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编剧：扛过折磨就能感受力量
撰文、编辑/巩晓莉
这是一个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公路复仇片。
弟弟被杀，凶手劫车而去，在警力匮乏，丛林法则大行其道的中国西南山区，哥哥决定孤身一人追踪凶手。从贵州到重庆到内蒙古再到山西，一路经历背叛、欺骗、自我情感挣扎，看遍人间险恶与世态炎凉，最后终于在山西煤矿找到凶手，却陷入更深的黑暗与更大的绝望。
替弟报仇、千里追凶、逃亡与追捕，这些关键词足以让《人山人海》成为一部好莱坞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大片，又或者可以拍得像《老男孩》般充满悬念、暴力、情色、奇特。但导演似乎要故意摈弃这一切，故事随着老铁在追凶过程中的遭遇一一展开。没有紧张激烈的对垒，没有追捕的冲突与悬疑，取而代之的是长得令人窒息的机械动作以及冰冷僵硬的人物对话，不，甚至没有对话，无声的世界静止得近乎残酷，这种观影体验近乎折磨，极度考验观众的耐性。但就像在水中憋气或者各种性压抑，憋住了，扛过了，在浮出水面或高潮来临的那一刻，你就赢了。
事实上，导演故意摈弃传奇与冲突，在追凶过程中主人公如何面对自己，跟自我对话，以及最后选择做怎样的人，才是故事的重点，而良苦用心制造的压抑氛围，为的是堆积所有情绪，在最后一刻引爆。至于吴秀波的全裸出镜，更不是全片重点，但各位看官如果非要意淫个什么出来，那还得买票进电影院先。
《人山人海》前史
更奇情、更黑暗、更凛冽
在第6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人山人海》打败《桃姐》《赛德克·巴莱》等片一举夺得最佳导演银狮奖。而让人意外的是，在电影背后，剧本的内容竟是成片的两倍，而且更奇情、更黑暗、更凛冽。这些丰富的细节大多没能通过镜头呈现出来，却像是电影的前史。《精品》通过对编剧顾小白的采访，将细节一一还原，这种存在，更像是一次次不断触痛人心的拷问。
拷问亲情：冷漠与消逝
弟弟被杀后，老铁找到凶手萧强家，发现只有老母亲在，为了逼凶手现身，他绑架了老母亲。但现实是，这种绑架毫无意义，外出打工的人大多经年不回家，亲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而老铁对弟弟其实也并没有多深的情感，弟弟被杀后，被农村生活桎梏的他百无聊赖，刚好可以借追凶的正义之名，不负责任地继续去外面的世界逛逛。
拷问兄弟情：出卖与背叛
得知凶手可能在重庆，老铁来到这座城市。他首先想到的是投靠哥们儿，这是一个自己在打工时曾患难与共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跟你一起找！”喝着小酒，兄弟拍着胸脯告诉老铁，这让他感动。但就是这个哥们儿却设局把老铁的钱全部骗走。中国几千年来人际关系中很重要的兄弟情，这一刻在老铁心中被粉碎了。
拷问爱情：无奈与逃避
被哥们儿骗得身无分文的老铁投奔了曾经的情人。女人是在他打工时认识的，同为社会边缘人，他们有着相似的生活背景，在那样的环境下相互依靠，相互需要，一起生活了一两年，但当女人给他生下孩子，老铁必须面对责任时，他选择了逃避。此次追凶，让他再次回到这里，本是只想躲一躲，歇一歇，再向女人要点钱，却发现自己需要重新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面对自己的孩子，老铁心中有爱，这也是片中难得一见的温馨场面，但依然充满无奈。
拷问人性：从追凶到变成凶手
老铁得到一条线索：萧强有个狱友在内蒙古，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狱友独居在内蒙古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被社会遗弃，当老铁千里迢迢找到他时得到的回复却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经历几次被假线索欺骗的老铁此时很暴躁，跟狱友发生了冲突，混乱中失手把对方杀了，从追凶变成凶手的他没了继续追凶的胆量，逃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回到家，变得很沉默，每天都觉得警察会突然冲进来把他带走。但这个人的死就像自己弟弟的死一样，没有人问，没有人管，而生活中的无聊、苦闷与荒凉仍在继续，他的大儿子也不好好上学，整天打打杀杀，这样的生活让老铁越发绝望、愤怒。一天，他打了一辆“摩的”打算出去散心，却像萧强一样顺势把车抢走，继续踏上追凶的征途，是追凶，也是逃避。
