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潮实录:做贾樟柯还是郭敬明

2015年05月08日16:42   新浪娱乐 微博 收藏本文     

  主 题:新浪潮鲜导热——做贾樟柯[微博]还是郭敬明[微博]

  时 间:2015年5月8日14:00—16:00

  地 点:杂志客厅

  关雅荻:最近中国电影已经天翻地覆,各种浪潮、各种话题,以及很多新鲜的面孔,有趣的电影都陆续出现。所以我们看到今天有一个中间的标题,#鲜导热#,现在正经历另外的一个小小的热潮,所以今天引出了一个话题,对于这个话题我看上去,我个人觉得感觉稍稍有点怪怪的,做贾樟柯还是做郭敬明。这个问题怎么看?今天我们特别有幸请到现在市面上真正引领,让#鲜导热#热度更高的,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新人导演,或者新生力量导演。他们表面上可能有的是比较新面孔的,但是实际上都是电影行业内的老兵,把他们一位一位地有请上来:

  忻钰坤导演,即将上映《心迷宫》的导演

  肖洋导演,即将上影的《少年班》导演

  李霄峰导演,编剧、导演,即将上映《少女哪吒》的导演

  黄斌[微博]导演,他的身份比较多重,所以一会儿让他自己给大家解释。

  大家比较熟悉的,也是跨界的大鹏[微博]导演

  还有一位特别的嘉宾,木卫二,知名的影评人。

  我自我介绍一下,关雅荻,也是电影的资深影迷。

  活动开始,抱歉,今天稍微有点挤,其实看到在座的几位,我突然联想到即将在国内上映的一部好莱坞大片《复仇者联盟2》,他们参加一个美国的脱口秀节目,就像你们这样互相挤在一起,摆出各种姿势,今天一水的算是颜值比较高的年轻导演,发现有几个特点,好像都是新导演,而且全是男的。

  肖洋:是,刚才你说到《复仇者联盟2》,我在想我是不是绿巨人。

  关雅荻:好像只有黄斌故意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不戴眼镜。

  黄斌:我纠结了很久。

  关雅荻:今天为什么请来了五位导演、一位观察家?木卫二不能只观察,你的责任很重要。今天是近距离跟大家聊天的活动,我跟大家一样,非常关心,这都是导演的新面孔,他们在所思所想什么?他们到底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使他们把他们的热情转化成作品,在这个过程中遇到怎样有趣的事情?可以向我们分享一下。可能问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第一轮共同的问题,每人回答一下,中间可以交流,我们可能针对每个人具体的感受,我可能会问得更具体一点,最后一部分给大家留一些时间,大家可以跟他们交流,大家可以提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听一下在座的导演,你们为何要选择做电影导演?电影导演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以及为什么选择电影?处女作怎么来的?

  忻钰坤:我的电影雏形应该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很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侏罗纪公园》,当时我就觉得导演太厉害了,能够把消失的东西再现在荧幕上,非常有趣,每一个画面我都记得,可能那个时候就埋下一个种子,觉得做导演很有意思,是一件很有力量的事情。后来慢慢在学习过程中看很多更有趣的影片,也觉得这应该是我毕生想要做的事情。经历了十多年的摸爬滚打,直到2013年初,我认识了《心迷宫》的制片人任江洲先生,他给我讲一个故事,发生在他老家的真实的事件,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我想我的时机可能成熟了,我把这个故事改编成影片,我费尽周折把这个剧本拍出来。其实到我剪辑的时候,后期我都已经失去信心了,我想有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导演,有可能拿不出去给别人。但是我自己又想尽一切办法要往前做,最后拿出成片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关雅荻:大家听这个特别耳熟,就是在绝望当中寻找希望,最后走向辉煌。

  忻钰坤:成长过程中看很多导演的自传,我发现每一个导演拍出一个片子都很难,从资金、到演员、到拍摄、到后期、到审查,所有的全遇到了,我相信这可能应该是必经之路吧。

  关雅荻:所以说还是踏过了第一步,但是现在你认为不会担心这是自己的最后一部了吧?

  忻钰坤:不担心了。

  关雅荻:肖洋导演,绿巨人导演。

  肖洋:刚才说绿巨人主要是因为刚才主持人说了一句“大家颜值都很高”,我坐在这儿非常心虚,我觉得《复仇者联盟》里就他跟我比较像。我现在讲我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跟我的颜值也有关,我上大学的时候长得也不帅,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有喜欢的姑娘也不理我,我就想怎么能吸引她们的注意,一个是学校乐队特别受欢迎,另外就是姑娘们都喜欢聊电影,我想我将来要么当一个摇滚乐手,要么当电影导演。我后来学吉他搞得挺火的,发现还是没有人理我,后来发现摇滚音乐也是看脸,后来我想我就搞导演吧。最开始的时候是希望女孩能注意到我我才做电影,但是真正做的时候我都傻了,我第一批看的电影是跟忻钰坤导演的年代差不多,像《阿甘正传》这些。看完以后我觉得这里面有这么多不同的丰富人生,你看的时候感觉跟一群,虽然这些导演是美国人或者是日本人,可是感觉到有很多你觉得自己很奇怪,跟旁边人不同的地方,跟他们可以交流的。后来就慢慢迷上电影了,后来大学毕业以后就去德国学电影。就是不再喜欢当时的姑娘之后,但是电影还一直在喜欢着。后来可能对于年轻人而言,当时我觉得找到一样自己一直都那么强烈喜欢的东西真是挺不容易,包括在德国念书几年,回来以后想干电影,但是没有地方可以让你干,但是当时和几个和我一样特别喜欢电影,什么都不在乎的这种人,我们凑在一块,弄了一个小的工作室,婚庆、拍购物广告,388、988这种,也觉得自己是圈内人。后来是做电影剪辑,就是从我17岁到喜欢上电影,一直到现在,接近20年,一直在想当一个电影导演,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经历了很多像忻钰坤导演刚才说的那种比较难的时刻。其实我想想也没有那么难,真正能和自己喜欢的东西陪伴在一起其实挺少的,我觉得在这个前提下,或者其他的东西给你这种直观感受并没有那么强,你跟它待在一块感觉挺开心的,并没有想从它身上索取别的东西,我觉得这是我做电影导演的主要原因。

  关雅荻:大家听出来没有?其实他心里最喜欢的最漂亮的姑娘名字叫“电影”,其他的姑娘都被淘汰了。

  肖洋:其他姑娘也没有被淘汰。

  关雅荻:可能大家对肖洋的电影作品《少年班》不熟悉,现在还没有公映,但是之前他剪辑的作品有特别多的代表作,大家稍微到网上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他刚才比较谦虚,过程虽然比较曲折,但是进入到电影行业之后,基本上就是进入到越来越核心的位置,最后成为导演。

  肖洋:我是从一个剪辑购物广告,拍非常粗糙的短片的人,一下进入到比较核心的制作圈子里面,觉得非常地幸运,也是命运中的一个转折。

  关雅荻:坐在台上的每一位应该都是非常幸运的,只是每一位的故事略不同。请黄斌导演,今天为了颜值,特意不戴眼镜。讲讲你的故事,可能讲了很多遍了,但是在座的朋友还不是了解很多,因为你的身份转换的过程还是比较曲折,跟大家分享一下怎么走上导演之路。

