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影帝郑人硕:如果可以反方向地活

2017年08月21日 11:19 新浪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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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人硕在FIRST青年电影展以男主角身份拿到了人生中首座“最佳演员”奖杯,评委赞他表演收放自如,张弛有度。

  郑人硕独自在西宁的街头游荡了一个小时。之所以走出酒店,是因为他与他的参赛影片《川流之岛》的导演詹京霖要各自接受访问,两人决定让记者自在些,轮流出去走走。

  三天之后,郑人硕在这所城市举办的FIRST青年电影展,以男主角身份拿到了人生中首座“最佳演员”奖杯,评委赞他“表演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在之前作品的基础上呈现出了更为广阔的表演空间和良好的成长曲线,为影片增色不少。”站在领奖台上,郑人硕有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高原反应还是紧张的缘故。

FIRST青年影展双影帝:涂们&郑人硕FIRST青年影展双影帝:涂们&郑人硕

  所谓“之前作品”,大概就是前年金马奖的大热之作《醉·生梦死》,郑人硕在里面饰演酒店男公关,一只挣扎着生存的蝼蚁,某些困境与他本人经历的非常相似。那是他在导演张作骥的剧组里做了好几年杂务才等来的角色,

  此次在《川流之岛》里,郑人硕出演的依然是社会底层人物,但却是与《醉·生梦死》几乎完全相反的角色,那个角色叫志豪,外在看来是浮夸且油腻的台客,父母早亡,寄生在哥哥的小企业里并不以为意,在家庭里地位不高,对情欲直白,但内里而言,他却是不在乎金钱、对爱情有着单纯依赖的浪漫主义者。

  而郑人硕的人生是现实的,他选择的活法也是与志豪截然相反的。郑人硕的妈妈在他高中时就已经去世,过了两年后他爸爸又中风,刚刚出道的他不得不退出娱乐圈,白天经营父亲的生煎包摊,晚上还去夜市卖衣服,一笔一笔地计算着怎么能把成本压得更低,嬉皮笑脸地打好与其他小贩的关系。

  那时候,郑人硕有个交往了六年半的女朋友,他总会莫名其妙地对她发脾气。“有时候看到她跟现在一些还蛮有成就的人出去聚会,就很自卑。多喝几杯之后,我看到这些照片就莫名地难过。”之后,郑人硕又会问自己,难道她有错吗?

  “你身为一个男生,那就做应该做的就好了。”郑人硕无法像志豪那样没心没肺地无意识贯彻浪漫主义,可是在电影里,有幸那样活了,那种活法,深深触动了观众。

  从“天龙国”到士林夜市

  “天龙国”是外地人对台北的戏称,以调侃台北本地人的优越感,久而久之,台北人也爱这样自嘲。郑人硕说,“天龙国”分布着美国学校、日本学校,但他自己就读的还是普通高中,所以也曾在国中时“台”过一阵子,但“我应该不是那种吃槟榔、走庙会的程度了”。

  其实,在普通中学里,郑人硕的家境还算不错。郑爸爸是柔道、自由搏击、剑道的台湾国家级教练,退役后,早期在台湾做饮料贩卖机生意,是新竹以北的大盘商。

  从幼儿园开始,郑人硕便开始学习钢琴,而且是老师来家里一对一上课的模式。台北新北投捷运站试运营的时候,郑人硕还曾作为学校乐团的一员参与表演,不仅要独奏钢琴,还要配合同学们敲木琴。后来,他还学了五年小提琴、三年横笛,但现在全部忘了,唯有钢琴还很熟练。

  郑爸爸好客,家里总是有很多人在一起喝茶聊天,郑人硕便会在一旁弹钢琴给大家听,权当伴奏,表演完毕,还可以收到200到300台币的零用钱。

  “那时候对钱完全没概念,一出门,我就想尽办法把它花掉,好像钱放在口袋会咬我一样。”郑人硕得意地说。

  陈水扁就任台北市长后,政策发生变化,包括学校在内的一切地方都不能摆贩卖机,还在读中学的郑人硕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即使爸爸妈妈吵架的次数变多,家里的房子也从40坪(约132㎡)变成了20坪。

  郑爸爸开始跟人学做包子。那时候郑爸爸早上准备材料,中午出去,一直到傍晚收摊,郑人硕看着爸爸从一个摊贩变成管理十家加盟店的成功创业者。

  但没过两年,郑爸爸中风,做了开脑手术,等到郑人硕反应过来时,爸爸的身体只剩一半的知觉了,语言神经也遭到损伤,妹妹还小,郑人硕又不放心外雇护工照看,于是,身为长子的郑人硕,从华丽的演艺圈,回到了爸爸的生煎包摊档,同时可以顾着爸爸的状况。

  “这个礼拜生意为什么少了这么多?下礼拜要怎么把它不回来?是该早点出摊还是卖晚一点?”从小不愁钱花的郑人硕,每天盘算着。最终,在措手不及的郑人硕管理下,生煎包摊还是由十家缩减为只此一家了。郑人硕开始寻找做包子之外的工作贴补家用,“不然一个月不吃不喝要七八万,我这个怎么付出来?”

