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

2016年12月23日 12:54 橘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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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

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

  题记:12月,《罗曼蒂克消亡史》上映了,虽然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但却口碑爆棚。作为主演,章子怡[微博]在这部电影的拍摄期间也经历了人生轨迹的变化。她选择了婚姻,建立了家庭,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这三年里,章子怡付出、收获,她经历了什么,又有哪些改变?似乎没人知道。橘子娱乐独家特邀章子怡,以及她的好友、资深媒体人丁天与她面对面,和我们一起聊聊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家庭,当然,还有电影。

  首先我必须坦承一件事:章子怡对我而言从未改变。

  虽然可能会得罪人,就像我最早写她的那篇《她就是一代》,以下这段得罪了不少人一样。

  “喜欢章子怡,需要一点条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本身不具备某些特点,很可能你不会感同身受地喜欢她。

  喜欢章子怡的人相对简单、执着、明确、决断,不理俗套,不循常理。

  如果你身处一个迷茫又庸常的人生里——看到章子怡,她的美无疑会刺痛你的双眼。”

  距离这段文字已经过去五年了,彼此的人生沧海桑田,然而我至今深以为此。

  我这次要坦承的是——无论见过多少次,杂志封面、时尚活动、各类聚会……我都觉得最美的她是属于电影的。

  对喜欢章子怡的人,《罗曼蒂克消亡史》是又一部继《卧虎藏龙》、《一代宗师》后不可错失的电影作品。

  至少对我是——

  那里面的她,美不胜收,又让人心疼。

  有风月场上浓妆的风光,也有被俘虏时素颜的孑立。

  她就是那种每一帧都好看的人。

  直到片尾,在一排失魂落魄的幸存者中,她倏然抬头、识得故人,之后经过漫漫长廊、宛若人生的每一步抬首,你才惊觉:

  她演活了一个人生迈出的每一步都颠沛流离的奇女子。

  我私以为,这部电影作品对章子怡有如下几个独一无二的意义。

  一则,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大名新导演的作品——这击碎的是自始至终关于她“功利心”的解读——其实功利心有什么呢?无非是不够机会又怯懦的人对明确与高效之人的某种觊觎。在这一点上,章子怡曾经饱受其扰,只因她挑电影出了名的快、准、狠——但人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挑的不是大名头与大阵仗,而是电影与角色本身。

  《罗曼蒂克消亡史》是为其证。“所有的东西都是以剧本为依据的。”章子怡说,“我看剧本其实看得很多,非常多,平常我的阅片量也很大,我看很多很多的电影,所以我自己有一个标准……虽然这个标准很难明确地表达出来。”

  二则,这是一个女演员演女演员,更是女明星演女明星的戏——很多场景与台词的皆可比照与解读,让《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的“小六”这个角色,区隔开了章子怡演绎的其他命运同样颠沛流离的女性。

  说白了,通过戏中戏,人们窥视着一个他们想象中女明星毫不“花好月圆”的日常。

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

  最初的车后座里,她对身边这个她信任的男人幽怨地抱怨:“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那么多人,到处都是人……有没有人少的地方呀?”在要到自己想要之后,又畅快地紧接:“什么时候去试镜呀?”;

  上大戏后的一餐饭,她带着身处圈中人才有的优越感,对着一桌人显摆自己拍电影耳闻目睹的家长里短,“导演呀,每天啥事体都不做,就一件事体,坐在那里掉眼泪”,眼角眉梢都是演不尽的轻佻戏,却是无意中道出了自己的结局,“历经了万千磨难,最后活了下来”;

  对着镜头的一场戏,她直视镜头后的准情人,说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以及仿佛道出了所有为爱情碎过心的女人们的心声,就像她的妆容,烟灰色的眼影与浆果紫的红唇,是炭火与冰冷的共存:“我看透了你所谓的博爱,表面上是宽容、友爱……其实为的是过你懒惰而自私的日子。我要的是一个有偏爱、有憎恨的男人。”是突然的低声宛转:“我不再喜欢你了。再见。”;

