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震东：拍第一部电影就像夏令营
柯震东荣获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演员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以下简称《那些年》)爆红，男主角柯震东(微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傻小子，一下子进入人们的视线。在刚刚闭幕的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演员一奖中，他力拼《赛德克·巴莱》的三位入围新人，一举夺奖。在结果出炉的那一瞬间，新闻中心的记者群里爆发出冲破云霄的欢呼声，无论来自哪个地方的记者，都为他感到高兴。这种场面，在整场颁奖礼中，只出现过这独有的一次，就连影帝影后之争，记者们心中都有各自的喜好与期待，但只有新人奖中的柯震东，是所有人都期望的。近日，南方都市报(微博)记者独家专访了这位当红新人王。自称个性害羞、害怕陌生人的柯震东，已逐步习惯与媒体交流，不见紧张，但困惑时会摸摸耳朵，开心时嘴角会扯出一个邪气的笑容，顽皮狡黠的大男孩天性一点都没有消失。
PART1入行
表情：害羞“没有想过表演，害怕陌生人”
南方都市报：听柴智屏(微博)说(柯震东经纪人)当时签下你，但你自己没有任何想法。
柯震东：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明星。柴姐跟我爸爸是朋友，有一次他们聚会，我去跟我爸拿零用钱吧，她看到我觉得长得还不错，就问：“你有没有想过表演当明星？”我说“没有。”她就说“那你要不要进去先拍几部戏？”我就说，“不要！”柴姐说，“试试看嘛。”我说，“我真的不敢。”我就跟她说我的故事，比如平常我喜欢去K TV唱歌，可都是跟朋友。朋友带了陌生人进来，我就不唱，基本上到结束都不会唱。我从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表演。
南都：在这部戏之前有试过其他表演，比如广告？
柯震东：因为我怕陌生人，之前有试过几次镜，表现都很烂，都没有上过。试镜我就不讲话。自我介绍的时候可能只说名字、年纪和身高，我就停了，叫我表演我都会说我不会。因为我会怕，怕陌生人。
南都：听导演说你当初只是想演一个配角就行，是哪一个？
柯震东：我当初是比较喜欢老曹(敖犬饰演的角色)，戏份没那么重，就一个打篮球的角色，我平常就在打篮球，应该不要演技。进剧组才发现，每个角色都要演技。
南都：后来确定要演主角柯景腾，会害怕吗？
柯震东：对啊，压力好大，太多第一次了！这是导演第一部电影(长片)，我的第一部电影。如果男女主角各半的戏份就算了，但还是以男生为主要视角的，我就觉得“喔，不要”。我问导演，你确定是我吗？我真的可以吗？
PART2拍摄
表情：紧张“陈妍希(微博)对我非常好，是她一直带着我”
南都：你还记得到片场，第一次站到镜头前是什么感受吗？
柯震东：真的很尴尬诶，第一场戏是在教室打飞机嘛。压力也蛮大的，因为那个表情要很多。但第一场是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因为所有的班都排好了，只能演。演下来结束我觉得还O K，其实很好玩的啦。我们剧组是年轻的，大家在一起也会讲一些有的没的黄色的还是正常的笑话。
南都：开拍之前你怎样想？
柯震东：其实我觉得我会N G到不行。第一天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因为我没有演过戏，不知道是要放还是要收。他们跟我讲说电影的画面是很大的，你的表情不能太多，不能太夸张，但又不能没有表情。我就觉得“这什么啊，不是人在做的事情”。陈妍希帮我很多，她对我非常好，是她带着我，她不会觉得我N G很烦，一N G她就拿出剧本，告诉我要怎么样。她不会因为自己是演戏的人，想利用这部片把我压过，让整部片的亮点是她。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南都：你们的相处方式，很像电影里，沈佳宜教柯景腾。
