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诀遇上星战7#新浪潮论坛全程实录

2016年01月12日 10:45 新浪娱乐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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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寻龙诀遇上星战7”新浪潮论坛已于昨日圆满落幕,主持人与嘉宾激辩中外商业大片,全程实录发布。

当《寻龙诀》遇上《星战7》新浪潮论坛 当《寻龙诀》遇上《星战7》新浪潮论坛

  主持人:大家下午好!今天请了重量级的嘉宾,各方人士,很有意思的组合。在这儿聊一聊最近刚上映的《星球大战:原力觉醒》,还有乌尔善导演的《寻龙诀》。正好《寻龙诀》现在已经过了16亿的票房,也是国产大片爆发的代表性的作品。《星球大战》7,在全球,特别是北美破了《阿凡达》的记录。全球现在在追,但是不一定能够追得上的《阿凡达》的20几亿的全球记录,但是也是破了很多项的记录的线上级的片子。很有意思,大家可以聊聊《星战7》在中国的反响,也跟北美基本上一片叫好的的还不太一样,中国怎么看待这个《星战7》。

  每年都在说好莱坞大片对于中国电影市场的影响,最早的时候是一个很强大的压力。我们老说好莱坞像一个怪兽似的,大片都是怪兽级的。但是在现在看来这两年的发展,中国的商业大片也可以有机会和国外的大片来抗衡。这是很大的一个变化,一个发展。这种变化将来我们跟他们到底在电影工业制作水平,在故事层面,甚至在一些更深层的意识文化等等的层面到底还有多大差距。我们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好莱坞现在的发展有一些什么趋势,从《星战》能够看出来,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话题。

  我们有电影导演,崔永元做过《电影传奇》,对老电影非常感兴趣,做了很多的发掘工作,我觉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工作。对于中国本土电影,对于自己的宝贵财富发掘。

  芦苇老师是编剧界大拿的角色。

  周老师更多从影评人的角度。

  黄西[微博]老师是从美国回来的,对那边应该有更多的了解。包括美国通俗流行文化,各自有不同的角度。我们不是一个很单项度的,比如大家都是电影工业里头的人,或者我们都是影评人,我们全都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电影。我们可以听听各方面的见解。

  大家看过《星战7》吗?差不多一半看了。我给你们剧透一下怎么样?黑武士是鲁克的父亲你们知道吗?

  崔永元:我看不看都行,我知道是一个工业类型的大片,好莱坞这样电影比较多,制作流程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搞清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是我女儿看的电影,不是我看的电影。

  主持人:芦苇老师准备看吗?

  芦苇:我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看,这种类型,像以前《星球大战》系列都做过一点研究。

  主持人:还是准备去看的。

  芦苇:有时间的话一定去看,看看他们现在是怎么整的。

  主持人:看的三位先说一说,这一部什么感觉?

  周黎明[微博]:我略微有一点失望,网上有一些同行,有一些千人组影评人看完以后做推荐,其中四个人推荐,四个人不推荐,通常这种情况下不推荐的人,会在网上被蜂拥的被砸死,但是非常奇怪,没有一个人到他微博去骂,可见这些粉丝都是40岁以上的,而且都是非常理性的。前一阵我说了一部恶搞喜剧的坏话,蜂拥的板子扔过来。当然这个影片不差,但是没有我想象那么好,我觉得这个影片基本上是一个粉丝电影。这个词本来是中国的概念,但是用在这部影片身上非常好。当里面某一个演员出场的时候,底下看到一些人喊,那个就是粉丝,这个演员出场本身就是巨大的卖点。如果你不知道这个演员在之前的30多年前那个片里面演什么样的角色,你是无感的。

  那我觉得你要把粉丝和非粉丝完全区别开,对粉丝来讲,粉丝根本判断好不好这些电影,只要这个人出来,这个音乐出来就是一部好电影。不是粉丝的话,里面的背景的资料太多了,你不停地要去回忆以前的东西。如果把这些东西抽离掉,里面情感的东西,实际上是做的合格。但是没有像《阿凡达》当年给我们那种冲击。真的是心旷神怡的感觉,看《阿凡达》,看《泰坦尼克号》,那种感觉在看这部影片。

  主持人:说明《星战》的电影,粉丝还比较理性的。

  周黎明:中国粉丝和美国的粉丝不一样,我去的电影院有很多的老外,都是被他们带的,很成熟,很理智的粉丝。

  主持人:这个片子你会发现,看粉丝多的场和没有什么粉丝的场是两种感觉。

  有些电影就是营造气氛的。这个片子总体是想吸引粉丝的。黄西老师呢?

  黄西:我跟乌导一起看的电影,《星球大战》在美国也这么评价,如果美国没有宗教,《星球大战》就是宗教。你说刚才粉丝经济,其实几乎每一个每个人都是《星球大战》的粉丝,不管什么年纪,上年纪的人是因为怀旧才去看,年轻人也觉得是一个好的故事,也会去看,而且特效非常好。我把今天这个讨论会放到我微博上,然后看了一些粉丝的反映,我觉得大部分粉丝不是特别喜欢,觉得看到中间有一点睡过去了。我看着看着,我旁边的人睡着了,当然也有人说好看。当然这里面原因有一些,一个是《星球大战》里面很多场景,确实是很生活化的美国场景,比如说里面呈现那些酒吧,美国人可能看了非常熟悉。把酒吧里面东西变一变,他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这些小细节,在中国市场可能大家看不出来。

  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他们拍了《星球大战》4、5、6,大家回来以后都卖,卖完以后第二天还去看,现象级的电影,不管拍得多烂都有人去看。

  主持人:他的评价就是回归到最早的一二三部比较单纯的路子上来了,因为我们知道虽然4、5、6是鲁卡斯自己操作的,但是4、5、6部拍的很花哨,各种特效场面,动不动就是克隆人军团,机器人军团,那种大场面,炫耀特技的。但是1、2、3部还有一点很单纯的,就是年轻人出去冒险,经历一些东西,然后和黑暗对。

  乌尔善:我上映第一天看的,因为我不是《星球大战》迷,因为《星球大战》系列对整个20世纪流行文化整体影响太大了,不是一个电影现象,其实是一个文化现象,价值早已经超过电影。我自己对星球大战系列本身,我理解它为什么这么成功?1977年、1980年、1983年,星战三部曲出现的时候是划时代的意义,我对它的个人看法是三个关键词:第一,科幻。第二,神话。第三,肥皂剧。它其实是这三种非常不同的元素的巧妙结合。

  刚才您所说的它整个的故事主干,就是鲁克的成长,其实完全符合西方经典神话英雄成长历程的故事,那个就是神话学方面是一个经典的母题,英雄的冒险里程,鲁克的成长是完全符合这个神话学的规律。然后把它变成一个太空的科幻背景,在当时整个科学界最大的幻想空间,最时髦的一个电影。

  同时里面的人物关系主题是美国最家喻户晓,大家最熟知的家庭肥皂剧模式。还有试出来,我是你的爸爸,鲁克跟莱亚公主说,我们是兄弟,但是这个结合是之前电影里面没有过的,这是很典型的美国文化,而且美国文化跟西方的文化的根源。他的宗教背景,它的历史,它的文化做了非常现代化的结合,这是非常伟大的事情。

  为什么能够变成一个文化的事件呢?是因为它在历史、未来和现在普通观众的私人生活之间找到一个最好的结合点,这是77版。因为在往后前传三部曲,它的主线是99年、2000年、2005年,这个时候把之前的故事,黑武士如何成为黑武士的,这个部分做了延展性的表现。

  鲁克是这样的,阿纳金是这样的,哈利波特是这样的,包括蜘蛛侠都是孤儿,这是非常经典的英雄神话的模式,麦克把这种整个神话了,把当时最时尚的理论做了一个新结合,这个时候星战跟它比已经过时了。

  同时出现指环王,是2001—2003年每年出一部,在鲁卡斯当时写这个的时候,受到指环王很大的影响,真正经典出现的时候,而且指环王完全刷新了当时电影技术的标准,整个电影美学,整个电影的古典事件的经历,跟美国上面已经把当时的星战三部曲完全覆盖了,当时我们认为很低幼,很过时,又被我们忽略了。我当时也是在学内容的时候,我就是觉得那个像儿童剧,根本没有去看它。

  到现在的《星战7》,等于重写之前的6部电影新故事的时候。其实我坦率地说,我看这个《星战7》的时候,我认为不是一个完整故事,像周老师说的,其实是一个粉丝电影。如果没有看到前六部,其实你不知道人物关系怎么回事。第一个情节点,鲁克消失了,大家找鲁克,中国观众不知道谁是鲁克,为什么找他,他为什么留一个地图。留一个地图是完全重复77版的设置。黑人角色完全是仆人机器人的人物关系,完全用一种向经典致敬的方式编写情节。如果你不知道之前六部电影,对这部电影的完整性是有问题的,因为不是一个经典的古典叙事的结构,处理了两个非常难处理得元素。

  第一个原著经典人物如何产生新的戏剧矛盾,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每一个经典出现,底下观众都哇,这是所有的高潮点。为了这个要编一个新的戏剧冲突,所以设置了鲁克教莱亚公主和函索罗的儿子。同时要处理另外一条线,要创造一个新的天星者,这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是复制了之前鲁克的人物。要创造新人物的时候,一定要符合鲁克在77版里面经典英雄冒险模式。因为处理太多原著之前的信息,这条戏从70分钟产生第一个情节点。这个女求感受到激光线对她的召唤,而且她又拒绝了。她也是一个孤儿,捡破烂儿的。70分钟才出现这个情节点。

  出现第二个情节点。第三个缺少一个历练。那么简单的干掉了黑武士,就缺了一个跟导师学艺的,这么简单,这是一个捡破烂儿的,拿起一个剑,把鲁克干掉了。干掉了以后,第一遍竟然在前面列开了,这个编剧上面非常过分,剧作上面是非常偷懒的方式。

  这是一个在剧作上面很奇怪的处理。但是因为这两条线,要用原著人物产生新的戏剧矛盾。还有马上建立一个心主角的时候,两条线的选择没有找到最佳结合点。看完以后觉得这已经完了,这个姑娘把那么强大的反叛打败了,还有明显留给他一条性命,留一个巨大的悬念,为什么黑武士把他父亲干掉了,明显在下集里面讲了。单独第7部的时候,剧作上面尴尬是很明显的。所有观众看完以后,一是看不懂。因为不知道前史。另外,把这个单独作为一个独立电影去看的时候,因为整个剧是主线,两条线在摇摆,每条线不完整。新的戏进入不了那个剧情。最感人的是黑武士刺穿了激光剑,不知道为什么背叛了父亲。感情投射完全是进入不了的状态,感情上没有办法投射任何一个人物身上。哈拉波特跟你比较熟,比较有同情,剧情上没有关系。

  然后就是这个女孩儿,英雄历程链条上缺了,好像很难把情感投射到他身上。看完以后好像觉得这个电影完了,为什么呢?还是等下一部,会变成这么一种结果。

  主持人:乌导整个把这个片拉了一遍一样,非常细致地分析这个情节,也是一篇非常好的剧透的过程,但是没有看过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了。

  黄西:导演看电影跟我们很不一样,他一边看电影,一边看着表,几分钟什么事件发生了,记得很清楚。

  主持人:已经变成《星战7》的吐槽大会了。芦苇老师呢?