  黄斌:其实一年之前让我来这个论坛的时候,我一开始是拒绝的,真的。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在这样一种高端的论坛上,我很怕我自己显得比较弱势。我觉得像这样的论坛大家会比较希望谈理想,谈初心,谈浪漫主义。但是我觉得《何以笙箫默》对我来说是一部纯商业操作的娱乐产品。我会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是我后来看了名单以后,都是熟人,我们都是认识十年以上,我更加想把这个当成一个同学会,我们一起又站到了一个新的舞台上面,像肖洋也做过演员,肖洋我觉得对我来说是大师级的剪辑指导,现在也做导演。忻钰坤原来还不叫这个名字,我觉得我们这一群小伙伴其实在这十年当中,今年是我来北京做“北漂”十年,一直在电影行业当中换了很多身份,开过宣传公司,碰到肖洋,就是因为我当时做一个视频网站,但是后来不能说倒闭,反正就是关掉了,当时还没有现在的这种环境,我们想尝试一种新的方法,想做艺术电影的发行,收费的模式,但是在那个时代不行。这么多年,其实我们都做过很多事情。我们现在站到导演的舞台上,我觉得电影市场越来越好,需要更多的人参与。我觉得对于我来说,《何以笙箫默》是一个机会。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不是我选择了《何以笙箫默》,而是很幸运的《何以笙箫默》选择了我,做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成长的里程当中,我是一个胆子比较大,不断地去转换的,当机会出现了。其实我在技术上的准备是充分的,我觉得在很多方面我是有依靠的,我自己把这一次的导演经历定位是产品经理式的定位,我是导演,我又分管所有的宣传营销部分。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是一次冒险。但是我觉得人生是需要冒险的,我觉得我还是把满满的诚意给了这部戏。我们非常认真地做每一个过程,但是就像我刚刚跟肖洋私下聊天的时候说的,电影的路会非常漫长,每个人选择不同。我觉得当机会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有可能可以试一下的时候就试一下,结果不重要,我觉得享受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更重要。

  关雅荻:你现在还是享受这个过程的?

  黄斌:我觉得非常享受,我觉得这个过程给到我的经验、收获会比所有的人都多。我以前因为做经纪也好或者做其他也好,我觉得我相对比较浮躁,这个戏受的苦或者是累其实是不为人道的,但是我觉得这些收获都是自己的。我自己也觉得我可以变得更加脚踏实地一些。因为其实我们在座所有人都经历过电影的很多很多的不可能,所以我觉得这个对我自己的收获是非常大的。

  关雅荻:苦和累一会儿再道,不能一直不为人道。我们把话筒给到大鹏,中国电影市场非常地火热,大鹏是从另外一个领域跨界,袅袅地就来的“屌丝男士”。

  大鹏:跨度非常大,因为我本身是学建筑工程的,但是我有严重的恐高症,所以我大三的时候到一个建筑工地,到三楼的时候就不行了,同学们把我抬下来,整个腿就动不了了,它是一个病理性的,不是心理性的,所以我注定做不了这一行,但是我又想唱歌,因为我唱歌很棒。可以说是能够成为国内很优秀的歌手,但是没有这个机会。

  关雅荻:最后我们可以留五分钟,一定有这个机会。

  大鹏:2003年来到北京想做歌手,投了很多简历,投到唱片公司、投到网站,最后就职搜狐音乐频道,所以我今天特别开心,因为已经十几年了,我从来没有拿过新浪娱乐的话筒。我觉得这样很好,就应该敞开怀抱,大家一起来沟通和交流。我也不会植入搜狐。

  关雅荻:已经植入两个了。

  大鹏:最近有一些节目找到我,他们有网站买这个节目的版权,听说有我的话,他们就拒绝,我觉得这样不太对,当我看到《煎饼侠》出现在新浪娱乐焦点图上的时候,我把图截下来自己还流泪了。我觉得中国网站应该向新浪娱乐学习这种开放精神。到了搜狐音乐做网络编辑,当时网络没有那么发达,2004年开始拍一些小视频。你们可能都看过我的短片,从1分钟、2分钟,最后变成《屌丝男士》,拍了四年了。那个时候我是相信专业的编剧和导演,找了很多的导演,那个时候认识在座各位的话,有可能《煎饼侠》是你们导的,但是很遗憾,我们找了一些不靠谱的。发现他们写的很多的故事,为什么是我演呢?交给很多喜剧演员都可以演。但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我演了。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决定很轻易地就开始了。我为此付出的努力很不简单,我之前跑了七八年的电影龙套,我基本每次拍戏的时候都看别人怎么拍的,内地、台湾、香港的很多导演我都合作过,后来发现没有用,每个人拍戏有不同的风格,所以他们也影响不了你更多的东西,在技术方面也许会带给你一些东西。《煎饼侠》筹备了两年多的时间,就等着7月份上了,我很期待。因为7月份的片子很多。

  关雅荻:好像今天大部分的都是6、7月份上映的。我们一会儿就聊关于对手的问题,一轮一轮来。李霄峰更不用说了,他在这个行业里经营的时间更久,而且也都是跨界,演员、编剧、导演、评论,太多了,跟大家分享一下。

  李霄峰:我今天也特别感谢新浪主办这样一个论坛,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一个论坛。能够跟这么多导演在一起。你刚才问的是为什么要来做电影。我小时候很喜欢看电影,小时候看的最多的录像带是《007金手指》,特别喜欢。再比较深的就是到1993年我看了一盘录像带,就是《北京杂种》。我为什么想到北京来?就是因为我觉得北京跟《新闻联播》里不太一样,我觉得这个城市非常地有魅力,脏脏的,乱乱的,但是你会觉得这个地方很有劲。我一直喜欢电影,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干这一行。后来高中我还复读了一年,但是那个时候我对电影和电视的分别,因为我是河北人,那个时候是相对闭塞的,当时还想考北京广播学院,后来没考上。后来就到了北京,结果那个时候互联网开始了,其实我觉得我特别感谢互联网,它提供了一个特别平等的机会,提供了一个特别开放的平台,原来在电影院能够看到好的电影、优秀的电影在网上就可以看到。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写影评,就算是半个媒体人,当然也挣了很多的稿费,给自己买DVD。

  关雅荻:现在我们要支持正版。

  李霄峰:后来我就去比利时,我退学以后,我在中国农业大学念的本科,到了大二我觉得实在不行,觉得特别不符合自己的人生愿望,正好有一个机会去比利时念艺术哲学,然后就考到那儿去了。我觉得我既然到了那个地方我就去考一下试试,考一个电影学院,这样才会不后悔。其实我也做了其他岗位,像海外发行、电影宣传。

  关雅荻:转行了一段时间。

  李霄峰:做了各种事,还做了广告来养活自己。一直到差不多2013年的时候,我之前在准备另外一个项目作为自己的处女作。然后就开始筹措资金,开始组建团队,开始选演员,开始非常愉快地筹备。

  关雅荻:虽然你《007金手指》看了很多遍,但是其实拍出来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融资还是比较顺利的吧?

  李霄峰:融资其实很不顺利,因为启动的时候是用自己的钱启动的,但是我好在有一堆朋友,他们特别支持我,包括我的制片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几乎是每到快没钱的时候,可能账上只有一百多块钱的时候,下一笔钱就到了,就这么一直到去年。其实我们真正所有资金到位可能要到去年10月份,中间周转了无数次资金。

  关雅荻:我看不戴眼镜的那个人应该不差钱。请我们的观察员说一下,他已经想了半天了,大家都在分享导演之路如何来的,包括接触电影的最初的印象。你谈一谈自己的感觉,你的身份不同,角度也不一样。

  木卫二:其实我看今天的话题就叫#鲜导热#,今天坐的都是鲜导,需要保鲜嘛。我跟大家分享的是我为什么干电影这个事情。

  关雅荻:我是做幕后,他们是真正的最核心的位置。我自己写过很多评论,木卫二在这方面时间也比较长,差不多十年的时间。

  木卫二:大家都是从不同的领域跨行进来的,进到电影圈,可能现在中国电影生态跟十年前相比也发生很大变化,从我个人工作角度来说,无论是像早期的好莱坞,或者是像90年代的日本,到2000年以后的韩国,其实这种现象并不是说从广告视频升级成影评人,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普遍意义的现象。从我个人内心角度来讲,拍摄好电影,完成后期,不一定能上映,我觉得自己都非常欣喜。把电影的好和坏放在另外一边。怎么说呢?我觉得当导演至少在中国还是比较贵族式的一种愿望。至少你要有一定的条件,你才能接受学院的教育,或者你才有资源,你到了所谓的电影圈子里,你才能有一些帮手,或者是一些别人缺的条件。所以我要感谢这个发展,咱们不说好和坏,大家能实现自己的梦想都是很好的事情。

  关雅荻:我听木卫二讲我蛮有感触的,我自己个人的一点点想法,导演这个位置是最具有开放性的,在座的都做过电影摄影、电影录音,那个是需要专业实践的,但是导演对人的观察、对生活的体验,其实我是很反对电影学院最早的中国自成体系,现在随着体制的改革,随着市场,包括刚才李霄峰讲的,我觉得我们坐到这儿就是代表中国电影未来的图景。我是所谓的科班出身,我内心对电影学院的教育,中国电影圈是背负很大的责任的,现在这些话都不重要了,整个行业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面请各位导演结合自己导演处女作的作品跟大家谈一谈,比如你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实践过程中遇到最困难的境遇怎么样?能不能谈一点具体的例子?