柯震东：对对对，我觉得蛮像的，她就一直这样教我教我，带到最后我就放开了，会跟她讨论。她有跟我说过她其实是开心的，因为我有成长了。
表情：放开拍“脱戏”紧张到不行，没得反抗
南都：在家里脱光衣服的戏份，大概是什么时候拍的？
柯震东：开拍后大概一个礼拜。紧张到不行，我事前就知道，所以没得反抗。等到导演喊action之前我才把浴巾拿掉，可是一喊我就很蹩，蹩手蹩脚的，导演就说你别管什么，我说好啊，就全放开。我就在走来走去，乱走这样子，片场有女生也没关系。那一场戏大家就变得很熟，因为会怕尴尬。工作人员会怕尴尬，跟我反而会尽量开玩笑，反而让我们大家更熟。
南都：影片里你有许多小动作、小表情，比如用笔套塞住鼻孔，是你自己想的吗？
柯震东：当初我真的不知道要干嘛，镜头过来，敖犬在擦鞋，我要干嘛，我不能一直笑。怎么办怎么办？然后看到一个笔盖，九把刀在书里有写他很喜欢挖鼻屎，但我又不能这样，这样就很怪。旁边的人在挖，我就塞住鼻孔，导演觉得不错，这个动作就出来了。
南都：电影讲的是导演自己的故事，拍摄时他会不会跟你说要怎样，才能靠近他当年的那种感觉？
柯震东：他从一开始就不断地跟我说故事，他又是一个很会说故事的人，所以很快让我觉得我就是那个人。再一点是，导演从来没有要求我要模仿他。我当初想很多啊，有想过要不要模仿他。因为我演的是一个有名的人，如果演出来跟他不像，那他的书迷会不会反抗？但导演说他从来没想过告诉大家这是九把刀的故事，整部电影都是用柯景腾的名字。他就是想让大家觉得这是一个爱情故事，而不是他的半自传。这样我就觉得比较好发挥，不要刻意地去(模仿)。
表情：狡黠“我想办法在一些小地方还击”
南都：导演说剧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捉弄你，而且他也会整你，有没有被整的最惨的经历呢？
柯震东：我觉得还好耶，因为我一直被整。我是新人嘛，资历为零，年纪最小。基本上我算是非常开得起玩笑的。对，你们一直欺负我都O K，但我想办法在一些小地方还击，但不会当面(笑)。
南都：有没有觉得导演很坏？
柯震东：我觉得我要谢谢他，因为他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面对陌生人，不管是观众还是媒体，基本上我都不讲话，怕说一句话都是错。一碰到镜头或什么，我就会愣住，所以他会故意用……呃，怎么讲，就是会故意用呛我的话来让整个气氛好笑，那我就不用多说话，只要傻笑就可以过了这关。
南都：那你没有反击过导演吗？
柯震东：反击导演？没有耶。熟了之后，他整我，我都会直接跟他讲。其实现在比较好了，但他还是比较欺负我一点。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不O K，因为他给了我机会演了他青春的男主角，我觉得已经够了。他要我做什么都是O K的。拍这部戏，我们觉得就像夏令营，拍完感觉就是好玩的夏令营结束了，大家是开心的。开拍前，他跟我说，“柯震东，你的未来我会帮你掌握好，因为这部片会让你的未来不一样。”他说，只要你相信我跟你讲的每一个故事或什么，你的未来就会不一样。我当时表面就说：好的，导演。其实心里是觉得，怎么可能？！看完剧本我觉得这就是一个爱情故事，能有多不一样！台湾有很多校园爱情故事啊。所以我想他压力肯定很大。
PART3成名
表情：耍帅回到学校，还会被同学呛声
南都：还记得第一次自己被认出来，觉得自己很红是什么时候吗？
柯震东：8月8日还是9日，台湾口碑场试映，我去看，我很想知道一般观众在戏院里的反应。这部戏我总共看了14次，台北的电影城都差不多去了两三次，我很喜欢观察观众在我觉得该笑的地方会不会笑，要叫的地方会不会叫，要站起来拍手就站起来拍手……我看完走出去也没想什么。走着走着，就听到有个女生讲“柯震东耶！”当时还是蛮开心的啊。
南都：现在出去很多人会认出你。