  芦苇:《星战》系列12345都看过了,6、7没有看。看1234的模式,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已经总结了,我也不用再重复了。但是似乎在类型的发展方面会有一个极限,就是过了这个极限以后,故事就是讲的很牵强,一般续集没有前集讲的好,这是规律。比如说从教会黑帮片出来以后,类似的黑帮片没有,很少。这是电影艺术发展的里面一个规律吧。

  因为我《星战7》没有看,6、7都没有看,准确的我是没有办法说的。

  主持人:芦苇老师说的也确实是,比如说西部片,黑帮片,都有一个到顶峰的东西,后面想超越,有的时候一种办法就是走旁门左道,玩一点特别的。

  芦苇:这个时候出现所谓天才人物的时候。

  主持人:《星战7》的导演是新一代导演的作品,身兼《星战7》和《星际迷航》两大片的导演,特点就是太过于商业化,把这个东西算计的很清楚。而且有一点很有意思,既不是《星际迷航》的迷,也不是《星战》的迷。

  周黎明:他是一个很好的架构,但是不是像早年的鲁卡斯,真正创造里程碑作品的人。他的好多作品我们看到,它是非常称职的,这个活做的和好,但是没有给你眼睛一亮,因为他不够疯狂。

  主持人:现在其实好多好莱坞商业大片都一个问题,问题很多,但是都看的过去,所谓行活都很好。崔永元老师有些不喜欢这种的,是不是有这个原因,有些商业大片让你没有新鲜感?

  崔永元:其实我特别喜欢。虽然我不看过,有的被作为家庭里面的背景音乐,一直在拍的。

  主持人:您这是把电影当做电视剧看的。

  崔永元:研究它的文章,其实我特别愿意看。而且我去好莱坞学习的时候,我特别愿意问他们这方面问题,人们日报说的,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这些理念就是反映文化自信。前天我女儿搀着我,我现在很享受,我老了嘛,我女儿搀着我看了新的福尔摩斯,也睡的呼呼的,我直接告诉她,我看不太懂,后来她告诉我,这样的电影,这就是给粉丝拍的,必须得把前面系列的烂熟于心,你才知道这里面给你什么惊喜。按她的说法,我要把这个看懂,要抽出几个礼拜,把以前都看一遍,才能看懂这部影片。中国没有到这一部,没有人敢这么玩。好莱坞真的有这个自信。

  我们这么说,一个电影这么制作,显然限制了观众受众的人群,但是其实他不怕。

  主持人:因为粉丝足够多了。

  崔永元:不光在美国能够找到知音,全世界能找到知音,他的迷会去看。甚至其中随随便便一个信息,也会导致一个人进去看。比如说当时我看《星战7》的介绍,这里面有哈里森福特,我想去看看他年纪大了是什么样。因为我就老是从这个现象想到我们中国的电影。就是我们包袱特别重,这次看了乌尔善的《寻龙诀》,在这儿之前看了《狼图腾》,这两个电影有一个同样的背景,都是写了知青的年代。

  我们就会特别关心,你这个知青年代怎么写,你写的像不像,对不对。但是我觉得从《狼图腾》一直到《寻龙诀》,他们处理的非常随意,只把它当做一个背景。那么假定我是一个外国人来看这部影片,可能并不太影响我接受。但是我们过去做中国电影的时候会特别在意这个问题,会说,观众或者是外国人会不会问,那么多城市的年轻人怎么忽然跑到农村去了,他们干吗去了。他们为什么要去那儿。我们老想解决这些问题。

  我想说一个对我印象特别深的一件事。有一次我跟一个韩国的制片人聊天,他就说如果你要拍电影,你想拍什么?他说我有太好的题材了,我给你讲讲。我给他讲了两个,一个叫做粉碎四人帮。一个叫做9.13事变。我说这都是大片。我给他把这个故事讲了讲,他没有告诉我,当时韩国电影管制的时候,所有导演都想光州起义,因为政府不让拍,后来解禁了,好几个电影都是光州起义,后来发现大家不爱看。他们是看电影,不是受历史熏陶。他的回答给我打击挺大的。

  我们要知道什么是电影工业,我们过去叫做宣传品或者是艺术品。但是好莱坞生产的是工业品,生产线出来保证质量合格,不一定是最优秀,但是保证了质量合格,而且可以批量生产。像你们说的《星战7》,是一个年轻的导演拍的,不是鲁卡斯拍的。但是因为是工业生产线,所以保证了产品的质量不会太低,这个特别重要。我最近就在做这个事的研讨,就是说从电影工业本身来看,我想知道好莱坞到底有多少道工序。那么目前中国电影有多少道工序,从这个判断电影工业形成的可能性和需要的时间,应该是差的非常多的。差一半都不止,很多工序我们都没有。

  主持人:孙老师刚才说的很有意思,不管是中国的,我们现在起来的商业大片还是好莱坞商业大片,其实涉及到历史的时候,都会给他比较淡化,甚至一定的娱乐化,因为不可能在那里头原原本本把一段历史给讲的很清楚,那个东西确实很难。另外,因为好莱坞有一块独立电影,他怎么拍都可以。作为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导演不把这个作为商业大片来拍,成本也不大,也不知道赚多少钱。乌导,您讲讲《寻龙诀》这一段历史。

  乌尔善:我们说一个观点,现在谈的是主流的娱乐电影,娱乐大片。电影其实有两个比较注意的概念,一个是所有娱乐电影,首先要尊重的刚才的崔老师说的娱乐,电影本身是一种娱乐。不是一种教育,也不是一种宣传,这是我们之前对电影的另外一种,我觉得是不准确的认识。你面对市场的时候,电影就是娱乐,电影诞生在马戏团和杂耍厂,电影是魔术师发明的,这是电影的本质,电影的附加意义可以深刻,可以做别的,但对中国目前来说,中国电影娱乐功能没有完全被体现出来,观众是买票进电影。观众不是去上课,这是一个前提,娱乐。

  第二,我要说的隐喻。电影表达意义方式不是一种现实主义一种,现实主义只是一种风格,还有很多种方法。所有的主流娱乐大片,都会当下现实另外一种隐喻方式,如果大家注意看美国超级英雄电影,仔细分析,里面反派人物跟正面人物对抗,永远是社会现实文化的缩影。大家看《蝙蝠侠》一二三级,反派是塔利班恐怖主义。第二个是小丑,美国内部的人,相当于美国校园枪击战的作案者,那是美国的社会内部问题,它的反派设定,这种主流电影里面不断用一种类型方式,在说他们的现实问题。但是他们并不是用现实注意风格在处理现实问题,这是一个前提。

  我们回到这个《星战》的讨论,《星战》第一部历史作用,我觉得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把美国历史跟整个西方传统做了非常巧妙的连接。美国在此之前历史电影其实只有西部片,这是他们把它处理成一个西部片类型。美国自己独有的文化是科幻的文化。这个是美国独有的。它把西方的整个的神话传统和美国的科幻的文化,再加上最通俗的肥皂剧做一个结合,这就是《星战》三部曲的伟大之处。它处理是的美国人的问题,我们的历史是,我们有没有自己的英雄,我们真正的世界观是什么样的,《星战》是一个伟大的创造独立世界观的电影,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而且跟美国整个在二战之后,跟苏联他们的冷战的状况是有直接关系的。所有里面所隐喻的强权就是纳粹德国和集权的苏联。如果从政治角度去看《星战》,《星战》是政治立场非常美国化的电影,所谓的独立军,独立联盟,各民族同胞团结一起,反抗集权者,那是二战的重演。其实用一种太空科幻肥皂剧方式在表现他们自己社会所关注的主题。所以他们在当代,90年代末,2000年的时候,这个话题已经失效了,已经无效了,对社会引起反映完全不一样。77年推出的时候是完全爆炸性的,我看整个制作成本只有1千美金,全球总票房达到7亿美金,这是一个超级成功。后面二三部都没有这么成功。

  一个电影是社会文化的综合现象,不是单一角度的制作角度问题。我从来不认为这种大的娱乐性的商业电影是肤浅的或者仅仅是娱乐的,其实在隐喻层面达到比很多现实主义题材更加整体,更加宏观,更加有结构意识的隐喻方式。

  主持人:中国商业片和西方商业片的对应,《寻龙诀》这个片子,现在来讲,因为虽然我知道电影有时候不应该这么比,但是很多观众都会很直观地来比,都会想了解,因为他可能没有很专业的意见。比如想了解现在的特效,《星战7》的差别,还有我们现在讲的故事,我们上一篇所讲的。乌尔善导演说的非常好,《星战》有很多背后的文化的东西,有一些心里共同的东西,甚至是当时整个美国的心里积淀的东西在这里头隐含。我们商业大片有没有这种东西呢?我们现在商业大片吸引观众看的是什么样的?周老师,您觉得《寻龙诀》现在大家很欢迎这部片子,包括现在的一系列咱们的东西,也要慢慢地起来。

  崔永元:《寻龙诀》特技方面用了多少?