  忻钰坤:我其实之前也是高中辍学就去学电影了,结果又辍学,那个时候我算是一个草根型的。后来其实到我拍第一部戏的时候,我积累了挺多的经验。当时前辈看片子的时候觉得年轻的导演拍这样的片子,说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觉得之前还是有大量的实践经验帮了我。我觉得跟今天的选择有关系,我在拿到我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当时想,差不多两百万的成本,到底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类型,它是走影展还是有可能走院线?这些故事本身黑色、很压抑,如果真的按照原形拍出来,我觉得是影展比较喜欢的东西,但是我们都不喜欢的感觉的东西,我是看影片长大的,我又喜欢韩国电影那种又有商业元素,最后又给你记忆的那种东西。就做一个我自己觉得能够做好的一个状态,因为我蛮喜欢那种结构,叙事的这种东西,而且这是最不花钱的,制片人给我很大的空间,就让我改吧,就把很黑暗的农村故事改成很复杂结构,绕来绕去很有趣的故事。第一次做了这个尝试,没有任何人限制我要怎么做,我说了算,我就觉得这样拍好、这样拍有意思。一开始我还比较幸运,我在想我作为一个处女作导演,居然没有在资金上费太多的心思,我可以安心写剧本,他去找。我们其实有一笔启动资金,结果到最后突然发现,开机前三天钱用完了,后面的钱没到账,我当时想怎么给我挖这么大的,当时我们都是刷脸刷来的,大家都是帮忙,钱很少,大家都是从北京坐火车到片场。我们赶紧去找钱。当时其实临开拍的前两天,我约定时间,12点启动资金还不到我们就现场散伙,因为真的缺口很大,如果说不行,跟大家鞠一个躬,再当众剃光头回北京,不干了。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帮助,几次想转行总是有力量把我推回来,那次也是一样,大概12点的时候钱就到了,12点05的时候制片人的账户上到了一点钱,其实还不够,只够我们拍三天。于是就继续往前拍,我也是边拍边没钱。我们本来打算是拍30天,因为是一个群戏,演员又很众多,但是最后只拍了24天就拍完了,我担心到最后有一天钱没有了,我可能会让这个项目断掉。我在想不如我加快速度,哪怕可能稍微有点瑕疵,但是至少还是一个成品。

  关雅荻:你这个电影的定位风格、方向是开机之前已经有明确的想法是哪一种定位吗?从导演角度。

  忻钰坤:我当时写完剧本之后我在想,应该会是一个影迷很喜欢的,因为它其实里面有很多复杂的结构,还是需要一定的篇幅量才能容纳在其中。作为我来说,我就先拍出来再说。

  关雅荻:这个方向跟我们后面几位导演,黄斌的《何以笙箫默》、大鹏的《煎饼侠》明显不在一个方向上。

  忻钰坤:没有任何限制。

  关雅荻:我觉得最艰难的时刻就是开机前的一段时间。

  忻钰坤:一路都很困难。

  关雅荻:我觉得这个点很清晰。肖洋导演,你觉得你对你这个《少年班》,现在马上就能看到了,我刚才听他说了,你的剪辑剧照是你徒弟在做的吧?《少年班》是一个什么风格方向?

  肖洋:《少年班》实际上是一个,我本人就是少年班的学生。

  关雅荻:翻译一下就是说“我是天才”。你不是在少年班吗?

  肖洋:少年班不等于天才。少年班可能大家不知道,1978年开始的时候,当时李政道向国家副总理建议,在美国看到特殊人才培养机会,中国也应该选拔一批,在大学设立特殊的班级,招收年纪很小的孩子,15岁以下,智商超群的,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

  关雅荻:不是天才,是智力超群。

  肖洋:这是1978年的事,后来很多大学开设这样的班级,高峰的时候有十几个大学成立了少年班。这个教育体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但是在中间由于大家对这个东西存在争议,现在只剩下两所大学有少年班,一所就是中国科技大,另外是我的母校——西安交大。我为什么拍这个片子?我最开始没想拍这个片子,刚才主持人问咱们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我刚才听了忻钰坤说的我很感动?其实我非常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他拍电影的时候经历的那些情况。但是后来因为我运气比较好,做了剪辑师以后再进入电影,所以我打算拍第一部片子的时候,我资金方面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因为有制片人。可是最开始我准备的题材并不是《少年班》,像是丧尸围城的那种。后来剧本都做到可以开始筹备的时候,突然副导演把我叫到他家里,我觉得叫到家里都是特别严重的事,结果他给我做饭吃,我手都发抖,这是要逐出师门吗?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第一部处女作导演,让大家看到你这个导演出来的时候,对你更有想象空间。我说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想想看,如果你拍一个这种类型片,当然我们对公司来讲,对观众的口味可能更加有把握。你仔细想想,这个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以来最想拍的一个东西吗?我想了想说不是。我说完不是就知道这是一个套,他一定是想让我放弃这个题材。果然他就说让我再想想。我就想到我在大学里面跟少年班这些小孩相处的事情。因为我15岁进大学,这是第一个比较难的选择。

  关雅荻:大家还在上初三或者高一,你们已经去上大学了。

  肖洋:比较难选的是你把已经准备好,一个月以后就可以拍的东西扔掉,我当时就感觉快结婚了,然后未婚妻跟别人跑了那种感觉。但是你要相信你能找到更好的。然后从头开始,我们找到《中国合伙人》的编剧,他特别愿意跟我干这个项目,他觉得我们都是那些年我们追不上女孩的男生,我们俩就弄剧本,一直弄到开机之前,弄了大半年,最后把剧本完成。

  关雅荻:是一个什么风格?跟我的题目还得扣一点,贾樟柯的风格、郭敬明的风格,你可能不在这个风格上,那《少年班》是什么风格?

  肖洋:我觉得是“贾敬明风格”。每个导演的风格会比较能看出端倪。比如说我,我想讲事,但是我又喜欢跟别人交朋友,就是我希望我这个作品大家都能喜欢,可看性很强。我能拍出多受大家喜欢的电影?我不可能跪着让大家喜欢,也不可能站在高台上,我更喜欢跟大家面对面坐着交谈,因为我觉得我是一个普通人。

  关雅荻:虽然智商超群。我在网上看了他的预告片,我刚才跟他聊,我脑子里出现的就是《生活大爆炸》里他们上大学的状态,天才也要谈恋爱嘛。一切的创造和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都是青春期的原动力驱动的。

  肖洋:其实就是对女孩的动力促成的。

  关雅荻:在十分钟的对话里面,他把“女孩”这个词重复了十遍。我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在你看来最艰难的时刻反而是你要放弃一个已成熟的项目,从零开始,这一刻对你蛮艰难的。

  肖洋:还有我们要去搞定演员的时候,我们既然要让大家爱看,可能最开始要找有票房号召力的人来演小孩,后来又想不对,觉得这个太尴尬了,让一个20多岁的人装15岁,看上去观众都会笑死的。

  关雅荻:吴亦凡是天才少年?