柯震东：呃……基本上算是会，可我觉得没有被打扰的感觉。有些人会过来要合照，我基本上都是OK啊。毕竟她们看到你很开心，那如果简单地拍个照可以让她们开心，我觉得很好啊。(现在出门会戴帽子墨镜遮掩吗？)没有特别弄啊，只不过晚上会戴帽子，习惯戴，因为我不会抓头发(做怪表情)。
南都：你在学校里，和电影里柯景腾的感觉像不像？比如说很喜欢一帮朋友在一起，像个老大这种感觉？
柯震东：像啊，很像啊，可这纯粹是对我的朋友。导演不管是第一次见到谁，就会有霸王之气，觉得自己是神明你们是众生这样。他会这样子不断提升自信心嘛。可我不是，对好朋友可能觉得自己是霸王，对陌生人基本上我不太讲话，像昆虫一样不讲话。
南都：回学校去，同学们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
柯震东：还好，本校的不会。好朋友会说，“你还愿意来上课喔”，或者坐在我旁边的同学说“你还想跟我坐喔”之类的。还有人会要求合照或干嘛，我觉得很正常。
南都：这种感觉比较爽，还是走在路上别人认出来比较爽？
柯震东：其实……唉，我记得无聊乱查YouTube的时候看到吴奇隆(微博)以前有一个访问是说，毕业了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他说毕业的日子他反而很难过，因为上课的时间比较像是在休息的时间。上课的时候没有人烦你，不用工作，也不用顾很多东西，你想挖鼻屎就挖鼻屎，想干嘛干嘛，因为旁边都是你好朋友。所以比较自在，在学校里比较自在。
PART4未来
表情：乐观爆红有烦恼，但快乐最重要
南都：电影大红后，媒体有报道一些负面消息，或是被友人曝光比较私密的照片，你会不会难受？
柯震东：一开始会有点失落。我想，我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只要我每天出来裸上半身就会上新闻版面？我爸和哈林哥跟我讲一句话，我觉得很开心：他们年轻时玩得比我疯，只是当时没那么多媒体，所以没人知道。其实那么多人给我正面力量，我觉得就乐观去面对嘛，反正没关系。
南都：这种困扰没影响你太久，很快就想通了？
柯震东：其实我是比较乐观的人，做什么开心最重要。一开始我是觉得，如果你挖到我以前的影片或照片，是我的我就大方承认。我以前是爱跳舞，但如果不是我硬要说是我，我就想要反抗。就是这么简单。
南都：是不是有变成明星的压力？
柯震东：其实还好耶，压力都来自于我太幸运。因为太幸运，所以努力要比别人多很多倍，因为外界的标准就会不一样，会一直拉高。我压力很大是因为这方面。其他的方面的压力还好。我想做的是我自己啦，我想让别人喜欢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被包装出来或是被塑造出来的我。所以我有跟他们讲过，说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对外面说的话已经不是我想说的话，我在做的事情不是我想做的事情，然后可能就会选择合约结束离开。
南都：明星自主性不会有那么高的哦。
柯震东：多多少少要有一点。导演跟我讲过，你可以当个明星，但你活得不能像个明星。做好自己就好了，不要到哪里都觉得自己还是明星还是艺人。什么都要遮遮掩掩的，这样其实也不开心。
摄影：南都记者钟锐钧发自台湾
“柯震东，目前就读文化大学体育系。他在片中饰演导演九把刀的青少年时代，以灵活调皮又深情自然的角色虏获观众的心。”
———本届金马奖评审评语
“首先我们要看这个演员是不是导演专门为这部戏发掘出来的，他除了这部电影，是否还有其他的发展潜力，我们要考虑的是戏和演员的搭配。从这个角度看，柯震东在《那些年》中的演出很吃重，几乎没有他影片就难成立，加上口条、情绪转折演技潜力大所以获评审青睐。”
———柯震东凭什么夺奖？本届金马奖评审团主席张艾嘉如此表示。
统筹：南都首席记者 方夷敏
采写：南都记者 陆欣
实习生 赖秋虾
(责编： Soul F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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