  乌尔善:很多,主要是特效总监是好莱坞的,他有好莱坞几个好的团队,帮我们写了程序。其中很多程序是比较复杂的,比如说水和力学方面的,然后还有韩国的团队,然后还有中国的团队。应该是一个联合国。

  崔永元:几个还是十几个?

  乌尔善:十几个。

  崔永元:中国电影是一个新的话题,过去想都不会想。现在工业化生产体系,做电影都是这样做,这个很正常。

  乌尔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业化,我们一直可能把工业化定位在技术方面,制作方面。其实因为我去好莱坞参观过两次,一次是福克斯请我去的,一次是派拉蒙。其中很重要的所谓工业化环节是剧本研发和应用。一个剧本往往经历不少于20个编剧,一个团队去做,有去做之前初始概念,有做成一个大纲的,然后还有剧本医生,大量的编剧参与一个剧本。它是一个很复杂的团队配合。

  主持人:有一个照片是环球放的,一个片子的剧本摞起来有几十人高。

  崔永元:海报是谁做的?

  乌尔善:是国内最好的一家做。

  崔永元:片花呢?

  乌尔善:片花是三家公司做的。

  崔永元:如果我们往前推20年,这些话题都没有人会讨论的。在中国电影里面是不存在的。

  乌尔善:因为电影不赚钱,也养不活这样的团队。

  崔永元:也没有这样的团队。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工业化的电影是这样生产的。

  主持人:因为这一次《寻龙诀》很多人都提到,大家觉得非常惊喜的一点,是概念设计,包括场景设计,因为后来看到,包括微博上有原话者,基本上都是我们国内的团队,这是非常棒的一点。我们以前老说国内的电影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前期的概念的设计。因为美国的一个大片,在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类似于《星战》或者是《阿凡达》,或者是《指环王》,有无数做的原话,这一块是比较弱,这是一下子起来的吗?

  乌尔善:不是比较弱,因为不需要,我们拍现实主义题材,为什么要做概念设计。没有这个类型,不需要做这个工作。很简单,因为我们只有现实主义,为什么概念设计?那就是现实主义的概念,不能改,因为我们风格就是单一,如果做奇幻类的,科幻还是魔幻,还是超级英雄,这个世界是电影创造的,现实生活里没有这个世界。所以艺术家就起到这个作用。

  刚才您问我这个问题很重要,就是《寻龙诀》到底做过什么?就是我自己认为,就是中国的大片的时代,在美国的强力竞争下即将会到来,因为我们必须要做这种电影才能够跟美国直接竞争,我们不能说是抗衡,因为真的差距太远了,相当于是八国联军,我们这么打到城楼,对方已经不在这个时代的竞争了。但是《寻龙诀》,之前华话大片,芦苇老师都参加过,只有两个类型。一个是史诗类型,比如说《赤壁》,严肃的史诗类型,但是电影最后结果风险非常大,这种类型又严肃又贵。

  另外一个类型就是武侠类型,还是有很多成功的作品。从《英雄》开始,中国只有这两种大片,集结大的名片,有市场营销,市场影响力很大,《寻龙诀》做了一个类型的拓荒,做了时装的类型,这是它的价值。当然仅仅只做到了一个类型的及格线,仅仅是完成一个类型的及格,从作品本身的质量,精彩,是一个非常好的作品差的非常远,但是及格,就是一个及格的作品,是一个新类型的及格作品。

  第二个,我觉得有一个特别想跟大家说的,我们学任何西方或者是国外电影类型规则,最终目的不是要做的跟他们一样,其实是要了解类型创作规律,而我们自己的故事讲好。中国人不缺故事,中国有那么多的历史里面的故事,非常精彩。我们电影里面表现的特别少,特别的假。我们要做的事情是,用类型的规律把我们自己的故事讲好。

  《寻龙诀》做了这个努力,他里面所有故事里面元素全部都来自中国人真实历史经验个生活经验。这是我自己觉得可以加5分的事,《寻龙诀》我认为是65分,有5分加给这个,讲的中国人自己的冒险故事。这里面所有角色都是我们,无论从50年代出生的人,80年代他们经历的事情,他们回到60年代知情生活,回到40年代二战,去1000年前对永生的向往,这里面所有材料是中国人自己的。所有这些主流类型电影,我们说是商业电影还是怎么样的,都是在处理自己民族经验和生活经验,美国电影最典型。中国人跟着傻逼乐着,我不管,中国人就是爱凑热闹,把别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这种国际主义精神,这无可厚非,但是那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星战》跟中国一点关系没有,那是白人文化一个结晶,跟中国没有关系。他们愿意成为他们的粉丝,是因为真的很漂亮,他们好用。但是我们做这件事目的是把自己的事弄明白,讲清楚,把自己的事展现出来。既使是是非常娱乐化的。

  我们很多历史都被隐藏了,都是我们藏在很深的背后,只有通过学习研究,非常刻苦的挖掘才能了解到一点。如果在娱乐化的类型电影里面能够展现一点点,对我来说都是有意义的。就是在这么一个娱乐化的电影里面,我们讲到了文革,我们讲到了当时破四旧对文化的破坏,我们又讲到了80年代的邪教组织,我觉得都有意义,虽然很娱乐,很浅。但是有比没有要好。

  崔永元:其实最大考验是影片的审查。其实现场观影80后、90后,其实对我们说这些毫无兴趣。我看《寻龙诀》的时候,我坐在后面看这个心里很挺难受的,不是滋味,我们那个年代有这个事吗?符合科学吗?现在新一代的观看者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写实的部分非常写实,唱的歌都有著作权的,都付给人钱的,那都是非常真的。但是大胆发挥想象的部分,被现在的这些年轻观众和主流观众毫无障碍地接受,这可能也归功于好莱坞工业化产品进入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讲确实是一个复苏的好机会。

  我个人担心的就是说,既然要做工业片,那一定要有工厂,一定要有工业化流程,一定要有手册。如果没有这些,还是靠我们个人奋斗,小团队打磨,可能永远落后在它的工业化的时代后面。其实什么叫工业化产品?我觉得就是合格率高,最简单。就是说我生产10个,有9个都达到产品合格证,是这个意思。生产线上其实是很难出精品的。好莱坞的时候问过一个事,你们大片投资两亿美元,不赔了怎么办?怎么控制风险?他说这个非常简单。就是一下子拍6个两亿美元的,就是12亿,成全一个,就全不赔了,这是工业概念,不是艺术创作概念。但是我们现在是大家合起来凑钱,冲着一部大片,成了都挣,赔了公司牌子都摘了。这个得加快一点步伐,跟上去。否则我们说的类型片也好,可能会跟不上形势。

  周黎明:我觉得《寻龙诀》做的最好的地方,有两个地方的平衡,一个是现实跟奇幻之间的平衡。这个很重要,现实的东西多了一点,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变成一个小众文艺片。这个片子艺术质量,艺术追求非常好。但是观众的面就会比较窄。如果是抽离得太多了,可能就是只剩下外行看热闹,因为好的商业片,不管是早期的《星球大战》三部曲还是其他片,完全不懂背景,不懂历史,不懂美国创作者的心态还是能欣赏,因为有很多热闹的元素给你欣赏。但是你如果懂这些东西,你们看到《阿凡达》里面,实际上用当时美国的外交的,跟中东之间的关系,反恐,在美国自由派里面引起的批评的东西融在里面。但是在中国就变了,中国一看就是强拆的故事,把内涵东西给偷梁换柱,为什么?就是对现实反映是比较有一个距离,不是很贴近的反映,这就是把控的点要非常好。太近了跟太远了,其实都会有弊端,最好就是把握这个。但是这个东西又是没有一个物理程序去套

  还有《寻龙诀》做的非常好一点,这里面不同元素的组合,里面有爱情,有喜剧。那个爱情就是一点,用的点很巧妙,如果多了就是以爱情为主,《泰坦尼克号》是爱情的东西太多。最初吸引人进电影院是靠灾难的东西,把人留下来,感动人是靠爱情。

  《寻龙诀》有一个喜剧东西特别多,当下非常特别受欢迎,通常这种大片是设置一个人物是搞笑,但是里面有两个,黄渤[微博]、夏雨[微博],这个影片主打海外市场,很可能喜剧分量比例稍微多一点,因为喜剧很难跨越文化,跨越国界,里面很多笑话,出了华语圈子人家欣赏不了。但是在中国圈子里面很受欢迎。但是最初人家买票不是冲着笑话去的,最初是盗宝这个故事去的,本身有非常强的基础。探险+奇幻,这个类型在中国是做的,以前差不多是空缺,但是以前有一个史上最棒的IP,西游记。里面讲到神话故事原型,《西游记》符合坦波尔的原理,孙悟空同时是一个喜剧角色,同时又是英雄成长。在里面体现最好。我们要学习好莱坞的,不是说去模仿《星战》,而是学习工业的操作系统。

  另外一个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讲故事方式。讲故事方式的确有一套科学理论,因为剧本怎么编,大概几分钟时候出现什么情节点,这真的是一个科学。我们以前当做一个艺术,有些人拍脑门就拍出来了,拍到了就拍到了,拍不到就拍不到。作为一种工业,跟艺术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复制,可以有持续性。乌导讲到英雄,英雄是里程碑意义上是超过《寻龙诀》,但是《英雄》有一点不如《寻龙诀》,《英雄》不可复制,而《寻龙诀》成功是可以复制的。因为《寻龙诀》是在一个很科学的,很工业化体系里面做出来的,做的非常认真。它得成功是可以第二部、第三部,一直拍下去的,我们以前就是那种拍脑门拍中了,《英雄》就是拍中了,然后是一个事件性的影片,很重要。里面个人表达东西太多了。多到我觉得他跳出文化的圈子,人家看的时候好多东西,比如说秦始皇角色设定,就是脱离这个文化背景的人,看下去是有理解的难度。