  肖洋:他是勉强可以的。

  关雅荻:颜值太高和智商往往是成反比的,因为我看你们四个造型是这样的。

  肖洋:当时我在想,我们就不要骗大家了,我们是怎么样的演员、是什么样的状态,就要去寻找真实的原形。

  关雅荻:所以你选择了孙红雷[微博]

  肖洋:他是老师。孙红雷的过程比较顺利,看了剧本以后,他很喜欢老师那个角色。难挑的是那些小孩,找十几岁的小孩,在电影学院里面,身高都是一米八几,看上去不像15岁。后来我们跟副导演讨论,东北、重庆、河南,还有在北京各种艺校。后来在一个河南登封的武校里面找到了一个少年。他们拍出来的视频,看到一个孩子骨骼精细,我觉得像一个外星人的长相,他的脸是那种从来没有在电影上见到过的,非常有生活质感,我觉得他跟我原来一个同学非常像,我就把他叫过来。另外一个也是这样找到的。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演过戏,这算是一个赌博,这是第二个艰难的事情。到后来的时候,我们找来表演老师训练他们,提前一个月训练,把他们的潜力激发出来,然后再进行各种表演训练。拍的时候发现他们表现出来让我非常惊讶的潜质。因为他们没有学过表演,只能把自己最自然的十几岁的天性发挥出来,让我感到惊喜。

  关雅荻:应该会造出一批新的。

  肖洋:邪星是吗?

  关雅荻:青春题材的电影往往是造星,而不是消费明星。

  肖洋:就是这样比较艰难的选择,你到底是用明星还是跟随自己的想象,你一定要相信观众会喜欢真实的、有质感的东西。第三个选择就是我请了王大锤、冯绍峰[微博]几个人为我客串这个片子的结尾,后来有一个艰难的决定,后来我们在解决方案上调整,我把他们三个全部剪掉了。他们帮我拍了片子的结尾原来是非常讨好观众,大家看明星。可是后来我们因为请冯小刚[微博]导演看过片子,冯小刚导演觉得挺好的,但是结尾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他们就提了别的思路。就聊起他们这些同学现在在干什么,我听了以后脑袋一惊。冯小刚导演听了以后就觉得非常地有意思,说我们要不要试一下。于是我们就换了一个,我们回到现实生活中的这种结尾,剪完以后,我们内部所有人看完都觉得很好。然后就让我去跟他们解释为什么把他们剪掉。这是最难的决定,包括我们的编剧张家鲁老师在里面客串,他是编剧里面长得最帅的之一,他就站在他们旁边,就觉得这是剪不掉我的,结果把他们都剪掉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少年班》是我希望大家会喜欢的一部片子,因为我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审美趣味也很平凡,应该和大多数的普通观众方向是差不多的。我希望你们能喜欢有趣的故事。但是它里面也会告诉我们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成长,我们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是按照别人的设计去长大,还是真的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关雅荻:我听明白了,他所有最困难的时期全都是傲娇。我们把话筒给到黄斌导演,我相信你的痛点或者难点可能跟前面两位又不一样,以及你的风格,结合我们拿到的数据,感觉跟小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风格定位上,难点是什么?最困难的一刻是什么时候?

  黄斌:刚才我听到忻钰坤说野生这个事情,我这个产品基本上是一个定制产品,在我的心中我何尝不想在第一次能更任性一点,更野生一点?我觉得这是有电影梦的导演都希望的。但是还有一句话,选择就是代价,你选择这个事情的时候必须要承受这个事情的好和不好。我觉得在做导演的路上我有一个很深的感悟,它让我学会了更加有责任。其实有很多部门,你可以退下来,但是你挂上导演这个名字你是退无可退。

  关雅荻:能不能举一个例子?

  黄斌:你的责任感是什么?其实我觉得资金不是问题,就看你怎么用钱跟怎么看待钱。我觉得责任感是什么?我觉得在我心中,在我选择做这样一个商业定制产品的时候,我就想,我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赔钱,因为这是商业逻辑,我的每一分钱都是特别省着花的,这是一部性价比特别高的作品。肖洋做《少年班》那么好的班底也是省钱的,我们是想着制片成本低一点,这样我们的空间更大一点。第二个事情我觉得就是放弃,当你选择一件事情以后,责任感会驱使着你放弃一些东西。我说了,我在做《何以笙箫默》之前,我在筹备其他的项目作为自己第一部作品。都是很偶然的机会,一次饭局,就说黄斌你怎么不试着自己做导演,我开始燃烧这个种子。我筹备了一些其他的项目,但是《何以笙箫默》是一个机会。放弃的是什么呢?这个戏要按照商业逻辑定制,其实我放弃了很多私货。我其实很想第一部戏也拍一部跟你的生命体验有关的青春片。这部戏里面几乎没有我自己个人的影子,完完全全是按照商业逻辑做的。我们还没开机就碰到版权之争,拍到1/3的时候就碰到上海的踩踏事件,我所有的戏全部不能用,等于全部翻拍,但是我们还是用了很多资源去解决这个问题。

  关雅荻:外滩有人的戏是很少。

  黄斌:杨幂[微博]和黄晓明[微博]在天桥上的戏大部分都是偷拍的,我们基本都是快速跑,两个大明星是很难想象的事情。所有的灯光全是暗的,我们想拍的就是人站在前面,外面都是万家灯火,全部是暗的。

  关雅荻:这是操作的难点。

  黄斌:只能后期操作。大鹏有这个经验,我们用了这么多明星,协调档期都快疯掉了。Baby的选择我一开始是反对的,一开始会有跳戏的感觉。第二个就是我觉得这样的话,对于晓明和Baby的位置,在这样一个戏里面,原来定的演员档期实在调整不出来。在这样一个过程当中,我们刷了很多脸,但是问题是你在协调演员档期,人家自己在做的事情不可能推掉,为你赴汤蹈火。最后才定的Baby。我觉得呈现的结果是不错的,如果大家看了这个片子,我觉得Baby是很适合何以玫的。但是这个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用家属来帮忙。

  关雅荻:这也是场地现实的难点,演员是一个问题。版权纷争也算是难点,但是最后解决了。

  黄斌:这对我们来说还没开机,所有人的压力,我觉得对所有的演员来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样的环境底下,我们本来定的档期是8月份,突然就提档三个月,我们的宣传只有一个半月,所以我们是疯狂的预告片,同时有三款预告片,都是在恨不得今天剪完明天就发。我真的觉得我很感恩这次机会,不管怎么说,我出发了,我希望把我的私货、我想说的话、我真正想表达的东西放在我未来的电影中。所以我为什么说我觉得我非常地享受这一次的过程,同时我也承受这次过程带来的所有的一切。

  关雅荻:所以大家看到这个电影,风格定位上显然是更,在今天的题目上、风格上更倾向郭敬明。

  黄斌:你别误导我,我本身也觉得这个题目有问题,我觉得我们其实都是做自己。我觉得我很喜欢漫威,所有的问题我觉得都是不同的角度说“你是谁”,出发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你是谁,你才能来做所有的事情。我觉得我这次选择做一个商业定制产品,很多人都说《何以笙箫默》是什么类型的,我觉得它第一,它绝对不是青春片,它跟青春片是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所有的回忆部分只是他们两个人现实中美好的闪回,更加加压他们现实的东西。但是我认为它也不能纯粹是一个爱情题材,我认为是都市爱情题材,这样的类型定位我认为是叫大IP类型,现在可以有这样的一种类型叫大IP,就是它受托于一个大的IP,用定制的方法来制作。我在做这个过程中,你享受他的好就要享受它的不好,其实某种程度上是戴着镣铐跳舞。包括在这个戏里面那么多原著的经典桥段和台词。你既然用这个IP,你如果不用尽它,或者是不把经典的东西保留下来,我用它干吗?

