕结束才亮灯。但事实上,这样“有礼貌”的场景基本只会发生在电影节这种业内人士和资深影迷扎堆的情况下,记者随机采访了在纽约、悉尼和布里斯班居住生活的一些华人,他们均表示,当地影院也是在字幕一出就亮灯,虽然一般都会把字幕播完,但坚持到最后的观众也非常有限。影评人张小北也称,“别老说神马国外观众都能坚持看完字幕,美国的我不知道,欧洲几国的观众跑得比谁都快,人家也要赶地铁。”
南都记者 简芳 实习生 李倩
制图:任山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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