  《寻龙诀》里面虽然有文革,虽然有破四旧历史的东西,但是放在现在年轻人,90后、00后,可能完全不知道的历史,但是这个故事是完整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把握上的,就是在技术把握上找到平衡点,这是非常难的,找到这个点以后,我就觉得我们有可能走向好莱坞式的系列电影。因为系列电影在美国好莱坞有一个专门说法,这个说法叫做“连锁店”,就是可以复制的。

  主持人:2015年是对中国电影是很重要的年份,我们在之前的一些年,其实我们有一种想法,一种感觉。我们要避开好莱坞大片的锋芒,我们要拍我们一些独特的东西,那是什么呢?就是有一阵是想往艺术方面走,或者说跟其他的国家对抗好莱坞的方式相似,就是什么呢?就是拍喜剧。因为我们知道欧洲市场上,最卖座的片子就是喜剧,美国、意大利,他们国家很多年的本土票房冠军全是喜剧片。法国以前也是拍过商业大片,但是现在拍商业大片非常弱。包括德国、意大利,这些国家以前有能力能拍商业大片的,因为他们基本上放弃了商业大片直接和好莱坞来对抗的。但是中国我们会发现,这两年会发现情况不太一样。一个是市场远远比欧洲,比如法国市场要大,他的需求非常的大。

  另外就是我们确实在这几年找到一个,就是我们能够能拍商业大片的路子,不光是只有一种好莱坞商业大片的路子,我们邻国印度找到拍商业大片模式,和我们不一样,投资也大,也有大明星,大场面,但是咱们看起来,咱们是不会买印度商业大片的帐,至少咱们不会觉得是那种商业大片。但是我们现在摆脱了一个,因为我们前些年看好莱坞商业大片,就是所谓看特效,看场面,但是现在我们既从故事层面去挖掘,我们也从场面的层面,我们呈现出来一些不同的感觉的场景,比如说像《寻龙诀》一些场景。它给人的观感并不次于好莱坞的商业大片。当然我们不跟它最最强的比,但是我们基本上不会显得和它差很大,这是前些年我们没有那种感觉的。所以我们现在确实感觉到中国的商业大片至少能够跟他有一个放在一起比的。不是说我们必须得避开它,不是我们完全无法和他去对抗的。

  黄西老师,您从一个东西方两边文化,您去看《寻龙诀》的什么感觉?

  黄西:我看《寻龙诀》是冲舒琪去的,《寻龙诀》是更接中国地气。刚才讲的文革背景,爱情元素要比《星战》多一些,这是很多观众喜欢的原因。乌导,他之前说不想做《寻龙诀》,通过今天这些讨论还想不想做《寻龙诀》2。

  乌尔善:我已经把对奇幻冒险类的文章都发表上在网了,我想跟大家说,这个事情就故事了。我的秘方已经公布了,我就不准备干了。

  黄西:第二个问题是,您觉得中国商业大片,什么时候能够进到美国市场?

  乌尔善:这个问题我觉得意义不太大。我一直觉得中国现在是处于兵临城下,如果没有自我保护的政策,中国文化市场早就沦陷了。

  主持人:咱们还没有到喘息的时候。

  乌尔善:已经八国联军把北京都快占了,还反击。

  黄西:没有那么严重。这才几年,中国的大片已经可以跟他们抗衡了。

  乌尔善:普通观众的代表,其实背后是政策控制的,如果完全自由竞争市场,中国早就沦陷了,中国现在完全靠整个政策在控制,在贸易保护,才导致美国大片本身是自由的,自己有自己发行公司,但在中国是不允许的,他们宣传也是不允许在主流媒体上做大规模宣传。美国的A级制作,宣传费跟制作费一般是一样的,如果两亿来拍,就会用两亿美金做宣传,那个宣传投入是超级庞大的。中国现在一直在用政策抵挡这个东西,这不是长久之计。

  崔永元:《星球大战》到中国来演很费劲的,要过审查很多关,但是《寻龙诀》到美国去演,基本上没有什么障碍。

  乌尔善:对,就是没有人看而已。

  崔永元:这个就是差距。还有我们说商业大片这件事,大家也知道《星球大战》也好,还是《魔戒》,《蝙蝠侠》,有多少后产品,其实《寻龙诀》不知道有没有后产品,起码不那么强劲。

  黄西:附产品为什么现在没有怎么看到,我们看《星球大战》之前,我跟我儿子玩一个《星球大战》一个游戏。我觉得电影还没有出来,那个游戏已经出来了。

  乌尔善:40年以前就已经出来了,现在续集都在消费40年前所创造的品牌价值。

  崔永元:一点都不容易。因为所谓的附产品跟我们不一样,不是说《寻龙诀》火了,里面的主要人物服装,每个人都想买一身穿在身上,不是这么简单。好莱坞工业化的这些大片,无论是《星球大战》还是《泰坦尼克号》,它的电影后产品,都是在影片片剧的阶段就介入了。著名的海洋之星,就是卡地亚设计的。这个方面我们没有。那天我们看《寻龙诀》的时候说,这个大场面能不能作为一个乐园,但是这不是拍完电影脑子一热做的。

  乌尔善:我们为这个事考察过哈利波特的主题乐园,当时万达有这个计划做乐园的,但是前提这个电影特别特别成功。大家才愿意消费副产品。副产品跟电影的关系,最典型的是变形金刚,它是反过来了,现有玩具和电视剧,电视剧是为了卖玩具产生一个广告,然后又把这个品牌买过来做成了电影,是反过来的。但是这些东西都是美国的整个的流行文化的机器能够加工的东西,所以能够把它变成一套东西。

  崔永元:好莱坞制片人非常好,他跟我开一个玩笑,谈到副产品问题,他说你没有发现吗?实际上我们整个的电影就是为产品做一个广告。

  主持人:皮克斯公司的动画片《赛车总动员》,只能算公司里的二流产品,是两亿美金以上,但是卖了五亿美元以上。

  崔永元:它的票房占30%,后产品开发占70%。

  主持人:这是咱们大片将来发展思路,作为一个比较成熟的市场,应该是很多影片不仅仅是靠票房来盈利的。因为从现在整个国际的情况,包括北美情况都会发现,票房已经难以是最好的盈利点。因为成本特别高,算一下,一个两亿美元成本的影片,要回本,按照简单来算差不多5、6亿美元才能回本。这个票房压力很大。但是刚才崔老师和乌尔善导演说的,后产品潜力非常大,而且可以卖很多年。《星战》卖了多少年,鲁卡斯个人资本是50亿美元,他是好莱坞最有钱的导演,乌导将来往这个方向努力。您不拍《寻龙诀》2这是不对的。

  崔永元:还有一个特别好玩,也是我最近在考察的一个项目。其实我们都说美国电影占整个世界电影的市场份额是多少?它的大片占中国电影市场份额是多少?然后我们也查过去历史,比如中国电影30年代时候非常辉煌,在北美电影市场是有份额的,虽然很低,但是有份额。英国电影在好莱坞当时最糟的时候,我记得大概10%几,然后在自己本土,就是英国本土,能达到过45%,就是伦克兄弟。

  去年我去这个公司没有了。后来我把这个问题提给英国人,你们电影工业是不是被好莱坞全部占领了,那个人看着我说没有,他们后期都在我们这儿做。我说英国自己的文化,完全是中国人提的问题,英国人文化怎么通过电影知识传达?他说,我们都是英语国家,我们文化是一样的。我就觉得他们一点不争气。然后除了这个,我们知道还有乌克兰,还有澳大利亚,还有爱尔兰,都是好莱坞电影的重要场地。但是他不是仅仅一个风景,那儿的后期制作条件都非常好。

  主持人:他们还有税收优惠。

  崔永元:税收非常优惠,都成了工业化制作体系里面一个部分,而且能够解决很多就业问题,而且能够挣到很多钱,他们非常高兴。我就觉得,我们中国人可能最苦闷的是老想传达自己的价值观,老想把我们的仁义礼智信,儒家、道家传给人家,如果没有那个,我们就做了一个外景地,作为一个加工基地,作为一个拍摄基地。我们这么多,大雁塔,又是天安门广场,可能在工业化上挣钱也多了去了。我觉得好多我们做电影或者是电影主管部门都没有想到。喊了一个口号,这个口号背后实质内容是什么?真的都没有想到。

  主持人:我还是想问芦苇老师一下。我们的商业大片里头到底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中国文化的核,还是确实从剧作角度来讲可以不可以没有这个东西,我们就是一个纯粹的有趣的商业故事

  芦苇:我们输出我们的价值观,价值观的问题不是一个电影的问题,是一个文化的问题,也是社会形态问题,也是社会道德标准问题,一个尺度问题。这个问题在电影界里面反映特别严重,我们要按照我们混乱不堪的价值观,我们想输出,想去更好地做文化输出,基本上是一厢情愿的梦想,痴人说梦。

  主持人:确实剧作上,很多观众批评很多电影三观不正。

  崔永元:芦苇老师意思就是我们自己都不信。

  黄西:我觉得英语国家的文化传承在自己的教堂里面,在自己的家里面,学校里面,这是传承的地方。还有挺重要地方是电视,其实现在在美国看电影的人已经非常年轻,平均年龄才十几岁,不到20岁。我最近跟一个美国编剧聊,他自己写了两部得奥斯卡奖的剧本,他看了票房那么高以后,就特别压抑。其实美国和英国这两个国家,大家想看一些有深度的东西在哪儿看?在电视上看,纸牌屋,绝命毒师,电影特效热闹的东西是给小孩儿看的。

  主持人:比如说从您写的本当中,您觉得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从文化上头比较独特的,或者我们值得去在我们的商业大片里面展示出来的?