  关雅荻:选择的困难。

  黄斌:在一个故事的呈现上,它的起承转合,所以其实前半段我们就是要把经典的东西呈现出来,后面再进行故事叙述,这里头有无数的选择的困难,但是没关系,我觉得这是我们呈现的版本,我非常希望听到大家各种意见,能够帮我做得更好。

  关雅荻:选择太多,我听上去更多的是现实的困难,选择的困难。这是大家能看到的电影。现在《煎饼侠》还没有上映,可不可以透露你在这个项目中遇到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样的?以及风格定位是怎么定的?

  大鹏:我拍这个电影一直是很顺的,没有遇到任何资金上的不足,因为很有钱,有很多的明星。所以其实一直以来都很顺风顺水。我反而比较困惑,或者是我自己的一个觉得难过的地方在于没有人能帮我,就是没有人去指导我、监制我,所以我每次听说别人的电影会有一个人帮他保驾护航或者从技术层面、操作层面,包括像陈国富这么优秀的导演做很多经典的作品,我那个时候想拍《煎饼侠》的时候就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后来发现找不到,我就很苦恼,因为自己的第一部处女作电影不知道怎么做。包括我现在的合作伙伴,我的宣传团队、后期团队,当别人问起配合得怎么样的时候,我说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因为没有对比,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首次跟他们合作。但是我选择充分相信我的合作伙伴,只是在每一个过程上没有一个比你厉害的人帮忙你,这个时候做选择就要更坚定。你会怀疑自己应不应该这样,但是你稍微有一点犹豫别人就会不相信你作为一个导演的权威。我之前放出的《煎饼侠》的物料有一些可能是喜剧片,但是今天跟大家讲《煎饼侠》是一个什么电影,它不是任何一个大家现在想象当中的样子,《煎饼侠》的电影讲的是大鹏怎么拍《煎饼侠》的故事。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公开的场合告诉大家。我想说的其实就是,《煎饼侠》看到的就是我大鹏拍的一部电影叫《煎饼侠》。它的所有人物关系跟现实生活完全一模一样。所以在戏里一共有30几个明星,邓超[微博]就是邓超,吴君如[微博]就是吴君如,小沈阳[微博]就是小沈阳,我的女朋友就是柳岩[微博]

  关雅荻:这是一个最大的爆料。

  大鹏:所有的人物关系跟现实中的人物关系是既定的。这个时候所有的问题来了,有没有那么多的明星陪你玩。邓超在《煎饼侠》里是一个傻逼,吴君如在《煎饼侠》里是一个工作人员,她跟你们看到的正常形象不一样。所以我其实邀请了很多的人加入到我的电影,但是拒绝的更多。所以基本上很多人说大鹏你有什么后台?我真的是认认真真去邀请,拒绝我的人是一把血泪史,但是我不能说是谁。但是我敢于去做这样一件厚脸皮的事,笼络了三十几个人,大家看《煎饼侠》的时候会有这样一种观感,走进电影院的时候会觉得他怎么会在?哇,他也在。最后你从影院站起来的时候会觉得他不可能在。后面还有大Boss,真是让我每次想起来都乐得不行,但是说服他的过程变得很复杂。而且有一些困难,就是资金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的前提下,说服明星的工作确实很难做。黄斌知道,在一个电影里出现这么多明星,档期就是问题。有一场戏吴君如和曾志伟[微博]在一起,他们要跑步,君如是9月份拍的,志伟哥是10月份拍的,他俩其实应该是同一时间跑步。岳云鹏和郭采洁[微博]车震那场戏也是档期不同,我们把整个连环画全部都画完,按照这个执行,不然的话接不上。后来大家发现两个人在同一个画面里。戏里的大鹏的女朋友是采洁,两个人开始在一起,那个时候已经开拍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女演员没确定,最早的时候是范爷,但是她那个时候拍《万物生长》。我拍了至少十个版本,“喂,冰冰啊?“喂,采洁啊?”“喂,心如啊?”每个女明星都拍一遍。后来台词定的是“宝贝”,这就好办了,最后定下的演员是郭采洁。大老板赞助了一笔钱买钻石,他就拿这个钻石哄女朋友开心,最后这个钻石丢了,通过这个过程完成中国历史上最搞笑的戏,里面有很多的明星。大鹏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这些人参与他的电影,最后拍成了《煎饼侠》。

  关雅荻:给大鹏点掌声吧,这么重要的爆料在现场。

  大鹏:大鹏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骗明星,但是现实中他也真的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

  关雅荻:听明白了,基本上最难是难在搞定这么多明星,配合他们把电影拍成。稍微绕了一下,刚才聊了忻钰坤最早的野外生存,包括肖洋独特的青春时光,黄斌的商业化制作。李霄峰最艰难的一刻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李霄峰:刚才听几位导演介绍完以后,我觉得我们还算是挺幸运的,幸运在哪儿呢?我之前确实是在准备另外一个项目,我是想用那个项目做我的处女作,而且是犯罪题材,但是很遗憾,那个戏几乎是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愿意投入任何的资金,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刚才黄斌说选择很重要,但是我当时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个戏从内到外对我都是合适的。刚才我说我比较幸运在哪儿?因为这个戏在资金上有困难,但是总算是过来了,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主创部门,从摄影到整个导演组,包括我们挑选出来的两个女孩,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我们在一起筹备了7个月,拍了43天,但是当我们到第35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戏拍了,因为我们准备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就是我们准备的确很充分。我们所有的工作人员在一起,从审美到我们的志趣都是相投的,所以我们都是默契的,在现场也是拍得非常欢乐。到后来快拍完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依依不舍,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想再拍。这可能是我对这个戏的过程的感受。

  关雅荻:大家看到发布了一些海报,大家的观感是一样的,但是从导演的角度你是怎么定义这个戏的?

  李霄峰:我对这部戏的感觉就是其实很干净,而且我也觉得这些新的演员,因为我们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北京、上海所有的艺术院校,包括像戏曲学院的附中也去。

  关雅荻:也是两个新演员。

  李霄峰:演戏的时候一个14岁,一个19岁,我觉得我们这个团队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特别骄傲的事情就是我们培养了两个新星。

  关雅荻:有表演经验吗?

  李霄峰:没有表演经验。整个过程真的很享受,以至于杀青以后很郁闷,不想出门,就想在家待着,因为周围没有人,心情很差。直到差不多做完后期。

  关雅荻:杀青综合症。哪怕前面非常地顺利,因为现在跟忻导的情况一样,你们两个的作品,跟《少年班》也一样,你们马上上映,只有黄斌的作品。

  黄斌:也正在上映。

  关雅荻:对各位来说都是一场硬仗,还好你们自己安排的时间挺好的。我们把话筒给到木卫二。作为你的视角,你怎么看待新导演讲的这些故事,导演对处女作的选择。

  木卫二:刚才主持人问到新导演想成为贾樟柯还是郭敬明。

  关雅荻:他们都回避这个问题。

  木卫二:可以把名字遮掉,就是商业还是艺术的选择。但其实我个人觉得好看的电影没有人规定说我只喜欢艺术电影,我只喜欢商业电影,或者我要拍一部艺术电影就不能商业。拍的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可能是普通观众不太清楚的,其实还有更大的困难,不止是上映之后,还有评价的问题。我前几天在微博中提到一个问题,我个人理解电影的一个组成,首先电影是一部电影,评价不是导演或者片方能阻止的。其实我觉得这反而是很多创作者、年轻导演很不好面对的问题。我觉得现在中国市场上还是有很多很奇怪的作品。不止是商业还是艺术,你后面还要面临怎么评价的问题,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