  私奔出城的车后座,她的辗转反侧,亦是心之所向——人人都以为她向来野心勃勃,其实她向往的不过一场罗曼蒂克。

  “有一种人,她是知道这可能是昙花一现,但是她还会纵身一跃。”章子怡如此说时,眼神清亮。

  “这其实是大多数女明星的命运吧?”我问。

  “别这样讲了。”她笑,“我觉得也是命运把她推到了那个地方,然后她也开始有自己的改变,但是那个改变,我觉得不是说环境变了她就变了,而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劲儿,那个劲儿一开始是藏在里面的。”

  “我觉得通常有这股劲儿的角色就会很吸引你。”

  “我觉得人物是一个磁场。你看到她的一些东西,也许别人在那儿是看不到的,可能也是有一种心心相印。”

  其实采访也是一样。在我这里,真正好的采访不是因为知彼,而是知己。

  你们都觉得婚后以及有孩子了的她变了,其实她对我而言,她坚持的,她向往的,从未改变。

  1 她从来坚持的事情,是电影。

  和电影有关的事情,她从来都着急。

  那日《罗曼蒂克消亡史》首映,见到我的第一面,久违的拥抱过后,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若干个深夜,我们都这样在微信里问过彼此——而这部电影的反复剪辑与改档,以及处于如今以票房论成败的电影市场中的不易,我是知道的。

  接下来的跑厅,因为场地老旧,某个IMAX厅的银幕亮度不够,导致放映效果不尽如人意,她又开始展现出少女般的蛮横——那种我这种看过不知几遍《卧虎藏龙》,早就熟悉了的她的玉娇龙式的神情。

  “导演,你赶紧去看看!”她推着导演程耳去到影厅亲眼察看实情,“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之前没有试呢?这样的质量,不如不放!一会儿得给大家道歉!”

  在那个厅的映后谈里,她推心置腹地说了最多的话。

  有观众提问:“子怡,你演的小六其实在车里找到了枪,为什么选择递给浅野的是手帕?”

  “手帕或枪,都在手上,人生的两种选择……”她突然沉吟下来,复而抬头、直视、答得真诚,“命运嘛,都在自己手中。”

  事实上,我以为,章子怡是最不怕谈论“命运”,且最言之有物、落地有声的中国女演员了——因为她有足够多的经历去支撑,而且,她还在不断拓宽这种经历——如果说最初的成名作《我的父亲母亲》、《卧虎藏龙》是命运的眷顾,那么从获封全奖的《一代宗师》到如今的这部《罗曼蒂克消亡史》,则更多是身为一个电影演员且以此为天职的她自己的选择了。

  平心而论地想一想,你就会像我一样想要问她:

  《一代宗师》之后,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角色能吸引到,或者说赢得章子怡的心呢?

  “我觉得小六是可以的。”章子怡说。

  “首先就是,这个人物的命运实在是离奇。”她再次提到了“命运”,“我觉得我是不理解她的,所以我对她好奇啊,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老想出名,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那种……命运给予我的好运太多了,而她搅在一个命运的悲歌里——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她以为她是可以驾驭的,其实她并没有主动权。”

  看过《罗曼蒂克消亡史》的人都知道,车后座的那场上海逃离是全片看上去最优美的段落之一,也最有隐忍的悲情——命运的转折来临之前都是寂静,且不会给人太多停歇的时间让人准备好——车灯和着“带我去上海”的靡靡女声,倏明倏暗地流转在车中每一张若有所思的脸上,停驻在章子怡斜靠在后车窗的脸上最多——从车戛然而止、她转脸望向突袭于她的身边人的那一刻开始,那张脸一反电影前半段的谄媚妖冶,开始剥离出我们所熟知的倔强与不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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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怡告诉我,其实车后座是日本演员浅野忠信与她的第一场戏。“那两场戏是我们俩第一天认识,他怎么样看我的耳环,我们俩之间的各种矛盾,紧张,猜测,怀疑……然后他把韩庚[微博]那个角色杀掉之后,把小六强暴了,所有的戏都是在我们第一次相识的时候拍的。”她回忆说,“特别可怕我觉得,那真的是挺不可思议的——没有交流,没有设计,就是两个人的配合,戏顶戏,就到了一个火花。”