  在退出演艺圈之前,郑人硕只参演了陈乔恩主演的《红色女人花》。如今,陈乔恩的发展重心已经转移到大陆,坐在西宁的酒店里,郑人硕遥想那个十六年前的合作,笑着说:“我还很后悔那次没载她回去呢。她说收工了坐我车,我说,好啊好啊,可是没想到她比我早收工。”

  郑人硕终于决定回来时,已经是2009年,那时候他向导演张作骥自荐当演员,但张作骥让他从场务到道具再到制片,锤炼了六年,在《暑假作业》之后,终于用《醉·生梦死》的牛郎店头牌公关角色,为他在电影圈获得了关注和赞誉。

  拿到第17届台北电影节最佳男配角的三个礼拜前,中风多年的郑爸爸去世。

  “我觉得,老天爷在这个时候,让我最后一个亲人离开了我,或者也是给我重新开始的一个方法,也或许是爸爸可能想要让我放手一博,不要这么有负担。我回想一下不是坏事啦,爸爸也比较不那么痛苦了。”

  当浪漫主义者,立于《川流之岛》

  “我的成长过程可能有点残忍,但是换来的经验是我做表演的素材,是别人拿不走的,别人没有的。我可以直接用情感转移到我的表演上面。”

  但《川流之岛》里的卡车司机志豪,却是一位油腻台客外表下的浪漫主义者,而且这部电影是电视台对詹京霖的一次邀约,只给了他40万人民币,让他3周写完剧本、12天拍完、3周剪辑,留给郑人硕的准备时间不多。

  郑人硕能调动的经验的部分,是怎样演出油腻范儿的台客。他想起在国中时期曾遇见过的类似同学,他记得在六年剧组杂务工作里,打交道的形形色色的人,再把它加上一些符号,例如志豪总是在抖、嘴里嚼着槟榔,说话大声。“故意让大家预设一场,认为这人有病,不正常。”郑人硕还让志豪常年只穿一件外套,“他的逻辑是,我穿着舒服就好了,别人怎么觉得,我不管。”

  外形是这个“大孩子”的表象,“世界上真的会有意中人,在社会的框架下面,会被归类为不正常的人,但他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而已。”

  影片中的志豪,很早失去父母,由哥哥一手带大,并对此感到理所当然,而郑人硕则刚好相反,放弃个人事业,一肩挑起家庭重任。

  “我反而更能理解那种人,在最困境的时候,其实那种人的内心,是很空虚的,他是觉得,当下他想要做他自己,但内心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就像我做包子的时候一样,揉面团,包包子,然后看爸爸有没有好一点,但是我内心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是有情感可以相通的。”

  “他以为他哥哥嫂子的家庭爱就叫爱,他很想复制一个出来。他看见嫂子关心自己儿子的方式,是吃饭的时候叫他洗手,所以他也学者夹菜给阿雯的儿子超人。爱的方式,‘我’不知道,只能用模仿。”郑人硕最感动的一场戏,是超人与小女友见面,志豪才知道两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没有这么经历过,‘我’觉得我钱一丢就有。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有感情的。”

  而郑人硕对于爱的理解是相处,郑人硕曾有过一个相恋六年的女友,现任妻子则是在柏林参加影展时候认识的。但也正是因为依赖用相处来解决情感,郑人硕发现,自己无法在相处里找变化,“但是对外或是对我的工作,我可以高潮迭起。”

  在《川流之岛》里,郑人硕又奉献了一场出彩的床戏,还把羽毛球塞到了女主角尹馨的嘴里。拍摄现场,有时郑人硕会担心羽毛球的羽毛会伤害到女演员,但詹京霖都会在旁边大叫:“塞!”他事后笑着说:“跟蔡明亮比是小巫见大巫。也没办法拍你在《醉·生梦死》里的浴缸戏,毕竟电视台有尺度的。”

  “真的,经历过张作骥,没有什么尺度问题了。”郑人硕笑道,在拍摄《醉·生梦死》时,张作骥让他全裸工作了好几天。

  在凭借《醉·生梦死》为人所知之前,郑人硕没有放弃过投履历,但人家说,他们不需要工作人员的经历。后来,人家打电话给他,说你记不记得曾经投履历给一部戏?郑人硕的直接反应是:“是啊,现在还有角色吗?”而对方的回答却是:”不用了,我们现在请不起你。“而实际上,郑人硕还是很需要工作机会。他没有成为通俗意义上的明星,而是职业演员。

  当阳光从窗帘透进来的时候,我们的对话结束了,距离他的下一场活动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梳化吧!硕哥。”我说。郑人硕利落地站起来,潇洒地亮相:”我已经梳化好了。”(阿辉/文)

(责编: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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