  芦苇:我们有一个文化性质问题,我不得不正视一个现象。也是一个历史的事实,就是五四这一代学者对中国文化有一个定义,就是胡适、陈独秀,他们发现是一种功利主义问题,是没有北岸的价值追求之的文化。这个文化我们就发展成为经济适用主义,政治实用主义,小市侩的实用主义,大知识分子的实用主义,渗透于我们血液当中,这东西我们相信在文化价值观上跟人PK。我们不要比这个,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正视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的缺陷在哪里,我们怎么去寻求突破,我们怎么样寻求出路,大而言之,就是对于中国人是一个问题。小而言之,就是对我们电影界是一个问题。我们看到电影界混乱问题是极其严重的,跟我们价值是一样的。

  乌尔善:《寻龙诀》里面有一个情节点来自于芦苇老师的真实经历,就是日军基地里面女红卫兵说,来,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这是芦苇老师真实经历,我给它拍出来了。但是我说这句话,我们大家现在看着很可笑,但是在当时相当于《星战》里面的原力伴随着你是一样的,因为彻底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相当于是星战里面原力伴随着你。我们自己想明白很多事情,我们自己还处于盲目和追随阶段,我们谈到文化都在这一点,我们文化主体是否产生一种对全人类有价值的问题,我们才谈到输出不输出的问题。

  美国人不需要看中国电影,他们电影已经很多了,对他们来说看中国电影没有意义。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想怎么把文化梳理清楚,能不能把历史经验表达清楚,能不能在两个小时内表达清楚。我特别崇拜芦苇老师,他最早的编剧是类型写作意识的编剧,他的作品里面我能看到非常清楚的价值段的表达,人道主义的价值观的表达。但是在中国的,无论是流行文化的作品里面,还是严肃的,自任务是艺术品导演的作品里面都非常显见的,所以显得更加珍贵。这些东西是我们自己先理清楚,再说文化输出,真的中国大熊猫和茶叶输出没有问题,但是文化我觉得自己得想明白了才行。

  主持人:您片子里面这句口号是要说五遍的,结果最后说出来是四遍,不让说那么多遍的。

  乌尔善:对,审查其实挺宽容的,他说你是不是说太多遍了。我说,那我剪掉两遍行不行,他说行,但是我只剪掉两遍。后来我说毛主席像章为什么是反的,当时我特别害怕。还有彻底唯物者是无所畏惧的,后来他们说毛主席说过这句话,我说说过,在毛选里面第几页。他们说说过就没有问题。

  主持人:77年的《星战》,当时在美国为什么这么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鲁卡斯自己强调很多遍,他认为1977年那个时代的美国电影价值观太复杂了,但是那个复杂和咱们现在复杂可能还不太一样,层面不太一样。但是美国那会儿是一个自由的时期,花童,反击战等等,他认为这些电影丧失了一个东西,就是忘了教给小孩子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77年反击战特意写的简单化,这是好人,这是坏蛋。因为我们看很多的70年代的美国电影经常是好的人背后有一些可能很隐藏的东西,坏人的有坏的东西,包括教会。那会儿价值观因为也是受到各方面的影响和冲击。然后鲁卡斯为什么星战让很多美国人重新建立希望,为什么叫做新希望?就是回归比较简单化的,有好人,有坏人,我们心里有一个很清楚的道德观的东西。所以那会儿美国正好是一个回归的年代。

  当然刚才咱们最开始说了,这个价值观的东西延续到《星战》第七部,大家觉得可能有一点幼稚。现在这个社会还是跟你讲,这是好人,那是坏人。因为我们知道现在面临的一些东西,包括反恐,包括国际的局势,包括刚才乌导说到的,还有芦苇老师说到的,我们中国面临这些问题都已经不是在说给你一个简单的,这是好人,这是坏人能够解决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刚才说到的商业大片虽然不需要承载这么一个东西,但是背后经常是有这个时代的东西在里头反映的。所以我们商业片里头,有的时候价值的混乱,比如说我想到一个,就是最近票房很好,《老炮儿》,它的争论是一个很好事情,因为涉及到一些很根本的价值观的问题。比如说现在社会有没有规矩?是什么样的规矩?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本土的问题。所以本来不是一个像是商业大片,但是票房已经跟商业大片接近了。

  就是说在我们的电影里头,还是能有一些东西去讨论的,去说一说的。包括乌尔善导演说的用奇幻的东西做一些影射,变形,比喻的东西。

  乌尔善:你把这个说反了,其实主流的流行文化就是要在对你真是经验做一个折射的,这是流行文化的责任,这不是流行文化偶然碰到的,如果不是对现实折射,就不是流行文化,这是流行文化一定要有正确认识。流行文化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完全投机主义的,为什么一个文化产生巨大的共鸣,是因为是某种共同心态的投射。反过来想这个问题就对了。

  主持人:我想说一下,我们刚才说到了《寻龙诀》是一个盗墓,也是有探险因素。我们国内能不能够也出现科幻的这种的片子?

  乌尔善:科幻我是觉得要解决两个大问题。一个是我们自己是否能够说真话的问题,自己来说科幻电影是愤世嫉俗的类型。所有科幻电影,表现未来是在批判现实,如果我们无法面对现在的现实是不可能产生好的科幻片的。因为所有未来的假定都是我们对现在的批判,我们未来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什么样的体系,大家生活好还是不好,这是科幻电影最根本的问题。我们现在敢说吗?我们能说吗?我们敢假定吗?如果我们不敢这样,那我们没有拍科幻片的资格。

  第二,中国自己有任何在科幻的领域先进性的理论没有。如果没有,也不要谈科幻。因为现在的科幻理论,任何科幻电影的潮流,比如70年代《星战》对美国对外太空的探索,本世纪末人工智能话题,到更近现代平行事件这种科学理论,都不是中国人提出来的。中国人在科学方面是滞后的,如果你自己文化环境里面没有产生一些有预见性的科学理论,其实科幻电影没有基础,你没有自己独有的理论体系作为你表达的基础。我觉得这两个都是中国科幻最难突破的问题,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为什么美国电影在科幻上永远带着全世界走?因为美国是全世界科学最发达的国家,这是一个事实。所以我觉得中国科幻,我本身不是认为导演能力问题,这是我们是否具备土壤,刚才说的,一是有没有创作空间。第二,有没有科幻理论。我们的超前科幻理论作为支点,这两个是很难突破的。但是中国可以拍一些软科幻,借用现有的科幻背景讲一些别的东西,但是硬科幻方面没有希望,或者说不乐观的这个事情。

  还有一种是太空灾难片,中国可以拍。像地心引力这种,跟科幻没有关系,其实把那个宇航员从美国人换成杨利伟也没有太大问题,怎么回归的,那是太空灾难片,但是不属于科幻电影。

  主持人:黄西,您想过中国要拍一个科幻的东西,能有什么可以拍的吗?

  黄西:有很多,比如说中医,这是全世界一流的。我觉得可以拍科幻喜剧片。

  崔永元:我不知道盗墓算不算科幻,我们有的是正经八百的墓,武则天、曹操的,成吉思汗的,再加上已经挖出来的三星堆的,哪一个都能拍。最早看到悬棺的时候特别奇妙,人死了怎么放上去的。

  周黎明:电影工业发展什么类型先发现,什么会发达,会有轨迹可寻,有好的科幻电影之前,肯定先把魔幻和奇幻做好。像《寻龙诀》有十、二十部,我们魔幻跟奇幻是有土壤的,有传统,中间只不过因为政治原因扼杀了。但是我们科幻没有传统的,我们中国文化是一个文学文化,不是一个科学的文化。我们那些思维,当然我们说的文化是一个大概念文学。我们对那种想象力这些东西,我们思维是模糊思维,不是很细致的,很逻辑思维的科学思维。所以我们真的科幻的发展,不光是要政府层面的更开放,其实就是从小的教育就要鼓励他,我们现在出了一个山体,当然是一个很好的迹象。但是山体作品还是唯一的,对它只有一部。你要看在美国,这样的优秀的一流科幻的文学有一大批。在这个基础上才有可能出现伟大科幻电影。

  再往前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喜剧片很发达不是一个坏事,因为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阶段,我们现在跟好莱坞抗衡,肯定从那个投资角度,从各个方面来讲,我要跟它差异化竞争,我要拿一个风险比较低的东西,很接地气的东西跟你比拼,这个做好。这是没有错的,但是做到一定程度,已经比较成熟基础上应该做的更完整,类型应该更全面,而不是我就因为这个赚钱,我就永远做这个。如果这样就没有出息了。

  我们看各个地方的电影行业,一开始有非常优秀的小众文艺片,那是个人表达的。很少的成本做出来,慢慢出现爱情片,出现喜剧片,然后再出现奇幻、魔幻影片,未来当奇幻、魔幻进入很成熟阶段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科幻影片。

  主持人:我们现在喜剧也是慢慢面临突破,现在喜剧都追风那几种。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喜剧是我们想去拍的,因为成功了。其实就是说喜剧里面也不妨往科幻这边走一走。

  黄西:过了屌丝喜剧,可以发展不同类型。包括科幻喜剧。

  主持人:等于西方的屌丝概念和我们的屌丝概念还不太一样。

  黄西:孔子和苏格拉底同一个时代的人,苏格拉底是通过辩论来找到真理。但是其实最重要的一件事,从社会国内层面来讲很弱,导致中国科学为什么弱呢?也不是推理很强。我们国内的数学比他们高很多倍,他们的数学一看太容易了,但是一到推理感觉很弱。遇到实际问题的,有A有B,怎么找到C,很多美国本科生,也比我这种研究生出生的人反映要快。所以他们听段子也好,带逻辑的东西,他们反馈非常抢眼。但是在国内非常值得给的,就是完全靠文字游戏这些东西,可能反映更强一些。

  主持人:这个从喜剧上能够看出来,我们国内喜剧风格和美国一些喜剧。美国一些喜剧有很多的类似于文化引用,或者对它的一个喜仿或者是颠覆,让大家觉得很有意思。再有就是带有逻辑性的,比如突然一个转折,然后让你觉得推导出一个很荒唐的东西。