拷问内心：战胜与选择
终于在山西的一家煤矿里找到了凶手萧强，老铁却陷入更大的黑暗与绝望——这是一家黑煤窑。刚进煤窑，老铁就目睹了欲逃跑的矿工被水枪喷死，但复仇的欲望仍在驱动他。一天他准备了一根铁钉，打算趁洗澡时下手，正欲冲上去，此时萧强与另一个无意冒犯他的矿友发生了冲突，后者差点被萧强弄死，这一幕让老铁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凶手的对手，但紧接着萧强意外死亡，这让深陷死牢般深井中的老铁更加绝望，他也想拉拢几个人发起暴动，但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干，最后他吞下打火石，引爆煤矿，选择一起毁灭。
顾小白：编剧、本报文娱执行主编，出版过《失忆谅解备忘录》和《顾小白电影随笔——等待是一生最初苍老》等作品，编剧影视作品《捆绑上天堂》《红色康拜因》《新版红楼梦》《山楂树之恋》等。《人山人海》是顾小白跟蔡尚君(微博)合作的第二部作品，此前的《红色康拜因》荣获多项国际大奖。
专访编剧顾小白
扛过折磨就能感受力量
在创作《人山人海》剧本的过程中，编剧顾小白也对自己做了从未有过的审视和对话。
记者：电影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很黑暗，但剧本比电影黑暗多了，为什么这么处理？
顾小白：我想提炼一种当下社会中人的冷漠。我们经常在社会新闻里看到现实中有很多无恶不作的人，其实这是现在中国好事物消失的一种外化。在追凶路上，老铁是有变化的，他认识到了自己坏的一面，最后把矿炸了，也是一种自我救赎，老铁对这个社会是有态度的。
记者：观众想看传奇、冲突，但片中几乎没有任何奇情描写，为什么最后选择这个样态？
顾小白：一些删减是客观原因造成的，比如可能拍得不那么完美，还有的是导演故意为之。如果全部按照剧本拍下来，虽然很好看，但还是流于传奇性，导演是想尽量抹掉传奇性，所以电影中有很多留白，没有过多情节，大量使用长镜头，追求一种无限的压抑感，这很考验观众的耐性，但只有扛过折磨，最后的爆炸才有力量。因为和奇情相比，我们更看重的是老铁这个人在历经风雨后怎么面对自我，怎么选择。很多人说这个电影表现现实、底层和抗争，那只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这个人、这件事和这个时代，如果把这个主题放在春秋战国时期也会成立。
记者：现实世界已经够苦逼了，这么悲观怎么前行？
顾小白：老铁是一个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但他有人最原始的动物性，这种动物性大于他的反思能力和自我质疑能力，他不会像所谓的有知识的人一样整天琢磨，他的每一次转变都依靠直觉，想到做到，不管是好是坏，他能做到。当下身处都市的人内心面临的很多问题跟这些处在底层的边缘人物差不多，只是都市中人连跟自己对话的时间和心态都没有，甚至会自我扼杀。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愿意跟自己对话，但压力越来越大，或者是整个环境越来越糟，很多人开始选择用虚幻来逃避，渐渐远离人的本质，自我麻痹，比如追求成功，追求事业，女人们则研究该怎么稳固感情……这些东西让人眼花缭乱，让人看似在思考，觉得自己每天生活得还挺充实，其实是一种逃避，是在绕开人最真实的东西，去向一种更大的虚幻。希望那些有思考能力的人在看完这个电影后——我不想讲什么反抗，芸芸众生很难去革命、去反抗——希望大家能尽可能地直面自我。电影中，老铁做了一个很大的抉择，现实中的你，每一天都可以做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记者：在这个失去判断标准的时代，好坏、善恶如何评判？
