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12月17日晚,杜江在微博中发表了题为《罗曼蒂克消亡》的长文,表达了自己对于罗曼蒂克的理解:“当罗曼蒂克可以量产,罗曼蒂克就消失了。”字里行间流露的真情和精彩的文笔获网友力赞:“厉害了word杜江,没想到你内心这么的罗曼蒂克,写的真好!”
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于近日公映,杜江在影片中饰演涉世未深却能“吃着饼杀人”的童子鸡,当遇到霍思燕[微博]饰演的“内心纯良的皮肉少女”后展开了一段罗曼蒂克的故事。戏里的童子鸡是浪漫担当,戏外的杜江也解读了自己心中的罗曼蒂克,他在文中写道:“罗曼蒂克,不光要浓烈,要独树一帜,还有赖于时代的慢速。”并分享了自己的切身感受:“现代化生活带来了方便,但也剥夺了我们对生活的体验,去观察,去聆听,用手指触摸,用脚步丈量。”随后,霍思燕也在微博中转发回应道:“好文笔,带我走吧……我们去坐火车。”两人戏里戏外罗曼蒂克的故事也着实令人羡慕。
这篇来自杜江笔下的“罗曼蒂克消亡史”也获得了网友的力赞:““好电影也有赖于能沉下心的电影人,杜江不仅演得好,写的也很棒!”“原来你是这么文艺的杜江!”
原文:
罗曼蒂克消亡
有个画画的朋友告诉我,当年他学画的时候,为了画一颗桃树在不同光线、不同时间里下的样子,每天都到那棵桃树下去写生。整整一个月,他每天坐在那棵桃树下,看着桃花打苞,花蕾慢慢绽开,盛开,花瓣水润饱满,然后渐渐干枯,看着桃树在风里摇曳,在晴天,被满树蜜蜂和昆虫围绕,在阴天,有一种微微的颓废。他觉得桃树的样子,让他心灵越来越丰盈。
他也用这样的方式,用这样的耐心,去对着一座山、一片海湾写生。但后来,他成名了,成了著名的画家,每张画都能卖出几十上百万,他每天都在赶着做作品,再也没有时间和心境,去坐在一棵桃树下,或者一个山谷里了。他忽然发现,画画本身,带给他的那种愉悦,开始消失了,他不再是自然和作品之间的那个中转站了。
当罗曼蒂克可以量产,罗曼蒂克就消失了。
周围的朋友,都有许多感情故事,这些感情故事各色各样,但最能让大家觉得兴奋,觉得罗曼蒂克的,是一对男女朋友,他们说走就走,说看星星就直奔西藏,说要见个面,就去西部种了整整两年葡萄。至于狂歌醉酒,更是经常发生的事。他们始终是大家的话题中心,所有人谈起他们,都由衷感叹,真是浪漫啊。
现在想起来,他们两人,多少有点边缘人格障碍的成分吧,但罗曼蒂克这件事,就是有点边缘人格障碍的人,做起来才好看。他们的情感方式,没法量产,浓度烈度,都超乎常人。
甚至,历史上那些罗曼蒂克的时代和地点,其实都是有点边缘人格障碍气质的,例如唐朝,例如三十年代的上海,那种大开大合,大江大海,那种不顾一切,贪欢享乐,纸醉金迷,都是边缘人格障碍的。
而别的时代,太正了,太像个堂堂正正、不苟言笑的人了,失去了罗曼蒂克的可能。
罗曼蒂克,不光要浓烈,要独树一帜,还有赖于时代的慢速。
我一直非常喜欢坐火车,因为,火车像另一个世界,像许多人组成的临时国度,车开起来,里面非常之热闹,有人滔滔不绝,聊着国家大事;有人捧着本小说,一言不发;有些人围成一圈,打起牌来;还有男女朋友互相依偎,共用一对耳机,边听歌边看风景。
火车也充满戏剧性,不同年龄,不同背景、不同职业的人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时空里,有善恶,有温情,也有冲突。有一次,不远处的位置上发现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显然被丢弃了,看热闹的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后来有一个人把孩子抱过去了,憨憨地笑,说这个孩子我要了。
她也够慢,慢到可以让人看到风景和进入风景。一天的时间,从南到北,空间的变换让我着迷,城市之大,不过倏忽而过,剩下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山丘、湖泊,村落,可能一觉醒来,水田变成了旱田,阴雨变成了晴明,贴着瓷砖的三层小楼也变成了院落围城的一间间平房。
现在,常年在各地拍戏,总是飞来飞去,几乎再无缘坐以前那种火车了。虽然提高了效率,但旅途也变得单调乏味起来,成了A点到B点的位移。我跟老婆说,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坐火车去莫斯科,去圣彼得堡,花七天时间穿过的广阔的西伯利亚平原,可以在车上看书,聊天,吃牛奶和面包,向窗外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雪和针叶林。
老婆说,“你可真够罗曼蒂克。”
这是一个追求效率的时代了。谁还喜欢坐火车呢,要坐也是高铁。以前一个白天的旅途,现在2-3个小时的就到了。人们要么盯着手机,或者干脆戴着眼罩,还把帘子拉下,一点不想为旅途操劳。但我怀念那杂乱无序的蒸汽时代,那杂乱之间,也夹杂着有趣和温暖,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是啊,车、马、邮件换成了飞机、高铁、微信,人与人也不再有距离感,每天打开朋友圈,可以给地球另一边的朋友点赞,但其实很长时间没有面对面好好交流过了。现代化生活带来了方便,但也剥夺了我们对生活的体验,去观察,去聆听,用手指触摸,用脚步丈量。
杜江
2016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