  能担得起“国际影星”这几个字的人,你以为是什么样的?这两个人、这场戏就是典范,不是做人活络、社交熟练、去过好莱坞——好的电影,也是一袭华美的袍,演员在其中的表演,就是细密的针脚,是一帧也骗不得人的功夫。

  那场戏是我在《罗曼蒂克消亡史》全片中看得最酣畅淋漓、寒毛直竖的戏份之一——戏分之二,则是临近片末历经折辱、劫后余生的她,从一众幸存者中徐徐站起,她的神情与身边人都是如此不同,在这样的命运之后,她居然依然没有认命的媚态,而是在百转千回、眼波流转的一瞬对视之后,给出了一个毫不谦卑的低头——虽然,此前,在面对日本人时,这个动作她流畅地做过无数次。

  但那是不同的。那是与华丽岁月的故人的重逢,不像是求救,而是仿似对过去峥嵘的感恩与礼赞——

  感谢我所经历过的那么多暗无天日的日子,让我变了,又没有改变。

  那一刻与之重叠的银幕回忆,是玉娇龙在悬崖边的“许个愿吧”,是宫二楼台看戏时的“我心里有过你”——

  再骄傲的人,人生也有低头的那一刻,重要的是你的心,不曾变过毫分。

  2 她从来心向往之的事,是成家。

  女人和男人终究不同。有了身后身,你才能在事业上做出更大胆、更本心的选择。

  我觉得事实也可能正是,能够全力饰演《罗曼蒂克消亡史》中这个“从影以来尺度最大”的角色,不怕被解读,或许也是因为章子怡的命运此时到了此处:家庭圆满,生活幸福。

  我从来都知道,有一天她会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因为我自己也是如此想,对片中袁泉的那一句台词亦如此赞同:外面再乱,我们也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

  当然,前提是,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只能给你光鲜的表相,而是真的懂你。

  我记得年初见到章子怡,是在她给女儿办的百日大宴上——在婚礼和百日宴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去更盛大地操办。

  以我对她的了解,我实在并不感到惊讶。

  本来便是——你喜欢什么、眷恋什么、选择什么,就是你的命运。

  让我印象深刻到有点惊讶的,倒是当日播放的视频里,她被求婚时的表情——我觉得,那个人生的特殊时刻里一闪而过的表情,是她给自己的:嘴唇被咬住一瞬,欲落泪却未下——好像演过的所有倔强、隐忍、深情的角色之大成,但,又不是任何一个角色。

  那一刻,她只是她自己。

  她面对和许诺的那个人,为她这样写和唱:

  人们常说时间会让爱变得淡忘 变得模糊和破碎/

  可你知不知道 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

  总是这样 这样无处安放。

  因为工作了解得多的关系,我在新书里写:其实人生能够选择的,从来不是得到与失去。

  要知道,多数人并不能忍受和承担明星异于常人的日子——这种事情,一次跟队也许说不清楚,但也许能让你窥之二三。

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手帕与枪,都在手上——章子怡首谈《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自己

  我是乘坐早班飞机与章子怡的团队在南京会合、观摩录制《最强大脑》的两天录制的,此前一天,他们在上海参加ELLE风尚大典——其实,在从北京飞往上海之前,章子怡已然感冒,她在朋友圈里形容“嗓子巨疼,像有一坨铅堵着”——但在发布出来的照片中,身穿短袖长礼服裙的她神采卓然,不见破绽。回想起来,和她正式面对面的五次采访,居然有三次她都是带病上阵,有两次都在异国他乡。

