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小众片观影火爆 观众曝看不懂
上周末，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艺术影院举办了一场《人山人海》的看片会，我也去凑了个热闹。没想到这部在商业院线门可罗雀的小众电影，放到艺术影院里居然会如此火爆。电影还未开场，100多人的厅里早就坐得满满当当，连过道的加座上都坐满了人。
放映前，主持人特意向观众申明，本场独立电影会放的是《人山人海》的国际版，也就是威尼斯电影节上放映的版本(国内公映版在结尾处有改动)，“因为是方言、英文字幕，所以观影有障碍的话可以提前退票。”主持人的话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在贵州方言的部分，我几乎是靠着半懂不懂的英文字幕才大概看了个明白。
电影《人山人海》改编自一个真实事件，贵州六盘水的五兄弟骑着摩托车千里追凶，终将凶手绳之于法，故事听起来非常传奇，但导演恰恰要把这种传奇性消减到最低。冷眼旁观的长镜头、极少的台词、外语般的方言、大量情节的省略……这些元素建立起了一种粗暴而真实的影像风格，却也成了观众走近电影的一道障碍。不过我们很快还是明白了，导演根本不想讲什么“千里追凶”的复仇故事，而是要借老铁的追凶之路展示底层社会的人生百态。
不过，导演的野心显然还不止于此，随着老铁的追凶之路进入黑煤窑，复仇的主题突然升华了，原本对凶手的仇恨瞬间膨胀为对社会现状的不满。最后，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老铁完成了他对现实的反抗。
影片放映结束后，导演蔡尚君(微博)来到现场和观众交流。除了对创作背景和审查过程的好奇，观众提的最多的问题几乎全是关于剧情的逻辑。“片头凶手为什么要杀人？”“结尾老铁为什么要炸煤窑？”“凶手最后死了么？老铁知道凶手已经死了？”……原来开头、结尾都没看懂啊？“是不是煤窑里的戏太黑了，大家看不清楚啊？”主持人打趣说。
《人山人海》真的很难懂么？倒也不是。我估计提问的观众和我的观影感受差不多，电影想要表现的社会的黑暗、底层人物的麻木与愤怒、人性的丑恶与光明，我们都能意会。但问题是，故事去哪了？人物的逻辑去哪了？特别是结尾的处理，老铁是如何完成这种心理转变的？电影显然没有给出足够的理由。
面对观众实诚的提问，蔡尚君的回答也很实诚。他说之所以这样结尾，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个人偏好。原来，电影里的老铁最后已经不是故事原型里的五兄弟了，甚至也不是电影里的老铁了，他好像变成了导演理想中的化身，成了一个有思考也有行动力的“愤青”。导演甚至觉得人物的行动不需要太多动机，“心里从一默数到十，然后就直接上了。”
没有哪个导演拍电影不在其中投射自己的态度的，但这种脱离了故事、脱离了人物，甚至脱离了逻辑的态度，看起来很高尚、很深刻，却很难让人信服。我庆幸自己在观影后听到了导演的一番详尽解读，否则确实很难“看懂”《人山人海》。我们无疑需要这样关注现实又有思考的电影作品，但如果它没能建立在一个合理的故事之上，很可能会变成一座空中楼阁。J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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