  关雅荻:在你看来,作为观察员,听他们的故事,听完这两轮了,在你看来,导演选择自己处女作的题材,你觉得出发点或者依据是什么,或者标准是怎样的,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木卫二:贾樟柯的前三个作品是琼瑶戏,一个导演在哪方面可能会选择自己喜欢的电影,比如说像黄斌会不会拍《何以笙箫默2》。像杜琪峰早期拍的电影算是评价比较低的,但是他也可能在反复的拍摄过程中,就坚定了自己作为一个想拍摄警匪型片的想法,杜琪峰积累了差不多,从1983年开始,经历了15年才创造了自己的形象。我想跟在座的导演说,当电影导演其实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如果你把电影导演当一个事业的话,起点是艰难,但是以后的过程其实会更加艰难。

  关雅荻:木卫二给了一个很好的参考思路,你的处女作并不代表你未来的此生导演生涯固定的方向,或者是标签,反而是一个生长的过程,我们看到中外都有这样的问题。接着木卫二的问题,我们最后一轮讨论,讨论之后我们把话筒交给各位进行提问。今天的标题背后隐藏着关于电影商业和艺术,这是永恒的一个被说烂的话题,其实还是想听各位,比如说换一个角度,我想听在座的,你们都是一线的创作,你们如何看待中国当下电影现在的氛围、环境、现状,结合现在的中国电影,你们是如何看待?以及对电影的商业和市场,以及艺术创造是怎样的关系?你们是如何理解的?这一点大家就自由讨论吧,你们之间也可以互相发问。觉得中国当下电影怎么看?艺术、商业这个问题怎么看?

  李霄峰: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因为我自己是不喜欢分艺术片、商业片的。比如我看《007金手指》,毫无疑问是商业片。我自己从小到大喜欢的这些电影,在我来看是没有商业艺术之分的,只有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也第一次拍电影,我对市场并不懂,这个是我不擅长的领域其实。我只想说,我特别同意肖洋说的一点,电影跟人应该是平等的,跟观众之间,它既不是说我高高在上,但是我也不能特别俯首帖耳。其实我觉得我更希望看到的是观众跟电影之间能有真正充分的交流,这种充分的交流是不带偏见的,你可能会喜欢《心迷宫》,也可能喜欢《少年班》,也可能喜欢《少女哪吒》,也可能喜欢《何以笙箫默》。我觉得这没有什么高低之分。而且我觉得整个大的环境至少是比以前好了。十年前我觉得可能不是像现在这样。

  关雅荻:我觉得好像以前更容易产生第几代、什么系的,比如你是什么类型的,但是我们今天坐在这儿。

  李霄峰:我们没有代。

  黄斌:按照代的话应该算新一代。

  关雅荻:应该是新生代。

  李霄峰:我觉得就是一个是一个,不能按代来划分。

  黄斌:贴标签不适合了,现在是个性如此野蛮生长的时代,现在没有办法来画一个标签。我接着李霄峰的话来说,我特别同意李霄峰的话,在我心中完全没有艺术电影、商业电影,因为你想拍商业电影就能拍商业电影吗?你想拍艺术电影就能拍艺术电影吗?完全不是,好多人说我想拍一个艺术电影、我想拍一个商业电影,这个不是你说的。

  关雅荻:李志接受凤凰的一个采访,谈到大众音乐和小众音乐,大众的意思就是乐民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小众就是我就是我的表达,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这个问题。

  忻钰坤:这是作者气。

  黄斌:承接李霄峰的话,我觉得电影是跟你的观众说话,你可以选择的是你说什么,但是你也可以选择说给谁听。其实我觉得在《何以笙箫默》这个电影的过程当中,我是选择了说给一部分人听,所以它的评价也会泾渭分明,因为我做商业电影这么多年,我觉得我事先把目标受众定清楚,我是说给有少女心的那部分人,主要说给他们。所以我整个的制作逻辑都是按照这个方向来的。所以果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其实我觉得这个电影是一个白日梦,因为你也知道,它脱胎于一个网络小说,是对爱情的一个幻想。所以整个的东西上,我觉得我是做了一个选择,我没有想说给那些不是我的目标观众的人,但是如果他能够来看一看我也很开心。所以我觉得,在我心中商业电影和作者电影是有区分的,作者电影更加选择知音,但是这种知音不会更多,知音难觅。但是我自己认为,在这个经验里面,我最在乎的是我的观众,尤其是我的目标观众。

  关雅荻:听听肖洋导演,你觉得现在中国电影各种现象,你是怎么看的?

  肖洋:我从2008年开始正式进入主要的制作圈里面以后,我发现一个现象,其实我们的市场是越来越好的,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拍电影,越来越多的人走进电影院,这个总体来说,我同意李霄峰说的。由于技术门槛的降低,各种技术人才大量涌现,拍电影比以前更容易了。冯小刚《非诚勿扰1》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它没有一环扣一环的悬念的情节,讲的只是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而且节奏很慢。可是它又用了葛大爷,又票房那么好,所以我问究竟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我只能说这是大家都喜欢的片子。我们总喜欢把商业、文艺进行二元对立,我认为这是不太成立的。我也同意黄斌说的,我们要讲自己的话给别人听。但是我在想,假设我们就是想像刚才说的李志的大众还是小众,我想成为这样一种导演,就是跟大家差不多的人。但是我在讲我自己话的时候,比如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泡不到妞,就是很难有女朋友,我相信大多数的科男生,或者是颜值不高的同学们,肯定与我有相同的经历,那些我们追不到女孩男孩,大多数都是希望有大把漂亮的妞,甚至有人愿意为他打胎。这些我们都没有感受过。其实我们大多数人的经历都是差不多的。李霄峰你在笑什么?我是这样一个导演,我来给大家很诚恳地讲我的故事,我相信我也能交到我的那些朋友,因为我们曾经都是一样的人。任何一个题材,不管它是商业题材还是艺术题材都可以有导演的表达。

  关雅荻:忻钰坤,你谈谈你的想法,听上去比较艰难,但是你已经迈过去了,你对中国电影怎么观察?谈谈自己的感触。

  忻钰坤:我觉得作为一个新导演来讲最怕的就是被定位。因为我拍以前根本没想过能走影展,那是一个很巧妙的,我觉得那应该是被影展排斥的、所不喜欢的,但是没想到后面走了很多影展,开始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文艺片,或者是影展导演,会影响到你将来选择项目,或者是什么样的项目找到你,你这个片对观众的印象。我跟黄斌导演想的一样,不是一个导演可以随便转换我今天拍这个,明天拍那个,入行有入行的客观条件,我先拍,我先掌握话语权,我先掌握人脉,然后我再拍自己能拍得好的东西。还有一点,我觉得可能作为导演,尤其是新生导演,应该有一点点对行业的责任,就是如何打破现有的模式,无论是商业还是艺术。片方会觉得这样的影片或者是这样的项目是有观众、有受众的,但是很少我们能够抛开这些东西,可能我也做商业片,我也做类型,但是我能不能做类型的混合、混杂,或者是做什么样的方式能够跳脱既有的模式,这是导演有话语权可以跟商家对抗的。

  关雅荻:你觉得你是影展导演吗?影展的感觉怎么样?