  踏进她房间时,茶几上是满桌的外卖,写字桌上是满桌的药,衣架上是挂满的裙子,墙边是放满的高跟鞋——总之,每一角都跟日程表一样,五彩斑斓。我不过因为此前在床上补睡过去才迟到十五分钟,团队几乎都已经吃完了饭,各自忙碌了起来——章子怡则已在里间化妆。“来啦。”她对我说,嗓音暗哑而柔和。“你怎么样?”“嗨,就那么回事儿吧!”每次和她日常对话,我都觉得她再北京妞不过了。

  直到她换过两套衣服,踩上高跟鞋站定在镜子前,我才发现她的清瘦又晋升到了一个新境界:腰细到简直可盈盈一握。离开时尚杂志的这一年多我都快忘了——只有更瘦没有最、穿衣不随四季温度、几乎永远不走正常道路——女明星和常人面对的,真正是两个世界。跟着她们,你不会记得这个城市是什么样的,甚至不太会确切知道你去过的地方,反正哪儿都差不多:酒店房间、VIP通道、接送专车、后门入口、化妆间一隅,直达拍片或录制现场,一呆就是从早到晚。

  章子怡对这一切早就烂熟于心,她唯一一次急是在候场的化妆间,发现团队成员把流程表落酒店忘带了——“上战场,不带枪怎么行?”,就跟她形容自己年轻时被导演钦点出演电影是“卯足了劲上战场”一样。

  我必须要说,章子怡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导师,因为——世间多数专业领域的顶尖较量,到最后都是直面实力与本心——就跟表演一样。

  “年轻人气盛,有自信心很好。但最终决定成败的还是实力,还是本事。”她点评魔方大赛的选手时说,“我觉得比赛就像人生一样吧,也许你很清晰自己下一步走到哪儿,但是命运有的时候就会有这么多无常的事情发生,比如说有个选手无意中摁错了,有个选手的魔方脱手掉了,所以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人为的刺激其实是更邪恶的,他就是要打穿你心里的这个素质……意外肯定会有,所以你一定要有一个很强的心理素质——我觉得最终赢到最后的,就是本事加素质。”

  在工作之余,家中的孩子占据了她每一分钟的牵挂。对于大女儿熙熙,她想着要把赢得魔方大赛的男孩介绍给也一直在玩魔方的她——事实上,通过手机视频,她已经第一时间传递消息并允诺她了,而熙熙抱着醒醒在镜头前的样子,则让她在工作间隙根本舍不得放下手机。而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她也洋溢着满心的喜悦之情,当着全场观众说:谢谢醒醒,因为总陪着她玩儿,提高了自己辨识形状和颜色的能力。

  人们都觉得,婚后有娃的章子怡变了,那个最初在电影银幕、杂志封面和世人面前,总是倔强地直视镜头、铆足了一股冲劲儿、不知人间惧怕为何物的女孩儿,开始眉眼柔和,更能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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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其实她对我而言从未改变。

  如果真要说微妙地感觉变了什么的话,只在那两个瞬间。

  第一次,是在就《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的那句台词“你带我跑了吧”展开的一段讨论。

  “你为什么觉得女孩儿其实挺难说出这句话的?”我问。

  “因为你是要托付终身的啊。”她说。

  “带我走吧,就是要托付终身吗?”我笑。

  “不是吗?但是对于我来说是啊!”她倏然对我认真,“我觉得说这个话,我觉得我是要,就一辈子,我要跟着你,真的是认定了这件事。我没想过你可以跟很多人讲这句话?不行!”

  “不,我觉得这句话对我来说就有点像,我眼前的日子我有点过厌了,眼前的这种人生我觉得特别厌倦。”其实我没有告诉她,这就是我眼下的想法,“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你就带我去尝试一下,或者是带我脱离眼前——带我跑了吧,对我来说是这种意思。”

  “如果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的话,我会主动离开的。”她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说,带着一种做了母亲和洞悉命运的人才会有的悲悯——

  那一刻,好像她对我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她所说的这句话,又能如此宽慰我这一年几乎破碎到无处安放的心。

  第二次,是和她在《最强大脑》道别的结尾,她给了那个历经整整四十分钟后,成功地在众目睽睽下完成海藻图观察的单眼皮男孩,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孩有点发愣。在台下注目这一刻的我,感觉恍若隔世——《卧虎藏龙》时,她要赢得李安当年的一个拥抱那么那么难,而现在,她已然成为了那个主动给出拥抱的人。

  李安的新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休息》,最终讲的其实不过一件事:认定自己的命运。

  “你要回去,你是英雄。”啦啦队队长对比利·林恩说。

  是吗?