  崔永元:我现在正在跟黄西学脱口秀。我们有很多次剧场演出,这个我感受特别深。就是中央倡导的文化自信。我是觉得中国喜剧缺这个,我们那个时候讨论一个事,中国的相声怎么演。单口相声,对口相声,没有包袱。但是这个包袱没有反响,怎么办,两个人心有灵犀,就对付过去,假装不是包袱,反正你也没有听出来,我不是为了逗你笑,下一个响应了,这就是一个包袱成功了。这就是我们的文化。

  我跟黄西做脱口秀的时候非常明确,脱口秀一个包袱的地方,就要站着走。全场人没有人笑,然后就会告诉大家,我刚才讲的是一个笑话,特别高级,这个敢于面对,特别高级。在我们一块儿做脱口秀的人反对跟他们强调,如果真的做脱口秀,一定把中国传统文化里面喜剧那部分剔除,那个太狡猾,不自信。而且也不真诚,逗笑了,就觉得这是你本事大,没有逗笑,我把你糊弄过去。这个脱口秀真的不糊弄。

  我请教黄西的时候,这种情况告诉我们什么事吗?黄西说,告诉我们个东西不可笑。你要下去再改,再变。再尝试,这个都牵扯到了生活态度问题。

  主持人:因为今天我们不是在讨论喜剧,喜剧话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可以来一场辩论。但是刚才说到科幻,回头看最近几年对奇幻题材的处理和前些年有奇幻电影,感觉也不太一样。比如我们拍的《画皮》和《寻龙诀》,其实都有一点重新讲这个奇幻故事,这个《画皮2》不是原来我们印象里面感觉里面的《画皮》故事了,比如说《画皮》,嵌入几个人的感情。包括《寻龙诀》,我们以前可能就算成历史大片了,但是其实不是历史,是奇幻。奇幻对于历史的重新描述,重新去讲解,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崔永元:以前《寻龙诀》这个叫做主旋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面对艰苦环境,依然坚定在那儿坚持下去。

  主持人:如果往这个方面拍,这个片子就充满了80年代味道了。但是现在商业大片不是这样,包括后面还有一些我们要拍的商业大片,比如说最近的《大圣归来》,包括后面的孙悟空的片子,我们会发现跟我们原来对孙悟空的感觉也不带一样,《大圣归来》是一个人重新找回自我的过程,这是在以前的《西游记》、《孙悟空》片子里面很少见到。现在是不是很多商业大片都是用新的角度,新的思路讲这个奇幻魔幻的故事。从您拍这个《寻龙诀》,您当时想没想过这种问题?

  乌尔善:还是说的刚才话题,我们去学类型电影的规律不是为了像他们,而是因为要把我们自己的故事讲好。刚才您说的国产的电影里面,虽然都是奇幻类型,但是他们都要讲中国人自己的故事,另外就是导演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自我表达。《画皮2》的时候,我接这个电影的时候,把之前所有的《画皮》电影都看过,算是我那版就是5版《画皮》。最早那一版,我那时候太小了,我爸爸抱着我在看露天电影的时候,把我的眼睛蒙上了,因为当时片子特别恐怖,暴风版。后来吴导演拍摄过程。李导演拍过。陈导演拍过。我拍的是第5版《画皮》。大家看这个系列,同样的处理,一个跟当时主题有关,跟当时流行时尚话题有关,很本质就是导演用这个文本,用这个类型处理自己观众什么样的主题,这可能是一个问题。对我们来说话题触及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就是皮相与真心的故事,心与相的关系,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哲学话题,但是放在这个类型是非常适合的。因为如果你用一个浪漫爱情故事,现实主义故事,是无法触及到这个主题表现。只有用一个魔幻的设定,你才能解决,我用一张皮换一张心,检验人性怎么选择。类型会帮助一个主题最大化,类型会让一个主题变成更有力量,更有电影感的表达方式。我个人关注类型,是因为我觉得类型跟作者的主题表达是不矛盾的,相反还能够让你的主题表达更强烈,相当于像《寻龙诀》这样一个电影。所有的探险电影触及到人性本质问题,就是恐怖问题。比如做一个公路浪漫爱情故事,还是一个癫狂喜剧,永远不会触及到这个主题,但是冒险电影让你直接进入这个主题的本质。所以这个主题里面,对我来说想探讨一个像胡巴一这样一个很勇敢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内心有没有恐怖的东西。

  做普通电影,类型就是一套约束,一套广播体操,做完这事就过去了,观众买票,票房不错,但是另外一个角度,可以把类型当做一种表达捷径,因为很快跟观众建立一个默契,用这个默契可以讲任何故事,可以讲导演想要表达的主题。其实相当于我们看《阿凡达》,这个类型其实是美国最重要的一个类型,美国西部片是给美国贡献最伟大的类型之一。西部片永远再处理文明与野蛮的关系。美国人西部开拓者,跟当地土著产生什么关系,之前有非常著名的两部电影,西部片电影上非常重要的,一个叫做搜索者,约翰福特,当时改变美国人跟印第安人翻转关系,还有一个与狼共舞。《阿凡达》其实是完全一样的,变成地球人去外太空殖民,殖民环境里面逐渐唤起人类良知。

  《传道》是讲西班牙的神话到南北印第安部落,最终成为印第安部落一分子,每一种类型都会触及到非常有价值的主题,很极致的去探讨,这是我自己拍类型电影自己从导演角度的个人诉求,希望能够借助于类型表达更强烈的主题。

  主持人:导演对类型有细致的研究,有一些想表达的东西借助类型的壳,你说的话就是怎么跟这个类型来融合到一起,这样一种思路是吗?

  乌尔善:中国武侠片一直处于低幼状态,达到了表达的高度。类型规则里面调换了几个概念,比如说主角是一个孩子,最后一刀制胜,这些细节调整非常符合武侠的设定,同时它武侠片里面又表现自我成长的主题,中国武侠片一般不涉及到这个主题,这个主题是非常当代的,尤其是91年出现这个电影。

  主持人:一直在那儿渗着的感觉。

  乌尔善:这是我认为大陆里面产的武侠片最好的一部,其他只触及到武侠片简单的话题,比如个人与江湖,但是并没有更多深入把这个类型深化了。

  芦苇:一个武侠片就是《双奇镇刀客》,我写过故事更改,当时想法就是把美国西部片剧作模式和影片结构移植到中国里来作为尝试,当时我说这个片子有多少钱,比如说有一百万。我说那就打不起了,任何武打明星我不干了行不行,我就得想一个招,来虚的,不来实的。所谓的硬武打就是来真的,那个我们也玩不起。那就是一阵黄沙过来了。我这里面归结到一个话题,关于电影,关于类型的,中国电影什么时候长大呢?从技术层面来讲,什么时候对类型有清晰认识和准确掌握以后,中国电影真的长大的。

  主持人:我们现在中国的奇幻、魔幻电影和西方的这种奇幻、魔幻电影,有什么整个感觉不同和走的路子上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吗?

  周黎明:《寻龙诀》之前主要是改编《西游记》,《大闹天宫》有些是不太好的,《大闹天宫》我看了10分钟就看不下去了,技术上很不成熟,但是档期好,取得了好成绩。即便做的这么差,还是有观众。中国观众太需要自己的故事了,需要我们自己去进步。《寻龙诀》在前人基础上往前大大进步了,一方面是一个现代题材。现代题材应该来说更难做,因为老的题材可以天马行空,大家知道这个故事是假的,是编的,又有巨大的IP的效应。去年的《大圣归来》,还是受益于西游记原著,《寻龙诀》也是受益于网络小说,但是毕竟不太一样。因为这个网络小说改编的时候有比较近的历史,40年前的事情,做得好就是借力的事情。做的不好就是让人家觉得讲太多的政策的东西或者是现实的东西,可能年轻人欣赏不了或者不喜欢。把控平衡的时候的确需要更好的技巧。

  我觉得有了《寻龙诀》以后,我觉得未来的中国的奇幻片和魔幻片,就可以两条腿走路。一方面是做以前的神话,做以前传统东西,另外是做现代故事。现代故事我觉得做的极致就不会出现类似钢铁侠这些,蝙蝠侠,就是现代神话。我觉得《寻龙诀》是往现代神话跨了一大步,肯定是接下来会有人再往前走的一步。等到我们出现一大批自己的现代侠客的时候,我们整个在市场上跟好莱坞的抗衡更有底气了。因为现在是通过政策的层面保护,暂时把这个好莱坞稍微挡了一下,实际上也是有利有弊。因为现在大量的新的市场是来自于三四线城市,三四线城市观众是特别喜欢自己的故事,比北上广深国际化程度比较高,欣赏国外电影能力比较强。

  那个时候看到熟悉明星的时候,他的感觉肯定不一样。所以我们觉得自己最终是学他们的套路,而不是做附属品,我们最终还是讲自己的故事,同时能够跳出来,涉及到一些人类的本质的东西,善恶最本质的东西。在这两个层面之间,我觉得是找到一个中间路线。找到就是非常优秀的类型片。

  主持人:周老师提到一个词叫IP,在好莱坞就是形容一系列的东西。但是不管用什么词,《星战》和《寻龙诀》,《寻龙诀》也是要往后做的,包括整个《鬼吹灯》系列,也是要往系列做的。我们从所谓IP或者是系列电影上来讲,能从《星战》的角度来学什么样的东西,怎么能够把这个系列一直做到长盛不衰。在后面还不停地去挖掘价值,后面三部曲后面还有两部,还有两部外传。我们现在在系列电影上才刚刚起步,我们现在基本上都是第一部。明后年会有一些续集出来,那时候是检验我们的时候。因为很多都知道,续集电影比第一集其实,从系列来讲要难拍。因为又有传承,又有要创新,又要有发展,要维持粉丝,像哈利波特那样拍8到9部那样,确实挺难办的一个事。

  从咱们现在商业大片讲,从《星战》或者从我们自己的考虑有什么能往下走的,吸引观众的,形成一个真正的系列粉丝?第一部《寻龙诀》,大家对盗墓,对冒险已经有了初步感兴趣点,已经有一个往下发展的思路了,系列电影就是可以换一个特点,接着拍一个系列,只要把系列气质维持下去,故事框架维持下去就可以了。《寻龙诀》怎么往下发展思路?