顾小白：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判断标准，只是在面对小事时越来越习以为常，或者视而不见，用暧昧的价值观让自己平安度过。这就是因为没有跟内心的自己沟通，自己骗自己。我希望看了这部电影，大家能有一个起点，别再自己骗自己，尽可能做到不被过多现实利益干扰，绕开那些自欺欺人的观念，尽可能面对自己，比如很多人明明对自己的工作没有热情，或者认为老板吩咐的事儿根本不靠谱，但时间长了就会失去判断。
记者：创作这部电影的过程也是你跟自己对话的过程？
顾小白：其实写剧本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我跟老蔡(蔡尚君导演)还有编剧顾铮一起聊了近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大多数时候没聊什么故事情节，更多的是聊自己、聊社会、聊观念，通过做这个剧本，我们也做了一次自己的心理医生。现在我的自我意识更强烈了，越来越愿意跟自己对话。比如现在我可能不太喜欢跟有的导演合作，他们告诉你这个剧本就是一个项目、一个案子，至于有没有不一样的主题、不一样的人物都不重要，我觉得这样的选择违背了我的原则和出发点，为这样的电影去创作没有意义。我虽然没有为《人山人海》写很多戏份，但这部电影是我最想表达的。
记者：将来你希望写出怎样的作品？
顾小白：我比较偏向于黑暗、悲剧、对人性充满质疑的电影，又很好看，那种感觉就像有股力量把你摁在椅子上，看完以后还在椅子上。老蔡也不是非要拍一部让观众觉得疏离、抗拒的电影，我们有各种技术上的难题，但将来我们会朝这个方向努力。
主创采访
吴秀波：杀人的过程像《动物世界》
《人山人海》是吴秀波的大银幕处女作，电影中，他不仅颠覆自我饰演一个泯灭人性的杀人犯，更不惜全裸出镜。
问：在你看来，《人山人海》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答：《人山人海》的模式是力图用纪录片表现电影。我觉得这部戏里没有主角，所有人都是配角，而场面、情景给人的感受和压力才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在里边几乎没有台词，没有交流，就像是活在旷野里的动物，摆脱了个人立场和角度去理解人性，或者像是在《动物世界》里看见的动物，为了生存的本能去厮杀和战斗。
问：出演这部电影是怎样的机缘？
答：其实吸引我的是这个剧本，因为我要想上这个剧，就只能演这个坏人，哈哈。蔡尚君导演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那种渴望，这种东西特别吸引我，我特别想跟这样一个对电影本身充满激情和深爱的人合作。
问：能谈谈你饰演的萧强这个角色吗？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吧？
答：剧本中看到萧强这个人物，我感觉像是从贫瘠的大山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完全没有社会意识，他的身上只有本能。我觉得在一部戏里，演员是一个下“残局”的人，是剧组中没有退路的人，只能往前走，在一部戏里的功能更像是天意。
问：片中让你印象最深刻的戏是哪一场？
答：印象最深的一场戏就是行凶。我以前拍戏要么演富家子弟，要么是风花雪月的角色，《人山人海》中我第一次到绵绵大山里拍戏，除了拍戏一般都不敢出门。以前我演动作戏时挺游刃有余的，但这一次拍行凶那场戏，我把那人捅了一刀后把他从摩托车上拖下来，对方并不强壮，但拖完以后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快断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胳膊折了。
问：你完全是一个冷酷杀手，对以前的形象是一个很大的颠覆，你是怎么完成的？
答：这是一场乐趣很大的戏，我很兴奋，拍摄前我走了数十遍路线和位置，反复揣摩角色的心理。剧本构定了一个环境和行为目的，我需要做到的是，当机器推到那个镜头，我需要像一只狼在捕食羚羊一样，那一刻人就是动物，整个过程就像《动物世界》，一切不是以人为主，是以整个世界为主。
陈建斌(微博)：这部电影对我是回归，也是救赎
