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无明》:我们生病了,我们无能为力

2017年04月07日 22:46 新浪娱乐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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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断屋那些各有顾虑窃窃私语的邻居、超市里那些举起的手机和婚礼上的闪光灯以及招聘公司的体面的拒绝,都显出了成人世界的自私

《一念无明》 《一念无明》

  乍一看,《一念无明》是非常分裂的电影,一方面极度克制,抛去了港片对命案改编电影的奇情化传统;另一方面,又让演员全程处于情绪顶点,累到连观众都要跟着缺氧了。

  其实,这样处理的原因凝练在影片的英文名《mad world》里了:疯狂的不是某个个体,是世界,你们都病了,不只我阿东一个人。

  黄进与多年前的尔冬升都选择了精神病题材作为长片处女作,尔冬升的《癫佬正传》很残忍,一个一心只想帮助精神病人的义工,最后却被精神病人砍死,但尔冬升还是留了一线光,最后让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叶德娴负重前行,继续义工事业。

  而《一念无明》甚至让人看不到光。

  阿东的角度来说,吃那些批量开出的药丸并无见效,精神难控的时候吃巧克力只是徒增网民谈资,前女友用温良的笑容说感谢神救赎我,但说到动情处的时候,依然透露出自己根本没有原谅阿东。自私的父亲终于想对儿子付出,但根本不知道从何付出。

  以父亲的立场而言,作为香港的低阶层,他在年轻的时候抛弃了家庭,本能地服从了自私,等到儿子精神出现问题杀死妻子后,他能做的,也只是带着儿子住在一方小小的隔断间,配合着治疗,但发现进展缓慢,他在天台上恶狠狠又懦弱地质问阿东为什么还不好的时候,那是种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还有阿东的女友,一个香港社会苦心攒钱只想过普通日子的普通女人,按部就班地安排着自己的人生,却被阿东的一场病破碎了所有的幸福幻景,她说起那个本该属于她的房子的时候,声泪俱下,却一点也不让人感到荒唐,这个人物可以说是《维多利亚一号》里何超仪的生活版。

  老戏骨金燕玲凭借一天的拍摄,进入金像女配之争。片中,儿子阿东为她洗澡时,她涕泪横流,她恨这对父子,丈夫弃她而去,她把怒气撒在儿子身上,儿子却不离不弃,她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这个她用来撒气的人。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应该是多少呢?隔断间自然是主要意象,它让人难以呼吸、没有尊严感,反映了现代人越来越小的自我空间,从而磨蚀着人性。

  另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关于“尊严距离”的意象其实就是阿东的母亲,意识清醒的母亲,一辈子以受害者姿态驾凌在儿子之上,但还要依赖于他,把失禁的难堪与老人的残体展示于他,这种矛盾令她痛苦。

  隔断屋那些各有顾虑窃窃私语的邻居、超市里那些举起的手机和婚礼上的闪光灯以及招聘公司的体面的拒绝,都显出了成人世界的自私,他们似乎有错,你却无从指责。

  所以说,《一念无明》不仅不是治愈的,而且可以说是致郁的。

  作为新导演的长片处女作,它当然有很多问题,但这样的犀利和坚持就已经相当珍贵。我曾经觉得导演太年轻才没有给出答案,后来想通,人们的病,本身就没有解药。

  1979年,许鞍华以《疯劫》成为新浪潮的弄潮儿。三十多年后,黄进在香港电影鲜浪潮中崭露头角,这可能是新的历史,我们很幸运,正在浪潮中。

  (阿辉/文)

(责编: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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