  乌尔善:《星战7》是来自于英雄神话,并不是原创,但是做了一个原创性的结合。里面所触及的伦理关系,善与恶的斗争,是从古希腊文化开始,人类讲了几千年,这不是炒冷饭或者不思进取,人类主题故事不多,其实就是这么多。这是永恒的话题,这不是编剧的懒惰。但是我们故事就是自己的故事,都是建立世界看,能不能用建立好的世界观表达自己的现实经验,这是本质的。而且类型电影的制作规律去创作一个2小时电影故事,这是技术问题。而且是中国电影没有解决好的技术问题,没有把芦苇老师说的,什么时候弄懂的类型,用类型规则讲好2小时故事,这就是最大的障碍,中国不缺少建立新的世界观的文本。

  刚才周老师说了一个超级英雄类型,跟奇幻冒险类型不是一个类型。超级英雄类型是所谓当代神话的,但是这种类型建立文本也是建立了很多年,我们现在看到的超人这些50年代画面,已经不是昨拍的,已经成为美国流行文化的一部分。现在慢威是从50年代开始积累出来的,但是他们找到很多电影化的方法,中国很多文本,都可以变化程度奇幻冒险类型,或者是魔幻电影,还是超级英雄,这些文本都存在。但是我们有没有这种技术能力把它电影化,然后把它现在化,跟现代生活产生互相的关系,能够变成现实生活的隐喻,这是需要技术的。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些问题,不能变成文化的一部分。永远是文物,但是不是文化。文物是古人的文化,放在那儿已经死了,放在博物馆被展览,很漂亮,但是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办法让它有新的生命,跟我们现在生活产生互动的关系。那是古人成就,现代人只能害臊,只能自责,但是这些事情需要有些人来做。怎么做很简单,去学。

  有一些故事好莱坞化,他不懂叙事文化是什么,好莱坞文化不是美国人创造的,是积累了全世界几千年以来叙事传统,好莱坞经典叙事,就叫古典叙事,是亚里士多得提出来的,一直到85%以上都是古典叙事,中国历史上没有小说的文化,知识分子最牛的是写诗,而不是写小说,或者写历史很重要,很好。但是小说里面也只有章回体小说,章回体小说只适合电视剧,一集一集里面怎么有效叙事,老老实实学古典叙事,很简单。类型叙事,解决两个问题,基本上不会犯错误。因为经典三部剧,两个小时之内就是最高效的叙事手段,这不是好莱坞电影重复一百年,而是几千年归纳起来的规律,这个东西是人类的,不是美国的,不是好莱坞的。我们都自认为自己是人类的,如果大家认为电影两个小时比较适合,有人愿意拍8小时电影也无所谓。如果大家认为两个小时电影就是一个适合的长度,去学,两个小时怎么去用古典叙事讲清一个故事,就是这样。

  主持人:今天咱们好莱坞的商业大片和中国的商业片将来的发展的路,几位业内的老师都还是比较谨慎的,并不是特别的乐观。因为我们现在从票房上看,我们是一个繁花似锦的状态,但是当时周黎明老师也说了,我们票房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三四线城市的票房的发展,包括中国这两年银幕数巨大增长。今年现在是三万两千块左右,很可能很快超过美国了,美国应该是四万多块。这个基本上两年左右就差不多能够超过了,我们国内票房的数可能说不定都用两年都有可能能够接近或者是超过北美的票房全年数据。所以我们是现在处在一个很强大的票房动力。但是从叙事的角度,类型片的认识角度,还有一些不足的地方,现在总体来讲还是处在学生位置,需要跟它去学习。但是我们并不是说亦步亦趋的,我们学完了出来是要出徒的,需要有我们自己的东西。而且我们最终归根到底我们拍电影还是给中国人看的。刚才乌尔善老师也说了,我们先别想给世界人们看这回事,先让中国观众很满意了,然后不那么爱吐槽了。

  但是这种状态在改善,所以今天整个把现在的商业片,中国商业片状况大概聊了一下,我觉得学崔永元老师,最后每人一句话总结。

  崔永元:我们30年代拍《火烧红岩寺》,最后政府给按住了,不让放的,是轨道那种的。我看到螺丝特别激动,我个人还是比较迷恋工业流程,我们探讨这些要实现,不是中国人怎么争气,怎么抱团。现在电影工业本来就是事业化的,这是好多人对好莱坞不了解,一说好莱坞,加一个前缀。其实到好莱坞去看看就知道,是全世界做电影的高手都在那儿一起做。乌尔善首映式上,做了好多老外,都是参加《寻龙诀》制作拍摄的,也不上台,也不用介绍,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也就是说我们认为一个工业化的电影流程和需要很多高手或者是熟练的人去操作的,这是一个产品,一个商品,其实有这个心态,中国商业电影大片,类型片,可能发展的才会快,才有可能赶上国际的步伐,不是竞争。你也生产合格的商品,我也生产合格的商品,可能有市场和区域划分。中国市场很大,如果能够进入美国市场更好,如果不能,起码在本土这一块不能让美国的商品经济全占了,就这么一点事。因为牵扯到挣钱,牵扯到这么一点事。如果把这个想同了,可能就比较好了。这个可能一年前还没有想通,还在想西方文化渗透。扯这些永远进入不了工业循环。

  主持人:现在是全球化的状态,电影工业是全球化的,不要特别区分你的,我的,一起制作,但是我们主导这样做。

  崔永元:学英国人的感觉,要有这个胸怀。既然你觉得中国文化特别了不起,肯定是世界文化构成一个部分。不能像主体思想一样都拿出来,别人都不一样,这是我自己的。这个很可笑的。可能确实是得有这个胸怀才行。

  我们最近跟美国在谈西游记,特别好。他们想做成国际上都接受的,他写完给我们,我们提意见,最后他们写了快两年了,写不出来了。写出来以后,回来大家坐下来聊,他提这个问题特别奇怪。他说你告诉我唐僧,还有三个男的跟着他,什么动力呢?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九九八十一难,我说你们觉得呢?他应该是一个女的,而且特别好看。三个怪兽都喜欢他,到哪儿都跟着你。这些其实对我们冲击挺大的。他想的这个方式很直接,就是按照纯粹商业方式去讲,我们中国人都觉得这三个人跟着唐僧取经挺对的,但是他觉得他们理解不了。我觉得可能一个是观念改变,这个概念改变不仅仅是指文化形态上的观念改变,包括工业生产上的观念改变。

  芦苇:今天聊的挺好,我们也聊了大的一些文化概念,我们也聊到非常具体的类型技术的问题。但是我们还是要考虑到中国实际情况,中国正处于一种商业急速发展,但是价值观混乱的时期,这是电影界值得思考的问题。

  周黎明:好莱坞电影成功也是两条路,一个是特别贴近地气,这样影片不大容易出自己的国界,还有一种站的比较远。像刚才说的西方人怎么看《西游记》,两年前我看到过舞台剧版的西游记,孙悟空是一个黑人演的,一上台全都接受不了,但是5分钟以后全都接受了,为什么?因为那个演员演的特别好。我们现在为什么在乎这是中国文化,人家接受不接受呢?这是我们弱者的心态,当你成为强者的时候就不在乎了。《星战7》里面,两个最主要的角色实际上都不是美国的主流的白人,一个是小黑人,那个女的是满口的英国口音,跟77年版不一样。77年版就是典型白人视角。所以往西式视角走,他更容易出国,更容易被别的地方所接受。当我们成为老大的时候,我相信很多纯粹主义者反而会抱怨说,我们输出的其实都不是中国文化,其实都是变种的中国文化。

  英语也好,英语本身,英国讲英语的人听到世界各地的英语他伤心死了,因为全是不准的。当你的文化成为强者的时候,你肯定是把世界各地其他东西,可以由用的东西全部包容了,全部吸收了,最终化成自己的东西。

  主持人:我们现在有很多经典的改编,有很多人还是比较纠结于这个经典我的脑海里面有这么一种印象,你怎么能够改成这样的东西,怎么戏说的颠覆的去讲。但是有这种西方的理论就说,西方的很多经典作品,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改编,莎翁剧也有改变极其稀奇古怪的。这个经典在这儿只能增加丰收性,只能给人们更多的可能,要觉得改得不好,自己就沉下去了。包括《红楼梦》等等的,到一个庸俗无聊版的《红楼梦》,不会影响《红楼梦》本身的程度。这是观众的心态,可能我们的心态有时候不够放松面对这些经典的文化,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乌尔善:关于《星战》的一个话题,其实《星战》1,前三部曲,人物设定是抄袭黑泽明的《暗堡三恶人》,包括黑武士的造型,来自于日本古代的人物。在流行文化里面日本文化已经渗透在美国青少年文化里面,所有的超能力英雄都有一个日本老师,已经变成一体了。但是我发现这一版《星战》有差异,激光剑已经变成西式的重剑,已经不是日本刀的造型。因为它一直处于自己主体表达状态,所以可以拿当时他们认为最棒的文化去包装自己的作品。他们从来不会因为我们有了日本文化,是不是这就不是我们自己的作品了,我觉得他们因为本身是有这个自信,但是我觉得这个文化自信不是艺术家单独的,而是文化本身是一个整体,跟经济有关。因为70年代,美国本身就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各个方面非常强大。所以文化对他来说只要有用,好看,牛逼,就放在自己的电影里面。所以是实用主义的,在那个时候。