  不是的。

  我要回去,因为我想成为自己,不是任何别的谁。

  “我不是一个英雄,我是一个军人。我希望你为我骄傲。”比利·林恩对最亲的姐姐,最理解和支持他的家人说。

  我想起那日访谈结尾,带着一点影迷的私心,问成家后的章子怡:“你觉得电影是你终身的命运吗?”

  “到目前为止,还是。”她先是铿然地一点头,又若有所思,“这么说吧,如果我觉得这个事情我可以做得很好,我一定可以做得好——比如说,我做母亲这件事情,我渴望了很多很多年。”

  “对于爱情,你说过,最终我是知道我要去到什么地方的。”

  “因为我太爱孩子了,我要孩子。”

  “我觉得——是你太喜欢真实的生活了。”

  “我比较有勇气面对所有的这一切……很多人愿意去逃避,我觉得逃避也是一种解脱,对吗?逃避真的是一种解脱。”

  “可是没有人可以带你走啊。”

  “所以要自己去面对,要勇敢去面对,其实无论谁,真的,我们都会面对大大小小的问题——面对它吧,逃避永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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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对面的我想对她说,请一直一直演下去吧——无数无数次,她的电影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人生里最深切、最有力的一个拥抱。

  我总觉得,当你对人生缺乏一点决断或勇气的时候,就可以去看看章子怡的电影。

  说来也巧,每次我都是在人生即将或业已发生重大转折的时刻见和访她:换工作,搬城市,恋爱,失恋,回家……诚然,这样的面对需要太多的条件:信任,机遇,团队,天意和一点点运气,但无论如何,可以寻找及重温的是——初心、信心和彼此懂得的心。

  而我看过、描述最多与最深爱的,也是她人生转折时期的电影:《卧虎藏龙》、《一代宗师》,到眼下的这部《罗曼蒂克消亡史》——它们之间相隔的时间,均是经年。

  眼下,电影的世界是乱世,文字的世界也是。我不是不知道很多转型的自媒体人赚到了过去文字想也不必想的高价,无数无数人跟我说,写八卦吧,写吐槽吧,写买买买吧,不要再说电影的艰深和他们的好啦——可是,如果我真的在这个乱世里,看到了其中的一点或者两点好呢?

  坚持的确很难——你会饱尝眼下我正在饱尝的一切:不被多数人理解,被人说不识时务、脾气坏,连访谈时露一露脸,也会被认为是要走网红路线……

  然而我只能说,无论视频,还是文字,一点真实,是我唯一愿意呈现的方式。

  坚持包括很多,但在机械或口号的表象之下,其实坚持最难的是:坚持自己的标准。

  标准都是自己定的,光鲜的表面只是一时之快。

  被承受的是一种命运,如《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的小六;

  被选择的则是更强大的另一种,如一脉相承的玉娇龙、宫二先生和身为演员的章子怡本人。

  我相信这就是为什么章子怡会说:坚持是特别难的,但坚持很重要。

  “其实我这么多年来,作品量也不那么大。我一直始终就认为,兵贵精而不贵多,作品也是这样的。”她说,“有的时候,就是看我这个‘坚持’,能坚持到什么程度——挺难的,坚持是特别难的。但坚持很重要,尤其在乱世当中。”

  她的坚持,对电影的坚持,对成家的向往,让她在银幕上下、对我而言,从未改变——

  那么,欣赏一个人这些年、这么久,你自己有没有进步?

  喜欢的力量,可不就该是如此?