这是陈建斌第一次饰演农民。拍戏的那段时间，他天天活在“老铁”的世界里，用他的思考方式想问题，用他的视角看世界。
问：是什么机缘让你接拍这部电影的呢？
答：看了剧本以后，我感觉这个角色像自己的亲戚一样，所以必须要演！我最喜欢的剧本就是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不是花里胡哨的东西，这部电影做到了，我很喜欢！
问：这是你跟蔡尚君导演第一次合作吧？为什么如此信任他？
答：我跟蔡导虽然是校友，但之前并不熟悉。为了这部电影，我们前后谈了3次，在拍戏的时候我们也合作得很好，我们的创作理念完全一样，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胸怀的人，虚怀若谷，海纳百川，在剧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角色，是场工也好，演员也罢，只要意见是好的，他都会采纳。
问：片中你饰演一个农民，这也是你第一次饰演这样的形象，感觉有困难吗？
答：我7岁以前都生活在农村，对农民的生活非常了解。后来考上大学，上了研究生以后，才逐渐以为自己是个城里人，事实上，拍这个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个回归，也是一种救赎。
问：能聊聊你饰演的老铁这个角色吗？
答：老铁这个角色有着让人难以正视的不舒服的地方，让人既熟悉又陌生，让人又爱又恨，就如同宇宙创造了白天，也创造了黑夜，人们需要黑夜就像需要光明一样。
问：这个角色好像台词很少，大部分时候是沉默的，是刻意为之吗？
答：是有意而为之，我理解的这个人物像我外公一样，已经没有太多的欲望去沟通，也不会用语言去沟通了，他只会用自己的行动去表达，语言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行动、身体，甚至是生命才能去表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问：感觉你选择角色的范围很广，有什么标准吗？
答：我觉得到什么年龄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渐渐变老，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角色，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会选择一些内心觉得真正有价值、真正值得去做的事情。
《人山人海》人物考
老铁——陈建斌饰
弟弟被杀，为了追凶，老铁骑着摩托车从贵州到重庆到内蒙古再到山西，一路追踪。
在重庆，他找到了以前打工时共患难的兄弟，哥们儿却设局卷走了他的钱财；他又找到曾被自己抛弃过的情人，审视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后来在山西一家煤窑里他找到了凶手，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黑暗——这家黑煤窑像一座遗世独立的地狱之城，最后老铁引爆煤窑，选择集体毁灭。
在农民工潮水般涌进都市的人潮中，老铁是城市生活的失败者，到了一定岁数，认命了，回到乡村，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但他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农民，他混过社会、混过城市，懂得生活的本质，明白民间有民间的生存法则和逻辑，他是当下最普通人群中的一员。
杀手萧强——吴秀波饰
无业游民萧强刑满释放不久，一天，他打了一辆“摩的”四处闲逛，停车尿尿时，歹心顿起，为抢走摩托车，拔刀刺死“摩的”司机(老铁的弟弟)，整个杀人过程，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没有冲突，就像尿尿一样简单、自然、流畅。当萧强再次出场时，是在黑暗的矿井中，濒临绝望的他将打火石偷偷带下矿井，打算引爆煤矿，被发现后被乱棒打死。