  忻钰坤:我感觉真的在欧美,或者是高大的艺术殿堂中,电影更是一种生命。

  关雅荻:毫无疑问。我其实也去过很多次,大家在聊艺术的时候,你会发现他是最生意人的思路。

  忻钰坤:一个发行商要跟我们谈合作,我就问他为什么选择我的影片?是很喜欢吗?结果他告诉我是因为我们的片子里面没有亚洲影片,欧洲的发行商都有中国的影片,因为中国在壮大,好多观众想看到这个国家的事情,就仅此而已。我发现我的影片被当成一个货物放在那里。尤其在这个时候,你会觉得更揪心。

  李霄峰:忻钰坤说的这些我特别有体会,我也去了影展,走了以后,你会发现全世界的电影都是生意,除了导演之外,其他人都把电影当生意。我们希望能够打破这些东西,打破一些成见,我觉得就从我们这一代开始,真的要打破一些成见。我觉得我们在面对资本的时候尤其是要这样。因为现在涌到我们面前的企业很多,但是其实他们所说的东西跟我们心目中的电影差得实在是太远。而且更多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告诉他们什么是电影。

  肖洋:我们要集体发声,真的成立一个复仇者联盟。

  黄斌:其实就是速度与激情,延续观影的热情。其实国产影片是在一个非常被动的情境之下,自己内部竞争。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刚才除了在说话,我也在听大家说话,我们这一代如果是一批人的话,我们其实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包袱,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纠结。

  关雅荻:也没有那么多的门派、渊源。

  黄斌:我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个话题,从来不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会考虑的问题。

  关雅荻:如果是做A还是做B,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后来发现从你们的角度,你会发现《煎饼侠》就是你的故事,《少年班》就是你的故事。其实都在做自己,毫无疑问,其实不存在说我一定要二选一,

  黄斌:就做自己擅长和喜欢的。

  关雅荻:不用担心融资的问题,选择太多了。

  忻钰坤:像黄斌导演,他们解决了市场的问题,我们这些年轻导演解决不一样的问题,我们前辈的导演,因为他们已经在那个位置了,他们有更好的资源,他们不应该太在乎票房,可以解决好的问题,他们拍出更多留住文化底蕴的电影。如果一定要分工的话,可能有这个问题在里面,可以让整个业态更自然、更健康地往下走。

  关雅荻:我们留一点时间给在座的各位朋友,你们想一想自己的问题再举手来聊。我觉得今天最重要的就是看似每一个人都特别不一样,每个人的作品。但是实际上我们坐在这儿,我们发现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障碍,不是存在任何互相之间有什么隔阂,大家对电影市场、对电影艺术及影展、及个人的创作,我觉得都呈现了非常宝贵的开放性。以前在网上写文章,那都是单向的,现在都是交互的,包括我们在座的各位同仁,提一些你们对导演的问题和想法。我们把最后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留给大家。

  提问:请问黄斌导演,因为《何以笙箫默》营销时间非常短,可不可以请你分享一下你在做营销当中的得与失。

  关雅荻:得讲一点,失讲一点。

  黄斌:谢谢你的提问,你没有看过《何以笙箫默》吧?

  提问:我看过。

  黄斌:谢谢。其实我觉得我会花时间做一次复盘,我觉得这个项目因为确实比较紧张。现在来谈得失还太早,首先它还在进行时态当中,我们还要跟妇联打一仗,我们很努力,我想所有的得失在一个月、两个月以后来谈,现在你没法知道你现在做的每一步到底是奏效还是不奏效。就像广告界说你花一千万出去,你完全不知道,可能有两百万是奏效的,但是你不知道到底是哪两百万奏效。我觉得我自己宣传营销的经验,两件事情,一个是基础,一个是感觉,你必须要有一个基础理念,其他的事情真的,在宣传营销这件事情上只有四个字叫“随机应变”,所以你在感受这个项目,你做出很多的随机应变。唯一我认为我自己,因为我是做市场或者宣传营销出身的,我的不同是我把宣传营销本身当成了一次创作。我会参与每一款预告片,每一张海报,每一篇新闻稿的设计,每一个制作特辑,我很乐在其中,因为我认为宣传营销,当然这也是产品经营的思路,如果你把它当成创作,你会很有新意,你做出来的东西是活的,而不是死的。谢谢你的问题。

  关雅荻:我们在这个地方预定一下,一个月、两个月以后他要复盘一下。到时候基本都公映了,咱们一起来复盘一下,各自复盘各自的。

  提问:大鹏,你说你是恐高症,但是我看《煎饼侠》里面有好多你被吊在天上的戏,你因为恐高做不了建筑,但是恐高去拍电影怎么克服?

  大鹏:我不但恐高还怕狗,但是戏里面大鹏养了一个狗,那个狗是重要的男三号,这两个事对我都是致命的,而且我跟柳岩站在天台上,我们都没拴绳,我们热爱的东西就希望能呈现最好的一面。同时加上跟我长得像的替身就可以了。

  关雅荻:不小心又说漏嘴了。

  大鹏:但是真的自己站上去了,我为了热爱的东西是可以的。

  提问:我问一下黄斌导演营销的问题,《何以笙箫默》是您自己做的,本身您是做传统媒体营销还是新媒体营销,包括新媒体的跨界合作到底能对票房产生多少贡献?

  关雅荻:简短回答一下。

  黄斌:我觉得在《何以笙箫默》宣传营销上,我们肯定更重视社会化的媒体营销,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比例是多少。但是我觉得我们要尽情拥抱互联网时代,所以我觉得在所有的过程中社会化营销占的比重比较大。

  关雅荻:文艺片,或者这样的电影,包括最近王小帅[微博]导演跑影院推介会,其实更需要聪明地去营销,有创意的营销,它可能给你们带来的,会有新鲜的可能性。要不然你们有你们的打法,我觉得未来没准,可能下次有机会坐在一起,不止是聊文艺、市场、商业,可能聊一些在市场上有什么创意,因为在座的都是导演,下一次换制片人来聊,他们的体会可能不一样。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木卫二谈谈对市场的看法。

  木卫二:我还是先说中国市场,像咱们中国市场有了营销以后,包括宁浩出来,宁浩拍他的疯狂喜剧,后面我们注意到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批说难听是山寨,说好听是模仿,陷入了模仿和复制的漩涡中,其实效果不是很好。我觉得还是一种复制,很多人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可能刚才很多导演谈到,大家可能会直接从现有市场上的案例,从里面想走一条捷径。我觉得这种方法还是比较不合适的,还有一个话题,要做什么?我觉得可能还是做自己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东西更有生命力,在市场上一个档期不一定卖得多好,但是对导演本人或者是有志于做电影事业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事情,还是要做自己。

  关雅荻:我随便感触一下,其实过去这两年我在全世界参加超级马拉松比赛,我现在就做一个越野跑的电影,资方马上就认可了,剧本也出来了,可能就是纯喜剧或者纯正剧,我发现也是在选择做自己,包括我们在座的每一位。我觉得大家可能在朋友圈都看到一篇文章,我们的电影局局长张宏森接受一个媒体采访,中间说了这么一段话,你们怎么看?他说电影需要实现多样化、多品种、多类型的共生共存,我们不能用一种既定的现成的标准来要求电影的统一规格,比如美国既有好莱坞大公司的片子,也有很多独立公司或者独立制作人所拍摄的影片,有相对严肃的作品,也有完全娱乐化的快消品电影,因此我们需要打造中国电影的文化宽度,在这个文化宽度中其核心地位是以戏剧、故事为文本的讲述方式,但同时也允许在这样的一种讲述方式之外有不同的语言表达,不同的样式呈现,我不知道在互联网进一步绑架全世界的未来还会有什么新的品种诞生,可能要求电影形态有新的类型,但是我们要用足够的耐心、漫长的时间纬度来观察。我觉得说得高屋建瓴,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导演面对市场,你们有什么感受?这个是挺有指导意义的。

  肖洋:我的文化程度不高,我的理解就是希望在健康的环境下,不同的导演都有发声的机会,都有机会面对观众,这样的话才能有更好的未来。这个讲起来虽然特别不会出错的话,但是放在当下的时代可能有其他的特殊意义。

  关雅荻:他提到一个词叫“电影文化宽度”,这个我们没有见过。

  肖洋:我们对电影概念的理解比以前要更加广义一些,我是这样理解的。

  关雅荻:这个其实还蛮有趣的。

  肖洋: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宽容地对待每一种不同的电影,不管是商业电影,还是艺术电影,甚至是我们没有看见过的电影类型。不能因为它和我们以前看的不一样就视为洪水猛兽。