  所以我打算留下来。

  在这个山雨欲来、一切易逝的名利场,明天不会记得今天,那么能留下来的东西,就是至关重要的。

  留下来,才能走出去。

  留下来,才能影响他人。

  留下来,才能不对爱人说“带我跑了吧”,而是——

  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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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

  章子怡 X 丁天:你所不知道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和她的二三事

  丁天:你算过这是咱俩第几次采访了吗?

  章子怡:我觉得咱俩正经八百地采访可能是第四次。但我们见的面太多了。

  丁天:然后就第一次要把这个采访的过程呈现在镜头前面。

  章子怡:说老实话,我好久都没做访问了。

  丁天: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习惯把自己暴露在电影的镜头前面,其实你并不是很希望把自己暴露在那些所谓的别的镜头前面。

  章子怡:对,我觉得演员的职责就是拍好电影。电影角色是演出来的,不是最后访问去再补充你是怎么演的。

  丁天:这就是为什么那天《罗曼蒂克消亡史》首映我出来就跟你说,这个角色太有勇气了,就怎么会想要接这个角色呢?

  章子怡:对我来说这角色有挑战,未知对我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丁天:当你不太理解这个角色的时候,你怎么样让自己去理解她呢?

  章子怡:每一次诠释一个角色,我都觉得是一个附体的过程,有时候跟她会有灵魂相撞的瞬间,很微妙。

  丁天:有几段戏我印象是特别深刻,有一段特别有意思,就是她在餐桌上,对着大家说很多事情。

  章子怡:我的好朋友田沁鑫[微博]导演也跟我说她特别喜欢这场戏,很多人从没在荧幕上看过我特别犯二、犯傻的那个劲儿。这场戏其实就是小六显摆她见到大明星了,导演是怎么拍戏,她是怎么演的……那种状态是挺生动的。这个角色可见小六的很多棱角和不同时期的状态。一开始你觉得她是这样的一个人物,那么二百五,那么花痴,跟谁都想沾一沾,但慢慢地你会发现她的改变。

  丁天:就是她一开始好像给你感觉很谄媚,但是她其实后来还是有傲骨的。我觉得有这个劲儿的角色通常就会特别吸引你。

  章子怡:对,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在拍摄的过程当中,我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她。很多时候,你不是在创造命运,是用你的命来给予她一个灵魂。

  丁天:你和葛优有一场戏是说你带我跑了吧,发布会上你为什么觉得女孩儿其实挺难说出这句话的?

  章子怡:对,因为你是要托付终身。其实在拍摄的时候,我跟陆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这句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容易的。

  丁天:电影里我看到一句台词,不是你的,是袁泉的,但我觉得这句话特别适合你,她说不管外面再乱,我们都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觉得这就是你,是我眼中的你。

  章子怡:我一直是这种状态,就算没有结婚成家的时候。其实你生存的环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你还是在风口浪尖,永远会碰到一些新的问题。周遭再繁杂,我们这个行业乃至整个大环境再复杂、再不尽人意,你都还是要活自己的日子嘛。

  丁天:我不知道平时你会不会自己回头再去看自己演过的那些电影作品?

  章子怡:我不会主动去看的,几乎没有。看首映不一样,那是第一次和观众见面,我也好奇电影最终是个什么样子,自己的表现又如何。

  丁天:不过也一样,我写过的东西我就也很少去看(笑)。

  章子怡:是吧?那天大家还在聊,其实大家看我的作品一部部到今天,有了更多的认识,我没有那种集万千娇宠于一身的感觉,也从没有失落的感觉,心态始终没变。

  丁天:那请问生活中还有烦恼吗?

  章子怡:你说没有烦恼是不可能的,但我是一个不太纠结的人,我觉得任何事情水到渠成,都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丁天:所以我想对大家说的就是,人生转折点的时候就去看章子怡的电影,对我来说我的特权就是,人生转折点的时候可以跟你做采访(笑)。

  章子怡:是吗?多聊聊我觉得挺好,我们都可以有很多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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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小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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