人性泯灭的萧强或许并不让人感到陌生，就像碾压“小悦悦”的凶手，像拐卖儿童的罪犯。而这种极端的恶何尝不是整个社会的恶的个体表征？黑夜中街头的每一起犯罪，罪犯都不止一个，我们每个人都是其中一员。
老铁的情人——陶虹(微博)饰
这是一个颇具悲剧色彩的女人，从农村到城市，漂泊、无助，选择跟老铁在一起相互需要、相互依靠，却在为对方生下孩子后被无情抛弃，带着私生子艰难生活。当老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用类似强奸的方式跟她上了床。从头到尾，始终被动，没有选择。将孩子送回农村老家后，她重新上路。
各方评论
名家篇
@《好莱坞记者》(The Hollywood Reporter)：影片中一触即发的氛围和情绪，展现了蔡尚君作为导演的才能。从城市到小镇再到村落，从采石场到煤矿，细节的、暗示性的文学场景转化为了强烈的情感，而非言语。
@何平(微博)(导演)： 冷静的现实观察并付诸表现与诠释；长单镜运用构成风格，但不拘泥于此，运镜的纪实风格也有细腻委婉之处，绝不破坏风格的一统；尽管是不动声色地娓娓道来，震撼的笔墨在结构中更添力道；演员的精彩与影片风格的统一，都是牛x货；音乐不多但恰如其分，极具张力，年度佳作。
@杜家毅(电影《转山》的导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不仅仅是渴求票房成功的电影，它所带给我们的震撼和那种深入内心的触动是极为引人深思的，这其实也是对现实强有力的一击。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去看《人山人海》，它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受，它所展现出来的世界是你从未见过的。
@阿美(编剧、作家)：在电影中关注现实在今天已属难得，更难得的是，慈眉善目的蔡尚君、瘦弱的顾小白 ，内心仍然隐藏着这样的力量，在当下，《人山人海》是一部难得的电影，是对于黑暗绝望之现实的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刘晶(东方画面影业公司总裁，制片人) ： 故事短，镜头长，力量就来了。就像在水中憋气或蒸桑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憋住了你就赢了！
@崔汀(影评人)：在《人山人海》中吴秀波演的劫匪太令人不寒而栗了，有预感，这将是吴秀波演技最出色的一次。
@顾晓阳(作家)：摄影机像一双诚实的眼睛，直视着中国社会现实中被我们忽略或视而不见的东西，并企图探寻其中的秘密。这东西粗糙尖利，触动了我们。片末隆隆的大爆炸震撼人心，像隐约听到一头怪兽向我们走来的脚步声。我惕厉不安、非常担忧，但决不希望的是，它会成为一个真实的预言。
网友篇
@凶残伤： 《人山人海》讲述的是一个人群的缩影，他们是这个社会的基本构成。在他们的意识观念里，可能没有所谓的“信仰”或是“信念”，但他们都有种“坚持”，这是当代中国最应该继承和弘扬的精神。演员演得都很到位，特别是陈建斌的各种内心活动，都是亮点！
@剪辑王媛_Veroneca： 在一种特定环境下，人们只能选择隐忍和自救，就像老铁。当人受到伤害，却遭到无视、压迫，心中的悲愤总要寻找一种途径来宣泄，如果错了，责任在谁？
@Virgohi21： 叙事沉着，风格稳健，制作精良。尽管有的地方观影惯性先行于影像，但影片时间的延缓越往后越追回，最后快步超过观者(镜头越慢，竟跑得越快)。这种有质感的暴力，可是经过长炖的，侵犯的过程是又谨慎又狂烈啊。
@妮妮amanda： 导演视角冷峻犀利，长镜头始终如局外人一般沉默追随老铁千山万水千里追凶的身影，平直叙述带出贱如蝼蚁的残酷民生，这是一部有现实意义和充满人文关怀的电影。
@网友bb182： 很写实的电影，写实得让人觉得现实太残酷。没有太多噱头、修饰或桥段，感觉只有在电影院才能感受到的那种震撼。整个电影欣赏过程中我都在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下，可在那种环境下的人估计是看不到这种电影的，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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