  但是对中国现在来谈这个问题还很奢侈,中国人自己还没有把自己的历史经验转化成流程文化。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看美国的超级英雄电影,看日本的漫画,听韩国流行音乐,我们自己文化里面对自己文化的现代化做的非常差。我们之所以做我们认为主流类型的商业娱乐电影,是因为我自己是一个脸皮比较弱的人,我特别希望在流行文化里面能有我们自己的表达,大家不要去只知道看美国电影或者是中国电影也可以很好看。也可以很娱乐,然后它背后其实讲了我们自己的一个历史经验或者是我们生活里面的真相。这是我应该努力去做的,否则谈不上我们怎么用别人的文化,我们自己文化都没有弄清楚。我之前《画皮2》电影里面的武器,那是当时非常主要的武器。他说是日本的,你说这帮小孩儿傻,但是谁让他们这么傻逼,是我们,我们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其实是我们傻逼,我们没有给年轻孩子带来正确引导。他们不知道这其实都来自于中国。

  还有费翔[微博]的造型,西方电影里面出现巫师像伏地魔造型都是僧侣邪教的造型,我们自己电影里面用这个造型的时候,他们认为是抄西方的,这就是他们的傻逼,折射出来是我们的傻逼。我们第一次看到是英语电影,外国电影,我们有责任做这件事。能不能把我们一直认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变成一种娱乐性的,即使很通俗,很娱乐,但是做就有价值。

  主持人:这是一个流行文化也好,文化也好,这种生产者的非常可贵的自觉。哪怕可能是很小的东西,只是一些武器或者什么,我们老说我们的文化在哪儿,其实就是在这些地方。如果在很多的影片,很多的动漫等等里头,都不断地出现这种东西,这就会形成真的流行文化当中,我们古代东西又回来了,一直能够存在下去。

  黄西:今天我可能是这几个位嘉宾里面最没有资格聊电影的人,可能因为这个,我对中国电影还是最自信的。因为我在海外确实生活很长时间,最开始在美国的电影院里面,中国元素几乎是没有的,后来有了很多中国元素在美国动作片里面看出来的。以前动画片完全按照美式的打法,现在动画片有过中国武术元素在里面。通过这个我觉得,中国可能有很多文化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只要把几项东西做到精致的时候就有世界影响力。

  有了这个影响力,其实对于海外华人来讲也是非常好的事情。因为最起码美国人在看你的时候,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知识框架,大家知道聊什么东西。通过这个可以交流一下,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且中国文化走出国门,可能大家觉得不是很现实的。但是我看了一下韩国的文化,我本人40多岁,我对韩国一些流行文化不是很接受,但是美国有很多年轻人非常接受韩国文化。为什么?他是把流行文化做到极致。有了这个极致以后大家就会接受你,中国文化也会到这一步。传统文化,现代文化,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他做到极致,就会有人接受。这是挺相信中国电影未来。

  主持人:黄老师还是给我们打气的。

  黄西:从外来人看中国文化,我觉得影响力越来越大,很多好莱坞的编剧、导演,以前从来不会想跟中国合作一些东西。现在趋之若鹜都想过来。

  主持人:现在北美电影电视钻里面,中国元素越来越多的出现,出现越来越靠谱,以前都是在那儿经常胡说八道,中文都说的稀奇古怪的,现在《火星救援》里面至少是在普通话,而不是粤语。

  提问:乌尔善导演,这两部电影我都看了,《寻龙诀》应该是125分钟,《星战7》是135分钟,我在同一个电影院看的,我觉得《寻龙诀》现在3D特效做的比《星战7》好,但是看《星战7》的感觉完全没有尿点,我不想上厕所点。但是看《寻龙诀》,背景我反而比较熟悉,我没有那么能集中我的注意力。我想问一下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乌尔善:这是你个人的原因。

  主持人:看电影之前没有上厕所。《星战7》导演有一个特点,把电影当美剧来拍,《星际迷航》也是这样,15分钟一个小高潮,没有大高潮,这是大拍片子的风格,他当导演几乎全是这样的,不停地在制造高潮,但是你会发现没有一个像一般的好莱坞大片一样,积累积累,到非常高的高潮这样一个思路,这是他拍电影风格不太一样。

  崔永元:只要表现有一些问题,我们就会出戏,出戏就是你所谓的尿点。出的太多了,还尿裤子,这肯定是有的。我觉得是不是拍摄周期太长了还是怎么回事,还是素材太多了。

  乌尔善:换一个角度,你仔细看《星战》剧本,如果咱们做一次剧本分析,因为这比较长。剧本设置上面刚才说的双线没有合得很好的问题,你要注意,如果你喜欢飞行器,没有剧情推进,看飞行器飞都很爽,如果以我的专业角度,我觉得《星战》剧本问题比较大,作为一个戏剧结构有问题,里面比例配比是有问题的,两个演员其实演的很一般,女主角和黑人演员,黑人演员很尴尬的位置。因为其实应该承担喜剧色彩的人物,既不是正剧,也不是喜剧,那个剧本是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可能有陌生感的问题,这是因人而异,不是一个特别统一的问题,如果对我来说,如果1小时女孩儿、主角没有发生第二个情节点,我认为节奏已经不对了。70分钟出现第一个情节点设计的时候,剧作上面已经犯巨大错误了。我是这么看这部电影,因为我从剧作、表演,画面执行能力。如果从一个科幻电影视觉效果来看,《星战7》视觉效果并不突出,也非常多的精彩视觉。每个人点是有差异的。

  提问:中国电影市场票房电影基本上末魔幻电影和奇幻电影所占据,您是不是认可?

  乌尔善:非英语国家的电影都是它的策略,法国最卖座的电影绝不是艺术品,他们有本土喜剧。这是每一个发展中市场跟美国这么强大电影工业竞争的唯一手段,这是本土化,喜剧是必须的。但是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美国相当于只是东北市场,跟中国东三省差不多大,自己没有办法担当起那么庞大市场的规模制作的电影。中国不是,刚才说中国怎么牛,票房高,这都不是电影创作者多牛,是因为我们人多而已,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因为人多,市场大,对电影要求低,什么都卖,就这么回事,这是我们一个国情决定的,不是我们创作决定的。但是中国未来电影市场是什么样的?一,能不能国家把电影定位为娱乐而,而不定位为宣传,这是最核心的。电影审查要开放。要分级制的,要变成客观标准判断产品,这是第一位的。

  第二位的就是好莱坞其实给你提供一个很明确的电影类型的级别,A级制作几个类型很清楚,不用我们自己摸索,科幻电影,魔幻电影,超级大的动作片,谍战。还有惊悚类的,中等成本喜剧,人物电影,还有分众的,喜剧片,这肯定周老师最有发言权,最了解这些东西,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中国电影绝不可能是喜剧,喜剧是中低成本,经常出现黑马,不是代表电影工业最高的一个技术标准电影,创作很难。但是跟其他的制作环节,就是A级别电影制作技术标准要求不一样,但是如果这么庞大的市场,如果中国真正走向世界,走向娱乐电影生产,应该在A级电影里面起码是冒险电影,应该都是武侠片,都应该是A级制作,因为技术部门最复杂,中等成本。中国历史篇很差,人物传记篇也很差。每次奥斯卡都是人物传记篇,都是靠人物传记篇拿奖。中国应该有一个非常丰富的细分,因为中国13亿人口,一定不可能是某一种类型独大的,一定是分配特别丰富,层次特别均匀的方式,这其实在美国电影直接看到的,也不是美国政府要求这么做的,那就是市场决定的。

  好莱坞其实是一个建立在非常简单的商业原则上文化产品生产,所谓所有的工作模式,不是他们自己发明的,是市场验证过他们得到确认的,他们的整个的剧作方式,编排方式是观众心理学决定的,不是每个人个人发明的,他们就是科学理性,尊重科学,很简单。我们现在可能要解决这个问题,先把我们自我表达,我们要传播中国文化,人家需要你传播,你没有问过人家。

  提问:您提到后产品,您看现在《寻龙诀》和《星战7》都有大量后产品,但是这些产品在国外卖的仍然很好。但是到了国内以后,并不是没有,而是说没有人买,这是为什么?中国想把后产品提到70%,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道路?

  崔永元:现在最严重的是知识产权保护,后产品跟电影一样。电影有一个上映季,一个月,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就下档了。但是后产品能够卖70年,现在到好莱坞去卖ET那些后产品,非常丰富,还是有的。可以卖70年, 像录像带出租,那是很大的一笔受益。但是在咱们这儿根本不可能,不用说录像带出租,DVD出租,蓝光出租,或者是在网上下载的付费,这都非常难。

  因为后产品的开发凝聚了很大的知识创造能力,投入金钱也不少,我说的卡地亚,爱马仕,世界顶级一些设计机构,他都在剧本创作阶段就被邀请来进入电影后产品设计。这个设计是跟剧本几乎同步完成的,如果仔细看,这些后产品并不是在电影上出现多少次。咱们电影拍一个中国银行的卡,拉出来到这儿,这种没有用,特别傻。它是在剧情中起作用,也可能只出现三次或者是五次,但是在剧情中起作用了,所以就会印象特别深刻。海洋之星,大概出现了四次,但是印象特别深。电影最后一个镜头还是它,后产品可能牵扯到知识产权保护。

  主持人:今天有非常大的话题,有非常具体的话题。我们也没有办法都说透,说清楚,还是看中国电影在现实中的发展,而且我们能看到这几年中国电影往前推进发展。这是令人最高兴得地方,咱们少谈一点口号主义的东西,多做一点实际的事情。多一些片子能够出来对比,不管是真的能够跟《星战7》对打,还是确实不如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前发展。

  在美国电影市场是基本上有一点停滞了,院线数和观众数已经到头了,不会再有大发展。我们市场是刚刚起步,我们后劲非常大,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不要因为我们赚钱很容易,我们就玩一把,以前美国一些电影人也赚过短期的钱。但是会付出代价,而且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我们知道2017年是一个关卡,因为2017年很可能就是好莱坞的进口片数量会解禁,不知道会进来多少部。这个时候也是考验我们的时候,所以咱们中国的商业大片在将来能够发展好,才能够真正谈到所谓对抗好莱坞也好,所谓自己的生存发展也好,在中国这么广大市场下,没有理由不出现我们的像《星战》一样的经典,给未来的孩子看,为未来的电影迷来看。

  今天探讨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嘉宾!

  (完)

(责编: 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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