  关雅荻:真人秀节目电影都有。

  肖洋:观众和电影人会给出他们的选择,我觉得这个就是自然选择。

  李霄峰:我觉得电影在任何一个国家都面临两个事,一个是政治,一个是资本。我觉得电影还得站稳自己的脚跟,尤其是做导演的。还得从作品本身出发,这是我的看法。因为我第一次拍电影,我这次拍完电影之后,我突然发现好像整个环境变成了一个营销为王,这个跟黄老师没关系。

  关雅荻:这个风潮不是他引领的。

  李霄峰:我真的希望更多的观众能够把目光,包括我们的各个领域的人,能够把目光更多地注视在电影的作品本身上,内容本身上。我也希望所有的创作者都应该走上这个路子。我作为导演,我们都会好好做自己的作品,从自己的人物和人物关系出发,做我们心目中好的电影。我希望我们有一天发现周围是群星闪耀,到处都是好的作品,那真的太棒了。我记得前年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台北的电影院,他们放《哥斯拉》,结果影片到了那儿,海报没到,电影院的员工自己用手画了一张海报,我看了特别感动,这个是对电影的热爱。

  黄斌:接着李霄峰说一句话,其实我觉得做电影的人还是应该有一份敬畏心。这次不管种种,我对电影的敬畏心更加强烈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无论你做的是商业电影还是艺术电影,都不容易。因为我们本身都是喜欢电影的,我们是从碟片时代这样过来的。我觉得我自己实际操作了一段,就像我说两个月以后复盘我这次操作的成败得失。但是我最大的感受是我对“电影”这两个字充满了更深的敬畏。敬畏是什么?首先你自己要谦卑,你比电影这件事情小得多。第二,你要拿所有的诚意对待它。每一步要把120分的自己交给它,结果自有别人评说,你都虚心接受。

  提问:接着李霄峰导演的话说,制作电影是熬自己心血的过程,我想请各位导演说说,因为现在的竞争除了好莱坞电影之外,国内还有所谓的IP电影挤压,资方会问你这个有什么可以直接转化为市场的东西吗?你们今后怎么拿出更生猛的东西对待竞争,还是敞开怀抱,重新拥抱IP电影?谢谢。

  关雅荻:这个问题能简化一下吗?

  提问: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可以选的话,你会坚持做自己的这一套吗?

  肖洋:我的回答比较简单,我觉得什么能打动我我就拍什么。我们十几岁的时候是因为喜欢看电影,才爱上电影,才从事电影行业。如果我们抛弃这些,取得更多人的认同,我觉得可能对于我们最开始做电影的目的性就会有一点点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要面临诱惑、挑战、艰难,在做选择的时候就要问问自己为什么拍电影。也许将来我也不会像现在说的这么做,但是我希望我们都能保持这样一种状态。

  关雅荻:大鹏,你也第一次出发。

  大鹏:我就是拍自己喜欢的故事。我宣传的时候从来没有说《煎饼侠》是屌丝男士式的电影,因为我想让它作为一个电影产品获得大家的尊重。

  忻钰坤:我觉得核心是我们行业对IP的角度或者做法是有问题的。所以如果真的有IP找到我,我很喜欢,只要是我想拍的东西,如果我的制片方给我更多的时间准备,我是接受的。这样有机会让导演静下来,能够花更长的时间,其实就是导演把自己的喜好,或者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够慢下来去研究。如果你拿别人的项目来,你永远是一个执行者,哪怕你拍大IP的东西,你用心去研究,你做很多的功课,带着你的团队做很多的测试,最后还是可以的。

  关雅荻:现场没有问题的话,我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想大家有没有感触,最近的互联网这几年发展得极为迅猛,特别是移动互联网,中国可能都超过了美国,互联网各个环节都产生了改变,基因上的突变是什么?在座的几位有没有想分享你们的感触的?未来的电影将走向何处?作为导演该如何应对?

  大鹏:因为我本身就是做互联网的,我12年一直是在做网站,互联网所有的东西,包括后台的文章怎么发布,我做过编辑,现在做主编,怎么拍视频、怎么剪、怎么上线在搜狐的全部的后台的工作我都做。所以我不觉得它是一个新的东西,互联网其实已经很旧了,它已经是我们的生活,就好像电话被发明、电被发明、汽车被发明,我们随着它不停地变。所以我不觉得它会带给我们有什么更多的影响,因为它是一个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快,大家的改变就是我们可以很快地看到西方的先进的东西,我们可以快速地去学习。所以这对大家都是一个鞭策和鼓励,我不觉得它会产生什么特别本质的影响。

  关雅荻:它是我们的空气一样,是必需品了,已经是不可分割了。最后来点实际的,各位导演都是带着自己的处女作来的。而且黄斌的作品即将要面临计生委的腰斩,你们想一句宣传语,让大家通过网络、通过新浪,让更多的观众关注到自己的作品。在此之前我请木卫二,今天一整场观察下来,你的感触是什么?

  木卫二:现在不止是中国电影票房数字好看,还是电影数量多,一下子新导演变得比以前越来越多了,而且大家都带着自己的故事来了。我觉得现在其实也是大家怎么能够,包括王小帅导演说的,你能怎么被观众看到,被注意到,甚至你愿意花一种什么样的策略或者方法,把你的作品更好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据我个人所注意到的,像近些年,其实可能就是一些制作规模或者是宣传比较小的电影很难被看到。现在在这边坐的五位导演都是可以在电影院看到的,如果我要来总结的话,我觉得就是先去看,了解一个新导演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看他们的电影。

  关雅荻:我们请各位导演邀请一下大家,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们的电影,忻导,告知一下非常重要的信息。

  忻钰坤:《心迷宫》应该在9月份上映,希望大家可以关注这部影片,也希望大家可以来看这部影片,因为它会给你90分钟的时间来探讨一下命运。

  肖洋:《少年班》上映时间是6月19号,虽然它号称是一个天才青春电影,但是天才虽然不常有,但是我们曾经都是少年,我希望大家到时候能来电影院看一下那些年追不到女孩的我们。

  关雅荻:黄斌,如何应对妇联?

  黄斌:其实我觉得应不应对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所有的人能够在电影中做一场关于美好爱情的白日梦,我觉得我只有一个特别单纯的想法,就是让大家能够笑一笑,能够哭一哭,然后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感觉暖暖的就够了。谢谢。

  关雅荻:谢谢。大鹏。

  大鹏:《煎饼侠》是一部喜剧,很成功,因为很多人都没看到过,看到《煎饼侠3》就笑了,为什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看完就知道了,虽然我们是新人导演,但是是我们竭尽全力用所有我们的精力做的处女作品,欢迎大家7月17号到电影院。

  李霄峰:《少女哪吒》将在7月9号上映,我们的神话里面有一个人物叫哪吒,但是在我们这个时代生活着非常多的少女,她们都是非常叛逆的,个性非常独立的女性。希望大家来看这部电影,7月9号。

  关雅荻:感谢新浪网新浪潮论坛,今天不管是做贾樟柯还是做郭敬明,显然在座的各位都给出自己鲜明的态度,我们还是要做自己,做更加自信的自己。中国电影现在发展得这么快,我觉得我们在座的各位就是中国电影的未来,而且他们见证了中国电影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所以我们可以回到过去,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拥抱未来,我们也拥抱在座的各位。再次感谢今天来到现场的各位嘉宾。

(责编: YY)

文章关键词: 新浪潮贾樟柯黄斌郭敬明

分享到:
收藏  |  保存  |  打印  |  关闭

已收藏!

您可通过新浪首页(www.sina.com.cn)顶部 “我的收藏”, 查看所有收藏过的文章。

知道了

0
收藏成功 查看我的收藏
猜你喜欢

看过本文的人还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